謝文東低頭看看手表,說道:“晚上我們出發,去鬆原。”

何浩然等人吸了口氣,他忙說道:“東哥,那裏太危險了。”

“我知道。”謝文東說道:“事情既然找上門來,躲也躲不過的,總要有人去麵對!如果,我不身臨其境,怎麽指揮下麵的兄弟去作戰?如果我不出麵,下麵的兄弟又憑什麽為社團賣命?所以,我必須得去,我也想看看,陳百成這蓄謀已久的早飯,究竟反到了什麽程度!”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因為他說的沒錯,現在兄弟們的士氣很低落,隻有謝文東出麵,才能把大家的積極性帶動起來,何況,他認準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東哥,我也跟你一起去!”格桑從人群中擠出來,憨聲憨氣的說道。謝文東看了他一眼,點頭一笑,剛要說話,這時,他的電話響起。謝文東接通,隻是聽,但始終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隔了好一會,他說道:“做得好!就按照你的意思,繼續做下去,有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電話!“說完,他掛斷手機,轉頭笑嗬嗬的看著格桑,問道:“你不是在上海嗎?怎麽突然來H市了?”

格桑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謝文東也不追問,而是問向李爽道:“小爽,我們現在能籌集多少人力?”

李爽低頭,掰著手指,在心裏默默盤算,嘴裏念念有詞。張研江忍不住了,接口說道:“東哥,虎堂能有三千人,豹堂的人員剩下兩千五百左右,現在基本都頂到J市,飛鷹堂也有三千,加上執法堂以及社團內的一些閑散人員,能湊到一萬人。”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至於陳百成那邊,龍堂人數過萬,小龍堂的人員在一萬五左右,加上閑散人員,總人數應該超過三萬,至於山口組的人員,具體數目不詳,但是應該不少於兩千。”

“恩……”謝文東低頭沉思片刻,道:“如此說來,我們是一萬對三萬二了!”說著,他仰麵而笑,說道:“這樣看來,懸殊還不算大嘛!當年差距更大的仗,我們也不是沒有打過。”

李爽、張研江、何浩然等人相互瞧瞧,這個懸殊還不算大?敵人的人數是己方的三倍還有餘,不知道東哥的信心是從哪來的。張研江苦笑道:“東哥,還有一個對我們不利的因素,就是L、J兩省的黑幫,大多數都支持陳百成,如此一來,等於陳百成又增添過萬的生力軍……”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搖搖手,說道:“那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不足為慮,想想當初的二十四幫,那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研江歎了口氣,好象無論什麽樣的困難,在東哥麵前都是變得微不足道了,而東哥也確實有化腐朽為神氣和化神氣為腐朽的魔力。

“放心吧!”謝文東嘴角挑了挑,嗤笑道:“隻要我們第一場仗能打勝,我敢保證,這些牆頭草會有一大半倒戈向我們。”

這倒是有可能!張研江點點頭,不過,關鍵的問題是,己方如何能打勝無論是士氣還是人數都占有絕對優勢的陳百成呢?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好的對策。

謝文東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喻超呢?陳百成造反,應該不會放過喻超的。”

喻超是文東會白道企業東興集團的負責人,掌握著社團白道生意的命脈,陳百成想鞏固自己的勢力,前期需要大量的金錢,這不是靠下麵場子收些保護費就能解決的,所以他一定會想辦法控製喻超,從中榨取油水。

李爽一聽,嘴巴一歪,哼了一聲,說道:“喻超他跑了,跑得比誰都快,我和研江還沒有離開DL的時候,這家夥就不知去向了。”

謝文東聽後,哈哈大笑,說道:“跑得好!如果他跑得不快,真被陳百成抓到,那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張研江明白他的意思,經謝文東這麽提醒,他恍然想起什麽,臉色突然驟變,急忙說道:“對了,東哥,三眼哥可是掌握著我們文東會所有的財政,他現在落入陳百成之手,那社團裏的資金可就要遭殃了......”

謝文東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其實,現在社團根本就沒有錢!前些時候,我成立東亞銀行,將社團的資金已經全部占用,張哥手裏即使有錢,也不會很多,何況,陳百成想從張哥身上榨油水,那是很難的。”

張研江聽後,長長噓了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

他剛才是真害怕了,黑道的幫派是靠什麽支撐,追根到底,就是錢,一旦讓陳百成掌握了文東會的財政大權,那他就可以隨時無限製的擴充人力,那樣一來,想殲滅他就更加困難了。

謝文東正色道:“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陳百成後麵還有一個實力雄厚的大財閥在支持他。”

“山口組?”李爽接道。

“沒錯!”謝文東說道:“山口組實力雄厚,其財力不用我再多說,既然它和陳百成走到一條船上,在金錢方麵,肯定不會吝嗇。

其實謝文東隻說對了一半。沒錯,陳百成確實從山口組那裏借來大筆的資金,可是他從戰斧那裏得到的資金援助更多。

當天晚間,謝文東攜眾,秘密潛伏到J省的鬆原。

鬆原,位於鬆花江畔,原叫鄂爾多斯蒙古族自治縣,現已改成市,名字也變成鬆原。

陳百成的勢力集中在鬆原南側的王府縣,兩地相距隻有十五公裏左右,開車用不上半個鍾頭。陳百成勢力在王府本事囤積三全餘眾,皆為龍堂人員,帶隊的大頭目是陳百成的心腹之一郝飛鵬,但是不久之前,陳百成放心不下,又從長春調派過來兩千小龍堂人力,帶隊的仍是他的心腹手下,名叫趙熠。

如此一來,在王府縣的總人力有五千之多,可是,主帥也隨之變成了兩人。

郝飛鵬和趙熠的交情隻能算一般,雖然二人都是為陳百成效力,但私下裏,卻都在較著勁。

他倆明白,鬆原是豹堂在J省的最後一塊根據地,無論誰能搶占下鬆原,都是立下的大功一件,不僅麵子上有光,地位也得到大幅提高,另外,在陳百成那裏還能得到一筆豐厚的獎賞。

所以,兩人都希望能由自己攻占鬆原,不過,二人又都藏有私心,生怕自己打頭仗,損失過大,功勞被對方搶了去,故二人都不出戰,而是王府縣僵持著。

他倆能耗下去,但陳百成可等不及了,見他二人遲遲沒有進攻的動靜,給二人打去電話,先是一頓破口大罵,隨後,下了最後通牒,無論如何,要在三日內拿下鬆原,不然,他倆誰都不用回來了。

經陳百成一逼,兩人果然不敢再幹耗下去,先是趙熠領人出戰,到了鬆原,試探性攻擊一下,見豹堂人員反擊凶狠,他立刻就退了.

隨後,郝飛鵬也帶人去了,他的動作要大一些,與豹堂人員爭鬥了半個鍾頭,見難以取勝,也匆匆選擇撤退。

兩波進攻,都是稀鬆無力,雙方也基本談不上有什麽損失。

謝文東領人到鬆原時,正是陳百成給他二人下通牒的第一天晚間。

他帶的人並不多,基本上都是文東會的骨幹人員,再有就是血殺和暗組的精銳,至於其他堂口的兄弟,他並沒有帶在身邊,怕目標過大,泄露了風聲。

到了豹堂的堂口後,謝文東立刻召集豹堂的主要兄弟,了解情況。

聽到對方有兩名主將後,謝文東搖頭而笑,陳百成或則是優秀的政治家、陰謀家,但絕對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者。

與敵對戰,主帥有兩人,身份平等,沒有主導,這是可兵家大忌。

一名豹堂中層幹部說道:“聽……聽說,陳百成已給他倆人下了最後通牒,要三天內拿下鬆原。”

在謝文東麵前,這位豹堂的幹部顯得有些緊張,說話時,略微帶著結巴,低著頭,也不敢正視謝文東。

如果說,三眼在文東會是無可爭議的王者,那麽,謝文東在下麵兄弟的心目中,就是神一樣的男人,具有著征服一切的力量。

“三天的時間……”謝文東一笑,手指輕輕敲打桌案,眯縫著眼睛,沒有說話。

何浩然正色道:“東哥,看來敵人要動真格的了,這兩天,我們應該做好防備。”

謝文東的目光變的幽深,喃喃說道:“兵者,詭道也!實則虛,虛則實,虛虛實實,才能讓敵人防不勝防!”說著,他眼中精光一閃,雙手一扶桌案,道:“今晚、明天,讓兄弟們好好休息,明天晚間,我們動手!”

何浩然驚訝道:“東哥,明晚上我們要主動出擊?”

“對!”謝文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深深點了點頭。

散會之後,眾人帶著難以平靜的心情各自去休息。格桑送謝文東回到房間之後,坐了片刻,他退了出來,見左右沒人,拿出手機悄悄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