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成歎口氣,說道:“那人說的是日本話。身上又帶有槍,下麵兄弟覺得可疑,就把他的摸樣拍下來,傳給了我。”說著,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調出照片,遞給三眼。

三眼將信將疑的接過,低頭一看,照片裏的人物是個三十多歲的黑衣漢子,雖然照的是側麵,但他敢肯定,這人自己以前沒見過。

陳百成繼續道:“經我們抓住的山口組眼線證實,此人確是山口組的人,而且身份還不低,屬山口組若眾中村伍男的心腹手下。”

“就算他是山口組的人,就算他去了強子家,那也不能說明強子與山口組的人真的存在勾結。”三眼還是無法相信,強子能做出這樣背叛東哥。背叛社團的事情來。

陳百成暗罵一聲老頑固!他點點頭,說道:“三眼哥,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去問個清楚也好,有誤會,咱們和高堂主也能當麵談清楚。”

三眼恩了一聲,揉揉下巴,說道:“好吧!我們去強子家看看!”

且說高強,帶著二百幫眾,浩浩蕩蕩奔向南山。

南山,麵積不小,說是山,其實就是地勢較高的斷崖。一麵臨海,懸崖峭壁,夏天時,山上碧綠蔥蔥,滿是樹林,花草叢生,但是現在,樹木的葉子早已掉幹,草也枯死,放眼望去,山上黃頹頹的一片。

山角下的海灘空蕩蕩的,沒有遊人,寒冬天氣,早已無人出來遊泳。

高強讓司機在山腳下車,推開車門,走了下來。飛鷹堂的眾兄弟也隨之走了出來,舉目向周圍觀望,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上山!”高強注視山上,冷冰冰說了一句,然後一馬當先,走了上去。

山路崎嶇,而且坡度極大,並不好走。高強帶著二百多號人上到山頂。山頂處是一塊平地,早上,經常有老年人在這裏鍛煉,或者是垂釣,現在,山頂上站有一群人。

十數名身穿西裝的漢子,他們著裝整齊,皆帶墨鏡,拉成一排站在平台山邊緣,在他們身後,就是十多米高的懸崖,下麵是深不見底的大海。

高強凝聚目光,先環視一周平台,然後,在那十幾個名漢身上逐一打量一番,並沒有發現陳百成的人影,他心中一沉,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其中一人摘掉墨鏡,傲氣十足地說道:“山口組!(日)”

高強聽不懂他說什麽,但卻能聽出他說的是日本話。心中一震,他眯起眼睛,又問道:“陳百成在哪?”

“我不知道!(日)”大漢能聽明白高強說的是什麽,但是他卻用日語回答。

高強一皺眉頭,對方說的什麽話,他一句也聽不懂,不過,對方這十幾人看起來不像善類,又是日本人,想必,和山口組應該有些瓜葛。他不想和對方廢話,對手下的兄弟一甩頭,說道:“將他們拿下!”

“是!”下麵的眾人答應一聲,從人群中走出二是多號青年,一步步走向那十幾名身穿西裝的大漢逼去。

他們正向前逼近,從隊伍後麵跑上來一名飛鷹堂的小弟,到了高強近前,急聲說道:“強哥,山下又上來一群人!”

“什麽人?”高強一怔,疑聲問道。

“好……好象是龍堂的人。”

“嗯?”高強愣住,難道是自己來早了,陳百成剛來和山口組的人碰頭?

他正琢磨著,飛鷹堂陣營後側一陣大亂,接著,從人群中擠出一行人,帶頭的一位,三十多歲的樣子,皮膚黝黑,一張臉又圓又胖,兩隻小眼睛提溜亂轉,目帶邪氣,賊眉鼠眼的樣子讓人生厭。

高強認識此人。他是陳百成的弟弟,陳百信。

眉頭擰個疙瘩,高強仰起頭,冷冷注視著他。

陳百信在龍堂的地位不低,有陳百成這個一手遮天的哥哥罩著,他的眼睛也是長在腦袋頂上,誰都看不起。

上到平台之後,他笑嗬嗬地看了看高強,又瞧瞧那十幾名大漢,笑道:“這裏好熱鬧啊!高堂主,看來,我來得很不是時候,打擾你們談事情了!對吧?哈哈!”

高強臉色一沉,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百信笑容一斂,猛地抬手一指十幾名大漢,大聲問道:“這些是什麽人?”

高強搖頭道:“我不知道!”

陳百信仰麵而笑,說道:“高堂主真會說笑,如果你們不認識,這冰天雪地的,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他們又到這裏來幹什麽?”說著,他恍然想起什麽,轉頭問那十幾名大漢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告訴我!”

“山口組!(日)”剛才說話那大漢依然用冷傲的語氣說道。

陳百信打個響指,叫來一名小弟,問道:“你會日語,告訴我,他說的是什麽?”“他說,他是山口組的人!”那小弟急忙答道。

陳百信聽完,臉色一變,故作驚訝的樣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高強,伸手指著他,‘無比驚訝’地說道:“好啊高堂主,你竟然跑到這裏來和山口組的人私會,你好大的膽子!”

高強被氣笑了,陳百信可真會倒打一耙啊!不過他也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虧心事,又何怕鬼叫門。他冷笑一聲,雙手一背,迎麵望天,理都沒理他。

他不說話,但下麵的兄弟可不幹了。賈軍文晃動身形,來到陳百信近前,伸手將他的脖領子抓住,怒聲道:“操你媽的,兔崽子,你再敢血口噴人,老子一刀劈了你!”

賈軍文脾氣暴躁,性情凶悍,他不管陳百信的靠山是誰,把他惹火了,他真能下死手。

他手臂一提,將陳百信抓了起來,兩隻豹子眼瞪得如同燈泡,寒光四射。

陳百信看得清楚,暗叫一聲媽呀!他身子離地,手腳亂揮,大聲叫喊道:“不得了了,飛鷹堂的人勾結山口組造反,要殺人滅口了,快……快給三眼哥打電話!”

賈軍文一聽這話,怒火更威,手臂一掄,直接將陳百信甩了出去。

撲通!陳百信摔出五米多遠,一頭搶在地上。

他爬在地上,吭哧半天沒爬起來,伸手一摸臉,掌心黏糊糊的,都是血。“啊--”陳百信慌亂地擦著臉上的血,怪叫一聲:“殺人啦!殺人啦!”

賈軍文牙關一咬,揮手拔出片刀,直奔嚎叫不止的陳百信衝去,到了他近前,抓住他頭發,向後一拉,另手舉刀,作勢就要砍下去。

高強見狀,沉吟一聲,喝道:“軍文!把刀收起來,自家兄弟,有問題,也應由執法堂來解決!”

聽到高強的命令,賈軍文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吧胸中怒火勉強壓下,狠狠的將陳百信的腦袋推開,站起身形,同時收起片刀。

“**你媽的,你敢打我……”陳百信坐在地上,看著雙手上的血跡,帶著哭腔狠聲罵道:“我他媽讓你不得好死!”說著,他轉回頭,對自己帶來的那群手下嘶聲大吼道:“你們都他媽瞎了嗎?沒看到飛鷹堂已經造反了嗎!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高強住所,小別墅。

三眼和陳百成帶著二十餘貼身保鏢趕到。本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三眼並不想帶這麽多人來,但陳百成態度堅決,稱怕他發生危險。

他是‘好心’,三眼也不好多說什麽,也就默認了。

一行人下了車,來到別墅前,陳百成急忙跑到三眼前麵,猛按門鈴。

時間不長,那兩名看門的青年出來,沒看到陳百成,卻瞧見了三眼。兩人急忙低頭見禮,齊聲說道:“三眼哥!”

“恩!”三眼點下頭,問道:“兄弟,強子在嗎?”

一名青年答道:“強哥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哦!”三眼目光一轉,掃視別墅院內,果然沒有看到高強的車。他扭頭想陳百成一笑,意思是怎麽樣?強子已經出去了,怎麽可能還和山口組的人在家中密謀呢!他搖頭說道:“肯定是下麵的兄弟搞錯了!”

陳百成眼珠一轉,低聲說道:“三眼哥,也許他們沒有說實話呢!既然來了,咱們就順便進去看看吧!”

三眼笑了,反問道:“你還認為山口組的人在別墅裏麵?”

陳百成說道:“無風不起浪!進去看一眼,對下麵的兄弟也好有個交代!”

三眼低頭未語,沒等他發話,陳百成走到門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兄弟,把門打開,我們要進去坐坐!”

那青年搖頭道:“不好意思,強哥走的時候已經交代過了,任何人來都不開門。”

陳百成順水推舟地說道:“怎麽?你沒看到是三眼哥來了嗎?三眼哥是普通人嗎?少廢話,開門!”

“可是,強哥走的時候確實交代過我們了,不論誰來,都不許開門!”

“混蛋!”陳百成猛的一腳,踢在柵欄門上,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三眼哥無禮,我看你們是找打!”說著,將身後的眾保鏢一甩頭,說道:“教訓一下這兩個沒長眼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