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胡子峰按照謝文東的意思,脫離洪門,日立本派,在日本成立了純日本人的黑幫。萬事開頭難。成立幫派的起步工作是很困難的,需要人手,需要資金,需要聲望等等,還好有洪門這個靠山在,資金方麵不是問題,但人員方麵卻是最讓胡子峰頭痛的事,他想招收精簡,但是,真正去做的時候會發現,那太難了,有些能力的人早已幫大黑幫吸收,社會上散雜的黑幫份子要麽是能力平平的小混混,要麽是臭名昭著、無人願要的反骨仔,牆頭草。

為了解決這方麵的問題,謝文東給無名打去電話,讓他幫忙。

現在,謝文東可算是赤軍的大財主之一,給予赤軍的經濟援助極多,加上無名和謝文東私交甚厚,他親自開口,無名無法拒絕,而且還是盡全力的幫他。

無名帶著一部分赤軍份子潛回到日本,將赤軍人員先借給胡子峰,任他調派,同時,又為他提供了不少黑幫人員的資料,供他接受和挖牆腳。

在無名的大力配合下,加上日本洪門在暗中源源不斷提供的大量資金,胡子峰手下漸漸增多,幫會初步成型。兩月後,他剔除掉一批相對平庸或不可靠的人員,然後,正式宣布社團成立,取名為“血天使”。

社團以赤軍人員為骨幹,配合上胡子峰的統帥力,整個幫派組織、紀律嚴明,極具戰鬥力。很快,在胡子峰與無名兩人的領導下,血天使橫掃三家小型黑幫,在東京打下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血天使的突然崛起,很快便引起山口級的注意,當他們調查血天使的底細時,將無名一並挖了出來。

山口級和日本政府關係親密,而做為日本第一大恐怖集團赤軍的骨幹無名,自然成為山口組的首要目標。他們設計將無名擒下,準備交給政府,並以此邀功,將勢力滲透到東京。所謂的滲透就是吞並,而吞並自然會產生黑道的戰爭,在其他地方還好說,但作為日本首府的東京,他們也不敢草率的行動,必須要得到政府的默認,當然,有無名在手,就等於有一個重要的籌碼在自己手中,可與政府討價還價。

山口組雖然在東京沒有據點,但散布的人員還是很多的,無名被山口組抓到,胡子峰一時間沒有辦法。他不可能去找日本洪門求援,因為表麵上,他已和洪門再無瓜葛,也就等於與山口級為敵了,以現在血天使的勢力來說,惹上山口組,等於自取滅亡。

所以,他想到了謝文東。謝文東與無名私交甚好,這並不是私密,所以,他有救無名的理由,而且,謝文東和山口組的關係早就勢不兩立,無須在意誌因為此時而得罪他們,再者,謝文東不在日本,也不怕日本政府的報複。

在無名被抓之後,胡子峰第一時間找上山口組的人,說明自己和赤軍沒有任何瓜葛,與無名也隻是泛泛之交,自己隻是欣賞他的能力,才將他收為旗下,並不知道他還有赤軍人員的身份。

他的主動示弱,讓山口組很是滿意,同時,有了吸收他和血天使的意思。山口組的一位若眾親自接見了他。(若眾,在山口組集團內屬於中層幹部,名義為山口組組長義子,每人皆有屬於自己的幫派,山口組內,若眾共有七十多人。)

這位若眾名叫江口光,源清田會會長。他三十出頭,為人頗有城府,在組長眾義子中,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與胡子峰見麵之後,他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意圖,希望胡子峰能帶著他的血天使加入山口組。他這樣做,一是可為山口組收納一個不錯的人才,另外,是幫山口組在東京順得取得一席之地,雖然這塊地方相對山口組麵議小了點,但有總勝於無。

胡子峰沒有馬上否決,隻是說自己先要考慮考慮。怕引起他的反感和抵觸,江口光倒也沒逼他,隻是一個勁的向他講述加入山口組的好處,甚至還拍著胸脯保證為他在組長麵前進言,讓組長收他為義子。

對江口光的保證,胡子峰嗤之以鼻,但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連感謝。

別過江口光,胡子峰回到血天使的總部後,立刻給謝文東打去電話,同時,將自己的應急說法也一一說明。謝文東聽完以後,暗暗點頭,稱讚一聲好個精明的胡子峰,懂得輕重,頗有大氣!他點頭說道:“做的好!”如果胡子峰真衝動著去找山口組拚命,不僅他自己性命難保,連自己為他成立的社團而投入的大量資金就全打水漂了。他深沉思片刻,說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由我來處理!”

和無名相處那麽久,胡子峰十分欣賞這個人,覺得他做事周全,為人又真誠,雖然世界觀古怪了點,但還是值得深交的。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哥會想辦法救出他嗎?”

“當然,他是我朋友!”謝文東是將無名當朋友,但救他還有其他的原因,自己和赤軍聯係,都靠無名這條線,無名英雄若落入日本政府手裏,那自己和赤軍就斷線了,失去這樣一個重要的夥伴,實在不是他想要的,於情於理,他都有去救無名的理由。

胡子峰問道:“東哥準備怎麽救他?”

謝文東苦笑,撓撓頭了,說道:“我也正在想!”

掛斷電話之後,他又象沒事人似的回到飯桌旁,與張婧和她的家人共進午餐,隻是這頓飯他吃得並不香,腦子裏都在考慮如何解救無名的事,海鮮吃進嘴裏如同嚼蠟。

吃過飯後,他向張婧講明自己有事要處理,不能久留,然後,又向張婧家人道別。

張婧送他到樓下,有些不舍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再來?我能看得出來,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謝文東沉默。好一會,張婧眼珠一轉,突然興奮地說道:“對了,就快過年了,你在上海無親無故的,不如來我家吧!”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和光彩,謝文東實在不想掃她的興,不過,有些事情是不能按照他的意願能夠解決的。他搖頭道:“過年的時候,我也要回家!”

“這樣啊!”張婧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她問道:“文東哥,你什麽時候走,我去送你!”

“我不喜歡離別,所以也不喜歡別人送我。”謝文東臉上又露出燦爛的笑容,摸摸張婧的腦袋,說道:“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這個無意間的動作,是出於一種親情,但是,給張婧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這樣。

看著他離去的背景,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動,半晌,她才輕輕說道:“文東哥,我等你!”

回到北洪門總部之後,杜小鳳召集眾骨幹,開個小型會議。

等眾人都到齊之後,他開門見山地說道:“這幾日,我要去趟日本。”

東心雷一愣,說道:“東哥,今天是臘八,還有六天就過年了,你不是要回吉樂島嗎,怎麽又回日本了?”

謝文東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無名被山口組的人抓了,我要去日本救他。”

“什麽?”眾人聞言,大吃一驚。東哥和山口組的關係已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躲還來不及呢,怎麽能送上門去呢?東心雷腦袋搖得象拔浪鼓似的,說道:“東哥,那太危險了。山口組抓你還抓不到,你卻主動往人家嘴裏跑,這……這不是……”

“這不是自尋死路,是嗎?”謝文東說道:“關於這點,我也考慮過了。那裏畢竟是東京,不是山口組的地盤,他們的的勢力還不是秀強大。如果我準備充足的話,還是有機會的。”

薑森在旁揉著下巴道:“若是讓日本洪門配合東哥,那確實有機會。”

謝文東搖搖頭,說道:“此事不能扯上日本洪門,我不想日本洪門再被山口組打擊一次。”

劉波冷靜地說道:“如果不把日本洪門的因素考慮進去,東哥成功的希望恐怕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他在日本成立了情報網,尤其是東京,他對那麽情況很了解,山口組在東京確實沒有大的據點,但是閑散人員可不少,大致在二百人左右,這隻是個保守數字,如果山口組在捉了無名之後又增派人力,其力量更是不可低估的。

“百分之三十的希望……”謝文東笑眯眯道:“這應該足夠我去為了冒險了。”

“隻是個為了一個恐怖分子無名?”東心雷急得直搓手。

“他是我的朋友。單憑這一點,我就沒有理由不去救他。”謝文東柔聲說道。

東心雷歎道:“我一直以為東哥和無名隻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謝文東笑道:”以前或許是的,但當他幫我炸毀魂組總部之後,就不是了。”

東心雷默然垂首,其他人相互看看,也都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