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杉能猜到洪門的人現在在想什麽,他說道:“賁宏雲為人和善,做事圓滑,你們洪門現在就需要這樣的老大,換成其他人,我們都不放心。”

“可是,賁宏雲能力不足,膽小如鼠,怎麽能做洪門的掌門大哥?!”

“讓他做老大,也隻是暫時性的,為了緩解現在緊張的氣氛,隻要山口組的風聲一過,到時,你們愛選誰就選誰,我們不管你們洪門內部的事,但是現在,你們必須得聽我的!”王雲杉打定主意,要洪門選賁宏雲做老大,確實不合情理,此時自己隻能這麽說,先把他推上去,好給謝文東個交代,至於以後如何,洪門究竟更不更換老大,那就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洪門眾頭目麵麵相覷,誰都未答話,皆低頭不語。

未過兩天,洪門舉辦新任掌門大哥的選舉大會。本來,這是洪門內部高層的事情,外人不可能參與進來,但此時的洪門已今非昔比。不僅支持賁宏雲的八家老大領著大隊人馬來了,就連他們的對頭山口組的人也有過來觀望,看洪門新選出的大哥到底會是誰。

迫於種種壓力,尤其是看到山口組的人也來了,洪門的幾人大頭目無奈之下,隻好推選賁宏雲做新任的掌門大哥。得到這個結果,山口組的人笑了,由賁宏雲這樣的懦夫做老大,以後的洪門將對自己不再構成威脅;八家老大笑了,他們圓滿的達成目標,又可以向謝文東去請功邀賞了;謝文東也笑了,在他看來,日本洪門,已如他囊中之物。大家都在笑,隻有日本洪門自己笑不出來,當然,新任的洪門老大賁宏雲也是一臉苦衷。

這幾天,謝文東的傷痊愈得很快,尤其聽到賁宏雲成功坐上掌門大哥的位置之後,他更加心喜,兩日來,東心雷的傷勢也好了很多,能坐在床上說說話了。

由於腿上有傷,謝文東拄根臨時拐杖,走到東心雷的病房。

“老雷,今天感覺怎麽樣?”謝文東笑嗬嗬地走到床邊,仔細看了看東心雷的臉色,感覺還不錯。

“我好多了,東哥!”東心雷見謝文東來了,急忙坐起身。

謝文東急忙扶住他,讓東心雷慢慢坐起。兩人閑聊了一會兒,謝文東將日本洪門的事告訴給他。東心雷聽後,大喜道:“東哥,這是好事啊!”

“是件好事!”謝文東含笑點了點頭,道:“可是我還有些不放心。既不放心賁宏雲這個人,也不放心他的能力。我想從咱們這裏挑選一名精明能幹的兄弟過去,協助賁宏雲的同時,又可以暗中監督他,隻是,不知道這個人選誰比較合適!”

東心雷在北洪門的時間太久了,對內部各人員的情況也比較熟悉。東心雷聽後,仔細琢磨了一會,說道:“東哥,我看就讓劉思遠去吧,劉叔是我們洪門的老大,忠心方麵不成問題,而且他心思周密,經驗又老道,很適合這樣的工作。”

劉思遠是北洪門刑堂的幹部,四十多歲,自加入洪門,就進了刑堂,幹了二十多年,為人剛強、正直,眼睛不揉沙子,看人極準,洞察秋毫。

謝文東聽後,也想起這個人,雖然沒見過幾次麵,但對他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加上有東心雷的推薦,他隻頓了片刻,就點頭道:“好!老雷,聽你的,就讓劉思遠去吧!”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傳來敲門聲,接著,金眼走了進來,說道:“東哥,外麵有個記者要采訪你。”

“記者?”謝文東一愣,嗬嗬笑了,說道:“我有什麽好采訪的,讓他走吧!”謝文東向來低調,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在外界暴光,幾乎沒和媒體打過交道。

說完,家你金眼還站在那裏沒動,他疑惑地挑起眉毛,金眼說道:“那記者是個女的。”

謝文東聞言,眉毛挑得更高,直勾勾看著金眼,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為何要強調對方是個女的,在他看來,男記者與女記者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金眼低咳了一聲,說道:“她說,她是你的妹妹。”

“撲!”坐在床上的東心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東哥的妹妹?如果是假的,這個女記者是自找沒趣,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可有意思了。

“我的妹妹?”謝文東眉頭擰個疙瘩,在他印象中,自己的親戚中似乎沒有做記者這行的。他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金眼搖頭道:“她說,見到你,你自然會認識她的。”說著,他又補充一句,道:“她說話時很自信啊!”

謝文東沉思片刻,說道:“讓她進來吧!”

“好!”金眼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東心雷含笑問道:“東哥,你還有妹妹做記者嗎?”

“天知道!”謝文東道:“即使有,也不應該在上海嘛……”自進入黑道以後,謝文東與親戚之間的聯係非常疏遠,別說沒有走動,即使打電話問候的時候都少,倒不是他忘本,而是怕給親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混的是黑社會,仇家眾多,人家可能不敢找上他,可是,卻有辦法拿他的親戚出氣。

時間不長,隨著敲門聲,金眼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女郎。這女郎穿著得體,白色的T恤,米色略緊的休閑褲,下麵是雙高根的涼鞋,既隨意,又讓人感覺很舒服。往臉上看,濃眉大眼,英氣勃勃,瓊鼻高挺,透出幾絲俏皮,菱形小嘴,粉紅滑潤,皮膚雪白,晶瑩剔透,整個人看上去,美豔得不可方物。

東心雷看呆了,他難以置信,東哥竟然會有這樣漂亮的妹妹!雖然東哥的相貌也是很清秀的。謝文東也呆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更別說是什麽自己的妹妹了。

女郎進了病房,明眸流轉,環視一周,先看了一眼謝文東,隨後目光一偏,看向床上的東心雷,端詳了一會,她麵帶關心,急步走上前,說道:“文東哥,你受傷了?嚴重嗎?”

撲通!她此言一出,東心雷險些從床上翻下去,謝文東也差點暈倒。金眼的臉色瞬間沉下來,黑得像麵鍋底。

東心雷撓撓頭發,清清嗓子,偷眼瞧瞧站在一旁哭笑不得的謝文東,他笑問道:“小姐,你要找誰?”

“就找你啊!”女郎瞪大眼睛道。

“哦……我不是你的‘文東哥’。”說著,他用手一指謝文東,說道:“他才是!”

“啊?”女郎驚訝地張開小嘴,扭頭看向謝文東,不敢相信地驚訝道:“他?這個學生?”

學生?謝文東歎了口氣,這小丫頭還真是口無遮攔。

金眼臉上一陣陣發燒,再也忍不住了,大步走到女郎近前,說道:“小姐,你現在可以走了!”說著,一把將她的手臂抓住,不由分說,向外就走。

女郎哪肯跟他走,用力地掙紮幾下,可是,她那點力氣和金眼比起來,差得太多了。“你……你幹什麽?鬆手!不然我喊非禮了!”

金眼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怒道:“你這個女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冒充東哥的妹妹不說,竟然還賴著不走?!”

“我沒有冒充!”女郎邊使勁地搬金眼的手,邊大聲叫道。

謝文東被吵得頭大,向金眼使個眼色,示意他先不要動粗。他說道:“我是謝文東,請問,你是我哪門子的妹妹?”

女郎無比驚訝地看著謝文東,上上下下,將他打量個仔細,疑聲說道:“你……你真是文東哥?”

“是謝文東沒錯,但到底是不是你的‘文東哥’就不一定了!”謝文東笑眯眯地說道。

“你怎麽這麽年輕,到二十了嗎?”女郎眨動大眼睛。

“恩!二十有二!”謝文東耐著性子道。

“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是學生呢!”女郎笑嗬嗬地說道。頓了一下,伸出小手,向謝文東麵前一遞,道:“把你的身份整給我看看!”

謝文東兩眼一眯,還沒等他說話,女郎小手一翻,用力地拍著他的肩膀,大咧咧地哈哈笑道:“和你開玩笑呢,我當然相信你的話了!雖然你年歲不大,隻比我年長一歲,但我還得叫你文東哥!”

唉!謝文東揉揉額頭,搖頭道:“我不記得有你這麽個妹妹。你叫什麽名字,究竟是誰?”

女郎道:“我叫張婧,我的太爺爺是你的太爺爺的拜把兄弟的弟弟,所以,算起來,我們也是兄妹了!”

我的太爺爺的拜把兄弟的弟弟……謝文東琢磨一會,才把她的話弄明白。他感覺好笑地看著她,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你可以去問你的太爺爺啊!”女郎滿麵自信地說道。

“他老人家已經過世快二十年了!”謝文東幽幽說道。

“那你去問問你的爺爺,應該也能知道。”

“我爺爺也過世四年了!”

“那……那你可以去問問你父親……”

“好,我問問!”說著話,謝文東真從懷裏拿出手機,做出要打電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