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常青硬著頭皮前去福臨酒吧,一路上他的心理七上八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危機。

他剛到酒吧門口,一名站在那裏的青年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他一番,表情冷漠的問道:“廖局長嗎?”

廖常青沒見過這名青年,他皺著眉頭,說道:“我是廖常青,你是誰?”

青年沒有答話,身形一轉,說道:“廖局長請跟我來!”

廖常青又端起局長的架子,冷聲喝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青年回頭瞥了他一眼,說道:“如果廖局長想拿回錄像的話,最好不要???”

呀!原來是謝文東的人!廖常青暗暗吃驚,臉上的怒氣一掃而光,再不多話,低垂著頭,跟著青年走進酒吧,在最裏端的一間包房門前停下,隨後,他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推門而入。

時間不長,他從包房裏走了出來,對站在外麵愣神的廖常青說道:“廖局長,裏麵請!”

唉!廖常青歎口氣,咬了咬牙,走進包房之內,包房不小,可裏麵的人並不多,隻有兩位,一坐一站,站著的那位不到三十的樣子,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無奇,一臉的憨厚樣,而坐的那位二十多歲的年紀,白麵黑衣,清秀的五官,狹長的雙目,一身筆挺合身的中山裝,他不是別人,正是謝文東。

見廖常青瞅著自己愣神幹瞪眼,謝文東笑了,擺擺手,輕鬆地說道:“廖局長,請坐吧!”

廖常青回過神來,他在沙發上緩緩坐下,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謝...謝先生,我們直接點好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謝文東笑眯眯的看著廖常青,聳肩說道:“不是我想怎麽樣,而是廖局長你想怎麽樣?!我剛到廣州,初來乍到,相信並未與廖局長結下仇怨,而你卻主動來找我的麻煩,這讓我實在很難辦!”

廖常青陣陣頭痛,他忍不住拂拂額頭,苦笑著說道:“謝先生,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謝文東點點頭,也不再轉彎抹角,他直接了當的說道:“我要廖局長以後站在我這邊,幫我對付南洪門!”

“這....”廖常青身子一震,久久無語,他收受南洪門的好處太多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嘴短,現在要他調轉槍口去對付南洪門,廖常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謝文東善於察言觀色,見他表情陰晴不定,他嗤笑一聲,說道:“廖局長完全不用感到為難,其實南洪門對你一直都懷有戒心。”說著話,謝文東回手從身後拿出一盤錄像帶,放在茶幾上,向廖常青麵前一推,說道:“想必廖局長很奇怪這東西怎麽會落到我的手裏吧?”

廖常青聞言瞪大眼睛,看著謝文東等他繼續把話說下去。

謝文東笑道:“實話可以告訴你,這盤錄像帶,就是從南洪門手裏得到的,也就是說你的把柄一直都牢牢掌握在南洪門那裏,隻要哪一天他們看你不順眼,將這東西拿出來,廖局長可就萬劫不複了!”

廖常青邊聽邊擦冷汗,他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在官場上如魚得水,既能財源廣進又能保有名聲,而實際上最笨的就是自己,自己的把柄竟然早已落在南洪門的手上,也就是說自己是生是死都在南洪門一句話,現在事情敗露,以向問天為首的南洪門對自己不管不顧,甚至連電話都不接,這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啊!廖常青越想越氣,額頭的請進都蹦了起來。

謝文東見狀心中暗笑,他露出同情的樣子,說道:“隻要廖局長肯站在我這邊,錄像帶的事就算到此為止,我會把我手裏的東西統統銷毀,以後絕不再提,另外,幫我除掉南洪門,也算廖局長報了這一箭之仇,何樂而不為呢?”

廖長青慢慢垂下偷來,考慮謝文東的話。

謝文東淡然一笑,伸手入懷,從中拿出一張支票,遞到廖長青近前,說道:“當然,我也能不會讓廖局長拜拜出力幫忙,甚至更多!”謝文東做事,向來喜歡一步到位,該大方的時候絕不會吝嗇。

廖長青驚訝的長大嘴巴,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支票。他心裏明白,南洪門固然可恨,可謝文東也絕不是什麽好東西,與他合作,等於與虎為謀,可是若不答應謝文東,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謝文東的能耐,利用這盤錄像帶足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死傷幾個來回的。

他心中矛盾,左右為難,最後,經過反複思量,將心一橫,牙關一咬,身手結果謝文東遞來的支票,看都未看,直接揣進口袋裏,正色說道:“謝先生有什麽吩咐,盡管直說!”

聞言,謝文東仰麵而笑,幽幽說道:“廖局長果然是聰明人,你我合作,對大家都有好處……”

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廖長青最終選擇了向謝文東妥協。

當他離開酒吧的時候,感覺頭重腳輕,腦袋一陣陣的昏沉,這一天,可算是他這輩子最漫長的一天了。在回警局的路上,他心煩意亂,考慮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謝文東的錢他已經收下來,謝文東提出的要求他接受了,可是幫謝文東對付南洪門,後者會放過自己嗎?誰敢保證後者的手裏就沒有其他的錄像帶了,一旦拿出來,自己同樣完蛋。就算真幫謝文東搞垮南洪門,謝文東真會像他說的那樣給自己一百萬,對錄像帶的事隻字不提?廖長青心裏沒底,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命運已經不是在自己手裏,而是被別人掌控,這種被動、無力、無奈的感覺快要讓他崩潰。

路程過半,廖長青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回警局,直接回家。

現在,他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無論站在南北洪門哪一邊,他覺得自己的下場都不回好,幹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自己多年來的積蓄已經不少,足可以再國外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的。

一想到逃離中國,廖長青的心情反而輕鬆下來,從此以後,南北洪門的爭鬥再與自己無瓜葛,那些錄像帶隨便他們去暴光,反正那時自己早已逃出國了。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回到家後,廖長青簡單的收拾一下東西,隻將幾件衣服以及必需品裝進行李包中,其餘的統統不要了,整理好後,提著皮包,快步的向外走去,出了家門,他剛要把房門鎖上,忽聽頭上有人說道:“廖局長,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這一句話,令廖長青的腦袋嗡的一聲,渾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他急忙轉頭尋聲看去,之間台階通道上占有一人,身穿西裝,相貌英俊,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爭直勾勾的看著他、

看清楚這人的樣子,廖長青的臉色頓變,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的蕭方。廖長青做夢也想不到。蕭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他艱難的掩口吐沫,沒笑硬擠出笑容,客氣的說道:“原……原來是蕭先生,既然來了,怎麽不到家裏坐坐,站在外麵幹什麽?”

蕭方背著手,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說道“廖局長還沒有說你要去哪呢!”

廖長青啊了一聲,眼珠轉了轉,忙道:“是這樣的,我要出公差,得離開一兩天。”

“哦!”蕭方下了台階,在廖常青麵前站定,把手一伸,將後者手中的皮包接了過來,笑嗬嗬的說道:“我看廖局長還是不要走了,就留在家裏吧!”

廖常青沒明白他的意思,茫然的看著蕭方,疑問道:“蕭先生....”

他話音未落,隻見蕭方抬起手來,略微揮了揮,同時說道:“上!”隨著他的話音,樓梯甬道裏傳出一震腳步聲,從樓上和樓下分別竄過來四名大漢,到了近前,四人不由分說,直接將廖常青推回到家中,蕭方也隨之走了進來,然後回手將房門關嚴,鎖死。

廖常青驚恐的看著死死按住自己的四名大漢,隨後抬頭看著蕭方,驚訝的問道:“蕭...蕭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麽?”

蕭方歎口氣,說道:“廖局長,你我的交情本不錯,但是一馬歸一馬,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必須得有個了斷,我也不得不這麽做!”說著話,他向四名大漢使了個眼色。

四名大漢中的一位走到廖長青麵前,回手從後腰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B首,向前一遞,刀鋒直逼廖長青的脖子。

這時候,廖長青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了,直嚇得渾身哆嗦,兩腿發軟,他驚恐的說道:“你……你們要殺我……”

蕭方點點頭,說道“是!”

廖長青身子震動,他又悲又氣,說道:“我廖長青對你們南洪門不薄啊,而你們是怎麽對我的?竟然拍我的錄像!現在東西流落到謝文東的手裏,你們反過來要殺我?你們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