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心雷話音不大,但也足夠在場每一個人聽清楚的。南洪門竟然派人來了,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就連謝文東都很好奇,想知道來者究竟是誰。

那名北洪門小弟低聲說道:“來的那個人,自稱叫邱諄!”

邱諄?東心雷雙眉緊縮。南北洪門鬥了那麽久,相互之間異常了解,南洪門有哪些中、高層幹部,東心雷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從頭到尾說一遍,但他還從來沒聽說過南洪門有名叫邱諄的那麽一號人。他沉默了片刻,問道:“對方來了多數人?”

“隻有三人。除了那個邱諄之外,還有兩個跟班!”

東心雷點點頭,轉目看向謝文東,詢問他的意思。後者悠然而笑,揚頭說道:“既然人家來了,就讓他們進來吧!”

“是!東哥!”那名北洪門小弟答應一聲,轉身跑了出去。等他走後,東心雷喃喃說道:“該來的一個沒來,不該來的反倒是來了,”頓了一下,他又問謝文東道:“東哥,南洪門派來這麽一個無名小卒,你看他們是什麽意思?”

謝文東搖頭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向問天想要幹什麽,我怎麽會知道?!”

張一低聲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隻怕對方未按好心啊!”

“哼!”東心雷嗤笑一聲,獰聲說道:“他們隻有三個人,如果真是來找事的,我就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時間不長,那名北洪門小弟去而複返,同時還帶進來三名年歲不大的青年。這三人都是一身白,精氣神也足,看起來神采奕奕,為首的那名青年,不到三十的樣子,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濃眉大眼,隻是身材不高。

進入三樓的大廳,青年環視一周,突然嗬嗬一笑,說道:“貴方的慶功宴好清冷啊!”

一句話,令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無不大皺眉頭,對方以來就出言諷刺,氣焰夠囂張。

東心雷回頭瞄了一眼,腦袋向上一抬,輕蔑的說道:“來者通名!”

“邱諄!”青年邊說著話邊走上前來。

他語調生硬,給人的感覺硬邦邦的,不過在廣州這裏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普通話說起來更是南腔北調,誰都沒太在意。

任長風嘴角微挑,正眼都沒看青年,他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淡然的說道:“沒聽說過南洪門有你這麽一號。”

青年聳聳肩,說道:“任兄是大人物,關注的自然也都是高層,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哪能進任兄的法眼呢?”

任長風不認識他,他卻一眼認出了任長風,這倒令後者有些吃驚。他忍不住側頭打量青年幾眼,哼哼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謝文東此時也在打量青年,心中暗暗好奇,對方隻來了三人,到了己方的地頭上卻毫不懼色,談笑風生,肯定不是平常人,可是看其相貌,聽其名號,在南洪門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人。心裏驚奇,但臉上可沒有絲毫的表露,他微微一笑,擺手說道:“邱兄弟請坐吧!”

“多謝謝先生!”這名自稱邱諄的青年顯然對北洪門和文東會異常了解,似乎沒有誰是他不認識的。

他沒有就坐,反而又向謝文東靠近幾步,接著伸手入懷,好像要掏什麽東西。見狀,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齊刷刷站起身形,隻是一瞬間,袁天仲的劍以及無形兄弟的槍都頂住邱諄的腦袋,無數道陰森冰冷是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邱諄也被他們反應之迅猛嚇了一跳,他身子震了一下,接著抬起另隻手,幹笑著說道:“各位不要誤會,我是給謝先生拿禮物!”說話間,他伸入懷中的手慢慢抽出,在其掌心,多了一隻紅色狹長的小盒子。

他拿著小盒子在眾人麵前晃了晃,說道:“這是向大哥送給謝先生的一點心意!”

不等他把盒子遞給謝文東,東心雷搶先一步,一把將盒子奪過來,先是在手裏掂了掂,又聽聽裏麵的聲音,沒有感覺到異常,這才緩緩將盒子打開,周圍的眾人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紛紛舉目看去。

隨著盒蓋打開,裏麵裝有一隻金光燦燦又鑲鑽的江詩丹頓手表,手表沒有問題,而且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東心雷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他向袁天忠和五行擺下手,然後將手表遞交給謝文東。

手表很名貴,但在謝文東眼中這還不算什麽,他含笑看著邱諄說道:“向兄真是太客氣了!”

等袁天忠和五行將家夥收起之後,邱諄暗暗鬆口氣,他看向謝文東,笑吟吟地說道:“在是向大哥給謝先生的送行之禮!”

“送行?”謝文東雙目微米,沒明白他的意思。

邱諄解釋道:“既然謝先生準備撤離廣州,向大哥當然要有所表示了!”

撤離廣州?聞言,謝文東差點氣笑了,反問道:“誰說我要撤離廣州了?”

邱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說道:“難道不是嗎?貴方已經舉辦慶功宴,當然是準備撤離廣州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旁邊的李爽怒吼道:“放屁!慶功宴時我們提前慶祝勝利,沒有徹底把你們打垮之前,我們是絕不會撤離廣州的!”

“哦!”邱諄恍然大悟的應了一聲,搖頭說道:“我本以為你們要知難而退呢!”

李爽小眼睛瞪得溜圓,疑問道:“什麽意思?”

邱諄搖頭晃悠,信心十足的說道:“我方的總部,早已經被我們守得固若金湯,別說以貴方目前的實力打不下來,就算你們將實力擴大一倍,也依然打不下來,強攻的結果是損兵折將,兩敗俱傷,此消彼長,你我雙方受損,別有用心之人自然就坐收漁翁之利了,到那時,我們之間的爭鬥沒有結果,反倒是冒出一群七七八八的敵人,情況可就大大不妙了,謝先生是聰明人,應該會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啊!他這一番話,令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現在總算弄明白對方的來意了,他是來求和的,隻是將話說的很委婉,沒有直接表明罷了。

東心雷忍不住仰麵哈哈大笑,說道:“固若金湯?去你媽的固若金湯!你們現在嚇的連門都不敢出,還有臉在這裏大言不慚?我實話告訴你,要滅你們的總部,我們不費吹灰之力,一走一過之間就能踏平你們!向問天如果識趣,就主動來投降,東哥看在往日交情上,或許還能饒他一命,不然的話,就讓向問天把脖子洗幹淨,等著我們砍下他的腦袋吧!”

“哈哈——”等東心雷說完,周圍暴起一片哄笑聲,可以說現在的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都沒把南洪門放在眼裏。

邱諄沒有笑,他環視眾人,搖頭而歎,說道:“你們太不自量力,也太嘀咕我們的實力了,既然想找死,那麽盡管來打好了。”

“M的,老子明天就滅了你們!”

東心雷本就心理不痛快,加上被邱諄這麽一激,怒火從腳底一直燒到腦門,指著邱諄的鼻子大聲怒吼。

謝文東皺了皺眉,沉吟一聲,同時不滿地看向東心雷。

見狀,東心雷也發覺自己失言了,要不要進攻南洪門總部,該什麽時候進攻,那並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主要還得看東哥的意思。

不過邱諄可沒管那麽多,他嘻嘻怪笑一聲,說道:“好啊!那我明天就坐在總部等東兄你來攻了!我也想看看,你我雙方究竟能鹿死誰手!”說完話,他腦袋高高揚起,用眼角的餘光憋著東心雷,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象現在全麵占優的是他南洪門。

看他這副模樣,別說東心雷怒火中燒,氣的七竅聲煙,其他人也是又握拳,又咬牙,恨不得馬上出戰,直接殺向南洪門的總部。

謝文東也很生氣,不過他多聰明,馬上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自己舉辦慶功宴,本想將向問天激怒,引他們派出主力和己方決戰,現在倒好,向問天來個以彼之道還使彼身,派人來參加宴會,反向己方使出激將法,真是出人意料,而且這也不象向問天平日裏的作風。

正在這時,一名北洪門小弟從外麵跑了進來,疾步到了東心雷近前,說道:“雷哥,外麵來了好多警察!”

“警察?”東心雷暗吃一驚,好端端的,警察怎麽來了?

邱諄在旁樹立著耳朵,聽的清楚,他撲哧一聲樂了,搖頭晃腦地說道:“貴方還是不要打算怎麽進攻我們的總部了,先想想怎麽過警察這一關吧!”

看他得意的樣子,東心雷氣的牙根癢癢,他騰的站起身形,咬牙說道:“是你把警察找來的?”

邱諄故做茫然,說道:“我又不是警察局長,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啊!”說著話,他倒退兩步,環視左右,聳肩說道:“看起來這裏沒有人歡迎我,我先告辭了,不過我還得奉勸各位,不要輕易來犯我方的總部,否則後果是你們難以想象的!”說完,他朗聲大笑,衝著謝文東微微點下頭,隨後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

“想走?老子先他M劈了你!”東心雷臉色漲紅,兩眼冒著駭人的凶光,幾個大步便追上邱諄,肋下的剛刀不知何時已被他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