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多這麽說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嚇嚇謝文東而已,戰爭不是遊戲,一旦展開,不是說結束就能結束的,而且前方傷亡重大,官兵心生仇恨,都已殺紅了眼,即使費爾南多下達撤退的命令,前方的戰鬥人員也未必會很快執行。

謝文東現在不管那麽多,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故意詐自己,他微微一笑,搖頭柔聲說道:“總理先生不能撤兵!”

“為什麽?”費爾南多感覺好笑得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聳聳肩,說道:“沒有為什麽,我說不能,就是不能!”

聽聞這話,費爾南多火往上撞,再抑製不住肚子裏的火氣,臉色陰沉似鐵,冷聲說道:“謝先生,我想你忘記了一點,安哥拉的總理是我,而不是你!”

謝文東站起身形,向前走了兩步,雙手一扶辦公桌的桌案,說道:“沒錯!你是安哥拉的總理,你也能決定安哥拉許多事,不過,有件事恐怕總理先生未必能決定得了。”

費爾南多一愣,凝視謝文東,疑聲問道:“謝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經濟!”謝文東雙眼一彎,笑眯眯得說道:“如果我將東亞銀行裏的安哥拉國債全部拋出的話,我想,總理先生就不會在這裏坐的這麽安穩了吧?!”

聞言,費爾南多臉色頓變,下意識得站起身形,兩眼眨也不眨得盯著謝文東。

隻見他這幅表情,謝文東便已然明白了國債的重要性,借著他昨天從德拉柯和李曉芸那裏得到的信息,他又繼續悠悠說道:“如果我把我手裏的那些國債全部拋出,結果會怎樣?安哥拉的貨幣將會大幅貶值,國家信譽也會隨之破產,外資撤離,進出口全麵下降,社會通貨膨脹,我想,到那時總理先生不僅在椅子上坐不穩,恐怕連整個安人運ZHENG黨都會受其牽連吧?那時,總理先生可就不僅是安人運的罪人,也會成為整個安哥拉的罪人,不要忘記,當初是你把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買給我的!”

費爾南多突然覺得腦袋翁了一聲,如同被五雷灌頂了一般,愣在原地,表情驚駭、呆滯,直勾勾地看著謝文東,久久未語。

他如此反應,令謝文東心中更是有底,身子薇薇前探,對上費爾南多的目光,柔聲說道:“總理先生,現在,你還想求和嗎?”

撲通!費爾南多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又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何謂養虎為患,這就是養虎為患!當初費爾南多為幫謝文東得到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花費了大力氣,現在倒好,謝文東反而借此為依仗,轉過頭來要挾他。

正如謝文東所說,他一旦把安哥拉的國債大量拋售出去,安哥拉的經濟會受到沉重的打擊,而費爾南多也難逃其究。

靜!辦公室裏一下子安寂下來,但氣憤的沉重卻令人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費爾南多回過神來,身為總理多年的他,應變能力也是極快的,他沒笑硬擠笑容,衝著謝文東連連擺手,說道:“謝先生不要生氣嘛,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讚比亞軍經常在邊境挑起事端,打死打傷我方無數的邊防軍,我也希望能利用這次機會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順便也徹底解決安讚之間的領土糾紛問題!”

謝文東心中暗笑,這個費爾南多轉變還真夠快的!不過這也正是謝文東最想看到的結果。他微微一笑,提起褲腿,又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含笑說道:“如果是這樣,我想我和總理先生還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以後需要找總理先生幫忙的事情依然有很多,該給總理先生的,我絕對不會吝嗇,不過總理先生如果想得寸進尺,或許想依仗什麽來要挾我,那麽,對不起,總理先生恐怕不僅什麽都得不到,甚至,連你的職位都未必能保得住!”話到最後,謝文東臉上笑容消失,隨之布起一層寒霜,兩眼眯縫成縫隙,但卻遮掩不住其中那精光四射的鋒芒。

費爾南多身子一震,這樣的謝文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高高在上、見識淵博的費爾南多也被謝文東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臉上黑漆漆的肥肉直顫動,下意思的微微垂頭,避開他的目光。

謝文東注視費爾南多片刻,隨後抬起手來,看眼手表,站起身形,說道:“總理先生,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我要表達的意思總理先生想必也應該很明白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話,他扶了扶衣襟,轉身向外走去。

費爾南多想說話,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沒吐出來,眼睜睜看著謝文東大搖大擺的走出他的辦公室。他在椅子上靜靜坐了好一會,長籲口氣,同時皺著眉頭,擦了擦額定的虛汗。

謝文東以安哥拉國債為要挾,可以說是正中費爾南多的要害,真若是撕破臉來,謝文東倒是沒什麽,隻是損失一些資金和在安哥拉的利益,而費爾南多則不然,不僅總理的職位保不住,連整個安人雲zhengdang都會陷入極大的?#65308;爸?校?僥鞘保?芏噯碩疾換岱毆??

這次會麵,是謝文東和費爾南多首次的針鋒相對,同時也徹底扭轉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如果說以前費爾南多對謝文東客氣有加,是因為他口袋裏的錢,那麽現在,費爾南多對謝文東又多了一層顧慮,而且還是很深的顧慮。

安讚戰爭越演越激烈,隨著全麵的爆發,國立優劣的重要性隨之逐步顯露出來。安哥拉軍的後勤保障極為完善,前方出現損失和消耗,後方可源源不斷的進行補給,而讚比亞軍雖然是本土作戰,但由於國立虛弱,饑荒眼重,加上反zf實力傾向安哥拉軍,使之陣線連連被突破,防禦也一再向讚比亞的內陸壓縮。

戰爭打到這種程度,人們都已可以斷定,安哥拉的取勝隻是時間問題。

見安讚之間的戰爭大局已定,安哥拉總理費爾南多又在自己的控製之內,不會再發生變數,謝文東不想在安哥拉繼續耽誤時間,準備啟程返回中國。

這天,清晨,謝文東正準備去東亞銀行找李曉芸,詳細查查東亞銀行所掌握的安哥拉國債數額,好做到心中有數,馬戈伊找上門來,同時還帶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黑人。這名中年黑人是光頭,身材不高,身體十分肥胖,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身子,遠遠看去,活像一個大黑球。

此人雖然其貌不揚,但架子可不小,腦袋揚得高高的,身邊還跟有數名身材健壯的隨行人員。

到了別墅的門口,馬戈伊含笑向中年黑人低語了幾句,然後敲敲房門,推門而入。

此時謝文東正在邊看英文版的報紙邊吃早餐,在餐桌的左右還有傑克、關鋒、田啟幾人。

謝文東的英文口語不錯,但讀起字來有些苦難,不是詢問身邊的傑克,後這倒也是有問必答。

見馬戈伊來了,謝文東嗬嗬一笑,稍微晃晃手中的報紙,說道:“馬戈伊先生,來得好早啊,還沒吃早飯吧,坐下來一起吃!”

馬戈伊快步上前,低聲說道:“多謝謝先生,我已經吃過了。”頓了一下,他又壓低聲音地說道:“謝先生,我帶來一個人。”

“哦?”能讓馬戈伊領導自己這裏的人肯定不簡單,謝文東好奇地挑起眉毛,問道:“什麽人?”

“是個讚比亞人。”馬戈伊輕聲說道:“這個人名叫烏那卡洛,是當地反zf武裝勢力比較強一股的負責人。”

“嗬嗬!”謝文東忍不住笑了,反問道:“是讚比亞反zf武裝的?他是怎麽到安哥拉來的?”

馬戈伊正色說道:“烏那卡洛一直都在為安軍提供幫助,他來安哥拉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和zf;談判,他為安軍提供幫助,推翻現任zf;,回報是安哥拉扶植他上台從新組建zf!”

謝文東對政治方麵的勾心鬥角沒興趣,問道:“那他來找我為了什麽?”

馬戈伊聳聳肩,說道:“他沒有告訴我,隻想和寫先生親自談。”

謝文東放下報紙,略微琢磨了一下,說道:“那好,讓他進來吧!”

“是!謝先生!”馬戈伊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他將那位中年黑人領了進來,對於別墅內部的華麗,中年人顯得很意外,目光不時飄向左右。馬戈伊在他旁邊嗬嗬一笑,伸手說道:“這位就是謝先生!”

順著馬戈伊手指方向,中年黑人抬頭一瞧,正好對上謝文東亮晶晶的眼眸。

兩人相互打量對方一番,隨即走到一起,禮貌性的我了握手,中年黑人咧開嘴巴,搶先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對謝先生是仰慕已久了!”

想不到這個矮粗胖的中年黑人能說出一口標準的英語,謝文東倒是有些驚訝。他不知道,作為曾經是英殖民地的讚比亞,其官方語言就是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