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陸寇的手下兄弟發來的,稱文東會的大批精銳幫眾已聚集在飯店的內外,正和己方兄弟對峙,如果強行動手,未必能殺的掉謝文東。

陸寇看罷,眉頭隨之擰成個疙瘩。當謝文東來時,眼線查明謝文東隻有十幾個人,當時陸寇心裏還暗自慶幸了一番,哪知一番談話之後,文東會的人不知道從哪又都鑽了出來。這可如何是好?!放謝文東走,陸寇不甘心,但若是動手,他又沒有十足的把握。

陸寇左右為難,臉色也變幻不定,謝文東看得清楚,細細一琢磨,心裏也就明白了大概,他暗中冷笑一聲,仰頭垂視,笑眯眯的說道:“怎麽?陸兄還有話要和我繼續談嗎?”

“這·····”陸寇語塞,手指在手機的發射鍵上摸來摸去,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他在猶豫不絕,可是潛伏在對麵棋牌室裏的殺手卻找到了下手的機會。謝文東站起身來,五行兄弟已無法將他完全遮擋住,在其縫隙之間,正好能看到謝文東的腦袋。靠著二樓窗邊的四名青年眼睛同是一亮,不約而同的意識到機會終於來了。

其中一名靠窗青年衝著另外三人點了點頭,隨後,幾人提高音量,仿佛正玩得盡興,而那靠窗的青年則悄悄放下手中的撲克牌,一手垂於桌子,慢慢將腳邊長唱的黑兜子拎了起來,放於自己的雙腿上。

他的動作十分隱蔽,皆是在桌下進行,既有桌麵隔擋旁人的視線又有三名同伴為其做掩護,普通人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行動。不過諸博和三名文東會人員可都不是普通人,四人雖然在打牌,可眼角的餘光一直沒離開過他們,也將那青年的小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諸博利用對麵的兄弟作掩護,一手拿著牌,一手放於腰間,慢慢將手槍抽了出來,同時打開保險,將擊錘搬開。另一邊,臨窗的青年也已將黑兜子的拉鎖緩緩開了,從裏麵拿出一隻狹長又漆黑的八五式阻擊步槍。

諸博是正對著對方,看的比較清楚,當青年掏出步槍的時候,他雙目之中射出兩道駭人的寒光。坐於他對麵的兩名文東會兄弟即使不用回頭,隻看諸博的表情,就將身後的情況了解了大概。二人臉上笑嗬嗬的,繼續談論著牌局,可是放於桌下的手也隨之槍搶抽了出來。

熱鬧非凡,氣氛融融的棋牌室裏,不知不覺間已彌漫起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

毫無預兆,冷然間,那名抽出步槍的青年站起身形,麵對著窗口,端起步槍,眼睛看著瞄準鏡,對準目標謝文東的腦袋,手指隨之扣到扳機上。他的動作又快又突然,可是卻有人更快。

“嘭!”

隨著一聲沉悶的槍聲,那青年的手指剛要扳動扳機,身子猛地一震,斜著撞到身邊的牆壁,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手裏死死抓著狙擊步槍,臉上帶著茫然,他奮力的還想站起身,可是卻怎麽站也站不起來,在他的右太陽穴上多出一個黑洞洞的血窟窿,子彈已直接將他的腦袋貫穿,鮮血濺到雪白的牆壁上,顯得格外的刺眼。

諸博的一槍,要命的一槍。

幾乎在他開槍的同一時間,他身邊的三名文東會兄弟齊齊起身,手裏端著手槍,對著鄰桌的另外三名青年連續扣動扳機。

“嘭、嘭、嘭——”

密集的槍聲響成了一片。這是近距離的射殺,對方毫無反應,更沒有作出任何躲閃和還擊的動作,三人得腦袋和胸口皆中了數槍,當場斃命。

“嗷……”

槍聲、硝煙、血腥、死亡瞬間淹沒了棋牌室裏的一切。

玩牌的客人們哪見過這種血琳琳的陣勢,一個個嚇得臉色巨變,尖叫著向樓下跑去,一時間,房間內亂成了一團。正在這時,人群裏突然又傳出槍聲,褚博隻覺得臉上一熱,再看左手邊的兩名兄弟,已搖晃著摔倒在地。

“啊?還有殺手!”褚博反應極快,向前一撲,將他前麵那位還沒反應過來的兄弟撲倒在地。就在二人倒地的一刹那,槍聲再起,瘋狂掃射過來的子彈將桌子上的玻璃杯子打了個細碎,撲克牌都被卷起好高,象碎紙片一樣散落下來。對方的火力凶猛,褚博和那名文東會人員被壓製在桌子下麵,根本不敢露頭。兩人邊換彈夾邊扭頭看向一旁倒地的同伴,隻見二人皆是身側中彈,腦袋、肋下鮮血直流,瞪大的眼睛裏還帶著不懈,人也已絕氣身亡。

剛才還和自己打撲克、談笑風生的兄弟轉瞬之間就變成了兩具冷冰冰的屍體,誰能不難過,誰又能受得了?

“**你媽的!”那名文東會人員的眼睛都紅了,猛然站起身形,衝著子彈打來的方向連開數槍。可惜,他沒有打中殺手,倒了波及倒一片無辜,有數名跑慢的客人背後中槍,慘叫著撲倒在地,可是隱藏在客人當中的殺手們卻沒有放過他,在人群的縫隙中,同時傳出數聲槍響,那文東會人員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胸口連中數槍,倒退兩步,身子一直頂到牆壁,才軟綿綿地滑倒在地,身後的牆壁上也隨之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不要……”

當他站起身的時候,褚博就意識到不好,伸手想拉住他,但是卻沒來得及,可就這一眨眼的工夫,這命兄弟也死於非命。

褚博經曆過的爭鬥並不少,但眼睜睜連續看著兄弟們在自己麵前斃命的時候卻沒有,這是第一次,他心中又悲又怒,也想站起來和對方拚了。可是他的理智卻製止住了他的衝動。

他躲在桌子底下一動不動,其實對方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兩名身穿T恤的青年殺手分從左右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他二人很謹慎,手裏端著槍,一步一停,幾乎是步步為營。

楮博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或許是精神的高度集中和緊張起了作用,洶湧澎湃的大腦突然間變的空明,思緒飛轉,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他悄然無聲地趴下身子,將手槍壓在身上,隨後抓拉幾把身邊兄弟流淌出來的鮮血,在自己臉上,身上胡亂抹了抹,兩眼一閉,開始裝死。

這是他賭命的辦法,如果對方過來,發現破綻,直接給他補上一槍,他將死的糊裏糊塗,但反過來將,對方真被他所蒙騙,疏忽大意,他便可乘機出手偷襲,消滅對方。這是一麵天堂一麵地域的賭博。

褚博趴在地上,閉著眼睛,但耳朵可是支著的,仔細聆聽對方的動靜。隨著腳步聲到了近前,他的心跳也開始不自覺的加速。

沙!

腳步聲消失,在他身邊站定,這時候,褚博的心跳已快到了幾點,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鍾,也許是幾個世紀那麽漫長,他聽到一聲低沉陰冷的聲音:“二哥,點子都死幹淨了。”

“哦!”在棋牌室氣的前端又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能看出對方是什麽人嗎?”

“不認識,可能是文東會的小弟。”

“那不可能!文東會的普通人身上不可能槍,而且也不可能打得那麽準,一出手就連殺我們四名兄弟!”隨著話音,又有腳步聲傳來,這次的腳步聲比較雜亂,褚博緊貼地麵,仔細辨認,心中默默數著:一,二,三。。。。。。六!

聽腳步聲,對方又走過來先前的六個人,加上先前的二人,說明對方至少有八人。

褚博暗暗咧嘴,他的64手槍隻有七顆子彈,就算槍槍能斃敵,可對方還是會剩下一人。。。。。。

對方根本不給他對價思考的機會,很快,那六名殺手也已走了過來,到了近前,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對方似乎在用腳踢開屍體。

“媽的臉都被打花了,還真看不出來熟睡!”中年男人的聲音再次傳出。

褚博牙關要的緊緊的,身子的手死死的抓著手槍。他眼皮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眼前的地麵多出一雙皮鞋,擦得很幹淨,鞋麵又黑又亮,一塵不染。

“看看這小子是誰?”

隨著中年那字的話音,一隻皮鞋伸到褚博的身下,用力一勾,褚博的身子受力翻滾,時期麵部朝上。

也正在這時,他猛的睜開眼睛,在他的頭頂上方,多出一顆腦袋。一顆中年人的腦袋,一張滿是詫異和愕然的臉。

不等對方回過神來,褚博手中的槍已然響起。

嘭!

這顆子彈,直接從中年人的下巴打入。貫穿腦袋,將其天靈蓋整個前掉,猩紅的鮮血和百花湖的腦漿一起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