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太慢了!你的動作太慢了!”辛醜邊瘋狂的出刀邊連聲喝喊。
任長風何時受過如此羞辱,肺子都快氣炸了,怎奈實力確實比不上辛醜,被後者連續搶攻,一直逼退到己方陣營的邊緣。
這時不用張一和孟旬下令,北洪門的兄弟嘩啦一聲,紛紛掄刀衝上前去,將任長風護住,辛醜暗皺眉頭,任他身手再高強,也拚不過如此眾多的北洪門幫眾,無奈之下,隻好抽身退回己方陣營。
北洪門眾人再看任長風,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得有二十多處,傷到皮肉的也是四,五處之多,鮮血順著外衣的裂口流淌出來。眾人心驚不已,齊齊出手,將任長風攙扶住,七嘴八舌地問道:“任大哥,你怎麽樣?任大哥……”
任長風揮手將身邊的眾人推開,一張白麵此時變成了大紅臉,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也不知道他是累的還是氣的,兩眼死死盯著站在南洪門陣營前麵的辛醜,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良久說不出話來。
他身上的幾處傷口都不嚴重,最大的傷口也未超小手指長,而且僅僅是劃傷了表皮而已,這倒不是辛醜有意手下留情,恰恰相反,他非常希望自己能殺死任長風,或許能將其擒下,不過任長風的反映太快,辛抽在短時間內根本拿他無可奈何。
任長風憋了好一會,方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衝動地去和辛醜單挑,將手中的唐刀響前一揮,喝道:“殺!一個不留!”
北洪門眾人就等著他這句話了,任長風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片呐喊聲,北洪門的幫眾如同潮水一般,直向南洪門幫眾湧去,向上看,一把把高高舉起的片刀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光,組合到一處,好象一麵巨大的鏡子。
辛醜暗吸口涼氣,未能幹掉任長風,又沒把他擒下,這戰想要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是不可能了!想罷,他振作精神,側頭喝道:“兄弟們,為了保護向問天,為了社團,我們今天隻能拚死一戰了,上吧,和北洪門的兔崽子們拚了!”
、“拚了——”人就是這樣,當恐懼超出極限之後便不再恐懼,看著眼前鋪天蓋地地衝殺過來的北洪門人員,南洪門在二百號人也豁出去了,非但沒有被嚇退,反而主動衝殺過去。不過,這也是自殺式的主動出擊。
南洪門這二百號人,和北洪門那邊剛一接觸就被淹沒在人家的人海之中,舉目觀望戰場,到處都是身穿黑衣北洪門兄弟,而身穿白衣的南洪門人員被困在人海當中,隻能聽到喊殺聲,卻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雙方的人數,實力甚至鬥誌,氣勢都相差懸殊,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前前後後加在一起隻用了十多分鍾,當北洪門眾人退下去時,再看場內,留下滿地的南洪門傷員和死者,痛苦的哀號聲,求救聲此起彼伏,聲音之慘烈,仿佛來自地獄。
任長風向身邊的那幾名北洪門頭目一甩頭,喝道:“給我把辛醜揪出來!”
幾名北洪門頭目齊齊領令,在南洪門的傷者與死者中仔細查找了一番,卻沒有發現辛醜的蹤跡,幾人又重新找了一偏,仍一無所獲,隨即相互看看,紛紛返回到任長風近前,說道:“任大哥,我們沒……沒發現辛醜!”
任長風麵露茫然,正要親自去搜查,張一和孟旬同時將他攔住,異口同聲地說道:“不用找了,辛醜甚是狡猾,他剛才肯定是趁亂跑了!”
“跑了?”任長風一驚,仰頭向公路的左右望望,路邊都排滿了高大的樹木加上現在又是深夜,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他氣得直跺腳,怒聲叫道:“這***混蛋,跑得倒快,我去追他……”說話時,他把目光看向張一和孟旬,似在詢問他倆的意思。
張一和孟旬相視而笑,雙雙搖頭,後者說道:“長風,你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跑的嗎?”
“這個……”長***塞。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那我們繼續去追殺向問天。”
張一看眼手表,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已經耽擱了差不多半個鍾頭的時間,現在向問天早已經跑遠了,而且就算追上也沒有用,南洪門其他地區的援軍很可能已經趕過去支援向問天了。”
任長風記得一拍巴掌,說道:“張兄,你怎麽不早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和辛醜單挑耽誤時間了!”
張一苦笑,幽幽說道:“你根本就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是啊!任長風和辛醜剛碰麵,話都未說上兩句就打到一處,當時張一要喊他回來,以任長風的性格哪裏會聽。他老臉一紅,看著張一,不好意思的搓手幹笑兩聲。
任長風和辛醜一戰,為南北洪門在上海的爭鬥畫下一個句號,向問天雖然成功拜托任長風的追殺,但那也是靠犧牲二百兄弟性命的代價換回來的,好在辛醜比較機敏,在爭鬥的剛開始就逃之夭夭,沒有成為犧牲品、
南洪門撤出上海,最忙的就要屬北洪門了,上海太大,場子也多,要想徹底清空南洪門的殘餘勢力,也得破費一番手腳。張一臨時從己方的其他堂口抽調來大批兄弟,全麵接收南洪門流下來的場子。
隻幹這一件事,北洪門就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
至此以後,上海地區的一山二虎之勢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北洪門一家獨大。上海對南北洪門雙方來說不僅是地域要點,而且也是經濟重地,上海的失敗,對南洪門本就不太樂觀的經濟來說無疑又是一次雪上加霜的打擊。
上海一戰也成了南北洪門的對決轉折點,南洪門從局部占優勢的局麵開始逐漸轉變成全麵的被動,而且這種被動的局麵直到南北洪門一統之前也再沒有逆轉過來,成功占下上海之後,謝文東似乎沒有任何想要回來的意思,仍逗留在T市度假,北洪門這邊還是由任長風全權負責大局。
好在有張一和孟旬兩人助他,任長風倒是也不怎麽勞累,但有件事情頗令他感到頭痛。
謝文東和任長風都曾在召集上海本地黑幫老大的會議上許下過諾言,稱一旦將南洪門的勢力逐出上海,起地盤和場子全部交由上海本地的黑幫去瓜分,北洪門一寸不要,但慶幸的是南洪門還真被北洪門和文東會打出上海,各地黑幫老大也順理成章的找上門來。要求分得屬於自己的那塊地盤,當然,他們不會去找文東會要,幾乎每個老大都不約而同的找任長風。
任長風嘴討厭的就是應付這種要費口舌的事。
這天,任長風是在被絡繹不絕找上門來的老大們煩的快發了瘋,他請來張一和孟旬,直接了當地問道:“現在南洪門的地盤都已經被我們接收了,而東哥曾經許諾過,打下南洪門地盤都分給那些上海的各黑幫,你倆說,這地盤到底給不給他們?”
張一眨眨眼睛,笑道:“東哥說給,當然就要給了。”
任長風直勾勾地看著張一半晌,說道:“南洪門的地盤,可是我們和文東會兄弟用血,用汗硬拚過來的,白分給那些烏合之眾的老大們,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想東哥也做不到這一點。”
“哈哈!”孟旬突然哈哈大笑。
任長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十分客氣地疑問道:“孟先生,你笑什麽?”
孟旬反問道:“現在我們打下上海,長風你說東哥應不應該回來主持大局?”
“當然應該回來!”任長風想也沒想地說道。
“那為什麽東哥沒回來?”孟旬笑問道。
“哦……這個……”任長風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麽,琢磨了一會,好奇問道:“孟先生知道其中的原因?”
孟旬點點頭,說道:“東哥是承諾過要把上的地盤分出去,不過那隻是為了拉攏黑幫老大向我們倒戈的一張空頭支票罷了,實際上,東哥非但不會把我們手裏的地盤讓出一分一厘,而且還會反把以前給出去的那些地盤連本帶利的拿回來。但東哥是一幫之主,說話不能言而無信,否則難以服眾,也會讓社團的名譽掃地。不過,若是有下麵人私自做主,把事情搞定了,那性質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不會影響到東哥和社團的聲譽。”
“啊!原來如此!”聽完孟旬的分析,任長風恍然大悟,喃喃說道:“孟先生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東哥的意思!”孟旬用手指指任長風,笑嗬嗬說道:“長風,你就是那個人哦!”
“我明白了!”任長風連連點頭,說道:“那我就再召集一次各黑幫的老大們。”
孟旬含笑點頭。
任長風冷聲說道:“如果還有人向我索要地盤……”
孟旬接道:“那你就再用你的刀,砍下他的腦袋!”
“哈哈……”任長風仰麵大笑。
看著笑得開心的任,孟二人,張一暗暗搖頭,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並不恰當但又貼切的詞: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