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洪門歸還了辛海,北洪門這邊立刻做出了反應,一下子送還了不少被他們所擒的南洪門幫眾,而隨後,南洪門也歸還了一批北洪門人員,雙方禮尚往來,相互送返起俘虜來,敵對的情緒似乎一下子減輕了許多,至少表麵上已沒有了怒劍拔張的火藥味,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會以為南北洪門的關係開始走向緩和,可哪能想到,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全麵進攻已經蓄勢待發,所謂的歸還俘虜,隻是他們借竿上爬,假意示好的表象罷了。
張一的欲蓋彌彰之計起了一定的效果,在某種程度上麻痹了南洪門的神經,雖然南洪門知道任長風組織了各黑幫老大聚會,並要求他們與己方作對,但南洪門並未放在心上,首先他們沒看得起那些小黑幫,小社團,認為這些幫派成不了大事,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點,謝文東還在T市忙於處理王海龍的後事,並未來到上海,而北洪門的一貫作風都是一旦要發動大規模進攻時,肯定由謝文東親自指揮大局,既然他現在不在,那麽北洪門近期也不可能有大的動作。
出於這種心理,南洪門的提防之意並不濃。
直到十七日的晚間,北洪門這次突然給那些黑幫的老大們打去電話,令他們立刻集結全部的人力,到紹興路一帶匯合,之所以這麽晚才通知,就是怕走漏消息,現在即使讓南洪門知道也無關緊要了,這麽短的時間,他們不可能再從外地抽調出人員來上海增援。
張居風作為組織者和領導人,早早地趕到了紹興路,另外隨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剛剛被南洪門釋放的辛海,從中協助他,有辛海陪同自己,又令張居風放心許多,他知道,辛海可是張一的心腹,張一不可能連他也一同犧牲。
眾黑幫老大中,最為積極的就屬張遠勝,方宇,梁紅鬆這三位,不僅到的早,而且帶來的人員也多,皆拉來一百多號兄弟。即使沒有質量,但是有數量,聚集到一起,場麵可也不小,很快,其他的老大以及手下人員隨之紛紛趕到,再看此時的紹興路,道路兩旁停滿了大小不一,款式各異的車輛,車內車外都是人,放眼望去,整整一條街聚滿了上海街的混混,地痞和流氓,眾老大對由張居風來領導自己這些人都還算是比較滿意,畢竟張居風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他曾經也是南洪門堂堂的八大天王之一,算得上是南洪門內頂尖級的人物。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張居風再看手表,距離淩晨已所剩不多的時間,他隨即下命令,全體人員,一齊向南洪門的盧灣據點進發。
這一列由上海各黑幫組成的車隊可稱得上是壯觀,人多,車輛也多,行在街道上,鋪天蓋地一般,進入某條街道時,往往前麵的車已經過去了,而後麵的車還沒行進來,轟隆的馬達聲連成了一片。
等他們抵達南洪門據點時,剛過淩晨,此時,南洪門那邊也已得到了消息,隻見據點的大門外,站有數百之多的南洪門幫眾,亮開架勢,看樣子已等候多時了,為首的一名頭目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魁梧雄壯,略微有些發福。
這頭目站在南洪門陣營的最前方,手中提有一把大號的砍刀,滿麵的傲氣,眾黑幫的人員雖多,可在南洪門看來,那隻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等各黑幫的人紛紛下車,聚集到據點門前時,南洪門的頭目冷喝一聲,道:“你們要幹什麽?”
那些黑幫人員依仗己方人多勢眾,此時對南洪門也不象平時那麽畏懼,有名小混混嬉皮笑臉地上前兩步,來到南洪門頭目近前,說道:“兄弟,識趣的話,你就帶著你的人趕快跑吧,這個地方,從今天起就歸我們了!”
南洪門頭目聞言,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在他身後的南洪門也是個個麵露怒色,兩眼噴火地直視著說話的小混混。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南洪門頭目暴喝一聲,隨即單手輪起大砍刀,對著小混混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想不到他說打就打,那小混混嚇得臉色頓變,急忙橫刀招架,隻聽當啷啷一聲鐵騎碰撞聲,再看小混混手中的刀被硬生生的砸彎,刀麵隨之重重拍在他的腦袋上。
小混混哎呦痛叫一聲,踉蹌而退,當後麵人將他扶住時候,他滿麵是血,眼神渙散,陷入半昏迷狀態。
“啊?”眾老大以及各自手下的混混們直嚇得倒吸口涼氣,下意識得連退數步。
“哼!”看著對方驚恐的樣子,南洪門頭目臉上的傲氣更盛,用刀尖環指眾人,喝道:“你們要是還有點頭腦的話,就他媽給我趁早滾蛋,別白白做北洪門的犧牲品,如若不然,我周生認人,可我手中的刀卻不認人!”
嘩!隨著他的話音,眾人又倒退了兩步。說這些小黑幫,小社團是烏合之眾,一點也不過分,與成組織、跨區域的南洪門比起來,何止是天壤之別。正在他們驚慌失措的時候,陣營中央的人群左右一分,從後麵緩緩走出一人。
人未到,笑聲先傳了出來。
“哈哈!阿生,你好大的氣勢啊!你還認識我嗎?”
聽聞話聲,那叫周生的南洪門頭目舉目觀瞧,隻見從人群裏走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南洪門的頭號大叛徒,張居風。不看到張居風還好點,一看到他,周生的眉毛都是豎立起來,他啊地大吼一聲,咬牙說道:好你個不要臉的叛徒,你還有膽出來露麵,去死吧!說話間,周生提刀上前,就要與張居風拚命。
張居風單手背於身後,而在掌中,則倒握有一把明晃晃的鋼刀。他另隻手搖了搖,製止住上來要和自己拚命的周生,笑嗬嗬地說道:阿生,先等一下再動手!
周生強壓怒火,收住腳步,充血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張居風,看他到底要說什麽。
張居風慢悠悠地說道:你我在洪門共事有十年的時間了吧?
周生臉色鐵青,沒有答話。
張居風也不介意,接續說道:算起來,你我二人的私交一直都很不錯,也在一起出生入死過好幾次了,算得上是過命的兄弟!今天我給你指條明路,南北一統,是大勢所趨,阻止不了的,北洪門勢大,人才濟濟,高過南洪門許多,也是不爭的事實,南洪門被吞並的命運無法避免。你聽我的勸,立刻帶著你的兄弟們投降,我哦保證在謝先生的麵前幫你多多美言,到時,你可比現在要風光得多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周生的肺子都快炸開,他嗷地怪叫一聲,掄刀瘋砍張居風的腦袋。
張居風的身手可不是白給的,無論在北洪門還是在南洪門,排起來都是極靠前的。他身子一晃,輕鬆閃過周生的一刀,語重深長地說道:阿生,我是把你當兄弟才說這些話的,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我他媽沒你這樣賣主求榮的兄弟,你去死吧!周生怒極,一刀砍空之後,接著又橫掃了一刀。
張居風不死心,仍不還手,倒退一大步,再次閃開鋒芒,急聲說道:阿生,你真打算和我動手嗎?
少廢話,看刀!
周生使出了渾身的本事,左一刀,右一刀,連砍帶刺,攻出十幾刀,將張居風也逼退出兩,三米元。
見勸說已然無效,張居風本性頓露,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執意尋死,那我就成全你!他話音未落,背於身後的手忙地伸了出來,手中的鋼刀也隨之斜刺向周生的脖頸。
這一刀,又快又突然,周生兩眼瞪圓,不敢大意,急忙彎腰躲閃。哪知張居風這一刀隻是虛招,真正要命的在下麵的一腳。
一刀刺出之後,張居風又順勢一腳踢了出去,直撩周生的下陰。
這一腳他用了全力,如果真被他撂倒,那周生這人也廢了。
啊!周生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運起全力,橫著向一旁竄去。
不過他的動作還是稍慢了半步,左腋下被張居風踢了個正著,他痛叫出聲,倒退兩步,隻覺得左邊的胳膊如同過了電似的,又麻又痛,不聽自己的使喚。
可還沒等他恢複過來,張居風又到了,手中的鋼刀刺插他胸口。
周生此時額頭見了汗,側身再躲已經來不及,但總算是避開了要害。
撲!
這記快如閃電的一刀正中他的肩胛骨處,刀尖刺入足有兩寸多深。周生疼的一機靈,他突然大吼一聲,將鋼刀的刀身抓住,隨後腦袋向前猛地一頂,直撞張居風的麵門。
周生表現得如此彪悍,也令張居風頗感意外,也多少有些不適應,對方要拚命,他可沒這個心思,張居風當機立斷,撤開刀把,隨後身子向後一竄,閃開了周生這一頭。
周生本還想追過去繼續和張居風拚命,但南洪門幫眾們已紛紛衝上前來,將他扶住,同時大聲叫喊道:“周大哥受傷了,快處理傷口!”
張居風嘴角挑起,哼笑出聲,向左右的眾老大們看了看,說道:“你們還等什麽?快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