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六十多人去打幾百人,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死掉的兄弟雖然隻有五名,但傷者卻超過半數,薑森心裏在流血,但是並未說出口。在他看來,自己是血殺的負責人,有損失,自然也是由自己去想辦法彌補,沒必要讓東哥跟著擔憂。

死了五名兄弟……哎!謝文東幽幽哀歎,慢慢閉上眼睛,他對血殺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多少次以身涉險的時候,是血殺兄弟們保護在他的左右,多少身陷危難的時候,又是血殺兄弟們拚死將他救出囫圇,這一次就是如此。每個血殺成員,在他眼中都是用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無價之寶。過了好半晌,他才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一番自己的情緒,緩緩問道:“南洪門據點那邊的情況都已穩定了嗎?”

“是的,東哥!”薑森精神一振,正色說道:“不過老雷的傷勢很重,直到現在還在搶救,三眼哥留在據點那邊正在做布置和安排,他怕南洪門隨

時會反攻回來,不敢輕易離開,所以不能過來探望東哥,還請東哥見諒!”

謝文東理解地點點頭,沉吟片刻,目光一偏,看向另一旁的張一,苦笑著說道:“阿一,看起來我當初真應該聽你的話啊!”

南洪門預料到謝文東可能會去進攻白家勢力附近的據點,事先已做了周密的安排,在其周圍埋伏下重兵,謝文東和孟旬的意見一致,都認為即便南洪門有安排也應該去強打,但是張一出言反對,認為這麽做的風險太高,結果據點是成功打下來了,可傷亡的兄弟卻不計其數,連帶著東心雷身負重傷,血殺傷亡慘重,而謝文東這個老大也險些死於南洪門之手,為了一處據點,付出的損失如此之大,冒的風險如此之高,現在想想,實在得不償失,當初張一的提議不是沒有道理。

聽了他的話,張一心中十分受用,連忙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這次畢竟打下了一處南洪門的據點,根基更加

穩固,日後也有了和南洪門分庭抗禮的實力,這對我們還是極為重要的,東哥冒險強攻,也是值得的。”

謝文東苦笑,過了一會兒,恍然又想起什麽,問道:“那個叫劉華的夜總會老板呢?”

張一答道:“還在醫院!”張一和孟旬都是絕頂聰明的人,不可能那麽輕易的把劉華放走,萬一他說的是謊話,故意來欺騙已方怎麽辦?

謝文東說道:“重賞此人!”說完話,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

這一戰,北洪門傷亡的人員多。南洪門那邊也不少,雙方的實力都隨之大受影響,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雙方皆都安穩下來,不敢再輕易挑起爭端。黑道上彌漫的硝煙似乎也隨之變淡了許多。

這時候,那些夾在南北洪門兩大社團之間的小幫派們的立場又開始發生了動搖。大幫之爭,最累的可能就屬他們這些沒有實力的笑社團,左右搖擺不定,見誰占優勢就傾向於誰,現在被洪門又打下南洪門一處據點,他們隨即也將注意力集中過來,紛紛向北洪門示好。

三日後,謝文東恢複了許多。其實他受的傷雖然多但並不麻煩,有防彈衣護體,傷口多在四肢,未傷及要害,當時之所以嚴重,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不過現在他是徹底不能下地行走了,至少在他腿上的刀口沒有完全愈合之前是不能的。

清晨,他半臥在病床,腿上放著報紙,由於手臂又傷,活動不便,坐在一旁的靈敏不時幫他翻動,時不時的還將裝有鮮奶的杯子涕到他嘴邊,喂他飲用。見他看完一頁,不用等他開口,靈敏己機靈地幫他翻到下一頁。

謝文東大致掃了一眼,興趣缺缺,嘟嚷道:“這頁沒意思,傳達什麽什麽大會精神,淨是些不著邊際的虛話。”

靈敏一笑,又下翻了一頁。

“這頁也沒意思,食品安全,看了即揪心又鬧心。”

“……”靈敏再翻一頁。

謝文東扭頭看看她,忍不住咧嘴笑了,說道:“有時候受些傷也是很不錯的!”

靈敏麵露疑色,不解地看著他。

謝文東笑道:“要知道,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能讓靈大美從來親自伺候的。我這也是第一次啊!”

見他都傷成這樣還有心情開玩笑,靈敏啞然失笑,聳肩說道:“等會我去幫東哥找個專業的醫護人員吧!”聞言,謝文東的表情苦下來,向報紙弩弩嘴,故意有氣無力地說道:“下一頁。”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靈敏急忙站起身形,走到門口,將房門拉開一看,來者是名已方的兄弟。她低聲問道:“什麽事?”

“靈姐,白紫衣來了,要見東哥!”

“哦!”靈敏點點頭,說道:“你稍等一下。”說著,她轉回身,對謝文東說道:“東哥,白紫衣要見你!”

謝文東攤攤包紮著厚厚紗布的雙手,說道:“他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見我,而是向我要地盤的。”說著,他笑道:“讓他進來吧!”

“是!”

那小弟答應一聲,快步跑開了。

時間不長,白紫衣從外麵走了近來,另外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一位年輕漂亮的女郎,他的妹妹白燕。白家的人都可算是一表人才,白紫衣為人不怎麽樣,但相貌英俊帥氣,而白燕的容貌也是千裏挑一的,兩人站在一起,讓人看起來倍覺養眼。

“白兄,請坐、請坐!”謝文東坐在病床上,笑嗬嗬地晃晃胳膊。

看他這副樣子,白紫衣倒是沒什麽,裝模作樣地露出一臉的關切之色,而白燕先是一愣,隨後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又是好奇又感好笑地說道:“你……怎麽傷成這副模樣了,哈哈……真有意思!”

看她笑得花枝亂顫,謝文東滿麵的無奈,而靈敏站在一旁,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白紫衣在心裏氣得直咬牙,轉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一眼白燕。

見其兄長的眼睛裏射出快要殺人的目光,白燕總算是識趣地收住笑聲,但嘴裏卻嘟囔道:“有什麽了不起的。”她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白紫衣還是在說謝文東。

“小妹,你……”

看得出來,白紫衣是真要發火了,謝文東搖首一笑,說道:“白小姐少不更事,白兄不要計較!”

“哎呀,謝兄弟,我這個小妹實在是被我寵壞了……”

不等他說完,白燕在後麵沒好氣地嘀咕道:“你才少不更事呢!我年紀都比你大了!”

白紫衣暗歎一聲,當著謝文東的麵,教訓她也不是,不教訓也不是,一張帥氣的白麵憋得通紅。好在謝文東及時岔開話頭,笑問道:“白兄不來,我還想派人去找你的,這次成功的打下南洪門的據點,多虧白兄大力相助,同時也給白兄帶來很大的損失,我心中十分的過意不去啊!”

“哼!”聽了這話,白燕重重的哼了一聲。

她是喜歡向問天的,本來對謝文東也沒有什麽壞印象,但是隨著南北洪門爭鬥的加劇,謝文東和向問天的矛盾全麵爆發,她對謝文東的感覺也越來越厭惡,甚至覺得其兄白紫衣與向問天的交惡也是受了謝文東的挑撥,現在,她想見向問天一麵都變得很困難,她把這一切都歸罪在謝文東身上。

對這個妹妹沒有辦法,白紫衣隻能對她的搗亂比耳不聞,對謝文東笑道:“謝先生太客氣了,我們是合作的夥伴嘛,我不幫你又去幫誰呢?”

“嗬嗬!”謝文東悠然輕笑,說道:“能聽到白兄這麽說,實在令我感動。”頓了一下,他切入正題,似隨意地說道:“這次我們打下南洪門不少的地盤,其中的場子至少有三十多家,不知白兄對此有沒有興趣?”

有!白紫衣在心裏急呼了一聲,他這次也正事為此事而來,心裏急,不過嘴上當然不會這麽說,他嗬嗬一笑,說道:“場子嘛,當然是多多益善了,我的場子多,勢力就大,實力就強,對謝兄弟的幫助也就越多。當然,我一切都聽謝兄弟安排。”

謝文東暗暗點頭,白紫衣能力不怎麽樣,單說起場麵話來,卻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他悠悠笑道:“白兄對我有幫助,我當然不會忘記你的好處。那三十多家場子,日後就歸白兄你去管理和照顧了!”

聽聞這話,白紫衣精神大振,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連客氣都沒客氣,似乎生怕謝文東反悔似的,滿麵笑容地說道:“多謝謝兄弟!“

謝文東淡然地點點頭,又晃了晃胳膊,示意白紫衣坐下,正色問道:”白兄這次損失不少兄弟吧?現在又多了這許多的場子,白兄應該盡早的召集人手,以備不時之需啊!“

“是、是、是!謝兄弟提醒得對!”白紫衣連連點頭,含笑說道:“對於此事,這兩天我已經抓緊去辦了。隻要有錢,人還不是有得是嘛,我相信用不上幾天,不僅能把損失的那些人員補充上,而且還能比以前多出三、四成。”

“恩!如此最好!”在謝文東看來,白家這些炮灰人員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

“對了,謝兄弟,我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