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洪剛問出這麽一句話,倒不是有意去氣褚博等人,完全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他是太希望謝文東死掉了,此時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身上到處都是刀口子,鮮血在地上淌了好大一灘,看起來,真的和死人無異。
“放你媽的狗臭屁!”格桑破口大罵,怒吼道:“賈洪剛,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東哥是不會那麽容易!”說著話,他伏下身子,也顧不上謝文東的傷勢有多重,將其攔腰抱起,一步步地慢慢向後退。
聽格桑說謝文東還沒死,賈洪剛顯得有幾分失望,可很快他又嘿嘿一笑,說道:“沒死不要緊,我現在就親手殺了他!”話音落,他直接從車頂跳下來,與此同時,數百的南洪門幫眾要麽繞過汽車,要麽從車頂翻過,紛紛向格桑等人一步步逼壓過來。
格桑、袁天仲、褚博三人都已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再無力去與那麽多的敵人拚殺,被對方逼得連連後
退。
見狀,賈洪剛忍不住哈哈大笑,環視三人,悠修說道:“我敬重你們是條漢子,更佩服你們的本事,謝文東執迷不悟,自尋死路,你們不會打算跟他一起共赴黃泉吧?隻要你們肯投降,我保你們在向大哥摩下同樣飛黃騰達,怎麽樣……”
不等他說完,袁天促嗬斥一聲,他的話打斷。此時他渾身鮮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看著洋洋得意、勝券在握的賈洪剛,再加上眼前的形式危急,謝文東身負重傷,他又氣又急,兩眼通紅,猛然間怒吼道:“要死,我們也拉你做墊背!”說著,他手臂全力向外一揮,掌中的軟劍脫手而出,在空中化成一道銀色的閃電,直向賈洪剛的頸嗓咽喉刺去。
啊——軟劍飛來得太快了,快到賈洪剛都來不及發出尖叫,他完全憑借本能的反應,將腦袋向旁偏了偏。
隻聽唰的一聲,軟劍是擦著賈洪剛的脖頸而過,其鋒芒在他的脖子上劃開一條深深
的大口子。撲哧!他是閃過去了,但身後的一名南洪門頭目躲閃不及,被刺了個正著,血箭噴射,當場斃命。
賈洪剛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驚魂未定地抬出手來,摸摸脖子上的傷口,直覺得掌中蔫糊糊的,都是血。“哎呀!”賈洪剛尖叫一聲,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持刀指向袁天仲幾人,聲撕力竭地大吼道:“給我殺!殺了他們,統統殺掉,一個不留!殺——”
嘩——南洪門的幫眾不再客氣,蜂擁而上,呈扇型向袁天仲等人圍攻過來。
格桑、袁天仲、褚博三人相互看看,心裏都明白,今天這個難關恐怕是闖不過去了。褚博深深吸了口氣,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幽幽說道:“今天能與兩位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如果還有來生,咱們再做兄弟!”說著話,他停止後退,腳步站定,將刀橫於胸前,做出與南洪門拚死一戰的
架勢。
聞言,格桑和袁天仲也紛紛停住身形,目光陰森地凝視著衝殺過來的南洪門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你也不錯!下輩子,還做兄弟!”
其實他倆與褚博的關係並不熟,不過之間的情誼卻在這種同生共死、共進退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變得深厚起來。
三人打定主意,要做最後一戰。這時,躺在格桑懷裏的謝文東突然動了一下,慢慢張開眼睛,聲音低微地說道:“你們在幹什麽?想死很容易,找根繩子就可以解決,不過你們想死,我還想活,別在這裏幹站著了,快撤!”
他突然說話,把並肩而站的三人皆嚇了一跳,他們原本以為謝文東早已暈死過去了,想不到他還清醒著。頓了一下,格桑苦笑搖頭,低聲說道:“東哥,南洪門有車,我們根本跑不過他們!”
謝文東的身子挺了挺,直視格桑,沉聲說道:“記住一句話,即使到了最後一刻,也不要輕言放棄!現在趕快走,如
果讓對方把我們圍住,那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現在還有希望嗎?格桑其實已經絕望了,不過長久以來他對謝文東的言聽計從在這時候還是起了作用,他幾乎是機械性地邁動腳步,一步步地向後退。
袁天仲和褚博隨之也退了下來,護在格桑的左右。
“還等什麽,快動手啊——”見手下人員眼睜睜地看著謝文東等人後退,遲遲沒有與其交上手,賈洪剛在南洪門人群的後方,不停的焦急叫喊著。
隨著他的話音,一名南洪門大漢首先壓下心中的恐懼,將刀一舉,大喊道:“殺——”說著話,他第一個衝了上去。
褚博低身,閃過片刀的鋒芒,隨後反手一刀,將對方的肚皮挑開,隻聽嘩啦一聲,那人的腸子從體內湧了出來……
“殺啊——”大漢倒地的同時,南洪門幫眾一起發動,高舉著片刀,圍殺過來。
正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格桑等人身後車燈大亮,從公路上飛速行來五輛
外表陳舊的白色麵包車。
場上的人員皆是一愣,搞不清楚這又是哪夥的幫手到了。原本打算衝鋒的南洪門幫眾紛紛把刀收了回來,駐足觀望。
時間不長,麵包車到達格桑等人的身後。
格桑、袁天仲、褚博皆是一驚,紛紛將手中的家夥抬起來,做出迎戰的準備。
卡!
隨著車門打開,五輛麵包車裏,跳出來六十多號漢子,這些人皆是黑衣黑褲黑皮鞋,手中帶著黑皮手套,向手中看,清一色的開山刀,精鋼在夜裏微微放射出藍光。
是自己人?格桑等人的心同是一震。說是自己人,看衣著象,可是他們又不敢肯定,因為這些人他們呢看起來麵生的很,似乎從未見過。
在眾多的黑衣人中走出一名漢子,環視了格桑、袁天仲、諸博三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謝文東身上,見鮮血順著謝文東的衣褲不時向下滴淌,那漢子眉頭一皺,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甩下頭,簡潔說道:“上車!送東哥去醫院,這裏交給我們了!”
說完話,見他們三人看著自己愣愣發呆,既不言語,也沒有個動作,那黑衣漢子的眉頭皺的更深,兩眼冒著凶光,怒視格桑,冷聲說道:“你想害死東哥嗎?”
格桑身子一震,由於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他哪敢輕易上他們
的車,萬一是個圈套,後果不堪設想。袁仲天眼珠轉了轉,拉了拉格桑的衣襟,急聲道:“上車!”
他也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誰,不過情況再怎麽糟糕,也不會比現在更糟,若是不走,他們誰都活不成。
聽了袁天仲的話,格桑不在猶豫,抱著謝文東大步向麵包車裏走去。
他們要走,南洪門的人怎麽可能放他們離開呢?尤其是賈洪剛,急得快要蹦起來,大叫道:“別想他們跑了!攔住他們!快給我攔住他們!”
嘩----南洪門的人再次衝殺上來,諸博本打算留下來斷後,那黑衣漢子突然伸手狠狠扯下他的脖領子,麵無表情,但眼神中卻有不滿,也有憤怒,聲音低沉地說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們這裏沒你的事了!”說這話,他一把將諸博推開,迎著南洪門幫眾快步走去。
南洪門人員雖多,但那黑衣漢子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懼色,而且動作從容不迫,不及不忙的從口
袋中掏出一條黑布,係於鼻下,然後拎著開山刀,先是慢跑,等與南洪門幫眾快要接觸的時候,身形突然加速,像是一道黑色的利電,直撲進去。
再看和他同來的那些黑衣人,臉上也都齊齊罩起黑巾,速度絲毫不慢於黑衣漢子,無須相互招呼,隊形自然而然的拉成橫排,呈反扇形衝殺向南洪門眾人。
也直到這個時候。諸博才弄清楚這些黑衣人的身份。
他們就是文東會棋下最精銳也最隱秘的組織----血殺,在他們獨特的麵巾上,都鏽著不大的血紅色標記。那是一個殺字。
:快幹掉這些北洪門的雜碎。攔下謝文東!快!“
架洪剛還在嘶喊指揮著,而且他根本沒有看得起這些黑衣人,把他們當成和白家人員一樣的好欺負。
可是一交上手。情況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那一馬當先的黑衣人衝進南洪門的陣營裏。舉刀就砍。隨著喀嚓的脆響聲。兩把片刀被削折。連帶著。一名大漢的半個腦袋也被他一刀劈掉。這僅僅是個開始。黑衣人漢字雙手持刀。左右開攻,對著周圍的南洪門幫眾下了死手。
更要命的是/其他的黑衣人戰鬥力也和他相差無幾。雙方剛剛一接觸。南洪門這邊的人員就被砍爬下一整排。
黑衣人的動作出奇的一致。齊齊踩著南洪門的人員屍體。跨前一步。然後舉刀再次狂劈。他們力氣大。開山刀的港口也好,片刀根本招架不住。隨著連成一片的慘叫聲,南洪門幫眾又倒下一整排。
傷者,屍體,折損的片刀鋪滿了一地,鮮血匯集到一起,象水暈一般慢慢擴大。
楮博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嘴巴不自覺地慢慢張開,六十餘人對幾百人,竟然全麵占優,這是什麽樣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