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鋒是幫謝文東倒酒,然後又為在場的眾人一一倒滿酒。酒是好酒,倒出來之後,滿屋飄香,迷人心扉。皮龍·內貝潛飲一口,隨後頓了好一會才長長歎了口氣,讚道:“好酒!”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含笑對飲。就水香甜純正,入口生津,令人回味無窮。在場的諸人,隻有謝文東端著杯子,來回搖晃,滴酒未沾。關鋒見狀,甚是奇怪,忙上前問道;“東哥,你怎麽不喝?”
謝文東淡然笑了笑,看著杯中鮮紅的就水,幽幽說道:“看到這酒,我想到那些曾為了我們的事業流血犧牲的兄弟們!”
關鋒聞言,心神為之震動,突然想起曾經和他一同來安哥拉卻再也站不起來的那些死囚們,他垂下頭,神色安然,默默無語。
謝文東環視其他眾人,隨後慢慢拿起酒瓶,看了看出廠的年代,這是產於一八八五年的拉菲酒莊的葡萄酒,他暗歎一聲,繼續說道:“我們在國內,為了搶下一個場子,和青幫鬥,和南洪門鬥,還要和警方捉迷藏,不知得流多少的血,犧牲多少兄弟的性命,為了就是每月那區區幾萬元的保護費,可是那些錢還不夠買下這瓶酒的,你們說,這酒,我怎麽能喝下去,這簡直就是在喝兄弟們的血!”
謝文此言一出,場內除了皮龍1內貝聽不懂中文外,其他人無不動容變色。即便是和謝文東一同來安哥拉的孟旬也沒想到謝文東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說的這麽重。
頓時間,眾人皆覺得甜美的葡萄酒突然變得索然無味,甚至是苦澀,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誰敢說話,一個個低著頭,默默將酒杯放到桌子上。
謝文東笑了,擺手說道:“喝~繼續喝~既然已經買下了,就不要浪費嘛!”
話雖然這麽說,可這時候誰還敢去喝酒。關鋒使勁地撓撓頭發,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道:“東哥,我……我錯了!”
謝文東搖搖頭,柔聲說道:“我並不是在怪你,也不是在怪大家,隻是突然覺得心有所感罷了。”他慢慢站起身形,拍了拍柔軟的沙發,舉目再瞧瞧四周數之不盡的高檔奢華的擺設和裝飾,說道:“沒錯,我們賺錢的確很快,很多,可是同樣的,風險也很高,正因為這樣,每一分錢我都不會亂花,因為那是兄弟們用血汗拚回來的,當然,我不能要求你們都像我一樣,但是我也希望各位能節省為你自己節省,也為我們的組織節省。”
“是!東哥(謝先生),我們記住了!”聽完他的話,…Wap.16 .n關鋒等人頗有感觸,皆是耷拉著腦袋,低聲應是,包括克裏斯在內。其實,克裏斯是動不了錢的,他與謝文東的關係是雇傭關係,與關鋒等人不一樣,他如果要花錢都的進行報賬,不過他覺得謝文東的話很有道理,而且和他的想法一樣,但是關鋒等人是謝文東的直係,他們平時拿公司的錢去花銷,他根本管不了,也沒有資格管。
他們用中文交談,皮龍內貝根本聽不明白,隻是看著關鋒等人像是做錯事情的樣子,一個個垂手站立,板著臉,大氣都不敢喘,感覺像是在接受謝文東的訓話。他看著謝文東,奇怪地問道:“謝先生,出了什麽事麽?”謝文東衝他一笑,說道:“沒事!我們喝酒!”說著話,他端起酒杯,然後又向其他眾人揮揮手,笑道:“節省是必須的,但今天是例外,都給我舉起杯子,喝酒!”
聽他的語氣輕鬆下來,眾人在心裏長處一口氣,一時間,叮叮當當的撞杯聲不斷。
謝文東和皮龍雖然不是非常熟,但彼此之間都很欣賞對方,相談甚歡,尤其說到當初合力打下金剛石礦的事,時而唏噓,時而大笑,象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眾人在歡快輕鬆的氣氛下共盡晚餐,直到晚間八點多的時候,皮龍·內貝才帶著濃濃醉意起身告辭。
臨分手時,謝文東從克裏斯那裏要來一顆本是樣品的鑽石,轉送給皮龍·內輩。後者看罷,本來的幾分醉意全失,驚訝道:“謝先生為什麽要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
謝文東笑道:“我說過,當初欠了你的人情,現在我當然要還給你。”
皮龍·內貝連連搖頭說道:“如果謝先生這麽說,就太不把我當朋友了。”
“我正是把你當朋友才這樣做的。”謝文東笑嗬嗬地說道:“在我印象中,當初和我並肩作戰的那個獨LI旅旅長可是個十分爽郎痛快的漢子,現在怎麽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是不是職位升得越高,對朋友的戒心也就越重了?”
他這麽說,皮龍·內貝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嗬嗬憨笑兩聲,接過謝文東遞過來的鑽石,在袖子上蹭了蹭,越看越喜歡,拿到嘴邊親吻了一口,然後給了謝文東一個大大的擁抱,連聲道謝,這才告辭離去。
謝文東讓手下兄弟開車送他回家,等他走遠之後,轉身回到別墅內。
等他回來,關鋒上前小聲問道:“東哥,我們現在已經有費爾南多了,幹嗎還要拉攏他啊?”
謝文東的話很漂亮,口口聲聲的說什麽感情,人情的,其實那都是騙人的。關鋒明白這一點。
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謝文東悠然說道:“費爾南多靠不住,但是皮龍·內貝卻能靠得住,而且,他的升值空間很大,對我們而言,也就很有潛力可挖。
關鋒也笑了,聽起來,謝文東簡直是把皮龍·內貝當成了一件商品,在他身上砸錢,更象是在投資。
謝文東可以說是典型的民族主義者,外國人象和他結交成真心實意的朋友很難,至今為止,隻有一個,那就是無名,即便是東尼幫謝文東做了那麽多事他也僅僅是把他當成可供自己使用的工具罷了。至於克裏斯和傑克,謝文東也是存有戒心的,不然也就不會把關鋒這些閑人安排在安哥拉了。
他坐回到沙發上,抽出香煙,沉思片刻,突然問道:“如果東尼不在安哥拉,對我們的生意有沒有影響/”
克裏司一愣,仔細琢磨了一會,正色說道:“影響不大!現在客戶們已經與我們建立了比較穩固的關係,而且我們的名聲已經逐漸在國際上打響,即便不需要中間人聯係,也經常會有大客戶主動找上門來!”
他們之所以能把鑽石賣出去,東尼是首要功臣,當初就是他聯係到國際的大客戶來到安哥拉,對生產出的鑽石進行大規模的采購,一直以來,他在安哥拉主要就是負責這方麵的事務,所以,東尼的工作一直都很輕鬆,但又十分重要。
謝文東點點頭,揉著下巴,沒有再說話。
克裏斯壯著膽子問道:“謝先生,你準備怎樣處理東尼和大衛·布加拉/”
謝文東抽口煙,幽幽說道:“大衛·布加拉這個人是不會安穩的,日後肯定還會興風作浪,給我惹麻煩,但是這個人又有利用價值,必須得留下來……”說著話,他輕輕敲打著額頭,又陷入沉思。
克裏斯和關鋒相互看看,正要說話,這時,門外跑來一名黑衣大漢,身材健壯,步伐也快,隻幾個大步,便到了眾人近前。
傑克磚頭看向來人,仰頭示意。
那黑人大漢用生硬的英語說道;"維克多先生和不加拉先生唄警察從過來了!”
“哦?”眾人聞言,精神都為之一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謝文東身上。他們估計,東尼二人這次惹了如此大的麻煩和風波,謝文東肯定不會輕罰的。
謝文東幽幽而笑,說道:“回來的正是時候,讓他們進來吧!”
傑克衝著黑人漢子點了點頭,後者應了一聲,又快步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別墅房門一開,東尼*維克多和大衛布加拉從外麵走了進來。
眾人舉目一瞧,差點都笑出來,平日裏,這兩位都是衣冠楚楚、威風八麵,現在倒好,衣服也破了,臉也花了,隱隱約約中還能看到血跡,顯然在警局裏沒少收人家的“特別照顧”。
“哈哈……”
別人還沒發笑,東尼倒是先笑了,他快步來到謝文東的近前,說道:“我就知道我是不會有事的,關鍵時刻,謝先生一定會來就我的!”
謝文東笑眯眯地看著他,反問道:“東尼,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救你出來?”
東尼笑道:“當然是因為我和謝先生的感情深受……”
“別和我談什麽感情!”謝文東打斷他的話,笑容變成了冷笑,他說道:“以你的所作所為,你被警方處決,沒人會為你感到惋惜,不過你死了不要緊,可丟人的是我們的大家,以後我們在安哥拉就別想再抬起頭來!”
東尼聞言,笑容僵住,麵紅耳赤,不過他反應也快,厚著臉皮,硬擠出笑容,連連點頭,說道:“是!謝先生教訓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