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握住耳朵的三眼一直沒聽到爆炸聲,疑惑的探頭看了看,又轉目狐疑的對向李爽,眼神中盡是不解。後者也正莫名其妙的撓著頭,自言自語道:“哎?怎麽沒響呢?”“是啊!我也正想問你呢!”三眼沒好氣的說道。好久,李爽蹦出一句:“可能是個啞雷!媽的,俄羅斯生產的東西質量還真差勁!”“靠!”三眼差點當場吐血,一腳踢在李爽屁股上,“你豬頭啊……”

手雷雖然是沒炸,可把南洪門的人嚇得不清,跳出來那十幾號人沒一個還能站起來的。周挺氣得一跺腳,轉頭一看自己帶來的手下,已不足二十人,其中還有不少掛了彩,皺眉咬牙的包紮傷口,他苦歎一聲,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對方竟然還有一幫槍法奇準的高手,這個教訓記住了。大事已去,再挺下去恐怕一個都跑不了,周挺心中有了退意,晃晃槍,邊打邊向後躲。他一失去信心,其他人更是沒了主心骨,紛紛後撤。南洪門一舉一動沒瞞過謝文東的眼睛,見對方要跑,他冷笑一聲,慢悠悠的掏出槍,倒出彈夾,查看一番裏麵的子彈,裝好,上堂,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向對方竄去。

他上身前傾,速度極快,加上渾身的黑衣,如同一隻狸貓,電閃一般靠在對方一輛麵包車下。“啊?”三眼嚇得一吐舌頭,暗道東哥剛剛從醫院出來,還沒有完全痊愈,怎麽如此衝動,進了人家的腹地萬一有個散失可糟了。擔心謝文東的安慰,毫沒猶豫,三眼幾乎本能反應的跟著竄出來。可惜他沒謝文東那麽幸運,前者衝時比較突然,南洪門的人包括周挺在內都沒想到,可到了三眼這,剛跑出沒幾步,迎接他的是一梭子子彈。無奈之下,他隻好就地一滾,又軲轆回去,難進分毫。

周挺雖然看見對方有人衝進自己的陣營,可他位置撤得比較靠後,謝文東又一身黑衣和夜幕混成一團,難以分辨,並未認出是他,隻是高聲大喝道:“把衝過來的那個幹掉!”本來躲在麵包車後幾名大漢互視一眼,聽聲音已經知道對方就在自己這輛車的後麵,其中一人想探頭看看對方的位置,腦袋剛露出一半,槍聲響起,那人身子一震,張開的嘴巴連聲音都沒發出,已無力的一頭栽倒下去。旁邊的兩位同伴急忙將他拉回來,低頭一瞧,嚇得一閉眼,原來那人的眼睛上被打出一個大窟窿,裏麵黑的,紅的,白的,混合在一起的**從傷口處緩緩流淌出來。“兄弟!”其中一人怒吼狂叫,對著車身,一陣亂槍。

頓時,車身槍痕累累,具是冒著青煙黑洞。另一人反應挺快,迅速趴在地上,通過汽車底盤和地麵的縫隙觀察對方的位置。

他能想到的,謝文東自然也想到了。論狡猾,論陰險,論隨機應變,他和謝文東比起差遠了。這人低身趴下來,臉貼地麵,在車底下對上的是一張笑眯眯,寫滿無害的笑臉。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張大嘴巴,眼珠差點沒掉出來。謝文東沒給他喊叫的機會,伸手一拉,將他的嘴捂住,另隻手手掌伸直,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刺了下去。謝文東的手指不會要人的命,可他手指間夾著得那把寒光四射的金刀卻可以。“撲哧!”,整個刀身莫沒近了大漢的喉嚨內。大漢發不出聲音,車下又狹窄,他手腳亂蹬,不一會工夫,隻剩下微微的抽搐。車後的同伴不知道車下發生的事,一輪子彈打光後,心情稍緩,邊往單夾內裝子彈邊低頭查看同伴,加他上身都沒在車子底下,隻剩下雙腿留在外麵,不時還顫動兩下,心中奇怪,踢了踢他屁股,毫無反應,也無應答,更是不解,莫名其妙的底下身,想查看究竟。剛蹲下來,車上猛得伸出一隻手,一把銀光閃閃的手槍直指他的腦門。大漢立刻明白了,不用問,車下的同伴定然也遭到不測了。他很機靈的一句話沒說,將槍一扔,雙手抱頭蹲了下去。謝文東笑嗬嗬的從車低趴出來,沒起身,而是在那人的對麵蹲下,笑道:“你挺聰明的。”

那人無奈道:“我隻是識時務。”“恩,很好。”謝文東手中的手槍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槍尖卻始終不離他腦袋。“按我說的做,你能活。”那人點點頭。“現在,把手放下,緩緩站起身,然後向你們帶頭那人的方向走,你最好不要妄動,因為我會一直在你的身後,當然,還有我的槍。”謝文東的聲音很柔和,但聽在大漢的耳朵裏,無疑成了天下最刺耳的噪音,而他又不得不按照謝文東所說的去做,因為他怕死。大漢按照謝文東的話,站起身,緩緩向周挺的方向走去。

周挺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表現,正站在自己車前,高聲指揮一幹手下後退。無意中掃到走過來的大漢,見他慢吞吞的,急道:“你在幹什麽,快點上車!”汗水從大漢的臉郟滑落,他想快,可身後那把槍不讓他快,想是沒聽見一樣,繼續緩步向周挺走去。周挺頭腦機靈,見他表情不自然,動作僵硬,頭腦馬上反應不好,想也沒想,抬手就是一槍。

他打的是大漢的左小腹,並非要害,即使如此,大漢痛叫一聲,仰麵摔倒。謝文東一低身,在大漢跨下鑽出來,抬手對著周挺扣動扳機。他的手指扣下去就再沒有鬆開,“噠噠噠……”半自動手槍展開連射,如同衝鋒槍一般,一口氣把光所有子彈。

謝文東最大的弱點恐怕就屬他的槍法,即使在不到十米的距離內,二十發子彈沒有一顆命中,隻是在周挺衣服上留下幾個懂,嚇得他一縮脖,話都沒敢多說一句,直接撲進車內,一踩油門,跑了。他一走,可苦了南洪門下麵那些小弟,沒有了鬥誌,打也不是,逃也不是,最後,直接把槍一扔,投降了。三眼等人接著衝上前,對著投降之人一頓亂踢,打得號叫連天。三眼來到謝文東近前,前前後後檢查一番,見他無事,長出一口氣,道:“東哥,你怎麽這麽衝動,快嚇死我了。”

謝文東惋惜的看著手中的槍,暗討槍是好槍,隻可惜落在一個不會用槍人的手裏。他嗬嗬而笑,道:“長時間不運動,身體都虛了。”薑森走上前,眼角一掃那些投降的人,用嘴一弩,問道:“東哥,他們怎麽辦?”

謝文東低頭沉思片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轉身走向轎車,臨關車門,平淡道:“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人力去看管他們。”

三眼和薑森二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從肋下拔出刀子。靈敏一皺眉,道:“東哥,殺了他們,萬一被警察找上,我們不好解釋。”謝文東道:“殺一個是殺,殺十個也是殺,既然有人已經死了,那也不在乎多掛幾個!”說完,關上車門,對開車的高強道:“去工廠!”汽車開走,後麵響起一片恐怖的驚叫聲。一般來說,掃尾工作都是薑森來執行的。雖然這個活他也不願意幹,但用三眼的話說:老森比較在行!“也該給向問天點顏色看看了。”謝文東做在車內,從懷中拿出一塊黑色的手帕,仔細的攤開,係在鼻下。見狀,車內的高強和李爽都笑了,是啊,有謝文東在,他們好象還沒怕過誰。

汽車一路前行,等接近廠房時,隻聽見裏麵喊殺連天,火光將夜色染紅了一片。謝文東丟掉手槍,在軟肋之下抽出一把冷氣逼人的開山刀。在他身上,刀與槍是不分家的,即使昏倒住進醫院,這兩樣東西同樣藏在他的衣下。身在江湖,武器就是命。刀與槍,謝文東更傾向喜歡後者。畢竟,槍裏的子彈終究是有限的,而刀的嗜血卻是無限的。

數輛汽車在廠房門前停下,各車門一齊打開,謝文東等人具是黑帕蒙嘴,從中走出來。門口有南洪門的人看守放風,剛開始見遠處來了一行車隊還有些擔心,等近了一看,發現是自己人的汽車,以為是周挺回來了,當車停下時,有四五號身穿白衣的漢子迎上來,可從車內走出人卻他們大吃一驚。“你們是……”他們見下來的都是陌生麵孔,一時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突然一團黑霧向幾人飛出,他們慌張後退,黑霧飄忽落地,幾人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張黑色的卡片,一人好奇,揀起來細看,黑卡上有一血紅的大字,那人吃驚讀道:“殺?”“你說對了!”銀光一閃,那人眼睛隻是在一眨之間,喉嚨已經被人一分為二。“撲通!”隨著他的倒地,謝文東揮刀向前,身子如同離弦之箭,刀光粼粼,水銀泄地一般在周圍幾人身上劃過。

“呀!”南洪門的人無不抽身後退,等站穩之後,感覺胸前火辣辣的,低頭一瞧,幾人胸脯都被劃出一條一尺有餘的大口子,鮮血將白衣染紅一大片,觸目驚心。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謝文東身後的一幹人等已經動了。三眼的刀和謝文東手中的開山刀是一模一樣的,可使在他的手裏卻變成另外一種充滿陽剛之氣的味道,大開大合,鋼猛異常,勢不可擋。開山刀似乎專門是為他這種人而量身打製的。鋼口堅硬,刀鋒淩厲,橫刀與之硬接,無不斷為兩截。謝文東幾刀下去劃傷眾人,三眼接著上前一頓衝殺,頓時人仰馬翻,不時有人號叫倒地。高強和李爽跟在謝文東身後,寸步不離,生怕他有散失。

任長風見殺出來南洪門的弟子都是小兵級的,自然沒放在眼裏,手中的唐刀連刀鞘都沒拔掉,有人衝上前,隻是微微晃身,接著,一刀下去砸昏。打得最幹淨的就算他了,一路衝殺進去,身上連個血星都沒粘上。

謝文東帶頭撕殺,他要找的是向問天。進入工廠越深,對放的人也越多,放眼看去,白壓壓一片,到處都是南洪門的人。

有多久沒這麽痛快大打出手,連謝文東自己都記不清了。他敞開衣服,鬥誌被激到最高點,這時即使有頭大象在他眼前,他自信也能一刀將其斃命。大喝一聲,謝文東提溜一轉,橫著飄了出去,周圍砍來四五把片刀在謝文東剛才所站的位置撞擊在一起,發出叮當響聲。他身子不停,繞到一人身後,抽冷氣狠刺下去。“啊……”盡三寸的開山刀整個刀尖沒進了那人的後心,滾燙的熱血從刀身中空的血槽內射出。謝文東毫不停留,猛得一拔刀,迅速低身,幾乎同時,後方又砍來三把片刀。

他一掀衣襟,頓時將對方的刀卷在一處,用力一擰,那三人吃痛,片刀脫手落地,謝文東單臂一揮,金光熒熒,那三人隻覺的脖子一涼,身上的力氣消失的一幹二靜,軟綿綿倒了下去。謝文東看也沒看一眼,將手中金刀上的血珠甩掉,繼續向前。

等接近廠房內的小樓時,南洪門的人已集聚都極點。小樓周圍,被人包得裏三層外三層,也分不清個數,還有一些人正向小樓內澆汽油,大有一把火燒成灰燼的勢頭。離老遠,謝文東發現一個帶著墨鏡,大聲吆喝的粗壯大漢在人群中指手畫腳,不時命令左右人多灌汽油。得了!謝文東暗暗點頭,向問天他沒看見,就拿這個黑天帶墨鏡的家夥出氣吧!

謝文東振聲喝喊,引起三眼等人的注意,用手指了指那大漢,手指一劃脖子,叫道:“殺!”此人謝文東和三眼等不認識,可任長風卻有耳聞。北洪門有什麽能人,南洪門知道的清楚,同樣,南洪門有哪些主要幹部,北洪門的人也同樣不陌生。任長風隻一打眼,腦中馬上閃過一人,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獨眼龍’田方常。他暗按繃簧,同時一甩手中的唐刀,刀鞘飛出,正好擊在一個向他衝殺過來南洪門弟子的麵門,頓時鼻口竄血,捂麵倒地嚎叫翻滾。任長風吃驚的看了他一眼,聳聳肩,暗下嘟囔道:“你還真倒黴!”說他倒黴,其實也是幸運,如若真衝上前,他的命也難保了,任長風下手刁鑽狠毒,向來少留活口。他提著三尺半長的唐刀,直衝衝向田方常而去,頭也不回喝道:“東哥,把他交給我了!”

“搶什麽風頭嘛!”三眼踢翻眼前一人,偷空白了他背影一眼。雖說他對任長風的傲氣一向看不慣,可也不得不佩服這家夥的膽量,確有過人之處。殺近敵陣中央和對方主將單條,恐怕也隻有他這種人能做得出來。三眼擔心任長風吃虧,莫不做聲打後麵跟了上去。在戰鬥中最能培養感情,這話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