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風橫刀抵擋,二人戰到一處。剛開始,他兩還打得不可開交,可沒過十招,任長風有點招架不住。蒼狼的動作太快,再厲害再有把握的招勢都被他輕輕鬆鬆躲過或當開,反之,他的攻擊卻讓任長風有苦難言。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招法已夠刁鑽的了,和蒼狼一比,小巫見大巫,他的攻擊沒痕跡可尋,完全是隨心而動,不管何時,不管他的身體在多麽難受的情況下,都能發出致命的攻擊。這超出任長風的想象,也超出在場所有人想象的極限。李爽看得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喃喃自語道:“老天!他還是人嗎?這絕對是我見過的第一高手。”薑森和高強也有同感,歎道:“他比狼更象狼。”

說話之間,場中打鬥的二人發生變化。任長風被狼牙似的的雙劍逼得連連倒退,再退,恐怕就要退出大道。從出道到現在,他何時受過這樣窩囊氣,怒吼一聲,使出不要命的打法。蒼狼一劍斜刺過來,他不躲不當,看也沒看一眼,運氣渾身力氣,橫著砍出一刀。這刀勁力極大,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嘶鳴,就算蒼狼能一劍把他刺死,不過他的半個腦袋也難保。

狼在激戰時可能會和敵人同歸於盡,而蒼狼不會。他身子一低,就地向前翻滾,同是雙劍同時劃出,兩道寒光瞬間到了任長風的小腹前。他一刀揮出去,蒼狼沒了蹤影,頓時察覺不好,猛得看向急退。任長風踉踉蹌蹌竄到大道邊的雪堆裏,下身冷颼颼的,低頭一看,臉色一紅,鼻子差點氣歪了。他整個外套的小衣襟被削得幹幹淨淨,連內衣也劃出一道一尺有餘的大口子,冷氣正從開口處狂吹進來。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早已開膛破肚。蒼狼也不追擊,用劍尖遙遙一直後麵的謝文東,冷冰冰道:“不要躲在別人身後,我在等你出來,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

“嗬嗬!”謝文東本來還是冷著一張臉,這時一聽他這話反而笑了,毫不在意,說道:“你不說,我依然還是男人。我的性別不會因為你一句話而改變。”話是這樣說,他還是慢慢向蒼浪走去。薑森等人怕他有危險,忙阻攔道:“東哥,你……”謝文東一揮手,扒拉開眾人,搖頭道:“他,動不了我。”麵對這個比狼還狼的蒼狼仍能傲然自如,隻看這風采,足讓眾人暗自慚愧。他走到蒼狼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住,淡淡說道:“我出來了,你有什麽道就盡管畫吧。”蒼狼的表情第一次發生變化,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目光如刀,狠狠刺在謝文東臉上,聲音沙啞道:“拔出你的刀!”“為什麽?”謝文東根本不把他殺人的目光放在心上,笑眯眯的摘下黑皮手套,道:“說說你的來曆吧,我不想殺無名的人。”

“哼!”蒼狼笑了,與其說笑,不如說他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幾下,摩擦著手中雙劍,發出讓人心氧難受的刺耳聲音,道:“你可以下地獄去問,拔你的刀!”謝文東無奈一歎,表情為難道:“有人急著想見閻王,我有什麽辦法。”說著,他緩緩解開衣扣,用腰間拔出刀。刀身雪亮,輕薄異常。他輕輕一揮,提醒道:“你準備好了嗎,我要動手了!”

薑森看了看高強,李爽看了看薑森,不知道今天東哥腦袋是不是出現問題,難道剛才人家的身手他沒看到?謝文東或許是有點功夫,但他決不會比任長風高多少,後者在蒼狼麵前,簡直構不成威脅,難道他能嗎?沒人搞得懂他的想法,包括蒼狼在內。他嘴角抽搐一下,似乎在笑,眼睛輕蔑一挑,冷道:“你動手吧,我確實很想見閻王!”

“好!”謝文東說打就打,離蒼狼還有七八步遠,運足力氣,掄起臂膀,將手中片刀當飛刀用,對準對方的咽喉甩了出去。

“呀!”眾人倒吸口氣,這叫什麽打法,沒等近身,先把武器扔了,一旦蒼狼躲開,那東哥可危險了。薑森叫聲不好,急忙上前保護,可他動作太慢了。蒼狼哪會把這放在心上,上身一擺,輕鬆躲過,暗中冷笑,謝文東也自大的可以,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嘛。他疾步上前,展開雙臂,兩把袖劍大開,象是展開的翅膀。謝文東這一甩的力氣不小,身子隨著慣力轉動一轉,當他穩住身,正麵麵對蒼狼的時候,後者已離他隻有三步之近,他的雙劍業已回收,使上渾身力氣,準備給他刺個透心涼。謝文東臉上沒有任何驚慌之色,這好象早已在他算計之中,轉過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亮光閃閃的銀槍,毫無預兆,對著蒼狼抬手就是一槍。原來,他一轉身時,衣敞隨風飛揚,擋住眾人也擋住蒼狼的視線,趁這機會,他掏出槍。

“嘭!”“啊!”槍響和蒼狼的驚呼同時發出,蒼狼顧不上謝文東,身子不停,直接射進道旁的叢林中,隻是幾個閃身,消失得無影無蹤。動作之快,連謝文東想開第二槍的機會都沒有。他暗暗歎了口氣,搖頭:可惜!今天沒殺死他,以後絕對是個麻煩。低頭一看,雪地中多出一滴鮮紅的血,心中多少有些安慰,雖沒要了他的命,至少給打傷了也是收獲。這時,薑森才跑到謝文東身邊,長出一口氣,歎道:“好險啊!東哥,你怎麽會突然拿槍呢?”

謝文東嗬嗬一笑道:“連長風都在他手中走不出十個照麵,我又哪會是對手,不用槍,我用什麽?!我又不是傻子,哪會白白送死。”任長風聽後,佩服的五體投地,謝文東雖然使詐,卻行之有效,不但驚跑了勁敵,還把他打傷。點點頭,苦笑道:“看來,聰明一點有時候比刀槍更好用。”薑森一翻白眼,道:“你才知道嗎!?”

見蒼狼負傷逃走,文姿長出口氣,心有餘悸,暗道:好厲害的一個人。猛然間,她想起事情並沒有完結,搶步來到謝文東身邊,焦急道:“杜庭威就在上次救了東哥的那戶人家裏,彭書林也在那。”

謝文東眉頭一皺,暗叫不好,剛才槍聲恐怕會引起杜庭威的注意。不敢耽擱時間,忙催促眾人上車,向前趕去。遠遠的,隻見院子內外有無數人在來回穿梭,門口停有數量汽車,杜庭威正站在一輛轎車前,指手畫腳,不知在叫喊什麽。這下遇個正著,雙方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沒什麽話好說,激戰在一起。杜庭威恨得直跺腳,搞不懂為什麽自己沒回做事都能遇到謝文東,他指著對方的車隊,抓住連長的脖領子瘋叫道:“叫你的部隊給我打,用槍往死裏打!”

不用他說,雙方已經動手了。謝文東一方雖人多,但槍法精通的沒幾個,而杜庭威一方人又少,一時半會又打不退對方,槍聲如爆竹,連成一片,兩方勢力均等,誰也占不到便宜。李爽組織幾個人打算突破對方,可幾人剛從掩體出來後沒跑幾步,身上頓時爆出數支紅霧,伴隨幾聲慘叫,紛紛被打倒在地,‘颼颼’幾顆子彈呼嘯而過,打得李爽連頭都抬不起來。他蹲在車下焦急直搓搓手,想不出辦法。一旁的小弟怒聲道:“要不是他們的武器好,我們又太差,隻有手槍,早把他們幹掉了。”

武器好?!李爽眼睛一亮,猛一拍自己的腦袋,他匍匐向後退,來到一輛麵包車旁,打開後坐門,從裏麵拿出一隻黑色長條皮包,嘴裏嘟囔著:“***,要比誰的武器好,你們能比過‘黑帶’嗎?!”拉開皮包拉鎖,從裏麵掏出一抬深綠色的小型火箭發射筒,裝上火箭彈,往車上一支,打開一側的瞄準鏡,沒有具體目標,對著對方人多車多的地方扣動發射勾。

“嘭!嘶——”隨著一聲悶響,白煙四冒,李爽被強大的後坐力打個跟頭。火箭彈竄出白煙,直飛進對方中心地帶。

“轟隆隆……”爆炸聲拉出陣陣回音,久久不絕。一輛軍用汽車頓時被炸上了天,熱浪將離得最遠的杜庭威都推出一溜滾,爆炸的碎片瞬間把離汽車最近的幾個人打成肉篩子,傷者不記其數。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顆火箭彈又到了。在地麵留下直徑一米有餘的大窟窿,周圍有七零八落的碎肉塊。“杜……杜先生,對方有火箭筒,威力太大,再這樣打下去,我們很難占到便宜,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恩……”杜庭威哪見過這樣火暴的場麵,戰場上,人命如稻草,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受傷人的慘嚎如同一根鋸條在他心上來回劃著,早已沒了主張,忙說道:“好好,我們撤,我們撤。”他死死抓著連長的袖子不鬆手,上了車,對司機道:“快走,趕快走!”

連長暗中搖頭,爹是英雄兒狗熊,這話不假。杜庭威的父親何等人物,躲一腳,八大軍區都要顫兩顫,竟然生出這樣一個隻知道玩弄女人的廢物。他輕輕歎口氣,問道:“那彭書林和那個女孩呢?”

“殺!殺了彭書林……不,不行,彭書林不能死,我還得用他擋住謝文東呢,有他在,謝文東也不敢把我怎麽樣!”杜庭威突然聰明起來,讓手下人把彭書林和女孩拉上自己的車。他說得簡單,可哪有那麽容易。四名士兵分別將彭書林和女孩拉出柴房,謝文東一方的人業已掩殺過來,幾個流彈飛過,一名士兵還沒弄懂怎麽回事,腦袋頓時開花,紅得白得,濺出好遠。連長邊探頭指揮手下上車,邊查看對方的攻勢,搖搖頭,看來是來不及了,他命令司機,說道:“開車!”

杜庭威阻攔道:“開什麽車,彭書林還沒有上車呢!”“來不急了!”打起仗來,連長完全象換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平時對杜庭威那種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樣,隨之而來留露出軍人的果斷。他毫不猶豫的拔出手槍,把杜庭威嚇了一跳,呆問道:“你要幹什麽?”連長沒打話,手槍伸出車窗外,對著彭書林連續開了三槍。彭書林胸前開花,血光四濺,叫聲都沒發出,轟然倒地。連長對三名士兵大喊道:“快上車!”

三名士兵扔下倒地的彭書林和早已呆若木雞的女孩,慌張趴上一輛軍車,落荒而逃。一轉眼的工夫,戰場上頓時平靜下來,杜庭威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留下躺在地麵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

“還有救嗎?”謝文東等人趕到事,彭書林身下的白雪被染的血紅一片,人還在微微**,薑森脫掉外衣蓋在他身上,命人將他抱上車,謝文東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青白的彭書林,向薑森問道。

薑森搖搖頭,邊查看他傷勢邊說道:“不好說,如果傷及內髒,恐怕……”謝文東一咬牙,道:“你送他去醫院,對了,把彭玲安置好,杜庭威可能還會回來找麻煩。”說著,他下了車。這時早有人將女孩身上的綁繩解開,他緩緩走上前,扶住女孩,歉然道:“對不起,讓你受了我的連累。”女孩嚶嚶哭泣,撲進謝文東懷中,抽噎道:“不知道他們把我哥哥怎麽樣了?”

謝文東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正說著,數名在院內搜索的兄弟從內屋抬出一個人,謝文東費了好大的勁才認出是誰,當他看清是之後,腦袋嗡了一聲,半晌沒說出話來。這人正是女孩的哥哥李根生,人已經斷氣多時,渾身上下很難找出完好無損的地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致命傷在胸口,被人進距離一刀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