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一刀沒打中他要害,暗道一聲可惜,迅速拔出槍追了出去。這兩人一前一後,速度都極快,整個過程說來慢,實則隻是一瞬間。跑到走廊,蕭方已經快到轉角處,謝文東不再猶豫,抬手就是兩槍。

“砰,砰!”槍聲打破黑夜的寂靜,異常刺耳。蕭方飛奔的身子一栽歪,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大腿,痛得他直咬牙,身子站穩不住,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這到省事,蕭方連滾帶爬的下了樓,其速度比跑下來還快。

謝文東剛想追上去,右手邊房門突然一開,從裏麵走出一名大漢,披著衣服,一臉莫名的樣子,和謝文東正好打個照麵,那大漢一楞,麵帶驚訝之色,脫口問道:“你是誰?”謝文東嘴角一挑,並不答話,下麵抬腿就是一腳,沒有任何預兆,既快又出人衣料,鞋尖正蹬在那人小腹。大漢哎呀一聲,捂著肚子退了兩步,還沒等站穩身子,隻聽一聲槍響,接著頭腦一木,魁梧的身子顫了顫,轟然倒地,腦袋上多出一個帶血的窟窿。謝文東的槍法是不怎麽樣,但在這樣近的距離下還不會失手。

他一槍結果了大漢,再看蕭方,已經跑到樓下,他不敢耽擱,急步追了過去。這時外麵也已大亂,任長風等人剛聽見槍聲響起紛紛拔出刀槍,門口那幾個把守的大漢哪是他們的對手,加上又毫無準備,眨眼之間被解決個幹淨。任長風帶著血殺眾人從正門殺了進去。

蕭方沒有奔正門,而是一瘸一拐向後門跑去,路過大廳時,這裏正在激戰,任長風等人和南洪門數十幫眾撕殺在一起,刀槍聲四起,慘叫不斷。蕭方心中一抖,怎麽樣,就說謝文東不會一個人來!隻是怪了,他們是怎麽跑到這裏的呢?他邊想邊快步走向後門,一個紅麵壯漢在他麵前毫無聲息的出現,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冷冰冰道:“你受傷了?!”

蕭方先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來人,心中頓時有了底,也不著急逃命了,苦笑道:“小傷,不礙事。”這紅麵漢子是紅葉留在南京那十幾人的隊長,名叫王喜,身手和槍法都煞是了得。王喜麵無表情問道:“是誰傷了你?”蕭方歎了口氣,隻是淡然說道:“謝文東。”王喜聽後麵色一變,紅臉頓時成了紫色,他沒再說話,快速拔出槍,冷聲道:“我去解決。”他打個指響,身後竄出十數人,具是紅葉成員,隨在他身後向正廳走去。蕭方本想阻攔,手伸了出去,在空中停了一會又緩緩放下,心中一動,讓紅葉去也好,能把謝文東殺了那最好不過,如果反被謝文東所殺也是不錯,現在紅葉並沒有全心全意幫助自己一方,多數時候還是充當觀眾,說是來南京幫忙,實際倒象是坐山觀虎鬥,如果他們的人死在謝文東手中幾個,恐怕紅葉的大頭目‘侯爺’侯曉雲也會坐不住了。蕭方想罷,冷笑一聲,看著王喜一行人等的背影,低聲冷冷道:“祝你們好運!”他一甩袖子,不管其他人,自己推開後門,跑了出去。同時拿出電話,向戰龍告急。

戰龍現在正率領眾多手下向北洪門的分堂緩緩靠近,他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中了謝文東的圈套,心中沒底。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蕭方打來的告急電話,說總部受到謝文東攻擊,讓他領人速歸。戰龍聽後仰麵大笑,隻是沒笑出聲,他滿口答應,說道:“蕭兄放心吧,我領人馬上回來支援。”說完,掛斷電話,轉頭對一旁的心腹手下笑道:“怎麽樣,坐鎮後方也不安全啊!”他大手一揮,拉長聲音道:“撤吧!”一聲令下,南洪門幫眾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稀裏糊塗的跟著戰龍往回走。

戰龍走得並不快,對蕭方讓自己去試探謝文東有沒有埋伏耿耿於懷,故意放慢速度,想讓蕭方多吃一些苦頭。

出了市區,剛進入南郊,隻見前方火光衝天,人聲鼎沸。戰龍一楞,暗道還沒有到總部啊,怎麽這裏就開始大亂了。他帶人急行一陣,等接近之後再看,好嘛,人山人海,也看不出有多少人擠在一起圍住一坐孤零零的二層小樓,其中有不少還正向小樓內扔沾過汽油的衣服,樓內濃煙滾滾,火光也是從樓中發出的。戰龍聚睛細看,終於弄明白了,原來這小樓正是魂組落腳的地方,那點火的人不用說,定是北洪門弟子。

他想得沒錯,小樓是魂組住的地方,外麵那些人正是謝文東派來的四大瓢把子及其一幹手下。

這四人以為謝文東讓他們攻打魂組是揀了一個大便宜,等到了之後才知道魂組雖然隻有二十幾號也不是好對付的。

魂組占據地利,四大瓢把子雖有數千人,但吃虧在地形不熟,而大多數人用的隻是片刀,哪頂得住魂組的真槍實彈,一輪進攻下來,魂組的防守沒打破,自己反到死傷數十號。四大瓢把子之一的吳業開有些掛不住,一拉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將嘴上半截煙往地上一扔,大叫道:“***,幾千人竟讓***二十來人給壓住了,繼續給我衝,向前的有獎,後退的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吳業開這一叫,下麵的小弟都是一哆嗦,這位瓢把子脾氣暴躁是出了名的,他說到的也真能做得出來。

眾人在他威脅下又衝了幾次,但均被打了下來,損兵不少。房國棟一看這樣不是辦法,就算衝到最後能拿下魂組,自己一方也會有不小傷亡。他把其他三人聚在一起一商量,還真想出個好注意,既然魂組躲在樓內不出來,占據地利,那就用火攻,把他們燒出來。他這一說,其他三位瓢把子紛紛點頭表示讚同。房國棟令人將所坐汽車的汽油全部倒出來,又讓手下脫掉外衣,淋上汽油,點燃之後往樓內扔。這一招大出魂組意料之外,沒想到他們的膽子能如此之大,公然放火。樓房本來就有些年頭,內部破舊不堪,加上大多結構為木質,沾火就著,這一燒,根本沒有辦法控製,火借風勢,風乘火威,一坐二層小樓瞬間成了火樓,直把魂組燒得鬼哭神號。魂組那二十來號人除了少數幾個逃出來,大多被活活燒死在樓內。就算逃出來,外麵迎接他們的是數千把鋼刀。四大瓢把子的手下把魂組恨得牙癢癢,這回他們被燒出來哪會手軟,一擁而上,亂刀齊揮,僥幸從火坑中逃出來的魂組成員頓時成了血人,身上橫七豎八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那三大瓢把子在後方看得真切,吳業開高挑大指,歎道:“高!真是高招!房兄計謀過人,小弟這回算是服氣了。”

房國棟麵上有光,謙虛一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吳兄過獎了。”

這四人正在得意之際,戰龍領人從後麵上來了。雙方都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對方,房國棟心中奇怪,戰龍不是去打市區了嘛,怎麽突然殺回來了?戰龍多少有些明白過來,難怪在市區中沒有遇到北洪門弟子,原來都暗中潛出市區偷襲自己的本部和魂組了。雙方沒什麽話好說,既然碰了麵就沒有不動手的可能。短兵交接勇者勝。雙方數千人刹時間混戰成一團。剛開始,四大瓢把子還不落下風,和戰龍手下你來我往,打得有聲有色,沒過多久,戰龍摸清了四人的底細,知道謝文東沒在其中,他不再保留,令手下大舉壓上,他自己也沒閑著,兩把手槍,如同兩麵招魂的旗幟,每一聲槍響,都有一人中彈倒地。

戰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他所衝之處,北洪門弟子紛紛退讓,不敢正對其鋒芒,那四大瓢把子跑得更快,隻要見戰龍益友要過來的意思,早早閃到一旁,生怕和他有對麵的機會。帶頭的如此,下麵人可想而知,雖然雙方人數相差不多,但北洪門的敗局已經顯露出來,隻是時間的問題。

正在激戰的雙方誰都沒發現不遠處的草叢中還隱藏著一波人,十幾條大漢伏在枯黃的草下,默默無語的看著眼前‘壯觀’的場麵。這些人全部黑衣打扮,其中一個身材魁梧,五官如同刀切一般,棱角分明,雖在黑暗之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發出寒光。他蹲在最前麵,嘴裏叼著一根枯草,邊看邊點頭。一旁有人搓了搓發麻的雙腿,上前問道:“劉哥,咱們幫不幫?”

大漢一笑,柔聲道:“幫什麽,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東哥說過,靠不住的人不如早點交代的好。”

“哦!”那人一點頭,又退了回去。這大漢正是劉波,他帶著暗組來了有一段時間,四大瓢把子怎麽帶領數千手下被魂組二十幾人打在門外,又怎麽放火燒樓,這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隻是一直沒站出來,謝文東事前早料到,四大瓢把子攻打魂組,他們一定會遇到戰龍。果不其然,蕭方一受到攻擊,被他派到市區的戰龍回撤,正好遇到四大瓢把子圍攻魂組。四大瓢把子是什麽樣的角色謝文東很清楚,這四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戰龍,他叮囑劉波,隱藏在暗中,隻許看,不許出手。

謝文東追趕受傷而逃的蕭方,蕭方沒追上,反把紅葉引出來。謝文東並不認識紅葉的人,隻是這一行人等太過於特別,而且身上那股殺氣也不是普通人所有的,雖然在大廳內有百於人在撕殺,場麵混亂,謝文東還是注意到這十幾個人的出現,暗暗加了小心。就在他小心戒備的時候,那紅葉帶頭的王喜也看見了他。王喜也沒見過謝文東本人,隻是其照片沒少欣賞,一見從樓梯跑下個年輕人,模樣普通,身材中等,但一雙眼睛細長而閃閃發光,這正是謝文東的標誌。為了確定,王喜還是高聲大喝道:“謝文東!”這一聲洪亮而悠長,把謝文東也嚇了一跳,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喊這麽響幹什麽?他舉目看向聲音源頭的王喜。這下王喜確定這人是謝文東沒錯,幾乎同時抬起手臂,扣動扳機。

‘砰!’謝文東暗喝一聲好快,不過他躲避的本領非槍法可比,王喜肩膀一晃時他就知道不好,身子橫著飛了出去。子彈擦著他的衣服飛過,連肌膚都能感覺到火辣辣的一熱。他竄出一米多遠,身子剛粘地,見眼前有人影晃動,他一把把那人抓住擋在身前。果然,一陣槍響,被謝文東抓住的那人胸口頓時多出十幾個窟窿,人已經斷氣,但身子卻沒有倒,謝文東用一支手支撐住屍體,另一手握槍從其**伸出,向紅葉等人的方向連扣扳機。

大廳本來就不大,加上人多擁擠,謝文東這一頓憑感覺的亂槍還真打中不少人,有紅葉的,也有南洪門弟子,任長風同樣注意到紅葉的出現,正提刀往這邊殺,還好由於人多速度不快,不然也遭謝文東這頓亂槍的殃。即使這樣,一顆流彈還是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二十發子彈被謝文東打得一顆不剩,再看周圍的人,紛紛抱頭鼠竄,有多遠躲多遠。任長風一擦頭頂的冷汗,暗道好險。見謝文東正打算掏懷中的第二把槍,心中一哆嗦,大喝一聲:“東哥,讓我來!”話音未落,他對著王喜掄起就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