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之危解除,謝文東本想安心的消息幾天,可這時久未露麵的劉波不知道從哪鑽出來,跑到了T市。他最先找到薑森,這兩人的關係隻能用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來形容。同是一個村子長大的玩伴,一同參的軍,複員後一起加入文東會,一個負責暗組,一個領導血殺,關係可想而知。薑森把劉波領到謝文東麵前時,差一點不認識他了。謝文東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良久,仰麵大笑。他剛見到劉波的時候本來是個挺白淨的小夥,現在再看,皮膚黝黑發亮,頭發淩亂無章,加上身材又粗壯高大,活脫脫的狗熊成精嘛!他忍不住問道:"老劉,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劉波自嘲一笑,無奈道:"一整年都在深山老林上竄下跳,這模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謝文東精神一震,起身問道:"暗組練成了?"劉波自豪道:"各個是精英!"謝文東問道:"多少人?"劉波道:"一百五十整!"謝文東心中喜悅,看了看薑森,他笑道:"與血殺相比如何?"劉波大笑,若有所指道:"小薑打不過我!"薑森氣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撇嘴道:"我能不能打得過你先放在一旁不談,就算象你所說,但你訓練出來的兄弟也未必能及得上我下麵的弟兄。"劉波眼皮一翻,道:"不信可以試試嘛!"薑森挽起袖子,道:"試就試,我先和你打一場。"他說著話,上麵挽袖口,下麵突然一腳正踢在劉波屁股上。二人關係太熟,在一起玩笑慣了,加上許久沒見,隻好用拳腳來表達之間的友誼了。

劉波被踢得一蹦多高,剛想上前又忍住了,老神在在道:"先不和你一般見識,我和東哥有正事要談。"

謝文東一見劉波就知道他一定有事,不然怎麽會大老遠從H省跑到T市呢。他問道:"老劉,有什麽重要的事非得親自來?"

劉波低聲道:"我知道麻楓的下落,也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幹什麽!"

謝文東精神大震,急問道:"他在哪?"劉波道:"他在DL,而且他好象有意對高家兩姐妹下手。"哧!謝文東倒吸一口冷氣,自語道:"麻楓竟然跑到東北了?!"他抬頭又道:"那小美和小玉現在豈不是很危險?"他可不想讓發生在秋凝水身上的事再在高家姐妹身上重複一次,不然,他得瘋掉。劉波胸有成竹道:"東哥放心吧!我暗組裏的兄弟可不是隻會吃幫會的閑飯。"

聽他這麽一說,薑森把心放下,劉波不是無的放失的人,說到就定能做到。他玩笑道:"不吃閑飯?好象都已經吃了一年多吧!"這事不提還好點,一提起劉波就生氣,他大聲道:"如果暗分裂時不是把人手都給了血殺,我們暗組能象現在這樣慘嗎?!"剛說完,突然想起將人手都分給血殺是謝文東的主意,急忙將嘴閉上,偷眼一瞧,謝文東根本沒聽他倆的爭論,一顆心早飛到DL去了。

謝文東在屋內來回踱步,猛的站住,道:"我得去一趟DL。"可又搖搖頭,自語道:"南洪門實在讓我放心不下!"薑森上前道:"東哥,這事交給我和老劉去就行了,我倆定能將兩姐妹保護好!"謝文東搖頭道:"不可!麻楓狡猾的很,我怕你倆會吃虧。"他沉思片刻,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行字,然後疊好,交給薑森,說道:"幫我郵給向問天。"

謝文東寫得這封信大意是南北交戰,折將傷財,有違天意,希望雙方能保持克製,求同存異,維持現狀,如果南洪門也有此心,他願意奉還其原來在南京的地盤。信中內容寫得很客氣,薑森接過一看,疑問道:"向問天會同意停戰嗎?"謝文東苦笑道:"天知道!"謝文東把信寄出之後,在T市安排一翻,與薑森、劉波等人趕去DL。

現在南洪門內部氣氛有些沉悶,眼睜睜看著謝文東打退魂組,解了T市之憂,門中弟子對向問天多有怨言,都認為錯過這個機會沒出兵實在可惜。蕭方現正在家裏休養,身體沒病,可心中有病,每天都是往床上一躺,誰來都不見。這天,他下麵的親信來報,說T市有傳來消息,謝文東沒回南京,反去了DL。蕭方一聽,本來還無精打采的可突然來了精神,翻身從床上跳起,忙問道:"可知是什麽原因?"親信撓頭,道:"這個倒沒有傳聞。"蕭方邊換衣服邊道:"隻要他沒去南京,那南京就唾手可得。"片刻之後,他換好西裝,急匆匆去總部找向問天。心想,這回你老大再沒有不出兵的理由了吧。

到了總部,下麵人告訴他,掌門大哥正在議事。蕭方精神一震,心想這是要動兵了。到了會議室,推門一瞧,裏麵坐的人還真不少,八大天王有五位在場,四大長老也都在,還有大大小小的幹部們,會議室裏少說也有五十號人。

向問天一見蕭方,笑了,問道:"小方不是有病在身嘛,今天怎麽不在家養病,來總部幹什麽?"

蕭方自顧自的先找個位子坐下,說道:"聽說老大今天要動兵,我就算有天大的病也得來看看。"

向問天一楞,問道:"動什麽兵?"蕭方也楞住了,疑問道:"此次議事難道不是為了攻打北賊?"向問天一笑,拿起謝文東給他寫得信交給蕭方,蕭方狐疑的看了看他,接過信,打開之後一瞧,怒從心中起,'啪!'他一把掌將信拍在桌案,眼睛瞪得溜圓,急道:"這是謝文東的緩兵之計。他定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DL,而又怕我們借機攻打南京,他才寫了此信,如果向老大信了他所說的和談,那就上了大當。等他事情解決之後,必會撕掉偽裝,前來進攻我洪門,到那時,可後悔莫及啊!"

這蕭方還真對謝文東的為人有一定了解,而且了解得很深刻。他與謝文東交戰兩次,大敗兩次,想不了解謝文東這個人都不行。眾人聽後他的話,紛紛倒吸冷氣,在坐的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比蕭方更熟悉謝文東,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向問天點點頭,心中暗讚一聲,其實他心中早有打算,不管謝文東是否要和談,他都不會停止進攻的鐵蹄,南北洪門必須要統一,必須要抉擇出一個正統,隻是T市之危時有魂組參與,不好插手,現在魂組已退,他再無估計。扶案而起,向問天環視一周,振聲道:"小方說得沒錯,和談,不可能,不管謝文東是否出於真心,我們做為洪門正統,怎麽能與反賊和談?!我決定明日出兵,小方統帥五千人仍做先鋒,和留守在南京的張居風合兵一處,我在廣州繼續召集人手,做你後盾。"

眾人聽後有一半搖頭有一半興奮,有些人通過兩次交鋒對謝文東產生畏懼之心,認為和談不錯。有些人認為那隻是謝文東的運氣好,和談,沒門!眾人之中,最高興的就是蕭方,他插手施禮,高聲道:"這次屬下定不有辱使命!"

另日,蕭方率眾五千,浩浩蕩蕩殺奔南京。由於人力太多,能用上的交通工具全用了,隻飛機就包下十架,可見這次向問天下的決心。南方風起雲湧,北方也不安寧。

謝文東還沒趕到DL時,高家姐妹已經得到暗組的通知和保護,進入文東會在DL所建的分部。這裏本應該是三眼負責,不過他回H市找喻超要錢去了。現在文東會資金主要集中在喻超這裏,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土財主,三眼要鞏固和發展新建的小龍堂,召集人手,購買刀槍,打通上麵的關係,哪點不需要錢,可喻超天生鐵公雞,一毛不拔,管他要錢,跟要他命似的。三眼打過數次電話吹款,可這位喻財主一分錢都沒劃過來,沒辦法,三眼隻好親自回一趟H市。他走了,留下鎮守的是陳百成。暗組成員告訴他,麻楓現在已到DL,準備對高家兩姐妹不利。陳百成一聽,大腦袋直搖,道:"不可能!麻楓除非瘋了,否則他敢到東北來?!"轉念又一想,既然高家姐妹到了也不能不招待,不管怎麽說,是謝文東的女人嘛,不能得罪。

他還算客氣,親自將兩姐妹接到分部,好生款待,心中卻不已為然,至於將這倆妞送進分部嘛?不就是一個麻楓,能有多大能耐。他命下麵的小弟查探一下,麻楓是否真在DL。沒過多久,下麵小弟有了消息,說麻楓確實在DL,隻是沒敢住進市區,現在在旅順的一間旅館住下,下麵帶了多少人不詳,保守估計在二十人左右。

陳百成一聽笑了,這家夥真會選地方,竟然跑到軍港住下,身邊才帶了二十幾人,活該自己露臉啊!他知道謝文東現在最恨的就是麻楓,如果能把他抓住,那姓謝的怎麽地也會對自己另眼相待,說不定一高興分個堂主做做。他越想越高興,心急如焚的等到深夜,帶上一幹手下,略點一下以有數百人,主力盡出,殺氣騰騰去了旅順口。

這次陳百成過於小看麻楓。他在東北不是一點勢力沒有,雖然和文東會有天地之差,不過找出百八十心腹還不是難事。而且他哥哥麻五曾經在東北也算有一號人物,雖然被謝文東設計所殺,但殘餘勢力並沒有散,這次麻楓在東北轉了一圈,竟然也找到二百多死心塌地跟著他混的人,加上他的'老搭檔'山田那點魂組的殘兵,湊合湊合又弄出不下三百人。不過他也不敢太招搖,文東會在東北的勢力有多大他很清楚,三百人,被人家一個吐沫星都能淹死,所以做起事來小心翼翼,絲毫不敢大意。他想偷偷抓住高家姐妹要挾謝文東,哪怕要挾不住,將這二人殺了也能讓他痛一陣。世上沒有不通風的牆。麻楓計劃的不錯,還沒等付出實際行動,不知道下麵是誰走漏出風聲,被剛剛出道的暗組成員所得知,然後又將消息回報給劉波。劉波一聽,這還了得,不敢耽擱,一邊派人護送兩姐妹去文東會的分部,一邊親自趕到T市。

陳百成成竹在胸的趕往旅順,本來在他眼中水到渠成的事卻變得異常麻煩。在下麵小弟的指引下到了那間旅館,舉目一瞧,破舊得很,牆皮退色,不少地方已經脫落,他冷笑一聲,大手一揮,道:"給我搜!將麻楓揪出來的,我有重賞。"陳百成有一定才能,他在手下麵前十分有威信,說出的話絕不更改,而且真要打起仗來,他經常是一馬當先,殺在最前麵,很得人心。眾人一聽有重賞,拚個命的向裏衝,這數百人擠進一間小旅館,裏麵簡直天崩地裂一般,樓房都在轟然震動。

哪知麻楓沒搜到,反把警察驚動,十數輛警車拉開嗓子,號叫著蜂擁而至。少時,下麵的小弟急匆匆來抱,麻楓不在旅館內。陳百成多聰明,馬上明白自己中計了。他帶出所有主力,家裏空虛,說不定麻楓現正在攻打分部,高家兩姐妹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落入麻楓手中,自己這條小命也快交代了。想到這,他頭頂冷汗流了出來,發了瘋的往車上跑。

沒跑出兩步,他被數名警察攔住,上下看了看他,拿出手銬就要拷住他。陳百成心中大急,警察他不放在眼中,他擔憂的是分部。他掄起手掌對著那警察麵門就是一巴掌,高聲喊道:"瞎了你狗眼,我是陳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