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挑了挑眉毛,轉目看向向輝山,問道:“向長老,你是怎麽看的?”“哦……”向輝山沒想到謝文東會突然問自己,沉吟一下,來個兩頭都不得罪,說道:“掌門大哥的能力現在已是眾所周知,我相信掌門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跑暗中使壞的人,全聽掌門安排。”田暮風聽後差點氣笑出來,心說你到是會做好人。他將嘴一撇,諷刺道:“果然是當年金老大的第一智囊啊,說起話來和我們粗人就是不一樣!”
謝文東聽後一楞,眯眼仰麵而立。向輝山老臉一紅,有些惱羞道:“我說的也是實話嘛!掌門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南洪門踢出南京,就這一點,以讓我心服口服。”田暮風知道說不過他,幹脆閉上嘴巴。謝文東微微一笑,道:“田長老,你不用再求情,我做的決定一般是不會改變的。將連長老先關押起來,以後我自有決斷!”說完,他向金鵬點點頭,走出宴會大廳,躲在最角落,一直沒說話的薑森急忙跟出來。到了房外,薑森見四下沒人,輕聲說道:“東哥,我看那個連長老不象是奸細。”
“哦?”謝文東眉毛一挑,問道:“你怎麽知道?”薑森苦笑道:“我看他的樣子不象是奸細,而且,如果一個奸細這麽簡單就暴露出馬腳,那他的頭腦實在不敢恭維,可是上次雷霆之死,說明這人是個很不一般人,至少要比這連長老聰明得多。”
謝文東緩緩道:“人心隔肚皮,誰能知道別人心中在想什麽,有時莽撞是最好的偽裝。不過這個連田豐的確不是奸細。”
薑森一楞,疑問道:“那東哥為什麽還要把他抓起來。”謝文東眯眼一笑,說道:“我隻是想看看另外兩位長老的反應,既然排除了連田豐,這兩人中的一個必然有毛病。”“啊!原來是這樣。”薑森明白的點點頭,又問道:“那東哥有沒有看出來他二人中誰是?”謝文東點點頭,又搖搖頭,笑道:“十有八九,但沒有證據。”薑森忙問道:“是誰?”謝文東伏在他耳邊細語幾字,然後說道:“以後幫我多注意這個人,並且仔細查一下他的老底,我懷疑他和南洪門有關係。”
“恩!”薑森點點頭,謝文東的話可讓他留了心。
大好的慶功宴成了哀悼會,北洪門掌門大哥新老交替所引起的動亂剛穩定下來就發生這樣的事,確是多事之秋。王海健的死,連田豐的懷疑自然最大,被軟禁在一處遠郊小別墅內。五大長老,現在隻剩兩人,人心動蕩,士氣低落。沒過數日,南洪門乘機卷土從來,八大天王出動三人,仍由蕭方帶領,麾下精銳三千,殺氣騰騰,直奔南京,大有一口吞下的氣勢。
蕭方吐血回到廣州,向問天並沒有責備他。謝文東他見過,是怎樣的人他心中也明白,在他手下慘敗不算是丟人的事。其實蕭方輸得很慘,不過心中並不服氣,就象高手對棋,一招之差怎會說明誰高誰低。剛返回廣州第二天,他就聽說北洪門又出大事,一長老身亡,一長老被軟禁,下麵弟子人心渙散。他本來躺在醫院養病,其實也沒什麽大病,隻是心中鬱悶,滿腔火氣發不出來,一聽到這個消息,蕭方從床上跳起來,麵露驚喜,仰麵歎道:“天助我洪門啊!”這時他病也好了,胸也不悶了,跑出醫院去找向問天,要求乘機攻打北洪門,南京可失而複得,如果順利還可北上,直取T市。
向問天考慮半晌,覺得有理,答應他的請求,再給蕭方精銳三千,並從八大天王中調出兩人協助。蕭方這次帶著複仇之心而來,表麵氣勢淩人,心中卻加了千萬個小心。南洪門再次出兵的消息很快傳進南京,也傳到T市。謝文東本想處理完王海健的後事再親自去南京,可探子又抱,率眾前來的仍是蕭方,同時還有南洪門兩天天王張居風、李望野相輔佐。謝文東聽後不敢大意,靈敏固然厲害,不過也難與南洪門三位大將周旋。他不敢耽擱,急忙聚集身在T市的所有北洪門幹部開會。
會上,謝文東環視一周下麵百於眾,問道:“這次南洪門來勢洶洶,不可輕敵,誰願於我同往南京?”說著話,他看向聶天行,在座的這些人隻有他還能看進謝文東眼中。沒等聶天行說話,下麵站起一人,身材中等,短平頭,立眉環眼,臉色蠟黃,他躬身施禮道:“屬下原和掌門大哥同往南京!”謝文東舉目一看,原來是任長風。他也算是北洪門年輕一代佼佼者,曾經和謝文東一同參加過洪門峰會,這人有勇有謀,不過可惜的是有點生不逢時,他勇比不過東心雷,謀比不過聶天行(他自己這樣認為),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傲,把自己定位過高,而把所有人又都看得很低。
謝文東點點頭,說聲好。他心中想什麽聶天行很清楚,暗歎一聲,起身說道:“屬下也願同往,助掌門大哥一臂之力!”
謝文東心中一喜,笑道:“有天行相助,必可事半功倍。”會議結束後,謝文東在T市挑選出兩千精銳,一切手續全免,帶這聶天行和任長風,連夜動身趕赴南京。他們剛到,蕭方等人也到了。由於南洪門在南京再無容身之所,隻好在南郊選個位置易守難攻之處作為自己一方的暫時大本營,穩定下來,尋覓良機。蕭方和張居風、李望野三人在房間內屁股還沒做穩,有探子來抱,說陪謝文東前來的還有聶天行和任長風二人。蕭方聽後心中一震,吸氣道:“真沒想到,他竟然也來了。”
“誰啊?”張居風一塄,見蕭方麵帶凝重,忍不住問道。蕭方道:“還能有誰,自然是聶天行。這人計謀厲害得很,近幾年北洪門勢力發展得這樣快,和他不無關係。一個謝文東已經不好對付,現在又多個聶天行,唉,看來我們這次要無攻而返了。”說著話,他偷眼觀瞧張居風和李望野二人的表情。果然,這二人同時挑起眉毛,蕭方一句話將他倆鬥誌激發起來,張居風冷笑一聲,說道:“謝文東我都沒放在眼中,一個小小的聶天行自然更不在話下。”李望野要比他謹慎得多,說道:“張兄不要大意,蕭老弟的頭腦你不是不清楚,可還是在謝文東手下吃了虧,小心為上!”
蕭方感歎一聲,道:“謝文東,詭計多端,想取勝於他,實在不是容易的事!”
聽到蕭方等人在南郊站住陣腳,任長風急急忙忙來到謝文東的房間,敲門入後,見謝文東和聶天行、靈敏都在,直接道:“大哥,聽下麵回報,蕭方在南郊一處旅館聚集,他們剛到南京,腳跟未穩,如果現在出擊偷襲,定可重創南寇。”
謝文東沉思一下,微微一笑,轉頭說道:“天行,你怎麽看?”聶天行沉吟道:“蕭方計謀過人,為人也是小心謹慎,剛到南京,腳跟未穩,這點他必然清楚,定會有所準備,如果貿然出擊,可能會中了人家的圈套也說不定。”“恩!”謝文東連連點頭,蕭方確實是個小心的人,就上次一戰,自己多次挑逗引誘他都不為所動,正說明了這一點。他對任長風道:“我和天行的看法一樣,長風,我們現在也是剛到南京,一路疲勞,而且還不太清楚對方的底細,暫時不宜出戰。”
任長風聽後不已為然,有些惋惜道:“不過,現在這個機會很難得,萬一蕭方沒有準備,那我們豈不是失掉能將他全軍覆沒的戰機了。”他邊說邊看一旁的靈敏,連連眨眼,意思是讓她幫自己說說話。他二人私下關係非比一般,同是北洪門年輕一代精銳,年紀又相仿,之間情誼極深。靈敏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想了想,說道:“長風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我們也不得不防備對方有準備。我看可以這樣,分兵兩路,一路在敵前做試探,一路繞到敵後做接應,如果真有埋伏,前路馬上後退,後路衝殺,可阻止對方追擊前路。如果沒埋伏,前後夾擊,定可大破蕭方。”
聽她說完,聶天行笑了,心中佩服,暗道靈敏的頭腦其實不在他之下,隻是為人過於低調才排在自己後麵。他點頭讚道:“這個主意好!兵分兩路,一前一後,進可攻,退可守,呈夾擊之勢。”謝文東眯眼沉思片刻,也是點點頭,說道:“那好,就按靈敏所說的辦法辦!明日淩晨兩點,偷襲蕭方!”
任長風心中大喜,偷偷對靈敏伸出大拇指,高啊!謝文東將幹部召集起來,將明日淩晨一戰的計劃說出,眾人聽後紛紛讚歎這個戰術不錯,擦拳磨掌,鬥誌昂揚。謝文東大致統計一下自己一方的人手,帶來的兩千人加上南京原有,人數三千往上。他分派任長風率領前路,魏子丹做他副手,領人三百,遇敵速撤,不管對方人數多少。後路由他親自帶領,靈敏相隨,領人一千。聶天行由於身手不怎麽樣,謝文東怕打起仗來場麵混亂,他萬一有個散失就不好了,所以讓他留守市區,領其餘的人做接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眾人紛紛回到各自住處休息,補充體力。
一夜無話,第二日淩晨一點多,北洪門弟子悄悄聚集,身穿黑衣,黑布蓋嘴,衣下都暗藏武器。隨著謝文東一聲令下,千餘人靜悄悄的分路坐車出了市區。現在已是深夜,萬籟具寂,霓紅遠離城市,隻有公路兩旁街燈發出微微光芒。夜半無聲殺人時。一路上雖無人說話,但身上殺氣衝天,周圍的空氣異常凝重,壓得人無法呼吸。
任長風和魏子丹帶三百人走正路,比謝文東的後路快一些。等快到旅館時,他下令車子停下,剩下的路程步行。黑暗中,旅館的身影隱約可見時,魏子丹拉了拉任長風的衣服,小聲說道:“咱們是不是先等等,我想東哥還得等段時間能到。”
任長風頭腦也不簡單,聽後點點頭,向身後一揮手,令眾人停下,原地休息。他和魏子丹向前又走了一段,將旅館周圍的環境仔細打量一番。旅館是一座五層舊樓,雖然天色昏暗,不難看出樓房的牆皮有些脫落。樓前是公路,樓後是一片大草地,荒草看來好長時間沒人搭理,足有半人多高,樓房左右除了幾所早關業的修車店外,再無其他建築。任長風心中一驚,忍不住道:“好一塊荒涼之地!”魏子丹眯眼看了好久,奇怪道:“我怎麽沒有看見放哨的人,蕭方不會大意到連探子都撤了吧?!”任長風聽後聚睛一看,可不是嘛,樓前樓後竟然沒有一個站崗的。他剛想說有詐,這時樓內晃晃悠悠走出兩人,嘴裏叼煙,嗬欠連連。二人相視一笑,將心放下。任長風看了看表,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上!”
魏子丹親自帶上兩人,毛腰潛行,向樓內走出那兩人摸去。這兩人靠著門旁的牆壁,嘻嘻哈哈不知談論什麽,不時發出竊笑之聲。還沒等魏子丹接近,二人紛紛打個嗬欠,又回到樓內。魏子丹眼珠一轉,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哪不對他一時又說不上來。當他接近樓房時,終於感覺到哪不對了,整座樓房太靜,靜得有些可怕,裏麵沒有一絲聲響,就連周圍也是如此。荒郊野外,亂草叢生,連個蛐蛐的叫聲都沒有,這不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