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搖頭道:“我不能憑你空口的一句話就相信你。”謝文東將她綁繩鬆開,誠然道:“我不是無的放失,現在窗外就有麻楓的三個手下,剛才我就是被他們追殺跑到這裏的,如果能抓到他們你會知道我所言不假的。”

女警狐疑的看了看謝文東,走到窗邊,聚目向下望去。果然,樓下有三條淡淡的人影在來回走動,形跡可疑。女警伸手道:“把我的槍還我!”謝文東問道:“你要幹什麽?”

女警道:“自然下去抓住這幾人問個明白。”謝文東搖頭道:“你太小看他們了,以你的身手連我都打不過,更別說對付他們三人。”他頓了頓,又誇張道:“他們都是一流的殺手,亡命之徒。以我這樣的身手,恐怕連他們一人都對付不了!”女警心中一震,她剛才和謝文東比試過,本來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功夫不錯,可和這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比起來卻有不小的差距,而他竟然連那三人中的一個都打不過,那實在不可思議。見女警無言,謝文東道:“如果你這樣出去無疑等於送死,為什麽不報警呢?請求你同事們的支援。”

一句話提醒了女警,她一拍腦袋道:“對啊!”說著,那起家中電話撥打警局。謝文東眯眼笑了笑,又道:“請警局多派一些人來,對方是極度危險的人物,人來少了不僅抓不到人,還會徒添自己的傷亡。”女警一邊撥打電話,一邊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用你來教我!”謝文東笑道:“女人真是記仇的動物。”說著話,走到涼台,看了平台上擺放的花盤,問道:“你的同事們需要多久能趕到這裏?”女警沒有好氣道:“十五分鍾吧,這關你什麽事!?”

“我隻是怕他們跑了!”謝文東自語道:“十五分鍾,應該可以挺過去吧。”說著,舉起花盤向樓下一名大漢的腦袋頂砸去。

“啪!”大漢反應極快,聽見頭頂有風聲,本能的閃出一步,花盤砸在地上摔個稀爛。涼台上的謝文東急忙收回身,暗說一聲可惜。大漢麵色猙獰,仰麵看去,哪還有半個人影,對其他二人打聲招呼,指了指女警家所在的單元門道:“他應該就在這個單元內,是將他搜出來還是撤退?”其中一濃眉大漢道:“老大發出追殺令,就算點子跑到天上也照樣將他揪出來!”說完,率先走向單元大門。大漢不無擔心道:“我們耽誤時間太久了。”濃眉大漢道:“這樣回去怎麽向老大交差?”

謝文東露頭向樓下看了看,見幾個大漢正準備進來,笑道:“很好,就怕你們跑了!”他確實怕這三人走掉,打算借警察之手抓住或幹掉這三人,先讓麻楓損失幾名得力的助手。此消彼長,這個道理謝文東很明白。

女警打完電話,聽見花盤摔在地上的聲音,又見謝文東趴在涼台上,問道:“你幹什麽呢?”

謝文東回頭皺眉道:“有些不妙,殺手進樓了。”“什麽?”女警吃了一驚,急忙走到涼台向下看去,可不是嘛,三人已經打開單元門,魚貫而入。不無擔心道:“那我們怎麽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沒有什麽好辦法。我們隻能堅持等救兵。我想殺手會挨家來搜,找到你家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其實大漢比謝文東想象中聰明的多,也有經驗的過。大漢根據花盤破碎的程度判斷謝文東應該在三層至五層。進了單元後敲的第一家就是女警和謝文東所在的房間。

“砰!砰!”聽著敲門聲,女警和謝文東對視了一眼,前者冷眼看他道:“你不是說殺手搜到我家會有一點時間嗎?”

“是啊!”謝文東歎了口氣,道:“看來,我把他們想笨了!”

女警翻了翻白眼,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開門和他們拚了?”

謝文東道:“可是我還想多活幾年,畢竟我還年輕。”女警怒道:“我歲數也不大!都是你這災星,引來這許多麻煩。”謝文東無奈道:“這麽晚回家的隻有你一個,如果有其他人我也不會選上你。我看你還是去開門,盡量打發走他們,如果騙不過再想其他辦法。”女警道:“再想什麽辦法?”謝文東道:“不知道。”

三大漢敲了許久門,一直沒見有人答話,互相看了看,濃眉大漢撥出槍,正打算將門鎖打壞時,裏麵傳來女人的聲音:“誰啊?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濃眉大漢將槍藏在身後,語氣平靜道:“我們是警察,發現有一個在逃通緝犯跑進這座樓內,我們例行檢察。”女人打個嗬欠道:“對不起,我家裏沒有通輯犯,我要睡覺了。”

濃眉大漢道:“小姐,還是請你將門打開,我們是例行公事,不然會告你防礙司法公正。”

裏麵女人的聲音停頓了一會,接著房門被打開個小縫,一個身穿半透明睡衣的年輕女郎上下看了看幾個大漢,然後道:“你們是警察?哪個分局、派出所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對了,我也是警察。”說完,將證件從門縫內遞了出來。三名大漢明顯一楞,沒想到冒充警察竟然敲到了警察家。濃眉大漢反應靈敏,馬上接口道:“我們是省廳的,那麽多人沒有見過也是正常的。”

“哦!”女人睡眼朦朧道:“那你們還用搜我家嗎?”

另一留八字胡大漢忙道:“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搜了。對不起同誌,打擾你休息了。”說完,看了看女警睡衣內若隱若現的身體,挑了挑眉毛,對另兩人使個眼神,向樓上走去。走到一半,八字胡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看女警家剛關嚴的房門,低聲道:“一個警察,如果知道自己家所在的樓內躲進通緝犯,她會冷漠到連這個人的姓名都不問嗎?”

另二人同是一楞,那個差點被謝文東一花盤砸死的高個大漢搖頭道:“不會!”

濃眉大漢道:“你的意思是……?”八字胡冷笑一聲道:“回去!進她家裏麵看看。”濃眉大漢皺眉道:“如果沒有問題呢?”八字胡嘿嘿淫笑,看著他問道:“以前你搞過女警嗎?”

女警秋凝水見騙過殺手,急忙關上門,長長出了口氣。躲在裏屋的謝文東悄然走出來,他剛才聽得清楚,對女警伸了伸大拇指,輕聲道:“高!”秋凝水得意一笑,撇嘴道:“這還用你說!不過現在我可以肯定,那三人確實不是好人。”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道:“原來你一直沒有相信我的話,現在你怎麽相信了?”

秋凝水道:“看他們的眼神!他們眼神深沉而陰冷,帶有殺氣,而且,而且還有些好色,和你不一樣。”

謝文東看了看女警身上的透明睡衣,搖頭歎息道:“我隻是對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太感興趣而已。”“你……”秋凝水眉毛一立,剛要發作,身後的房門都響了起來。秋凝水疑問的看向謝文東,不知道他們又回來幹什麽。後者也同樣莫名,眼珠轉了轉,細聲道:“他們不是看出了破綻就是想殺你滅口。”秋凝水狐疑道:“為什麽要殺我滅口?”

謝文東道:“別忘了他們是通緝犯,害怕你以後想起,那麽就證明他們正躲在雲南,這對他們以後而言很不利。”

秋凝水心中一顫,問道:“那現在怎麽辦?開還不開?”“不知道。”謝文東走向裏屋道:“你知道看著辦吧!”

“該死的你!”秋凝水咬牙低聲咒罵。然後,轉過身,深吸口氣道:“你們怎麽又回來了,不要打擾我休息好不好!”

門外,八字胡笑聲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事有些尿急,這附近又沒有廁所。同誌,你看能不能在你家借個方便?”

秋凝水沒好氣道:“不行。這深更半夜的你們三個大男人進我家算怎麽回事。”

濃眉大漢央求道:“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我們完事以後馬上就走,決不打擾你。”秋凝水冷然道:“我說不行就不行,對不起,我要睡覺去了。”八字胡冷哼一聲:“要睡覺也先陪我睡吧!”說完,拿起背後的藏槍對房門鎖連打了三槍。由於槍上安裝了消音器,所以聲音並不大,沒有引起其他居民的恐慌。秋凝水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開槍,驚叫一聲,急忙跑向謝文東所在的裏屋。謝文東現在是算明白他們回來幹什麽的了。本來想讓女警穿上睡衣做樣子,哪想到卻引出‘紅顏禍水’。看著秋凝水慌張的樣子歎了口氣,女人畢竟是女人,做了警察還是女人。謝文東說道:“看來隻有拚了,希望你的同事們能早點趕到。不然就隻能收我的屍體了。”又看了看秋凝水性感的樣子搖頭道:“你就不一定會怎樣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秋凝水邊拿槍邊道。三個大漢提槍走進房間。高個指了指裏屋,另兩人點點頭,一起走了過去。剛要開門,猛然間槍聲響起,兩個大漢滾向兩邊靠在牆壁,這時門上多出四五個窟窿。停了五秒鍾,三個大漢同時舉槍向裏屋的房門射擊。‘啪,啪,啪!’一陣輕響過後,木頭門上布滿了槍眼。謝文東和秋凝水趴在地板上,連頭都抬不起來,後者忍不住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倆會死的。”

謝文東腦筋急轉,對女警道:“你從窗戶跳出去,你是警察,三層樓應該難不住你!”

秋凝水問道:“那你呢?”謝文東道:“他們要找的人是我,麻煩也是我帶來的,沒有必要牽連你。我在這裏頂住他們,你跳下去聯係趕過來的警察,希望能在我沒死之前趕到。”秋凝水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冷靜道:“我是警察,我不會逃的,更不會留下你一人而逃!”說完,向外麵又連開數槍。謝文東歎道:“你是一個好警察!”秋凝水笑道:“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謝文東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後一個。”熟悉的對白兩人都重複了一遍,二人相視而笑,將眼前的危險拋到腦後。

“啪!”雖然在說話,謝文東的精神卻一直放在門外,透過窟窿見有人影閃動,瞬間扣動了扳機。同時門外有人悶哼了一聲,象是中了槍。方廳內的濃眉大漢捂在手臂退到牆後,咬緊牙,豆大的汗珠從頭頂滾落。

雙方隔著一層千創百孔的木門,誰都無法前進一步,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外麵警燈閃動,恍得房間忽明忽暗。謝文東心中一喜,對女警道:“警察來了。我們跳出去,這回不怕他們跑了。”秋凝水點頭說好,打開窗戶向下看了看,外麵停有十數輛警車,所來的警察不下四十人。聽見門外有動靜,謝文東又連開數槍,急道:“你先!快跳下去,我的子彈不多了!”秋凝水不再猶豫,把住窗框,飛身躍了出去。謝文東見她走後,哈哈一聲大笑,狂道:“想要我命就跟我來吧!”

門外三名大漢聽聲不對,小心的打開門,見謝文東正站在窗台上,眯著笑眼,臉上布滿輕蔑。三人剛要舉槍射殺,謝文東得意一笑已經跳出窗外。三個大漢一急,同時衝了出去,隻有濃眉大漢受了傷,稍微滿一步,沒有跟前兩人一起跳出。剛走到窗台,隻覺眼前黑影一閃,接著迎麵受到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