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萬府奇怪道。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無害,但說出的話卻和他的臉色截然相反:“情況是……你知道嗎,長久以來一直沒有敢藐視我,但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是我見過的人裏罵我次數最多的一個,這些我都可以忍,但你對老爺子不敬我實在忍不了。所以,你今天要根據家法處置你!”說著,謝文東一把抓住萬府的後頸按著餐桌上,隨手抓起一支筷子用力刺進萬府的耳朵裏。筷子是鋼製的,謝文東用的力量之大,筷子竟然透過萬府的腦袋深深刺進餐桌裏,筷子尖在桌案底露出來。血順著筷子流了出來,萬府腦袋貼在桌麵,眼睛瞪得溜圓,身子還在不規則的抽搐著,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拿出手帕將手擦幹淨,還是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餐桌上見了血,我自罰三杯向諸位道歉。”說完,東心雷一臉漠然的上前幫謝文東倒酒,看也沒看一眼死在桌子上的萬府,象是早已料到他會有這個下場。

謝文東拿起酒杯,不管眾人一臉目瞪口呆的樣子,自己連幹了三杯。抹了一把嘴,歎聲:“好酒!”然後淡然道:“把屍體拖出去,別留在這裏礙眼。”東心雷一揮手,上來數名大漢,本想把筷子拔出來,但鋼製筷子上粘滿了血跡,滑溜不比,有些力不從心,隻好把萬府屍體放在桌子上,連餐桌一起抬了出去。這時萬府帶來的手下才從震驚中反映過來,一各個大呼小叫,剛想要拔槍,被左右上來十多名大漢按在地上,謝文東搖搖頭,說道:“萬府大逆不道,居然膽敢造反,依家法已經處死。而到了這時候,你們這些幫凶仍不知悔改,留著何用?!”

話音剛落,東心雷掏出配槍來到那幾人身後,對著那幾人的後腦連開數槍。這時外麵跑進一人來到東心雷旁邊小聲說了幾句,東心雷點點頭,對謝文東道:“東哥,外麵萬府帶來的人都已經解決了。”

“很好!”謝文東稱讚一聲,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象是自語,又象是對大廳內的眾人所說,歎息道:“一個人,不管你有多強的實力,有多大的權利,但做人要安分守己,不該是你的東西就不要爭取,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說完,謝文東環視了一圈,嘴角上挑道:“你們說對不對?”大廳內的眾人聽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謝文東在他們眼中已不再是一個柔弱青年,他的心計要比老爺子來的更深沉,更可怕,而且也更狠。洪門眾人對謝文東再不敢存小視之心,紛紛垂下頭,避開他越發明亮的眼光。見狀,謝文東仰麵長笑,道:“不要讓不愉快的事影響我們的心情,老雷,告訴廚房上菜!”

謝文東很慷慨,招待眾人決不小氣,。酒是好酒,茅台洋酒樣樣具有。菜是好菜,山珍海味,色香味具全。當然,他是慷老爺子之慨,請客的錢來自金鵬嘛。謝文東邊吃著菜邊感歎。“廚師的水平實在不錯,真是人間美味啊!”說著,謝文東連連招呼眾人吃菜。大家心中本來就內存恐懼,加上聞著房間內還沒有散去的血腥味那還有食欲,再好吃的菜嚼在嘴裏也象野草一樣難以下咽,但對謝文東,他們還要裝做很好吃很享受的樣子,連連讚歎味道佳美。

謝文東哪會不知道他們想什麽,心中暗笑,美孜孜的享受這頓令他緊張又愉快的晚餐。同時他也明白了,不管是在社會還是在江湖,實力永遠都是擺在第一位的,在高的權利也是靠實力來做後盾。

謝文東坐上洪門大哥的第一天就殺死了實力強大的萬府,在洪門內算是立了威,人們對這位總是笑眯眯的青年掌門都是恭敬有加,絲毫不弱於老爺子,隻是心中還多了一分畏懼。謝文東的陰狠也看在聶天行的眼中,心中感歎,如果洪門在這青年的領導下,那麽一統南北洪門也不是不可能。但又總覺的謝文東身上缺少一點東西,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清。

“鍾山龍盤,石城虎踞。”南京又稱石頭成。山巒起伏,水係天成,名勝古跡,遍布全城,風景絢麗,景色宜人。

南京同時又位於南北洪門交接處,雙方在這裏都有勢力,為了取得徹底的統治權,雙方你爭我奪,征戰不斷。近期由於洪門峰會要在這裏召開,相對安寧了一些。但平靜的表麵下,是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熊熊烈火。

謝文東提前一天到了南京,隨行的有東心雷,聶天行,及北洪門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任長風,沙木和十數名高手。到了之後,一行人等下榻於希爾頓大酒店。晚間,謝文東本想早早的睡個好覺,養足精神,可明天的洪門大會讓他心情難以平靜,一想到能和世界各地的洪門老大同坐一起,他體內的血液都在滂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歎了口氣,謝文東翻身坐起,穿好衣服想去外麵走走。他盡量放低聲音,不想打擾其他人,雖說各人的房間是分開的,但這些人耳朵尖的很,些許動靜都能聽見。他的考慮是正確的,這些人確實耳尖的很,特別是東心雷。謝文東剛離開房間不久,東心雷就莫不做聲的跟了出來。

南京的夜晚是美麗的,象其他的繁華都市一樣。點點霓紅鑲嵌在被黑暗籠罩的城市,街道兩旁的路燈如同兩條明亮的長蛇,蜿蜒在城市內。汽車不時咆哮而過,車燈在黑夜中拉出一條長長的光影。謝文東坐車來到南京小吃一條街,雖然是晚間,但這裏仍是人聲鼎沸。抽著煙,將襯衫衣領的扣子解開,他是東北人,對南方炎熱的天氣不是很適應。走在街道上,路邊的陣陣香氣飄過來,刺激人的食欲。一道肉香飛過,謝文東提鼻細聞,笑了起來。是烤羊肉竄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和三眼李爽等人坐在路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場景浮現在腦中,思鄉之情油然而生。不管怎麽說,他還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謝文東壓住思緒,順著香味走了過去。“來來來,一塊錢一竄,正中的東北烤肉!”老板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體發福,啤酒肚鼓得高高的,看著路上行人大聲吆喝著。謝文東在路邊挑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轉頭說道:“老板,是東北人嗎?”“那倒不是。”老板看眼謝文東,笑道:“但我在那裏待過幾年,手藝也是從東北學的,地道的很。”

謝文東點點頭,微笑道:“那給我來十個肉竄,辣椒多放,謝謝。”

“不喝啤酒嗎?”胖老板答應一聲又問道。謝文東搖搖頭,嗬嗬一笑道:“不要。”他平時很少喝酒,對酒也沒多大興趣,隻有在公共場合下,謝文東才會喝上幾杯。世界很大,有五個大陸和與之大上幾倍的海洋,但有時又很小,看似遠在天邊的人往往又能在無意中遇到。謝文東邊等著肉竄邊四下打量,這個排擋不是很大,有十幾張桌子,大半都坐了人。其中,離謝文東不遠,圍坐在桌子旁邊喝酒的五個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正確說是那五個人中的一個。那人不到三十,或者更年輕一些,臉色紅潤,頭發烏黑向後背著,一雙眼睛異常的明亮,正在看著他,或許他也和謝文東一樣,覺得這個敞衣的年輕人不一般。見後者轉過頭向自己看過來,那人微微一笑,點點頭。謝文東也不驚奇,抱以一笑,算是回應。不一會,老板把烤好的肉竄放在盤子上端了上來。謝文東吃了一口,感覺口感不錯,是家裏的那種味道,哈哈一笑,心情開朗起來,打個指響,向老板道:“不好意思老板,麻煩你拿一瓶啤酒,涼一點的。”

謝文東邊吃著肉邊喝啤酒,夜風吹過,涼爽無比,一人獨飲,正是樂在其中。可又偏偏有人來打擾。

一個四十多歲的,身穿西裝的中年人坐到謝文東旁邊,眼睛上下打量他,嘴裏還發出‘孜孜’的聲音。誰被別人這樣看著都會不舒服,謝文東也是一樣,眉頭微皺,轉頭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中年人馬上收起目光,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謝文東,笑道:“我是**夜總會的經理,小兄弟的體格實在不錯啊,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夜總會工作?”說著,眼光又掃到謝文東敞開衣服的胸膛上。見謝文東沒什麽反應,中年人又貼近,小聲道:“我們那裏隨便一個服務生月薪都能達到兩三千,如果你去,那……嘿嘿。”

唉!謝文東暗歎一聲,不是叫我去做舞男吧?!舉杯喝了一口酒,笑道:“這酒真不錯,很好喝。但我對你的哪個什麽夜總會沒有興趣。而且我的職業很有前途,發展也很快,月薪更是多,暫時還不想跳槽。謝謝。”

中年人不放棄道:“你的月薪是多少,以你的條件我保證可以讓你賺到現在的兩倍,再考慮考慮吧!”

謝文東搖搖頭,懶著再說話。那人歎口氣,無限惋惜道:“唉,以你的條件……,算了,人各有誌。”說完,中年人收起名片,搖搖晃晃的走了。謝文東嗤笑一聲,繼續吃著剩下的肉。這時又有個不到二十的少年坐到謝文東旁邊,湊過身問道:“大哥,剛才那個神秘西西的人和你說了什麽?”

謝文東又歎口氣,自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的時候為什麽總有人來打擾,無奈道:“他說是什麽夜總會的經理,想邀請我到他那裏工作。”“哦!原來是在夜總會工作啊!”年輕人點點頭,又追問道:“那月薪是什麽錢?”

謝文東道:“幾千快吧!”年輕人騰的跳了起來,叫道:“太好了,我就想找這樣的工作找不到,現在可算有了機會。”然後又四下看看,生怕別人發現似的,小聲道:“大哥,那人向哪走了?”謝文東看著一臉興奮的年輕人,木然的向中年人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年輕人什麽也沒說,拔腳快跑,追了過去。

這都是什麽?謝文東搖搖頭,看著剩下的肉竄也失去了食欲,起身道:“老板,算帳!”老板拿著筆,勾勾畫畫了半天才道:“一共是一百零五快,算你一百好了。”

“什麽?”謝文東驚訝道:“一百快?你沒有搞錯吧?”他不是在乎這區區一百快錢,但是被人黑,無論錢多少,心裏都不會痛快。“我隻吃了十竄肉和一瓶啤酒,你就算我一百快嗎?不是看我外地人好欺負吧?!”

“你這是什麽話?”老板有些不高興:“你是隻吃了十竄,但你的朋友吃了九十竄!”“我的朋友?誰?”“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兩個人啊!”“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那你為什麽和他倆說那麽半天的話?你說不認識誰信啊?!”“這……”

謝文東楞住,暗想自己不是碰到騙子了吧!看來答案是肯定的。好一會他才擺擺手道:“算了。”說完,掏出一百快錢給了老板。轉過身,謝文東實在忍不住,仰麵大笑起來,心道:真是不容易啊,沒想到一向把別人算計在股掌之中的謝文東也會被人玩弄。想罷,他忍不住又笑起來,好象碰到了世上最開心的事,最後,肚子實在笑痛得受不了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