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明眸皓齒,肌膚賽雪,穿著全套阿迪運動裝,一個女孩兒睜大著眼睛,望著天空,搖晃著腦袋,兩隻古靈精怪的眼睛轉動,嘻嘻一笑,對身邊的女孩兒道:“非煙,好聽嗎?”

兩個大美女,坐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地上鋪著地毯,地毯上滿是水果和零食。一人打著羊角辮,眼睛很大,皮膚在陽光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澤。另外一名女孩兒,姿色更勝,窈窕的身形,絕美的姿容,讓周圍的男人不忍逼視。

李蒹葭,羊角辮女孩兒,南方某大型餐飲巨頭千金。柳非煙,G省高官子弟。兩人想要嚐試讀力,偷跑出來,呆在GL市火車站。

夏曰炎炎,李蒹葭不僅沒有煩躁,反而感到刺激,拿出別人寫給她的情書在柳非煙耳邊念起來。

“誰寫的?”李蒹葭咬著手指,問道,“這話,好像在那裏聽過。”

柳非煙無奈道:“你就不能安靜些?倉央嘉措。”

“噗嗤!”笑聲有些刺耳,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傳到李蒹葭的耳朵。李蒹葭皺眉望去,五米外,廣場上的蓮花池旁坐著兩名與她年紀相仿的男孩兒。

發出聲音的男孩兒長得很帥氣,貌似陽光,卻帶著陰鬱的氣息。他在笑,不過不是笑李蒹葭,而是笑池中的烏龜。他撈出池裏的烏龜,翻過身子,然後把香煙熏著龜-頭。另外一人,靠在大理石台階上,用書蓋著臉龐,看不清麵容。書是英文版的《呼嘯山莊》。

“你笑什麽!”李蒹葭不悅道。

逗龜的男孩兒收回煙頭,放入嘴中,聳肩沒有搭理。

李蒹葭還要說話,卻停住了,眼睛盯著前方。一條漆黑的長龍擋開,十幾輛豪車魚貫而入,朝著廣場中央而來。開在最前麵的是蘭博基尼GallardoLP560-4,這款車明年才上市,現在卻走進GL市的火車站。法拉利,奔馳,奧迪,各色豪車悉數登場,不亞於一場盛會。火車站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車隊吸引,不少識貨之人發出驚歎。

刺耳的漂移聲響起,十幾輛車停在蓮花池周圍,把李蒹葭和柳非煙團團圍住。

車上下來一名男孩兒,戴著墨鏡,身上從頭到腳都是名牌,此人酷酷的外表,引起了周圍不少女姓的注視。

李蒹葭撇撇嘴,哼道:“非煙,衝你來的,自己打發吧。”

柳非煙低頭,拿書,擺在胸前,臉上的寒意反而更加冰冷。李蒹葭看看逗龜男,又看看迎麵而來的墨鏡男,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跟在墨鏡男身後的男孩兒,大多十七八歲,可是每一個背後的家世在南方G省都非常恐怖。十幾輛豪車停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氣勢懾人。火車站的協警看到也不敢上前阻攔,隻能遠遠看著。

墨鏡男來到兩女孩兒麵前,很紳士說道:“蒹葭,非煙,原來你們也要坐火車去滬海,正巧咱們一塊兒。”

李蒹葭咯吱笑道:“是呀,太巧了。巧到我們剛跑出來,你就知道。”

墨鏡男尷尬道:“真的巧合,蒹葭不要誤會,他們都可以作證的。”

“大哥說的對。”身邊十幾名男孩兒叫囂道。

自從豪車滿地,方圓十米的地方便空出來,沒有人敢靠近。是人都看得出這十幾個人不好惹,所以眾人很知趣,要麽繞過,要麽遠觀。

逗龜男和他的同伴像是沒有看見,保持原來的姿態,對於墨鏡男懾人的眼光直接忽視。墨鏡男臉色微沉,卻不好在柳非煙麵前發作。

揮揮手,墨鏡男身後的男孩兒立馬從車上拿出裝備,在方圓十米的地方架起敞篷,五分鍾不到,一座綠色的敞篷覆蓋了整座蓮花池,把逗龜男兩人罩了進去。

敞篷處立馬成了火車站亮眼的風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墨鏡男對周圍的聲音置若罔聞,自顧自拿出香檳,來到女孩兒麵前,就要坐下。

柳非煙拿起包裹,起身閃人,向不遠處走去。李蒹葭還待享受片刻,卻不得不嘟起嘴跟上,留下一臉尷尬的墨鏡男。

“非煙,你怎麽了?羅風也是照顧咱們!”李蒹葭嘀咕道,“外麵那麽不舒服……”

柳非煙就像一塊冰,一直擰著眉頭向前走,很快衝進人群,消失在眼前。墨鏡男冷哼一聲,把香檳扔進池中,寒臉對身後吼道:“收起來。”說完便朝柳非煙的方向而去。

墨鏡男名叫羅風,G省羅家長子,最有名的二世祖,因為家族勢力龐大,在G省橫行無忌,糾結了一班差不多身世的孩子,成立“太-子-黨”,遠近聞名。

羅風走後,人群中有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跟上,他們是複雜羅風安全的保鏢。

剩下的男孩兒雖有怨言,去不敢直接罵羅風,隻能把氣撒在其他事物身上。敞篷就是很好的選擇。

“滋滋”!二世祖們用刀片破壞,把塑料支撐砍成兩截,敞篷登時倒塌,把逗龜男兩人蓋起來。

二世祖吹了口哨,就要上車。

“等等!”逗龜男掀開布料,淡淡道,“有事情商量。”

身穿藍色格子格子襯衣的男孩兒默然回頭,眼中凶光暴露,冷冷看著逗龜男,不耐道:“想死嗎?”

逗龜男笑了,看了看依舊在睡覺的同伴,說道:“哥兒,我可是好言相勸,人家不買帳。非暴力,不合作看來不管用。”

同伴把書從臉上拿開,露出一張平凡的臉,身上穿著非常普通,真維斯的上衣,森馬的牛仔褲,腳下回力牌帆布鞋。他的眼睛不大,瞥了瞥不遠處敞亮的豪華跑車,搖搖頭,繼續睡覺。

“我知道了。”逗龜男歎道。

穿格子襯衫的男孩兒朝四周的同夥兒招呼道:“給我打,死了算我的。”

因為莫名的理由,莫名的脾氣,格子襯衫男孩兒說出一句沒有任何法律道德的話。死了,算他的!他很有錢,有錢到身上有幾條命都能繼續跋扈的程度。所以他不在乎多一條命。

二世祖們見有事情可做,被羅風整出的怨氣,頓時發泄在逗龜男身上。

格子襯衫男孩兒轉身,打開車廂,準備抄家夥,身後傳來慘叫聲,猛然回頭,十幾人已經躺在地上呻吟。

臉色劇變,格子襯衫抄起車上的扳手朝逗龜男砸了過去。逗龜男不屑盯著逐漸變大的扳手,任憑打在身上,淡淡道:“就這點實力,死了算你的?”

抓過扳手,輕輕一扭,哢嚓一聲,格子襯衫男孩兒手臂便斷了。他直接,逗龜男更加直接,甚至有點暴力和血腥。地上布滿了鮮血。

“噗嗤”!格子襯衫男孩兒被扔進池子,然後十幾名二世祖遭到同樣的待遇。當格子襯衫男孩兒爬起身怒吼時,池邊的兩人早不知所蹤,隻有石台上烏龜兩隻綠豆眼和他對視著。

“開往滬海市的火車已經開始檢票……”

T438次列車,軟臥車廂內,李蒹葭鬱悶看著牆壁。柳非煙收拾著床鋪,換上自己攜帶的物品。

包廂門被推開,羅風矜持著走進來,笑道:“非煙,剛才的主意不是我的……”

“你怎麽也在車上,不要告訴我你的位置剛好在旁邊?”李蒹葭笑道。

羅風聳肩道:“也許哦。”

話音剛落,房門被一股強力撞開,一道身影倒進來,**著身體。此時,火車恰好開動。

門外露出逗龜男的臉,罵道:“他-媽的,有錢了不起。我最受不了強買強賣的勾當。一萬塊想換我的位置,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羅風見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帶的保鏢,臉色陰沉,對逗龜男說道:“朋友,一萬塊少了嗎?”

羅風的本意是用錢把柳非煙的包廂買下,他來的匆忙,接到別人消息時,火車差不多開動,買票基本不可能。柳非煙是他的目標,不僅因為柳非煙是校花,更因為其家世背景,羅家長輩明確要求追到手的女孩兒。所以羅風煞費心機摸清柳非煙的行程。

G省,羅家幾乎可以隻手遮天,在黑白兩道名聲顯赫,府上來往都是達官貴人。以往辦事無往不利,今天在小事情上吃癟。羅風心中暗自惱怒。一直以來,他給人的印象便是從容淡定,瀟灑不凡。但是今天因為匆忙,隻帶著不多現金和三名保鏢就匆忙上車,遭遇到了逗龜男兩人。

逗龜男拍拍手,把房間裏的保鏢扔出去,笑道:“當然不夠,一萬塊打發叫花子?你是羅家人,回去問問長輩,我薛貴是不是一萬塊可以打發的!”

羅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忍著怒氣,同時心頭暗驚。既然認識他還能明目張膽勒索的,G省還有這樣的人嗎?

逗龜男把門敞開,跟著走進他的同伴,也就是他口中的哥兒。背著有些發白的旅行包,手上提著大袋子特產,一股淡淡的酒味彌漫著房間。

“要我請你出去嗎?”逗龜男露齒笑道。

羅風斟酌片刻,權衡厲害,終於不甘心的退出去,怨恨的看了逗龜男一眼。

“啪”平凡男旅行袋中掉出兩本書,一本是英文版《呼嘯山莊》,另外一本是崇禎版的《金瓶梅》。

柳非煙順勢看下去,陡然見到《呼嘯山莊》時,眼中閃過詫異,可是當書本拿開,露出《金瓶梅》的時候,臉色微變,對平凡男的印象登時降到穀底。

房門關上,逗龜男拿出中南海,吞雲吐霧起來。李蒹葭惱怒看著下麵,瞪著逗龜男,發覺這人長得這麽好看,怎麽素質那麽低?

“薛貴,把煙滅了。房間裏有女孩兒。”平凡男的聲音很低沉,他打開瓶子,喝了一口開水,把《呼嘯山莊》攤開,開始看書。

薛貴聳聳肩,也不見如何動作,煙頭頓時熄滅,歎口氣,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玩著。

恰在此時,鈴聲響起,足足二十秒。柳非煙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發覺不是自己的後,無奈提醒下麵的平凡男,說道:“手機響了。”

“我知道。”平凡男說完,看也不看把手機掛斷。

鈴聲一直響著,平凡男一直掛著。持續了十幾分鍾,房間裏才平靜下來。

柳非煙朝床上的縫隙看去,桌子上擺著好幾本書,既有深奧的玄學著作,也有令人臉紅的情-色期刊。她很鬱悶,非常不明白下麵的人。書的類型偏門,很極端,卻被強行放在一起,充滿著詭異的氣息。平凡男身上登時籠罩著一層神秘麵紗。

柳非煙做了自己事後很疑惑的行為,探出頭,對著平凡男伸出手:“你好,我叫柳非煙。”

平凡男平靜抬頭,臉上永遠是不變的表情,淡淡道:“吳明!”

吳明的雙眼很純淨,也有幽深,就像深不見底的大海,吸引著世上所有人的注意。柳非煙在看到的刹那,心神巨震。

簡單的介紹後,兩人便無話可說。柳非煙躺回床上,吳明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