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見麵會
強大的魔壓讓西裏斯潺潺的冷汗順著臉頰落下,他動彈不了,就連在阿茲卡班最痛苦那段日子,都沒讓他覺得如此的接近死亡。驟得,那股魔壓消失了,快的就像從未出現過。西裏斯驚魂未定地別過臉去,不敢再看穿著黑鬥篷的的高個子男人。他驚訝的發現剛才的魔壓似乎隻有他一個人感覺得到,不管是鄧布利多還是伊吉爾都恍若未聞。西裏斯深灰色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絲恐懼,如果剛才這個男人是要殺他……
“歡迎你們的到來。”鄧布利多的麵容和藹慈祥,他高大削瘦的身軀以及突出的巫師氣質卻又讓人不容忽視。麵對從壁爐裏出現的兩個男人,這位老者的臉上未露出異色,目光平靜如水,不得不說,鄧布利多是個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的人。
“很久不見了,鄧布利多先生。”雷古勒斯禮貌的的說。也許是因為有外人在場的關係,他和高個子男人都沒有脫下鬥篷,這讓西裏斯心中泛起了苦澀。
“很久不見了,雷古勒斯。”西裏斯的聲音聽起來幹巴巴的,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和人交談過了。
“的確是很久沒見了,你的事我聽說了。”雷古勒斯禮貌的回答,他的語氣疏離,聽不出是歡喜還是遺憾,讓西裏斯的目光又黯淡了幾分。雷古勒斯直徑從他身邊走過,來到了伊吉爾的麵前。
“爸爸。”伊吉爾喚道,他剛站起來就被雷古勒斯一把抱在懷裏,“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爸爸。”伊吉爾說。他感到雷古勒斯鬆開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的手心捂住了他的臉頰,那雙保養的很好,白皙細膩的手上全是濕冷的汗液。
伊吉爾抿起了唇瓣,他讓爸爸擔心了。
“鄧布利多說伏地魔的魂器襲擊了你,”確認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安然無恙,雷古勒斯將他重新抱在懷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你父親說不可能還有沒掌握行蹤的魂器,所以他也來了。”
“是去年的日記本,這次的事情有點奇怪,但是……”
“別擔心孩子,”雷古勒斯自然知道伊吉爾在害怕什麽,“雖然這次有點匆忙,不過你父親可不是一般人。”雷古勒斯的話不是安慰,即使他全身都掩在黑色的鬥篷裏,仍然讓伊吉爾感覺到了他的自信,“你做得很好,孩子,下麵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諸位好,我是伊吉爾的父親。”在雷古勒斯與伊吉爾交談的同時,湯姆·斯萊特林與兩個格蘭芬多也交流了起來,“來之前我以為這是個私人會麵,鄧布利多先生——你是西裏斯吧?我經常聽見布萊克夫人的畫像提起你。”湯姆·斯萊特林的聲音帶著天生的蠱惑,鄧布利多的目光習慣性的順著鼻梁往下,思索著這份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我母親說起過我?”西裏斯的內心激動不已,剛才高個子男人發出的魔壓讓他忌憚,但是母親的消息卻又如此惑人,“她是怎麽說我來著,她……有沒有想我?”如果說弟弟的冷漠讓他黯然,那麽這個高個子男人的話,讓西裏斯的幹涸的心田又被希望澆灌了,也許接受這個弟媳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她說的話,你不會想知道的。”隱藏在黑鬥篷裏的酒紅色眼睛略帶戲謔,西裏斯的笑容在他麵前迅速地垮了下來。
“那個老太婆!”西裏斯低聲呸道,他就是受不了她的態度才離開那個家的,“你不說我也知道她會說些什麽,你現在住在布萊克家那棟老房子裏嗎?我沒想到雷古勒斯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如果十幾年前有人這麽跟我說,我也不會相信,不過生活總是充滿了驚喜,我和雷古勒斯是彼此相愛的。”紅眸男人微笑,他能感覺到鄧布利多看他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鄧布利多,快看你的後麵!”這時候,畫像裏的布萊克老校長突然叫道,其實不用他提醒鄧布利多也聽到了詭異的滋滋聲。和房間裏銀器噴出的煙霧聲不同,這聲音雖然微弱卻極其刺耳。裏德爾16歲的記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渾身發黑,煙霧繚繞狀態在向正常的顏色轉變。
“他在恢複!”西裏斯慌張道,伊吉爾從口袋裏迅速掏出了巴斯利斯克,戒備地捧在手上。
“這是魂器?”雷古勒斯驚訝的望著那團黑色的人形,當初試圖毀掉掛墜盒時,他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雖然知道魂器的可怕,但看到他的紅眸愛人將魂片當成補品吸收,輕而易舉的摧毀,反而顛覆了他正確的認知。
“分院帽飛來!”鄧布利多念了一個飛來咒,破舊的分院帽穩穩的落在了鄧布利多的手中,“蛇怪的眼神這次不一定對他有用,孩子。”那隻是魂器的幻體,隻有摧毀它的載體才能徹底消滅它。
鄧布利多把手伸進了分院帽裏,當他再次抽出時,手中已經多了把鑲嵌紅寶石的寶劍,在靠近劍柄的地方,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名字清晰的可見,隻有真正的格蘭芬多,才能把它從帽子裏抽出來。
艾莉的黑皮筆記被鄧布利多丟在了地上,寶劍狠狠刺入、穿透,發出叮得一聲,在地上留下個劍坑。
沒有出現去年墨水噴湧的壯觀景象,也沒有發出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16歲的裏德爾恢複的速度隻是比之前慢了一點,五官的輪廓清晰可見,誰都看出來他並沒有要消失的意思。
難道這本書是假的?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嚴肅,他抽回寶劍,從劍尖上將筆記拔下來仔細觀察,它的外觀除了被貫穿的洞,與一般的筆記沒有任何差異。
嘿嘿嘿嘿……裏德爾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鄧布利多,沒找出真正的魂器,你是殺不死我的。”少年英俊的臉上已經恢複了白皙,舊式斯萊特林校服上的級長徽章褪去了焦黑,發出金屬的亮光。
“可惡,我們被他騙了嗎?”西裏斯朝裏德爾發出一道無杖的石化咒,沒有魔杖並不影響他對魔法的使用,但是那道光直接穿過了裏德爾的身體,打在了對麵的石牆上,“鄧布利多!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西裏斯真正慌亂了起來。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將寶劍、分院帽和黑皮筆記遞給西裏斯,口中念起一個複雜的咒語。這是個屬於黑魔法範疇的高深魔咒,房間裏的溫度開始上升,摧毀萬物的烈火正在他的魔杖前積聚。正如伊吉爾曾經在三把掃帚酒吧說過的,魔法沒有善惡,關鍵在於使用它們的人。鄧布利多雖然被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白魔法師,卻並不是說他不懂黑魔法,而是代表著他與邪惡對抗的立場。
“沒有用的,”16歲的英俊少年勾起嘴角,傲慢的掃視全場,“魔法對我無效。”他之前隻是太大意才中了蛇怪的死亡視線,不過現在不會了,他不會兩次都栽在同樣的招式下。
空氣中的魔力越積越多,能夠摧毀靈魂的熱量在魔杖前端被壓縮到極點,鄧布利多的魔法終於完成了,烈火衝過了裏德爾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了他身後的石牆上,將厚實的牆壁融化成**。多虧了鄧布利多及時熄滅掉火焰,才保住了校長室的完整。
“嗬嗬……我說過了,除非找到真正的魂器,”裏德爾冰冷的眼中有著殘忍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擴展開了,“你們是鬥不過偉大的伏地魔的——現在,該換我來攻擊了,你們將因為自己的愚蠢付出生命。”
在這緊張的時刻,幾聲鼓掌突地在房間裏不合時宜地響起。黑鬥篷裏的高個子男人那蠱惑人心的聲音,再次讓鄧布利多感到了熟悉,不過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考慮這個問題了。
“演得不錯。”酒紅色的豔麗眼眸被遮擋在鬥篷下,湯姆·斯萊特林的語氣帶著微不可查的憐憫。作為16歲伏地魔的記憶,裏德爾已經做得很好了,可惜,它遇見是他。
從西裏斯手中一把奪過黑皮筆記,湯姆·斯萊特林在西裏斯沒反應過來之前撕下了幾頁寫滿字跡的紙張。
“你在做什麽!”西裏斯目瞪口呆,他在弟媳婦(?)衝過來時護住了格蘭芬多的寶劍,卻沒想到他要的是這個東西。
“勇氣可嘉,”隨著紙頁飄落在地上,裏德爾的笑容擴大了,“那麽就讓你成為伏地魔回歸後的第一個祭品好了,”他瞪著身披黑鬥篷的高個子男人厭惡的說,“我討厭藏頭露尾的家夥。”
嘶……黑皮筆記裏的紙張又被撕扯出來,湯姆·斯萊特林朝魂片步步逼近,雖然在兩個格蘭芬多眼中,這完全是找死的表現。短短幾步,地上已經飄落了數十片寫滿字跡的紙頁,16歲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的身體明顯變淡了。
隨著男人的接近,裏德爾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他忍不住想要臣服於這個男人。
“你是……”在他的心中突然升出一股絕望,他知道這種臣服感是從何而來了。來自筆記上強大的吸力讓他的身體又變淡了幾分,16歲的少年終於發現了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始終抓在筆記上的手。
“再見!”湯姆·斯萊特林輕輕的說,這時候他離裏德爾隻有一步之遙。不過這一步已經不重要了。
充實的能量流淌進了紅眸男人的身體,記憶也回歸進了他的腦中。裏德爾的記憶很單薄,與哈利傷疤上的魂片簡直無法比。但是,就是這段單薄的記憶,讓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也差點當場失態。
湯姆·斯萊特林強壓下心底的震撼,撕扯下了黑皮筆記上的最後幾頁紙張,於此同時,年輕的魂片被他吸收、變淡,直至徹底的消失了,就像魂器被摧毀時該有的表現。
早在黑皮筆記被格蘭芬多寶劍貫穿時,湯姆·斯萊特林就從魂片變慢的回複速度,看出這就是它安身立命之所。隻不過這次魂片的表現過於怪異,他才沒有立即動手,而是觀察了一段時間。
一邊試著從黑皮筆記上吸收走魂片的能量,一邊步步接近魂片,不管如何他都有辦法吸收掉它,即使筆記是假的。
“他消失了……”在西裏斯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勝利當中,伊吉爾和雷古勒斯為早已預知的勝利鬆了口氣時,鄧布利多金色的星星法袍,被召喚而來的風吹得呼呼地鼓起,地上寫滿文字的紙張在風中打著卷聚集在了他的手裏。
湯姆·斯萊特林暗暗歎息,如果能預先知道筆記裏記載的東西是多麽重要,他應該放把火將它們燒掉,而不是撕壞,能被魂片依附的筆記怎麽會是尋常的東西呢?這次是他失策了。異國的文字不難破解,如果被這位白道領袖讀懂了它們的含義,將是件非常讓人頭痛的事情。這本筆記上記載的內容,比讓戒指魂片信以為真的預言還要不靠譜,而且更加的有說服力。
在讀完魂片的記憶,湯姆·斯萊特林明白了裏德爾為什麽要去襲擊伊吉爾。用穿越者的話來說,曆史在某個時段出現了分叉,讓未來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有著他16歲記憶的裏德爾相信了筆記本裏記載的內容,導致的後果是差點幹掉了自己的血脈。
那麽鄧布利多呢?是照著筆記裏的走向為救世主鋪好路,還是利用這段劇情布置個完美的大結局?不管是哪種選擇,他似乎都看到了鄧布利多未來悲劇的命運,而且隱約有種自己也會被牽扯進來的不祥預感。
寶貝兒子已經差點為了穿越者的筆記和占卜教授的預言丟掉性命,他可不希望這種人間慘劇再度重演。不管是為兒子、愛人還是他自己,都應該給鄧布利多這位曾經和他鬥了很多年,未來極有可能合作的對手提個醒。
就在紅眸的男人考慮如何從這件事中獲得最大化的優勢時,校長室的門被咚咚地敲了2聲。
“鄧布利多校長。”龐弗雷夫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請進。”鄧布利多掃了眼仍然隱藏在黑鬥篷裏的兩人後說道。過了好半響,門才被人輕輕推開。
“鄧布利多教授。”艾莉·溫莎低著頭走了進來,龐弗雷夫人鼓勵的看著她,然後為她帶上了校長室的棟木門。
“你能來我很高興,孩子。”鄧布利多說,他沒想到女孩這麽快就能恢複過來,不過這樣也好,伊吉爾被襲擊的問題的確需要她來向布萊克夫婦解釋。
“這幾位都是伊吉爾的家長,你可以稱呼他們布萊克先生。”鄧布利多介紹道,麻種巫師出生的女孩不一定了解魔法界的常識,所以他沒有刻意點出鬥篷下的兩人都是伊吉爾的父親。
“布萊克先生……”艾莉·溫莎的目光閃爍不定,布萊克家族什麽時候冒出這麽多人來了?原著中距今為止還存活的男性明明隻有西裏斯一個,“很高興見到你們。”心中雖然有很多的疑惑,艾莉卻沒有傻到要表現出來。
“——艾莉·溫莎,格蘭芬多三年級學生,剛才被毀掉的筆記本就是屬於她的。”鄧布利多接著往下介紹。還沒等身披鬥篷的布萊克夫婦有什麽表示,紅發的女孩已經搶先叫了起來。
“筆記已經被毀掉了?太好了!”女孩喜形於色,這樣就沒人知道她的秘密了,老天果然是在幫她,“……那麽裏德爾呢?他是不是也不存在了?”
“也?”鄧布利多捕捉到了艾莉奇怪的說法,這女孩把魂器的毀壞當成了兩件事來說。比起折磨她的裏德爾,她的關注點似乎更集中在筆記本上。
鄧布利多把聚集起來的碎紙頁用魔法包裹成球狀,懸浮於半空,他明亮湛藍的眼睛,極具穿透性的定在了看到那些寫滿字跡的紙張後,臉色明顯變換的女孩身上。
“艾莉,伏地魔的記憶已經消失了,”鄧布利多慢條斯理的說道,他注意到女孩在知道魂器是誰的情況下,卻一直稱呼其為裏德爾。是在一年中養成的習慣還是……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從伏地魔為什麽要攻擊伊吉爾說起吧,”鄧布利多沒忘記今天的目的,他暫時放過了心中的疑慮,沒有在筆記的問題上過多糾纏,“艾莉,這次你已經準備好了吧。”女孩比之初時已經鎮定了許多。
“是的,鄧布利多教授。”紅發的女孩咬了咬唇,低聲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這個問題她已經想好了答案,卻難以啟齒。
“溫莎小姐,為什麽伏地魔要攻擊我的兒子?”雷古勒斯急切的問道,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貴族式的命令口吻,“告訴我,現在!”
“布萊克先生,裏德爾會攻擊布萊克,是因為……”艾莉顰眉,異常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是因為裏德爾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