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龍淵食言了

孟子惆一早便帶著剛解禁的齊紅鸞出發,前往木蘭圍場。碧柳在一旁扁嘴不樂:“若非王妃提醒,哪裏輪得上她啊!沒瞧見那回頭瞟過來的一眼,得意成那個樣子!真是小人得誌,嘴臉可憎。”

嚴真真失笑:“就是我不提醒,你當王爺想不到呢!不過是讓咱們白高興一場,不過拿兩件金器打發過來,還得把齊側妃帶出去。你呀……回頭把咱們這裏的事兒處理了,去給宛兒幫幫忙。這婚事定得倉促,恐怕她沒有準備,針線活兒來不及做。你和抱冬的針線都不錯,去替她做兩件兒。”

碧柳卻不樂意:“替她配了個好的,還要奴婢去替她打點?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兒啊!”

“其實她也不過是受了齊紅鸞的指使,就像是你,若我讓你去對付齊側妃,莫非你還能不願的不成?”嚴真真勸道,“再說,升平是咱們的人,如今她嫁給了升平,不也成了咱們的人嗎?自己人,總要打點一二的。”

“那是她先來惹了王妃,咱們不過是反擊!”碧柳振振有辭,末了還扁了扁嘴,“這會兒還不是自己人呢,得看她的表現!”

嚴真真失笑:“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去罷,府裏少了兩個人,也攪和不出什麽事來,你和抱冬過去看著些,免得坐在聽風軒裏無聊。”

碧柳板了板臉,終於還是繃不住地笑了:“好罷,去替她打點!真要放了手讓她自去,恐怕最後沒臉的還是升平。”

“總算你還是明白的。”嚴真真笑著催她去了。

宛兒的婚事,因為隻是側妃的侍女,自然不能大張旗鼓。不過,雖說不上有多鋪張,但至少還過得去。

因為齊紅鸞帶了丫環們去了木蘭圍場,留下的幾個也隻是粗使的,素來與宛兒也沒有什麽交往,到最後,送嫁的竟是碧柳和抱冬兩個。

盛裝打扮的宛兒,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姿色。嚴真真暗暗點頭,升平倒是有些眼光。

宛兒來到聽風軒拜謝的時候,眼含熱淚。再沒想到,自己的出嫁,竟然是嚴真真讓人一手操辦。而自己從小服侍的齊紅鸞,根本連個口訊都沒有。心早就涼了,這會兒連血都覺得有了涼意。這個主子,算是自己白白地服侍了一場。

回過頭,看到自己那間小屋的方向,心底裏竟沒有多少留戀。恐怕這輩子,也不地再踏進來了。碧柳和抱冬一左一右地扶著她,宛兒盈盈拜倒。

嚴真真早把東西準備好了,見她下拜,便遞了一個匣子給她:“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隻這兩件兒,是王爺上回讓人打的首飾,我瞧著倒還精致,給你添妝。”

“奴婢怎麽敢收?”宛兒意外,本能地推拒。她的這場婚事,已是受了嚴真真的大恩。賜首飾,原該是主子的事兒。可是齊紅鸞沒有想到的事,竟是嚴真真來做了,讓她心裏頓時感慨萬千。

“收下罷,雖然是齊側妃那裏的人,好歹也到聽風軒來磕過頭的。”嚴真真一笑,“可不是白給你的,你們兩口子就是成了婚,也還是王府的人麽!升平管著莊子,你的差事……自個兒想想,是仍舊進府裏來,還是就在外頭。”

宛兒鼻子一酸,差點滾下淚來。鄭重地雙手接過,然後跪下誠心誠意地磕了三個頭:“奴婢拜謝王妃,聽王妃的吩咐。”

“好生做事。今兒個是你的大喜日子,早些過去罷,還要應付一眾親友。升平那裏是獨子,他娘多少有些嬌慣,你凡事忍讓兩分。他看在眼裏,自然有數。況且,你是他自個兒瞧中的,但凡有些事讓男人作主的,不要逞強,自然夫妻和美。”

“是,謹遵王妃教導。”宛兒滿心感激。這番話,她還識得好歹。

升平的人緣不錯,再加上碧柳和抱冬兩個多方操持,婚禮倒是很熱鬧“你不去瞧瞧熱鬧?”嚴真真看到螺兒拿了算盤進來,忍不住笑問。

“沒有什麽好瞧的。”螺兒淡然搖頭。

“今兒個就不要算賬了罷?反正知道咱們賺了銀子就行了,何必一五一十算得那麽清楚?”嚴真真看她又在燈下打算盤,忍不住頭疼。

她算是愛銀子的了,誰知螺兒比她還愛。——這話也不那麽確切,正確地說,是螺兒喜歡算銀子,算盤打得越來越熟練,指著數字,可以幾個一起加。就這份基本功,嚴真夫就自歎弗如。

“那怎麽一樣?賺一兩銀子,跟一萬兩會沒有區別嗎?無錯手打”螺兒總算停下了撥算盤的手,很認真地說道。然後,又低下頭去,開始了新一輪的算盤功。

嚴真真無趣地摸了摸鼻子,幹脆躲進了臥室:“那你自己算罷,不用告訴我賺了多少銀子,我先睡去。”

“是,王妃。”螺兒根本答得心不在焉。

“比我還財迷啊……”嚴真真喟然歎息一聲,轉頭便走。

螺兒隻是抬了抬眸,又再度低頭。

“我怎麽就覺得賬本上的數字,看得令人腦仁子疼呢?”嚴真真自言自語,習慣性地托著腮看向窗外。

新發的枝芽,透著春意。樹影幢幢中,而她期盼的人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歎了口氣,正要閃進空間,螺兒在外麵敲門:“王妃,咱們的超市裏,那幾種水果已經賣得沒有存貨了。”

“哦,跟盧柱子說,讓他再摘一點兒過來。”嚴真真回答著,又開始煩惱。

那幾棵樹,就這麽一點兒產出,哪裏供應得過來!

“王妃,就是再摘,也支持不了兩天的。”

嚴真真歎氣:“那怎麽辦?就這麽點產量,又不能催長的。”

如果龍淵在,興許還能再到空間裏移栽兩棵。唉,最糟心的,就是那家夥人影不見,也不知是安是危,天天為他提著心吊著膽。

“不如每天隻拿出幾個,賣完即止。”螺兒出主意道。

嚴真真眼前一亮:“這個主意好,就這麽辦!唔,叫人寫張海報,掛在咱們的超市門口,就寫著……限量供應極品水果十個,售完即止,欲購從速。”

聽她這麽一說,螺兒到猶豫了:“王妃,這麽做,好嗎?無錯手打”

“當然好,怎麽會不好?”嚴真真興奮地幹脆打開了門,把螺兒扯進去細說,“這叫物以稀為貴,咱們的水果打出了名氣,就該用這法子,每天限量。若不然,過不了兩天就斷貨,反倒更為不美。唔,就這麽辦!”

“隻怕京城裏有權有勢的人家鬧將出來,到時候沒法兒收場。”螺兒苦著臉,患得患失。

嚴真真沉吟:“這倒是個問題,咱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借臨川王府的名頭。可惜洛姐姐不在京城,不然借她的名,倒是便宜。”

螺兒“噫”地叫了一聲:“王妃,咱們能不能借平南王府的名頭呢?左右還有兩個管事在管著鋪子的事,也不算是捕風捉影。”

“沒知會過劉逸之,誰知道他會不會動氣……又不是親姐夫,到時候難說得很。”嚴真真雖然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那……”

“到時候再說罷,先這麽辦。若不然,過幾天有人來要貨,咱們一樣給不出。反正早晚要得罪人,晚得罪不如早得罪。”嚴真真慨然地做出了決定,轟了螺兒出去,“你琢磨著寫張大字,回頭讓碧柳和抱冬不必再吵我,明兒再跟我說說宛兒的婚事。”

螺兒知道她“睡”得早,忙唯唯地應了,自去構思“廣告語”。

嚴真真則完全放權,有螺兒看著賬,她放心得很。隻要知道自己的超市並沒有賠錢,她就放心了。繁榮昌盛,還看明朝。她有的是耐心等待,不急的。

著急的,是龍淵的下落。快一個月了,竟然還沒有音訊。當然說過,如果順利的話半月便歸。就算不順利,這會兒也該回來才是。

莫不是真碰到了什麽意外?嚴真真焦慮得嘴角隱隱有長瘡的跡象。若非空間裏的紫霧,這會兒指不定就病倒了呢!

“如果好好兒的,不會連個信也不送吧?”嚴真真坐立難安地站在窗口。

可是再凝望,看出去也隻是黑色的夜空,人蹤全無。

“通訊手段太落後啦,要不然用個短信,我也能安心一些。就算真出了什麽事,好歹知道在哪裏啊!”嚴真真歎息了一聲,決定再去空間裏啃兩個水果。對別人限量供應,對自己,可不用這麽苛刻。

“撲楞楞!”

嚴真真急忙回頭,把剛剛合上的窗戶再度打開。

雖然以龍淵的輕功來說,應該不至於把夜鳥驚起。難道……他負了傷?沒關係,她有療傷的聖藥——紫參,再重的傷,也包管能康複如初。

壓下如擂的心跳,嚴真真探同了半個身子。一道黑影,果然從竹林裏掠了出來,嚴真真正要打招呼,卻忽地凝住。

雖然那人用黑巾蒙了麵,裹著一身夜行衣,可嚴真真卻不會錯認。他不是龍淵!

“王妃!”來人掠到窗戶下,頓住身形。

“你是誰?”嚴真真瞪視著他。若非孟子惆去了木蘭圍場,就憑他這一手爛到不能再爛的輕功,就已經驚動了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