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楚回到了他和吳秀榮住的房間,一把奪走了吳秀榮手裏的針線。

“天天繡這些有什麽用?”盧俊楚狠狠地踩了幾腳,“有這功夫不如去你姐姐那裏多搞點兒銀子回來!”

“你這是發什麽瘋?我這不是為了省點兒銀子給蘇木做件嫁衣,你都給弄壞了!”吳秀榮過去推了一把盧俊楚。

“蘇家家大業大,多的是銀子,還差這一件嫁衣了!”盧俊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吳秀榮。

“你是不是又去賭了?”吳秀榮眼角一壓,猛地過去揪住了盧俊楚的耳朵。

“你真是不爭氣!就不能忍忍,把蘇木娶到手以後再去耍嗎?這要是被蘇家發現,咱們娘兩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疼死了!你這個老不死的,給我放開!”盧俊楚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被吳秀榮這麽一鬧,瞬間氣急,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我告訴你,趕緊去給我弄銀子,別掃我的興!蘇木那個小娘們兒早晚都是我的手中之物,有什麽好怕的!”

“給我弄一千兩,明天我去一把就翻盤,然後就把蘇木給娶了,以後都是好日子!”盧俊楚說完背著手就去了隔壁的房間。

吳秀榮在地上呆坐,她上哪兒去找一千兩!

她的兒子怎麽就這麽不爭氣!

可眼下必須穩住蘇家,不能讓蘇家發現。

想到這裏,吳秀榮從地上緩緩的起來,整理了一下狼狽的衣著,去了蘇母的院子。

“夫人,這麽晚了你去做什麽?”冬雪從廚房拿了夜宵送過來,正好碰見要出去的吳秀榮。

“我有點兒事情要找我姐姐商量,你把吃的送到俊楚的房間,不用跟著我。”吳秀榮被冬雨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站在原地緩了緩心神,才又向蘇母的院子走去。

夜色如水,蘇木坐在書桌前,在燭火的映照下,白皙的臉蛋更顯鶯紅。

一陣微風吹過,吹的窗戶跟著吱呀作響,蘇木鬢角的發絲也隨風舞動。

她抬眸,不知何時,明亮的月亮被一大片雲彩遮了光輝。

光影交錯間,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窗戶前,月光如細絲般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優越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在月色中顯的多了幾分柔和。

“司指揮使?”蘇木雖然隔著窗戶看不清來人的臉。

卻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嗯。”

蘇木走到窗前,也聽到了窗戶外麵的人的輕聲回應。

“是不是傷口出了問題?”蘇木擔心的要打開窗戶,可卻被司煜丞的大手牢牢的按住。

“我傷口恢複的很好。”司煜丞按下窗戶,“不要打開,於禮不合。”

這麽晚他不該過來的,可不知道為何竟來了,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蘇木的房間外麵了。

“那……司指揮使可有其他事?”蘇木隔著一扇窗戶仔細的看著司煜丞的輪廓。

他們之間好像隔的很遠,可又能清晰的聽見他的呼吸聲。

“聽說……你和別人訂婚了?”司煜丞靠在窗戶上,抬眼看向快被雲彩吞沒的月亮。

“嗯。”蘇木點頭。

這麽晚是過來問這個的?

“你怎麽知道的?”

“那個男人不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司煜丞語氣急了一些,“我今日過來就是想要告訴你,眀玄衛的探子在萬通賭坊看見他賭輸了好幾千兩銀子,四處叫囂說是你的夫婿,你的眼光真差!”

蘇木輕笑一聲,司煜丞在窗戶外麵愣了一下。

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好像春日拂過麵頰的微風,讓他寒冷的心猝不及防的搖曳了一下。

“你……笑什麽?”司煜丞摸了摸鼻子,回頭望著蘇木被燭火照映在窗戶上的臉龐。

“我不是真的要和他成婚。”

不是真的!

司煜丞緊繃的臉終於**漾出一絲笑意。

“司指揮使怎麽會關心起我的婚事了?”蘇木見外麵的人沒有了動靜,把窗戶打開了一絲小縫。

隱約可見男人的官服。

“我隻是擔心你那日為了救我一夜未歸,受到家裏為難才會……”司煜丞聽到蘇木不是真的要和那種人成婚,心裏總算是放下了,“既然你無事,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隨即“嗖”的一聲,飛上了屋頂。

蘇木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在黑夜中。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點兒都不客氣。”蘇木推開窗戶,嘴上埋怨,但眼裏卻帶著笑意。

次日清晨,墨雲景坐在紫金殿上,愁容滿麵。

“近日,從雲,益二州逃難湧入京城的災民越來越多,眾卿可有什麽應對之法?”

“臣已經攜戶部大小官員加快了賑災放糧,並動員了京中富戶捐銀賑災,以緩解災民們的生計問題。”戶部尚書薑榮道。

“工部在加班加點的在城外為災民搭建臨時的休息場所。”工部尚書出來回答。

“辛苦兩位愛卿了。”墨雲景眼底憂愁不減,“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聽聞雲州和益州連著下了十幾日的暴雨,河堤被衝垮,死亡無數,房屋也四散,百姓流離失所。”

“臣以為應該立即派人去雲州和益州賑災,除了之前拔下的賑災銀,還應該派官員去當地主持賑災重建,不從根源解決問題,隻會有更多的災民入京,到時候城中怕是會大亂。”葉丞相這幾日看見不少的難民在城中晃**。

不少餓急眼的人直接動手搶吃的,長此以往不是辦法。

“那葉丞相認為派誰去賑災合適?”墨雲景眉頭舒展了一些。

“工部和我戶部都忙於城中的賑災事務,臣提議讓段少陵段將軍去賑災,正好可以讓他將功贖過。”薑榮搶先開口。

葉丞相眸光一動,看來永寧侯府和薑家的聯姻起了作用,還沒成婚幾天就忙著為段少陵說話了。

“臣以為不妥,段少陵乃一屆武將,帶兵打仗尚可,可賑災最重要的是安撫民心,他年輕氣盛,恐怕會有照顧不周之處,要是災沒有治好,再惹了民怨,得不償失。”葉丞相堅決不同意。

設計他兒子的事情不能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揭過。

兩人僵持不下,有一人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