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點突然飄落,砸在蘇木的頭上,激的她抖了一下。

司煜丞立刻拉著蘇木進了屋子,點亮了屋裏的燭火。

在燭火的照亮下,司煜丞才發現蘇木的嘴角破了。

他趕緊拿出了身上的帕子,給蘇木擦嘴角滲出的鮮紅。

蘇木垂眸,盯著司煜丞手上藍色帕子,一時征了神。

“疼嗎?”司煜丞見蘇木一聲不吭,眼裏的心疼更甚。

“不疼……”蘇木被司煜丞拉回了思緒,卻正好被碰到了痛處,忍不住**了一下嘴角。

“你不用強撐。”司煜丞的手停了一下,更加小心翼翼的幫蘇木擦拭傷口。

“好吧……有一點疼……”蘇木眨了眨眼,睫毛彎彎。

她頭一次見到發狠的司煜丞,和上次在山上的刺殺不同,這次她能明顯感到司煜丞那種冷冽的殺伐之氣,甚至蓋過了段少陵一個征戰沙場打的大將軍。

“還笑!”司煜丞別蘇木的笑容緩解了一些心裏的怒火。

可還是很想殺了段少陵。

“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應該已經……”蘇木目光一暗。

現在想想還是忍不住的後怕。

她知道段少陵霸道慣了,可卻沒想過他會突然發瘋做這種事情。

“應該再早一點找到你的……”

再早一點就不會讓蘇木受到驚嚇,也不會受傷。

“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麽會來找我?”蘇木不想氣氛這麽沉悶,趁機轉移話題。

“你耳環掉在我身上了,我想追上你,還給你。”司煜丞從懷裏掏出耳環。

蘇木摸了摸耳朵,確實少了一隻。

“那真要好好謝謝這隻耳環,要不然我就遭了毒手了。”蘇木拿起耳環好好的放在掌心,拿過司煜丞手裏的藍色帕子好好的擦了擦。

“其實我不在意……”司煜丞剛開口,外麵突然轟隆一聲,瀑布一般的雨水傾巢而下。

“殺了段少陵。”

“你不介意什麽?”蘇木沒有聽清司煜丞後麵說了什麽。

雷聲和雨聲太大,淹沒了他的聲音。

“沒什麽……”司煜丞揉了下腦袋,手上一片濕潤。

“你流血了?”蘇木趕緊趴過去查看司煜丞頭上的傷口。

頭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口子,這裏什麽都沒有,蘇木隻能從身上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兒布,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

她在身後迎著燭火看了一眼藍色的帕子,上麵有一朵不起眼的藍色芙蓉,是她勾上去的,因為那塊沾染了髒東西,她搓了好久都沒掉,就勾了朵小花在上麵。

原來帕子沒丟,在他這裏。

可是怎麽會突然到了司煜丞的手上?

“這個帕子是上次我還你,你說讓我扔的那條,為什麽在你這裏?”蘇木語氣肯定的問司煜丞。

“我被瘟疫傳染之時,你是不是去看過我?”

蘇木心裏一直有這個疑問,之前她反複想過總感覺那天晚上很真實。

“這帕子是我帶人給酒樓老板清理酒樓的時候撿到的,你生病的時候我一直忙著明刺史的事情,沒有時間過去看你。”司煜丞說完要去拿蘇木手裏的帕子。

可是蘇木卻緊緊握著帕子沒有鬆手,“既然這是司指揮使不要的帕子,何必要再撿回去?”

“順手撿的。”司煜丞用了一點力氣拉了下帕子,連蘇木都跟著靠近了他一些。

蘇木清澈的眸子撞進他的心裏,他一瞬間有點兒心虛偏過了頭,手上的力氣也鬆了一些。

既然蘇木已經收了林晏的東西,他就不該打擾他們。

“如今這條帕子被我用髒了,想必司指揮使應該也不想要了。”蘇木趁機抽出了帕子,塞進了懷裏。

司煜丞想要拿回來,手卻在臨近蘇木的胸口之時停住了。

蘇木揚著頭,像是故意一般停了挺胸,司煜丞連忙收回了手。

“我去放個信號彈,你的丫環和夏小滿還不知道我找到了你。”司煜丞尷尬起身去了外麵。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陣陣寒意從破了的窗戶透進來。

蘇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今夜恐怕雨不會停,你去**休息,我在這裏守著。”司煜丞倚在門口,看著雙手雙腳抱在一起的蘇木說。

蘇木確實有點兒冷,上了床拉過了被子蓋上。

再一看司煜承隻穿一件單衣站在門口,褲腿已經被濺起的雨水打濕了大半。

這麽在門口站一夜,非得得了風寒不可。

“你也進屋一起休息吧!”蘇木招呼司煜丞。

“不用,男女有別,我和你不能共處一室,等雨小一點我去旁邊的柴房。”司煜丞背著蘇木拒絕。

蘇木見司煜丞堅持,也沒有再多說。

她知道司煜丞是為了她的名聲考慮。

沒一會兒,蘇木的眼皮越來越重,倚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司煜丞聽著身後的人兒呼吸逐漸均勻,轉頭看了過去。

小小的人抱著雙腿縮在**一角,頭一點點的順著牆在往下移動。

在蘇木快要倒在床板上的時候,司煜丞接住了她,慢慢的將她的頭放在床板上。

“轟”的一聲,外麵突然閃過一道驚雷,蘇木抖了一下,猛地抓住了司煜丞剛剛要抽出的手。

司煜丞一驚,蘇木柔軟的呼吸噴灑在他的手掌,癢癢的,耳根迅速躥紅。

他怕驚動了蘇木,隔了一會兒,等她睡熟才慢慢的的把手抽出。

可眼神卻撇到了蘇木身邊的那個盒子。

好奇心的促使下,他竟然不受控製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是一隻祖母綠的鐲子,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

這是林晏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吧!

他到底在做什麽?

不經同意,私自動別人的東西,和竊賊何異、

司煜丞趕緊關上了盒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去了門口。

雨下了一夜。

蘇木再次醒來,金珠正在身邊緊緊的盯著她,兩隻眼睛腫的像是核桃一般大小。

“小姐,都怪我不好,讓你被那等道貌岸然的家夥給擄走了,平白的受了這麽多苦。”金珠見蘇木醒來,自責的又哭出了聲。

“不怪你,是段少陵他蓄意要害我,一直在後麵尾隨。”蘇木抬手幫金珠擦了擦眼淚,眼睛卻在房間裏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