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林教頭,很感謝你從京城到雲州一路相護,又在我和謝家危難之時鼎力相助,這是給你的報酬。”蘇木說完將盒子打開。
裏麵的銀票很厚一遝,可林晏眼睛都不眨,推回到了蘇木麵前,“蘇小姐想結鏢,可給的太多了,說好了是一千兩,這裏至少有一萬兩。”
“雲州艱險,差點兒出不去雲州,林教頭帶著眾兄弟不離不棄,著實令人敬佩,這是你們應得的。”蘇木句句真心。
“鏢行有鏢行的規矩,我隻拿我們應該拿的。”
“這就是你們應該拿的,在雲州耽誤了太多時間,這是我應該補償給你們的。”
林晏和蘇木相持不下,裝銀票的盒子被推來推去,快要冒火星子了。
“蘇小姐,要不這樣,我拿這麽多銀子確實受之有愧,不如就讓我將你們蘇家再護送回京城,如何?”林晏見蘇木堅持,隻能想個折中的辦法。
當然,不否認,這裏也有他的私心。
他想和蘇木多相處一些時間。
“可我們在雲州還要逗留一些時日。”蘇木怕耽誤林晏他們走鏢。
“蘇小姐是我們鏢行遇到最大方的金主了,給了這麽多銀子多等些日子又如何,除非是蘇小姐覺得我們鏢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想讓我們護送。”
“那自是沒有。”蘇木感激林晏他們還來不及,怎會不滿意。
“那就說定了,由我護送蘇小姐回京,定保蘇家上下安全。”林晏鄭重起身和蘇木保證。
“我去和鏢行的兄弟交代一下。”
“銀票。”蘇木叫了一聲。
“等回京城再結。”林晏揚了揚手裏的劍,步步生風。
也罷,蘇木隻能讓靑棠把銀票收起來。
“小姐,我怎麽感覺這小林鏢頭像是賴上你了,又送混沌,又貼身保護,還有你得瘟疫的時候他一直在外麵守著,擔心的不行……”靑棠故意將雞湯餛飩推到了蘇木麵前,“要不小姐吃了吧!可別辜負人家一片心意。”
“再亂說就讓大舅母幫你在雲州找個人家嫁了,不讓你和我回京城。”蘇木點了一下靑棠的額頭。
這丫頭都和金珠學壞了,什麽都敢說。
“小姐,我錯了,你千萬不要把我給許配出去,我一輩子都要在小姐身邊伺候。”靑棠立刻求饒。
“罰你把這碗混沌都吃了。”
“小姐,這可是林教頭特意給你做的,我吃了不太好吧!”靑棠為難道。
“我沒胃口,總比浪費了好,雲州的糧食可還沒有徹底解決。”
不知道怎的,今日見到雞湯餛飩上麵飄著的油花有點兒惡心,沒有那天想吃的欲望。
一方麵也是提醒林晏,不該對她生出心思。
靑棠都看的出來,她又何嚐沒有感覺到林晏對她的不同。
本想結了鏢銀,讓林晏他們回京城,自此也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
可不知道怎的,竟又被林晏饒了進去,答應了讓他護送回京城。
蘇木在院子裏轉了轉,覺得無甚意思,準備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做的,幫忙賑災。
突然閑下來有些不適應。
她出門,正好碰見謝如雲。
“如雲妹妹,這是要去哪裏?”蘇木看謝如雲眉眼帶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有點兒事,先走了。”謝如雲匆匆說了一句便上了馬車。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蘇木也沒有多問。
謝如雲的馬車在府衙門口停下。
她是來找司煜丞的,可卻被門口的官差攔住,隻能在門口等著去通報。
府衙大牢,司煜丞正在審問一個獨臂的男人。
“說,為什麽要半夜去挖明刺史的墳?是誰指使你?”司煜丞陰冷的眸子毫無溫度。
“我就是賭輸了,想著明刺史這麽大個官,肯定會有不少好東西陪葬,所以才一時鬼迷心竅想挖開明刺史的墳找點寶貝!”
司煜丞看了一眼夏小滿。
夏小滿咳訴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範偉業,五年前報名參軍,隨軍出征,在三年前燕國突襲之時,出城禦敵,後不知所蹤,兩年前回了雲州老家,無所事事,家中卻金銀不斷。”
“你倒是說說這些金銀是從哪裏來的?”夏小滿把範偉業按在從他家裏搜查出來的金銀上。
足足有一千兩!
“這都是我賭贏的!”範偉業立刻想把地上的金銀收回來。
可剛剛伸出去的手卻被一隻腳用力的踩住,抬頭正對上司煜丞陰森的目光。
“你剛剛還說賭輸了,沒有銀子才=去挖明刺史的墳,可你不是贏了這麽多金銀嗎?”
“想清楚再說,不然……”
“歘”的一下,司煜丞的刀立在範偉業的胳膊邊上,“這條胳膊留著也沒有用了。”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誰會嫌銀子多!”
“讓我提醒你一下。”司煜丞的腳擰了一下,範偉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三年前出城禦敵不知所蹤,後又在雲州出現,你中間是在燕國受訓,成為了燕國安插在雲州的暗探,暗中收集消息傳遞回燕國,獲得金銀。”
“什麽暗探,我一個缺了胳膊的人能當什麽暗探,你們趕緊放了我。”範偉業著急的想要抽出手,可卻被踩的更緊。
“正是因為你缺了一條胳膊,偽裝成從戰場上被退回的殘兵,獲得了雲州城官員和百姓的信任,甚至還因此更加方便收集消息。”
“段少陵進雲州的那天,你就假借士兵的身份,幫段少陵證實了身份,在百姓中幫他樹立了威望,又大肆宣揚段少陵說的世安王自掏腰包賑災的事情,你到底意欲何為?”
範偉業不由得冷汗直流,不知道他竟早就被盯上了。
“說不說?”司煜丞舉起了刀衝範偉業的胳膊砍了過去。
“不要!我說!”範偉業眼看最後一條胳膊要不保,隻能招了。
“確實如你所說,我是成了燕國的暗探,可還不是因為守關的將軍不管我們被俘虜炙的士兵的死活,我隻是為了活下去,我有錯嗎?”範偉業眼裏充滿憤恨,“我受不了燕國的折辱,隻能同意,他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他們的目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