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嬌73 說過了不能給你的

六夫人說完之後,看著紅袖苦笑了幾聲接著道:“這種折了他臉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出頭說清楚?更可況那丫頭一死,我們那個爺的舉止,更合了二嫂的說法,他是沒有弄到手惱羞成怒了,還把一個丫頭生生『逼』死。”

紅袖聽到這裏,對沈六老爺升起了無力感:還真是一極品男人啊。

“二嬸娘沒有把此事鬧到老祖宗或是太夫人跟前嗎?”紅袖很奇怪,怎麽說這事兒也不小,而且這種事情對於大宅院裏的『婦』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們會不議論?

但是紅袖從來就沒有聽人提起過。

“沒有。”六夫人的眉頭微微一皺:“此事據現在也不過六、嗯,七個月了吧,府中除了我們兩房,沒有人知道此事;更沒有人知道那丫頭為什麽會投井——那丫頭平日裏倒是個人緣極不錯的,從無與人結冤;而她同我們爺的事情,也無人知道,所以眾人就當她是失足落井。”

她說到這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二嫂雖然非常生氣,不過最終還是放了我們爺一馬,說怎麽著也是骨肉兄弟;我當時雖然也懷疑過二嫂有什麽用心,不過後來她什麽也沒有做,實在是不像有什麽用心的人。”

六夫人說到這裏,又看了一眼紅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明明是她的丫頭不對,但是她硬是不承認;所以我一直心裏有個結,同二嫂也就不那麽親厚;而二嫂想來也對我們這一房有氣,平日和我們幾乎是不走動的。”

紅袖聽到這裏心中生出疑問:二夫人也太好說話了吧,那可是她的貼身丫頭呢;不過想想她也有些釋然,那隻是個丫頭罷了。

她和古人們的想法,很多時候並不相同的:丫頭對沈家的夫人們來說,也許並不像她這樣看作朋友、姐妹吧?

不過想想二夫人平日裏的為人,她會如此做也不奇怪:她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從來有什麽事兒到她那裏便算了結,不會再鬧將開來。

她吃再多的虧,也從來不叫過一聲苦;而且也從來沒有多少人為她出過頭,當真就是一個老實本份到不行的人:她無子,而二老爺也不是沒有妾侍,但他們二房偏就是無所出。

她一直在府中寡言少語,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她沒有兒子吧?紅袖心中生出了幾分悲哀:二夫人的女兒可是一位侯爺的正妻,卻依然不能讓父母在家裏挺起腰來做人。

紅袖想到自己的三年之期,忍不住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她打起精神看向六夫人:“算了,也不過是我多心;嬸娘也想開些,來,我們娘倆一起用早飯吧;嬸娘嘗嘗我們院子裏的飯食如何。”

今天的事情太多,既然事情問清楚,餘下的便是著人去查探一下:紅袖當然不會因為相信二夫人,就把此事放在腦後不理。

總要查訪一番:不是不相信二夫人,隻是紅袖被人害得次數太多。

六夫人倒也沒有同紅袖客氣,她們兩個叫了丫頭婆子進來,把一些要熱的飯菜取下去熱一熱,兩個人便開始一麵吃一麵說起府中的瑣事兒。

間或,紅袖會問起六夫人的兩個兒子;她們倒是談得很投機。

沈妙歌聽說紅袖和六夫人一起用早飯,以為她是為了追問昨天晚上那對男女是誰,也就沒有過來打擾,自己胡『亂』用了一些早飯,先去看過母親,這才過來看沈老祖。

沈夫人和沈老祖今天的精神都有些緊張,不時便會問一問身邊的人可是軍中來人了:她聽到馬蹄聲響。

不過的確沒有人來;但是沈老祖和沈夫人如此,卻讓紅袖十分擔心,她吩咐人去請大夫過來,還讓靈禾注意著。

紅袖在屋裏出來吐出一口悶氣,雙手合什對著上天默默祈禱沈侯爺什麽事情也沒有,不然沈家這一下子便不是走一個人:沈夫人還好說,有兒子做牽掛;但是沈老祖年歲已經大了,怕是挺不過去的。

“上天一定會保佑侯爺的,袖兒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成;總是這樣,就是鐵人也會累倒的。”二夫人的聲音輕輕響起。

紅袖睜開眼睛,有些疲倦的看向二夫人:“老天保佑侯爺,保佑沈家!”也保佑自己的父親、母親;紅袖在心底加上一句。

“嬸娘也累壞了吧?袖兒倒還好,嬸娘倒是要注意身體,如果太累了便歇一歇……”

二夫人溫柔的一笑:“無妨的。我也幫不上其它的忙,有我照料著你也能少『操』些心;不要憑著年紀小認為沒有事兒,你總是要在意些——如果傷到了元氣,日後再後悔就遲了。”

她十分的語重心長,紅袖聽得出她暗示的話:如果身子不好,三年沒有兒子或是日後無力,那她的苦日子就是一輩子了。

紅袖扶著二夫人一笑:“有嬸娘疼我,沒有事兒的。嬸娘這是做什麽去?”

二夫人輕輕拍了拍紅袖:“不做什麽,隻是看你出來不太放心來瞧瞧你;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啊。”

紅袖微微一笑:“辛苦倒沒有什麽,也是本份;隻要老祖宗身體能好起來,隻要夫人的身體能好起來,隻要侯爺能平安回來,再累些也是值得的。”

二夫人輕輕嘆息:“傻孩子!真是一片孝心。今兒老祖宗這裏有五哥兒,我一會兒去守著嫂子,袖兒你找個空兒還是瞇一會的好——哪怕就是睡半柱香呢,聽到沒有?”

紅袖答應著,二夫人又叮囑兩句返身回屋了,過了一會兒她告退去了沈夫人房裏;不過紅袖沒有睡:她哪裏睡得著?

六夫人也知道今日軍報會來,早早處置完了事情沒有回房而是趕了過來。

一家人在不安中等待著,沈妙歌現在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隻是盼著軍中能來人,又怕軍中來人。

中午,沈家各人都用飯用得不多;沈老祖和沈夫人誰也沒有用過飯歇一歇,執意要等到軍中的人。

終於,軍報送到了。

沈妙歌看到那軍中的人,手都有輕顫:他的父親,現在是生是死?

邊關到京中就算是八百裏加急,不分晝夜的趕路也要**天的時間:他們得知沈侯爺受傷暈『迷』不醒時,那個時候沈侯爺已經暈『迷』了有**天了。

所以,他現在看到那軍中之人,心裏反倒生出一絲懼意來:他真得怕聽到、看到父親有什麽不測的消息。

來人並不是軍中送信之人,那人去了兵部;現在的來人是兵部派來的。

“小侯爺,侯爺的病情有些、有些不好,依然在昏『迷』中。”來人說這幾句十分的吃力:“現在邊關戰事也有些吃緊。”

沈妙歌的身子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辛苦你來送信,來,廳上奉茶解解口渴;”又對大總管來旺道:“取些銀子來,權當是酒錢吧。辛苦貴差跑一趟。”

兵部的差人倒是一愣:他來報這種消息,以為不會有賞銀了;當下急忙謝過,連聲推讓哪裏肯進大廳?當下拜倒告退,卻被來旺拉去取銀子。

沈妙歌閉上了眼睛,沈侯爺的音容笑貌似出現在眼前,他心中一痛,血便化成淚要湧出來;他抬起頭睜開眼睛,把淚水『逼』了回去:現在,更加不是他能掉淚的時候。

他要安撫曾祖母和母親,不能讓她們受到半分刺激。

一隻小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胳膊上,雖然來人沒有開口說話,他也知道那是紅袖。

“我沒有事兒。”他的聲音有些啞。

“我知道,為了沈家,你不能有事兒,也不能有淚。”紅袖抬頭看著他:“不管如何,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

沈妙歌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走吧,不能讓老祖宗和母親等得太久,不然她們會起疑心的。”

來旺這時已經過來,手上有一份軍報:這是偽造的。

紅袖輕輕一嘆,讓來旺把偽造的軍報收起來:“最好不要讓老祖宗和母親仔細看軍報,不然她們一定會看出不妥來;到時,怕事情更糟糕。”

沈妙歌點頭,和紅袖一起向後院行去。

沈夫人聽到沈妙歌的話,仔細看了看沈妙歌和紅袖之後,便感覺天旋地轉;但是她卻撐住身子並沒有讓自己倒下:“知兒莫若母。琦兒,你父親的傷倒底如何你還是說實話吧,母親,挺得住。”

沈妙歌剛想開口,紅袖已經搶先開口把實情相告了,並讓來旺把真的軍報取出來給沈夫人看。

沈夫人看過之後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最壞的消息;但是她的擔心更重,焦慮更多也是不爭的事實;她深吸一口氣:“琦兒,你笑得太勉強了,怕是瞞不過老祖宗去。”

“我現在梳洗馬上和你們去見老祖宗,有我在,一定能騙得一時。”

紅袖看著沈夫人,眼圈忍不住一紅,卻什麽也沒有說,上前扶起沈夫人。

二夫人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她的頭微微低著一臉的擔心;看到沈夫人起來,她才趕上去和紅袖一起扶住沈夫人,輕輕的勸慰沈夫人。

紅袖的眉『毛』卻不自禁的微微一皺:這個時候,句句不離沈侯爺對沈夫人而言就不一定是安慰了;二嬸娘真是造次了。

如果沈夫人這個時候受不住出點什麽事兒,沈老祖那裏根本瞞不住,到時沈家真就塌了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