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貴妻 029 反擊的開始(回城)

饜足的男人抱著懷中的女子,心頭咚咚直跳,他吻著女子的長發,一種疼惜的感覺讓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

念青嚶嚀一聲,疲倦地打開雙眼。

見男人搭在她的肩頭,她輕輕開口道:“相公。”

尉遲抱著她,伸手打開床頭的八寶閣,一個三色翡翠盒子被他放在她手上。

念青疑惑,尉遲卻是笑著說道:“打開看看。”

開了盒子,念青的目光已經離不開那盒子。

“這……”念青拿出裏頭的紅頭繩,兩截頭發繞在一起,黑發縈繞,中間一絲紅繩打出蝴蝶結。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念青垂眸,眼中微微一熱。“那日皇宮宴會,你特地剪了我的頭發,原來早就存了這心。”

尉遲眯起了眼,伸手揉上她細膩的皮膚,“所以,你是我早就定下來的丫頭。”

念青微微一喘,隻好求饒。

“這可要收起來,哪一天你收了人做小,我就拿這出來告你負心薄幸。”

“是啊,可要收好,哪一天敢有個男人靠近你十寸以內,我就寫個狀紙,公告天下,安平侯夫人端木氏負心薄幸,寧棄大錦美男安平侯於不顧,企圖危害世間男子,實乃大奸大惡之徒,誠為天下蒼生著想,應捉了回去,就地正法。”

念青瞪了他一眼,什麽就地正法啊,這都能想出來。

“十寸之內,要求是不是高了?”有時候不可避免嘛。念青嘟了嘟嘴。

“這個提議不錯,二十寸吧。”

男人將那三色翡翠盒子收了起來,眸子盯著念青妖嬈的身子,轉而給念青喂了藥,翻身就壓了上去。

念青疲倦地倒吸一口氣,“不要……”

翌日一早,所有人從北門出發,前往蕉城。

端木念青活生生回來的消息,刺激了整個京城,也不知道是誰將安平侯夫人能治天花之毒傳了出去,現下整個大錦都等著念青,等著她到達那個被死神所籠罩的地獄之城。

車上,小喬硬是也擠上了車。

念青看了眼尉遲,對小喬這樣的異域美女,他倒是目不斜視。隻是雙眼裏竟多了一絲憤怒。

“你換一輛馬車。”他下著命令。

小喬抬眼,深深觀察了下尉遲燁,轉頭對念青說道:“長得不錯,比白麵書生好一點。隻是沒有白麵書生好欺負。”她憐憫地看向念青,“你是被欺負的那個吧。”

念青瞪了眼小喬,真是個眼睛毒的,就被你看出來了。

念青嘟了嘟嘴,覷了眼尉遲,丹鳳眼裏透出絲絲委屈,看到了沒,人家都說我是受欺負的。

尉遲勾唇一笑,也不介意小喬了。直接把念青抱過來放在大腿上,才笑道:“嫌棄我了?”說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搭了三下。

念青苦笑,今晚要有三次了……她立即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

尉遲似乎剛剛滿意,也不看小喬,抱著念青就靠在車壁上。

小喬被奪走了可以聊天的對象,暗歎無聊,隻好下了馬車,末了還添上一句,“還是白麵書生好玩點。”

念青見小喬朝著芙兒那輛馬車而去,她轉而想起昨天夜裏,小喬發燒的事情,府裏死的人不少,隻是那時候,她的囈語卻是:“叔叔,放了我,莫再追我。”

念青試著說出老侯爺,這才解了她的危險。

到底是什麽死因才會讓小喬被纏上?

尉遲似乎也發現了念青的想法,他一隻手纏繞著她的發絲,薄唇動了動,“她或許能幫我們解開不少謎底。”

念青頷首,自然也將小喬描述的島告訴了尉遲。

那是一個海島,麵積大概有5萬平方裏,島上有不少樹木,看樣子應該是屬於原始森林的那種,島上的居民生活也與大錦上的人不同。

念青聽到她的描述,感覺就像是美洲森林一樣。隻是這樣的地方,在地理誌上麵都還沒看到。

尉遲也點了點頭,“的確沒有,出了大錦,有很多地方都非常神秘,大錦的確是封閉了些。”

念青聽尉遲這麽說,感覺像是古代的中國,天朝上國,會固步自封嗎?她搖了搖頭,不見得外頭也有一個歐洲那樣的世界,也不是工業革命時期。她收起了想法,累了就躺在尉遲的身上睡了一覺。

待外頭人聲鼎沸,她才知道,一個下午過去了。

念青身子微微一動。尉遲倒吸一口氣,大腿仿佛有數十隻麻衣在啃咬。他的腿麻地全然動不了。

念青剛要去按摩,尉遲開口道:“加一次,作為補償。”

念青無語問蒼天,雙眼更是淚嘩嘩的。

待兩人下了馬車,已經到了一處驛站。

嶽達早早就下了馬車,定了天字一號房。

念青見嶽達頭也不回入了天子一號房,她的眸子微微一定,有些仇就要瞅準了機會出手,難得嶽達一路跟隨,莫要錯過了機會。

兩人才入了房子,就有小二送上酒來。

念青對著小二說道:“給天字一號房的客人吧。”小二看了眼天字一號的房門,見房門緊閉,他隻好點了點頭,轉身去了那屋。

屋中,嶽達正解了信鴿腿上的紙,突然傳來這敲門聲,嶽達眸色一凝,“什麽事?”

“客官,天子二號房的客官讓我送些好酒好菜來。”

嶽達有些不耐放道:“不必了。沒有我吩咐不要敲門打擾。”

小二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嶽達見小二走了,才打開紙條。

“不必跟他們一路到底,迅速歸來。”

嶽達將紙條一收,放在燭火下點燃,他才放飛了鴿子。蕉城如何本就沒他什麽事,早就應該按著爹爹所言一把火燒了就是,何必要給安平侯夫婦建功立業的機會。

他眯起了眼,腦袋中浮現出一個計劃。

念青和尉遲見小二被轟走,兩人對視一眼,便悄然關上了門。

天一亮,念青就喚了劉冶等三位太醫,傳了種痘之法,全隊上下都必須種了痘才能出發。

因著驛館上下都知這是安平侯夫人,便都求著這天花之法。

念青索性將這法普及。教給了驛館中的郎中。

待念青這一批人馬走出了驛館,就有不少人開始傳說關於安平侯夫人的故事。

更有甚者已經在記錄安平侯夫婦二人接下來所有故事,等著他日在酒樓中說書之用。

等馬車到了蕉城,裏麵的氛圍讓忍不住蹙眉。

蕉城城主一見一對人馬過來,便開始細細盤查。城外站著不少衣衫襤褸的百姓,他們的眸子紛紛看著這隊人馬,本來都坐在地上的人也站了起來,站在了馬車兩側。

念青蹙起了眉頭,再看蕉城城主,他並不是出了城門來迎接他們,而是站在高高的城頭。

一刻鍾過去後,方才開了城門。

車馬還未入城,就聽到裏頭淒涼的呼喚,“左子,娘在這。”

隻見一個瘦高的男子跑了過去,正要進去,就被士兵攔了下來,那被喚作左子的男人錘著腦袋,喝道:“放我進去,娘!”

隨著左子的這聲呼喚,外麵不少人都衝到前麵去,“放我們進去。”

一個做商人打扮地更是急得直跺腳,臉紅脖子粗的唾沫橫飛,“我的商貨豫州等著要啊,怎麽辦啊。就隻有一天了,隻有一天了。”商人重信,若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將貨物送上,怕是整個家族因著這“信”字而沒落也是極有可能。

更有一個士兵也紅了眼,外頭一個孩子看過去隻有六歲大,還踉蹌地跑來,對著士兵說道:“爹爹,玉兒要回家。”

孩子的聲音至純至淨,那士兵搖頭,哪裏敢放孩子進來。隻是每天拿著粥和饅頭放到城門口,讓孩子過來吃,夜裏,學著搭了帳篷,讓他住在裏頭,因著擔心孩子,他日夜不離崗,一雙眼睛因著這幾日少了睡眠而紅腫著。

念青走了出來,看著這些生生被分離的人們,心裏也相當沉重。

尉遲眸色一沉,抬頭看向蕉城城主,眼眸中頓現怒意。

芙兒下了馬車,就看到一兩個人捶胸頓足,對著城主說道:“城主,放我進去吧,我娘子需要人照顧,她還懷著孩子。”

城主搖了搖頭,在城外的人都是當初發現天花之時均沒有染上天花者,現在蕉城是不準出也不準入了。

嶽達甚是煩躁這些人擋路,更是喝道:“快過城門。”

馬車行了起來。

然而,那些人卻是聽到嶽達的聲音,引以為是首領,便全靠向嶽達的馬車。

嶽達一屆文官,一看到這麽多衣衫襤褸之人湊了過來,便直接下了命令,隻要靠上來之人通通打了回去。

本沒有什麽事,因著嶽達這一聲命令,那些將憤懣,痛楚久久鬱結於心的人找到一個發泄口,全然不顧士兵的刀槍,就要往前撞。

士兵們見這些人滋擾生事,揚起手中的槍就要刺向這些手無寸鐵之人。

“全隊士兵聽令,沒有我的命令,誰說的話都不要聽。違背此令,軍法處置!”安平侯抬手,看向這些士兵,隻一個飛身,長槍斷裂。

士兵們不敢亂動,隻好收起槍。

眾人見這紫衣男子,雍容華貴,出手果斷,紛紛跪了下來,“還請官人讓我等入內。”

念青挑眉,對著城主說道:“我乃端木念青,奉聖上旨意解天花之毒,這些人均可入城,城主大人開城門吧。”

隨著念青這話,不少人都跟著喝起來,“開城門,開城門。”

城主聽到念青這話,倒是遲疑了。隻是這天花真像他人傳言一般,可以治?

念青見城主不信,眉頭蹙了起來,“若是城主再質疑,今日便可端了烏紗帽,另選他人了。”

城主一愣,見安平侯走了過來,抬手就是禦賜金牌,隻好命人開了城門。

“等一下。”念青見不少人也等著開城門跑出來,隻是這些人身上紛紛都有紅疹,想是懼怕百年來燒城之事,都想逃了出來。

“城內的人聽我說,這天花之毒不是絕症,今日我就是來治這天花之毒,你們跑了,這條命就等於丟了。”念青說完,但是那些人依然沒有減少絲毫恐懼,他們的雙眼隻等著開城的這一刻闖了出去,哪怕是死在外麵也好過活生生被燒死。

念青有些頭大,尉遲上前,將念青早先製作的迷藥拿了出來,他運用內力,將這些迷藥崔散在空氣中蒸發,紛紛入了眾人口鼻。

城牆下的人紛紛倒下,隻有幾個士兵依舊站著。念青點了點頭,大錦的士兵的確是訓練有素。

這些倒下的人被拖了進去。大部隊便入了城。

城門關地死緊。念青召集了城中的郎中將這種痘之法傳下去,便迅速去了幾個患病較重的區。全城上下紛紛種痘。

隻是有一個男子病得相當嚴重,念青下了很重的藥才讓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男子王項陽從昏迷中醒來一雙眼睛迷迷茫茫,卻是神色一緊。喃喃道:“遲了,遲了啊。”

念青不懂他的話,卻能感覺到他話裏的悲傷和無奈。

他的娘親剛剛蘇醒就哭著說道:“不遲,不遲啊孩子。”

念青讓一個太醫幫著看情況,就開始問著王項陽的娘親。

王大娘見到念青先是哭了起來,一麵拍著念青的手,一麵說道:“真是好姑娘。好,好。”念青見她激動,也不多言,隻等著她緩過勁來才問道:“可是有什麽急事?”

王大娘開口說道:“城主大人的妹夫馬力在蕉城橫行,強搶民女,更是傷天害命。我兒對此深惡痛絕,本等著入京趕考後揭發他。不想前幾天夜裏,馬力突然到訪,又是送酒又是送禮,我兒不收。也不知道誰透露了我兒參加科舉後要揭發他這事,第二日,馬力一行人就將我兒拉去了重病患區,我兒身子強健,就這樣感染上了天花啊。”

說著,王大娘哭了起來,一雙眸子更是死死盯著門上的一角,“這天殺的馬力,天殺的馬力啊!”她慟哭不已,“可憐我兒還有兩日便是開考之日了。這蕉城去京城最快的馬也要跑一天啊。”

王大娘蹲在床頭,那身板看過去很瘦很瘦。

念青見她如此,眼裏也蓄了淚水,她開口道:“無須擔心,明日安排了人送他去參加科考。隻不過,大娘這幾日要與我們住在一起,才免了項陽的後顧之憂。”

這天花的愈合差不多也要兩天時間,這一路上就命了侍衛送去京城,到京城後,他這病定也好了。

隻不過這城主還真需要給個當頭棒喝才是。

回到驛館已經是午後時光。剛入屋子,就見城主坐在廳前,嗬嗬笑道:“若是侯爺和尚書大人肯賞臉,今夜就定了曉月樓。”

“城主大人有心了,隻不過我們舟車勞頓,本夫人和侯爺是年輕人本也經得起折騰,隻是尚書大人年紀大了,難免生累,城主大人這份心意我們是收到了。”

嶽達被念青說得臉色發紫,他掃了眼餘年成,今日本要商量大計,生生被端木念青給破壞了。

念青見嶽達這番臉色,怕是這城主也早就是宰相的人了吧。

尉遲看了眼嶽達,便說道:“尚書大人累了,快去歇息吧。”

城主笑了笑也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了,尉遲給蕭昂使了一個眼色,蕭昂悄然退出,跟著嶽達的方向而去。

念青收了眼神,便跟著尉遲入了屋。

兩人開始商量著今日之事。

“相公,依著那王大娘所言,恐怕這城主也並非可靠之人,如今在地方發現了宰相的力量,倒是可以借著勢力拔除即可。”

念青本不想做這累人之事,宰相的爪牙大錦不知道有多少個,隻是今日之事撞在了刀口,她倒是不介意來個清理,掃一掃著個富朔之地。

尉遲眯起了眼,“這事我們靜觀其變,我看他們也不是安分之人。”

念青一聽尉遲這話,倒是想休息,就勢躺著。尉遲開始按摩她的腿,念青笑著看向尉遲,見他白皙的皮膚微微泛出了一點點紅,念青猛地站起來。

摸著他的身子,臉色頓時一白,“相公。”

尉遲不明所以,見念青盯著他脖子上的點點,他才道:“你以為是天花?再看清楚了。”

念青看了個明白,臉色頓時一紅。

哪裏是什麽天花,根本就是她昨晚留下來的痕跡。天啊,她什麽時候做的,竟然給忘了。

尉遲邪惡一笑,將念青的腿抬高,抱著她入了浴桶。

念青低著頭,真是自掘墳墓,幹嘛要問那白癡問題。

盛夏的風正熱,悶悶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念青和尉遲起了個大早,芙兒和清茶伺候著。小喬一早又囈語,念青幾番猜測,才解了她的困境。

她一醒來全身累得慌,見念青幾人要出去治病救人,她倒是也起身,跟了出去。

一早,不少人恢複地不錯,也是相當樂觀,隨性的太醫將這事發了奏折迅速快馬傳到京城。

養心殿內,皇上看到奏折的確龍顏大悅。

隻是看到奏折的最後一行字的時候,他的臉色陡然一變。

“蕉城百姓對安平侯感恩戴德,更是結草銜環報之,誠乃大錦之福也。”

若是連百姓和官員都記住了安平侯的恩惠,誰還感恩他這個天子?皇上眼眸一眯,立即寫了聖旨,交給江前榮,“讓榮郡王迅速到蕉城。”

江前榮將聖旨交到榮郡王府的時候,榮郡王了然笑了笑,收拾了東西便辭了榮郡王妃和慕容澤。上馬就朝蕉城而去。

念青幾人見情況大好,大家都舒了一口氣,然而出了驛館,一股難耐的惡心的味道襲來。

念青眉頭微微一蹙,一種不好的預感竄了上來。看向城主餘年成,“那些屍體呢?”在念青來之前就已經死了一些人了。這些人到底怎麽處置?

城主吞吞吐吐。

尉遲見此,給蕭昂使了一個眼色,蕭昂上前就折了城主的手,疼得他哇哇直叫。

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好比一把利刃,餘年成不敢動彈,隻好說道:“嶽大人把這些屍體集合在一起火化!”

念青臉色一變,尉遲更是抱起念青飛身上馬,就跑向那事發地點。

亂葬崗前不少百姓手拿著鋤頭紛紛對著士兵揮來。士兵們擋著,兩個士兵搭好了火堆,將屍體放在一起,等著嶽達一聲令下,舉起火把燒了。

“還我娘子!”

“還我娘!”

“還我爹爹。”

念青見嶽達舉手,她心裏一駭,見不少百姓瞬間暴起,紛紛將鋤頭打向這些士兵,士兵們受了傷更是反射性要回擊。

百姓們本就心存恨意,侯爺夫婦不是說了屍體暗各自的名字火化,到時候人人都可以領到自己家人的骨灰安然入葬的!

然而,今日嶽達竟然將這些屍體全混在一起一把火燒了,百姓們更是怒了,拿起出頭便當紛紛打了起來。

尉遲見出了流血事件,抬頭深深看了眼嶽達,命了兵士保護念青,他振臂一揮,飛身將那兩個執火把的士兵打了下去。

“給我住手!”

百姓和士兵抬頭,見安平侯立於高處,那火把已經被丟棄在一旁。眾人才停下手。

尉遲看向這些跟著嶽達出來的士兵,記得他說過,全隊上下隻能聽他一人命令!他冰冷開口,聲音穿透而來。“作為軍人,你們的首要職責是什麽?”

“服從!”士兵們紛紛低頭。

嶽達臉色一沉,看向早上隨了自己出發的人,這些人都是石將軍的直係部下,怎麽會聽安平侯的話。

他冷笑著抬頭,抬手,大聲道:“放火!”

兩派士兵,一派隻聽嶽達的話,一派以安平侯為首。

百姓們哪裏知道這些,就看那火把就要燒到自己的親人,更是急紅了眼,跟著這些士兵轟打了起來。

榮親王剛下了馬就問了城中百姓,知道他們在亂葬崗便再次朝著亂葬崗而去。

念青剛剛退了兩步,就發現兩個百姓朝著她這邊攻了過來,幾個守著念青的士兵立即打了過去。念青大喝,“隻能自衛,不能傷人!”

那兩個百姓更是殺紅了眼,隻認為是安平侯夫婦不守信用。

尉遲見狀,立即飛身上前,抓住嶽達,兩手用力一扣,嶽達深吸一口氣,驚駭問道:“你要幹嘛?”

“讓他們停手,否則,我保證你必死,左不過就告訴皇上你被亂民打死!”

嶽達聞言,渾身一顫。

尉遲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隻聽到骨摩擦的聲音,嶽達嚇得立即喝道:“都給我住手!”

這些士兵停了手,百姓警惕地上前,紛紛拉了各自的家人,有人頭上裂了一道,血流滿麵,卻是哭道:“爹爹!”

然而,有幾個百姓卻並沒有停手,直接朝念青攻擊而來。

榮郡王策馬而到,見這一幕立即下馬,快速擋住這些人。

然而,新加入的陌生人,立即遭到兩方攻擊。

榮郡王一個不備,頭上受到重擊,轟地一聲倒地。

念青迅速抬手,點上這幾個百姓的穴位。這才讓士兵一分為二,一批抓住那些作亂的士兵,一批幫著百姓將屍體按著名字排好,再舉起火把火化。

一時間亂葬崗哭聲四起,百姓們紛紛抹淚,這一場天災毫無預兆奪了他們的親人朋友,他們的想法何其簡單,不過就是讓父母家人入土為安,到底是什麽讓嶽達這般喪心病狂!

念青抬起頭,深深看了眼被尉遲重重推開而摔倒的尚書大人,胸口的憤怒騰地如火一般焚燒。

尉遲飛身而來,抱著念青,眉頭一蹙,看了下他手上明黃色的聖旨,轉頭冰冷地看向嶽達。

命了人將榮親王帶了回去,這些不聽軍令的士兵均被處以杖刑。這幾日是下不了床了。

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然而,事情的發展的確出乎意料。

榮郡王頭部受了重創,目前根本無法醒來。念青和眾太醫都一一診脈,卻毫無頭緒。

這一回就連念青也急了起來。榮親王領了聖旨前來,這才剛到就被襲擊,如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她深深看了眼榮郡王,轉頭讓芙兒先照顧著。

出門穿過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見尉遲正問著蕭昂,蕭昂點頭,見念青行了禮就退了下去。

念青上前,眼眸子滿是怒意,莫說外麵多少人哭泣,就看嶽達現在還大搖大擺,她就想打殘了他。她握緊手,臉色沉地都能擰出水來。

尉遲將她攬入懷中,眸色微微一定,陰冷開口,“以後,他會體會到比這更深更真切的痛苦!”

念青頷首,聽外麵那震天的哭泣聲,她的眼眶微微一紅。誰能和死神作對呢,自己即便是醫生,有時候隻是在死神的口下奪了幾條命罷了。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又能憑借什麽和死神鬥!

她抿起了唇,若說前一刻她還在為自己是大錦醫術驚人大夫而自豪,那麽這一刻她為大錦窮困的醫術而悲哀。

或許,回去之後,她要做些什麽才對。

尉遲眯起了眼,他的眸子裏瞬息萬變,一個構思已經在腦海裏成型。

夜裏,王大娘親自燒了桂圓紅棗差送來,見念青還未睡下,慈愛地笑道:“夫人累一天了,先休息吧。”

念青笑了笑,見大娘雖是笑著,眉心處卻是有些憂愁。

今日就是開科取士之日,王項陽也入了考場,大娘為何這般憂愁。

大娘並未說什麽,隻是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尉遲一身玄黑色長袍出現在門邊,念青擺了擺手,讓眾人退下,便說道:“相公,派兩個人保護王大娘。馬力的證據收集到了沒?”

尉遲上前,揉了念青的太陽穴,有些嗔怪道:“看你,又要變成小老太婆了。”

念青嘟了嘟嘴,隻好道:“我擔心嘛。”

尉遲眯起了眼,“嶽達傍晚上了馬車回去了。”

念青深吸一口氣,這廝跑得倒快!

“我想嶽父大人會幫忙懲治嶽達的,這裏的情況我已經讓人傳到京城了。”

念青點了點頭,這兩日確實是累了,倦了。

尉遲抱著念青入睡,眼眸子卻是想著蒙北的戰爭到達了怎樣的境地?石將軍會再次手握重兵嗎?皇上,這個站在大錦最高處的人,他的心裏到底對誰的顧忌會更多一點。

他看著床幃,眸色一沉,或許這股顧忌可以引發地再強烈一點。

一早,馬力以強搶民女,禍害鄉裏的罪名被捕獲。餘年成因為縱容和從中牟利也被下了牢獄。

芙兒眉飛色舞說道:“聽說城主和馬力是被禦史中丞黃大人參奏了一把呢,夫人,您可聽到外麵的歡呼聲,百姓們都紛紛打了鞭炮呢。”

清茶絲毫不落後,“這事還得靠我們爺和我們夫人,還好,這些百姓都是知冷知熱的,今日一早就送了不少的禮,堆得滿堂都是。”

念青笑了笑,挑眉道:“可有送什麽優秀男子給我們清茶?”好像這兩天清茶和王大娘相處不錯啊。

清茶嗔了念青一眼,立刻走了出去,“夫人沒一刻正經。”

念青見芙兒臉色微微一暗,她便笑道:“別唉聲歎氣,留在我身邊一年,一年後就讓蕭昂娶了你,好早生貴子。”

芙兒跺了跺腳,見不少的丫鬟都在,她臉色緋紅,放下茶杯就跑了出去。

念青輕笑,正端了茶水喝了一口,就見一個丫鬟進來。

“夫人,不好了,榮郡王世子來了,和侯爺打了起來。”

念青立即放下茶杯,咬牙道:“帶路。”

一路上蕭昂跟上說道:“嶽達回了朝廷竟然說是侯爺不滿皇上派榮親王奪了爺的功勞才命人製造混亂,這才傷了榮親王。這事被淩雲王壓了下來,隻是刺激到了榮郡王妃,榮郡王妃死活要來蕉城,慕容澤不忍母親難過,也被激起了怒氣,這才找了侯爺麻煩。”

念青聽完,破天換來了一句,“天殺的嶽達!”

這出了門口,見院子裏圍了不少人,隻是人人都退了一步,又都忍不住看了起來,一陣劍氣掃了過來,不少人倒吸一口氣,暗道:“這可是來真的。你看侯爺的衣襟都開了。”

念青聽到這話,立即撥開了人群,這還未上前,一陣鏗鏘之聲陡然而出,幾人驚歎地又擠了進去。

念青見怎麽都掰不開眾人,回頭對蕭昂說道:“給我鼓掌,狠狠地鼓。”

蕭昂一愣,見夫人神態嚴肅,隻好聽令。

本擁擠的聽到一陣鼓掌,偏偏這掌聲讓人聽得耳膜發麻,念青掩住耳朵,滿意地看到眾人紛紛讓路,這才走到最前方。

兩個美男,一黑一白一劍一蕭,打得火熱……

念青見尉遲前襟未開露出一小節白皙的皮膚,不少丫鬟紛紛看直了眼。念青眉頭一皺,臉色不悅,但看慕容澤,發絲飄逸,後背的衣裳咧開,露出性感的後背。

小喬早早立在度麵,暗歎道:“白麵書生加油,打了侯爺,念青就是你的。”

念青翻了個白眼,真想把小喬抓過來。

尉遲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手中的劍更是加了內力,朝著慕容澤而去。

慕容澤毫不示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喬那句話起了作用,他飛身而起,兩人竟然上了房梁。

蕭昂看得急啊,雖說爺的功夫都屬於上乘,可是爺的精力還未恢複,別又虧空了。更何況慕容澤可是師承高人,擺明了欺負我們侯爺。

念青眯起了眼,小喬更是看興奮了,說出了在場所有女人的心聲,“身材好棒!”

那頭,兩人的衣服都微微撕裂,露出了兩截六塊腹肌。

念青握起手,臉色都氣紅了,那廝可真大膽!竟然讓這麽多人都占了便宜!她眉眼一挑,丹鳳眼中的眸子微微一轉,立即閉眼倒了下去。

蕭昂見狀,立即大呼了起來,“夫人暈倒了。”

梁上的兩人紛紛停手,尉遲飛身下來,抱了念青轉身就走,那雙冰冷的眸子掃向慕容澤,“她是我娘子!”

慕容澤臉色一暗,隨著尉遲的離開,人也都散了。

慕容澤握緊手中的簫,眸子微微一凝,一身白袍上麵的金絲繡線宛然還勾出幾分優雅,他低頭,靜默不語,朝著榮親王居住的屋子而去。

待房內隻有念青和尉遲二人的時候,念青才緩緩睜開雙眼,盯著他性感的腹肌。尤其在這身玄黑色袍子下,那白皙的皮膚真是誘人犯罪。

“看夠了沒?”男人低沉的聲音穿了過來,冷地讓人忍不住一顫。

念青挑眉,接著輕笑道:“以後打架要穿厚實一點,最好加個棉花,加鎧甲什麽的。”

尉遲盯著念青,由著念青說著這些大夏天不適合的衣料,突然,他緊緊鎖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念青猛地一縮,有些驚訝地接受著他此時近乎啃咬的勾引。

“相公……”

尉遲微微吐出一口氣,接著又深深吻了起來,直到他的手碰到衣裙下擺,念青兩腿一緊,紅著臉道:“外麵還有人呢。”

尉遲輕笑,轉身打開箱子,換了一身衣服,便抱著念青走了出去。

一路上,念青幾乎是掛在尉遲的手上,盡管她認為她已經不小了。

到了榮郡王屋前,念青和尉遲就眯起了眼,一股怪異的味道,應該說是嗆鼻的味道飄散了出來。兩人進去,見小喬正拿著一個瓶子。

尉遲正要上前,念青立即拉住了他。

床上的男子發出一聲咳嗽,慕容澤立即上前,“父王?”

榮親王睜開眼睛,搖頭道:“什麽味道這麽嗆?”

小喬得意道:“你們看不上的東西。”

念青聞了出來,應該是辣椒加芥末,更是加熱了,味道更嗆了。

然而,這個味道可以擴充鼻腔,使大腦清醒,方法不錯。

慕容澤看了眼那瓶子,轉而扶起榮親王。

念青一番檢查,隻要醒過來了,好好調養,便沒有什麽問題。

想來出來都幾天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今日回京之時,蕉城百姓紛紛相送,尉遲坐在車上,依然處變不驚,可憐了蕭昂,一直在後麵笑說,“回去吧,回去吧。”

王大娘送了些蕉城土特產給念青,這才笑道:“我兒說了,待中了三甲定會到侯府拜訪。”

念青嫣然一笑,“定是個好消息。”

今日,安平侯府比往常要熱鬧。

尉遲風剛出了侯府就聽到不少百姓為尉遲燁和端木念青歌功頌德,他冷眼一眯,快步朝著淩安居而去。

裏頭傳來秘密交談的聲音,尉遲風剛剛入了屋子,就聽到別人的笑聲。

似乎才看到尉遲風,男人的聲音低沉,“不是想奪位嗎?你現在到底有哪一步是有效的,除了尤姨娘懷孕了,可她畢竟隻是姨娘。”

尉遲風低頭,陰冷的雙目微微一頓,“總會有機會的,我要的可不隻是侯府。”

陰暗的屋子隻能看到男人花白的胡子,還有那雙渾濁的雙目,男人歎道:“不是我在逼你,而是安平侯今日的動作總是阻礙著我們的發展,更何況淩雲王和安平侯合夥。”

尉遲風咬牙,“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有些人在黑暗中,做的遠不比我的少。”尉遲風雙眼微微一顫,他抿了抿唇,接著說道:“知道他們夫婦正在籌備建什麽嗎?”

尉遲燁和端木念青還未回來,府中上下似乎開始連成一氣,有些事,他還根本打聽不出來。

男人眯起了眼,“你在侯府都不知道,還想指望我不成!?”

尉遲風搖頭,沒再繼續,而是轉身而出,冷眼看向街道邊百姓們自發組成的儀仗隊,臉色更是一沉。

隻是轉瞬,他臉上的陰沉散去,掛上了笑意,轉而回了安平侯府。

城門打開,一隊人馬遠遠而來。齊整的隊伍,威風凜凜的士兵,雄糾糾氣昂昂的高頭大馬,精銳的安平侯府侍衛。無一不讓人側目敬畏。

車隊入了京城,兩邊的儀仗隊響起了歡呼聲。

芙兒和清茶一左一右觀摩著,對著小喬說道:“看吧,我們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小喬翻了翻眼,“看你們侯爺就知道,肯定一天吃好幾頓。”

芙兒臉色一紅,覷了下外頭騎馬的男子。

蕭昂似乎感受到了芙兒的目光,回頭看了芙兒一眼。芙兒微微一愣。轉頭,有些緊張地看向別處。

當夫人告訴她,要開藥房的時候,怕是除了夫人,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激動,多歡樂!

清茶趴在小喬耳邊說了一句話,兩人盯著芙兒大笑,芙兒臉色猛的紅了,更是惱羞成怒就要掐了清茶。

後麵三個姑娘玩得正歡,念青卻是微微一沉,此番回府便是一場硬戰要打了。

尉遲坐在馬上,雙眼直直看向皇城的上那高高的城牆,眉眼一挑。

------題外話------

親們,接下來女主步步升遷開始,明天進入下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