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一起驗一驗(石妃你敢不敢)
玉妮憋足了一口氣,信誓旦旦說道:“皇上,皇家血脈不容褻瀆,還請皇上三思。”
“是啊,茲事體大,所謂無風不起浪,若是放縱了去,這後宮還有安寧的日子裏嗎?”石妃低頭,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卻暗含殺機,如此倒是可以一箭雙雕了。
念青眯起了眼,雙手緊緊扣在那環繞在自己腰間的的臂上。隻見安平侯的手微微泛起了青,然而他的神色卻是紋絲不動,依舊嘴角微勾,看似彬彬有禮。
皇上依舊毫無動靜,隻是漠然看著主屋,麵上神色難解。
良久,他才對何姑姑說道:“去把三皇子抱過來。”
何姑姑心下一驚,皇上,竟真動了心思。她回頭看了眼屋子內晦暗不明中,她看到一抹粉袖掠過窗欞。娘娘終究是聽到了這樣的話。
皇上抿緊雙唇,那雙狹長的眸子因著眯起而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何姑姑顫了下身子,轉身去了耳房。
好一個皇宮,姐姐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步,沒想到月子還沒出就有人開始按耐不住了。皇上,當初她還親切稱為姐夫的男人,他到底有沒有想過,不論結果如何,如此一番動作,姐姐該傷心了。
念青忽地笑了起來,一邊還搖了搖頭,“皇上,今日一個冷宮無知婦人的一句話就開始懷疑子嗣問題。為了證明皇嗣無恙,還請皇上讓大皇子二皇子,斐然公主也一起來驗一驗,否則姐姐這罪可是受得委屈。”
“你!”石妃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金樽玉杯搖搖晃晃。
念青挑起了眉,怎得?就許你們欺負我姐姐,我倒是要看看,石妃你敢不敢賭了。一旦公開懷疑皇子身份,即便最後被證實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在史書上都會被世人懷疑。
就像嬴政,誰能說的準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而你石妃,若是真閑了,我倒是也想一起看看。
石妃倒吸一口氣,看著對麵那年紀輕輕的女子對著自己勾唇冷笑,她的雙手開始發起了顫,牡蠣壓製住心底那絲慌亂,石妃娘娘開口道:“皇上,這事定時玉妮信口雌黃,這個罪婦逃出冷宮就是為了為自己開脫。想想內宮森嚴,可沒聽說有侍衛入這永福宮的啊。更何況,皇上幾乎是日日都來這永福宮,哪裏有這樣的空子給人鑽了去。”
念青聽言,瞬間怔了怔,石妃這般為姐姐開罪,她的表現太出乎尋常了。念青轉頭,與低頭深思的尉遲對視了一眼,兩人暗暗點了點頭,心裏生了一絲懷疑。
皇上一聽這話,心裏瞬間豁然開朗,是啊,他怎得忘了,這事哪裏有可能。侍衛?皇宮上下都在他的監控之中,怎麽會有侍衛入永福宮,越是這般想,他越是覺得那個懷疑有多可笑。
玉妮愣了下,一抹不忿從眼底掠過,如此一個好機會,怎能就這樣浪費了。
“皇上,麗妃確實有可疑之處。”
“閉嘴!”
玉妮正欲開口,卻見皇上冷冷一喝,她頓了頓,心有不甘道:“皇上,麗妃一定有事瞞你的。”
“給我帶下去。”皇上煩躁地甩開了她,幾步就走向了主屋。
玉妮見皇上離去,急得張大嘴,不想一句話說出卻無半點聲音。這是怎麽了?她驚訝地,慌亂地被侍衛拖了出去。
臨出門檻的時候,一抹紫色的裘袍浮現在她的眼前,隻見他慢條斯理將一個藥瓶子放入袖口。她驚得想大叫,她剛剛吞了什麽嗎?救命啊!
可惜,沒人聽到她的“胡言亂語”。
待何姑姑把三皇子帶來的時候,竟不見皇上蹤影,然而太醫院的三個太醫都來了。幫念青把了脈之後,三人商量著開一些溫補的藥,說是夫人身子還是虛弱的。也是因著幼時缺著了,如今懷上了,更是要好好補給。
素馨跟了去太醫院取藥。
尉遲眯起了眼,抱起來念青頭也不回地走了。
石妃看著四散的人,她獨自一人坐在院子中,好好的一場戲就這樣沒了。她看了眼那漸漸走遠的一對夫婦。
端木念青,我妹妹石音染的帳是到了時候和你算了。身子虛弱?哼!看來這是個不錯的時機。
主屋內,皇上還未靠近那馨香嬌柔的女子就見她咳嗽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可是宮女照顧不周,怎得咳嗽了起來?”皇上作勢就要去碰碰她的手,不料她的手卻是冰冷異常。
齊悅抬頭,一雙眼透著一絲絲涼氣,雖還是杏眼桃腮,她卻是冰了冷了。“皇上,臣妾不知,原來為皇上生兒育女也是一種罪!”
皇上聽的一詫,瞬間怒目而視,“你這話什麽意思?”
“臣妾以為臣妾是功臣,為心愛的男人生了孩子,看他日夜盼著一個新生命,那種純粹的父親對孩子的關愛讓我以為皇上的心理有臣妾,也有我們的孩子。皇上,既然您懷疑了。那就去驗一驗吧。隻是你卻說真的傷了臣妾的心。”齊悅盯著皇上,紅了眼眶,那一聲聲的質問和委屈聽的人心頭發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皇上怎麽說都是她孩子的父親,在今日之前她甚至願意原諒他當初關押淩雲王府一事,料想,一家人哪裏沒有磕磕碰碰。
嗬嗬,一家人……
皇上一個懷疑就可以置她於死地,從此萬劫不複。從她懷了孩子起,她就戰戰兢兢,如同一個在深夜中守著門的戰士,死死捍衛著腹中的孩子。她倒是忘了,皇上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所有的努力變得一文不值,甚至棄如敝屣。
皇上雙眼一黯,看著齊悅如此心傷的樣子,他的心頭久違地一顫,她總是能引起他鮮少的惻隱之心。歎了一口氣,皇上道:“你要明白我,你知道我對慎兒那般期待,自然不許有絲毫岔子。”
齊悅笑了笑,卻是跪拜了起來。“皇上,臣妾累了。還請皇上回養心殿歇息吧。”
皇上聞言,身子微微一僵,見她確實神思疲倦,也知今日確實是傷了她。他不再多言,甩手叫了江錢榮回養心殿去了。
人走了,齊悅才緩緩睜開雙眼,一絲絲憂傷在她的眼中滑落凝結成滾燙的淚珠,她將被子蓋上。看似好像睡熟了。
何姑姑此時走了進來,正欲讓太醫為麗妃看看,她方才可是看得分明,麗妃下床了,還在窗欞前看了一會兒,這可是不得了的。
娘娘……這句本脫口而出的話梗在她的喉嚨口,何姑姑看著那床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隱隱有那麽一絲絲極為淡,極為輕的哭泣傳來。
何姑姑怔了怔,心底流過滾不盡的悲傷,對皇上許了情的女子,到底有幾人能有好的結果。她歎了口氣,悄然退了出去。
夜裏傳來麗妃娘娘發燒的消息,太醫院上下都趕來過去,就連母後皇太後也都去了永福宮。
安平侯府中,此時鬧得一團糟,念青披了鬥篷就要出門,蕭昂首在荔園閣前守著,半步也沒有退讓。
“夫人,侯爺說了您得休息幾天才能出去。”蕭昂硬著頭皮說著,腦袋裏回憶起了午後侯爺在書房內的那段話。“若是想下個月就成親的話,這兩天給我守著夫人。”
這話說完沒多久,侯府就見不到侯爺的身影。
如今蕭昂這般樣子要是讓芙兒見到,估計婚期要往後推了。蕭昂深吸一口氣,隻盼著今日早些過去。
“讓開!”念青喝了聲,情緒有些不穩,她如何能不擔心,姐姐定是聽到了,她又怎麽能不去?
蕭昂挺起腰杆,隻回了一句,“夫人,爺說讓你相信麗妃,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念青哽咽了起來,她如何不知姐姐的能力,當初自己被施以鞭笞,姐姐親口說的那句要讓世家為我們顫抖那句話還言猶在耳,她記得一清二楚。
隻不過,姐姐,她到底還要受多少罪!
念青抿起唇,身子微微發顫。
“不要入宮,今日這事隻能她自己來麵對,別人替代不了。”
念青轉過身去,淡淡的身影從月色中出來,那豐神俊朗的男人走了過來,一手輕輕搭在念青略顯頹然的瘦弱肩膀上。“丫頭,你今日不能入宮兩次。你等著,終有一日,麗妃的身邊有你,有王妃,她不是孤單一人的。”
念青愕然,尉遲……會有這麽一天嗎?
尉遲笑了起來,打橫抱起念青笑道:“回去吧,你可不隻有姐姐。”
念青深吸一口氣,隻覺得今日筋疲力竭。這下也任著尉遲送了進去。
蕭昂如臨大赦,不料,夫人低聲說道:“芙兒好像說自己太年輕了。”
蕭昂怔在風中,許久風一般飛向西廂。
沒人知道麗妃的這場病會帶來什麽後遺症,隻是等麗妃醒來,一切已然是另一番風景。
話說皇上出了永福宮就快步行走了起來,竟也無需皇輦。
皇上神色冷厲,眾人皆垂首跟著,不敢多說一言。
江錢榮緊跟在皇上身後,急著把手上的披風給皇上披上,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陣風吹了個白紙過來,皇上煩躁掃開,卻不想反而抓了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