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懷疑什麽,這都是皇上親口跟我允諾的。皇上說的話,難道還會出爾反爾不成?”

葉幽然看出了葉欣然眼裏的那一絲懷疑和驚恐。

“主子,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念雪恰到好處的提醒了葉幽然。她實在是不願意呆在這裏看著葉欣然了,明明,她的心裏是高興的,卻非要表現出那樣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來。她不是被她誘惑了的風羽銘,吃不了她假惺惺的那一套。葉幽然就在想,很久以前,她為什麽就沒有看出葉欣然這個女子還有這麽一手拿手戲呢!

“不早了?那就回宮吧!”

葉幽然像是解脫了一般的回答著念雪的話。

“姐姐就不在多呆一會了?念雪姐姐說了,時間都不早了,要不幹脆就在我這裏吃飯好了。”

葉欣然客套的挽留葉幽然,她的挽留隻是普通的挽留,就像是很平常的一句“吃過飯了嗎”那樣的禮貌問句。

“不用了,你現在大概也得用賢妃娘娘的膳食了,這後宮規矩相信你也是懂的。除非是賞賜,否則,我這個從二品的美人哪裏能吃得從一品娘娘的膳食呢!”

賞賜。對於葉幽然來說,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然而葉欣然這樣的一個女人,什麽都是靠她才有的今天。她怎麽能夠委屈了自己去吃她賞賜的飯菜呢!再說了,她雖然不過是美人,但是她的膳食卻是遠遠的高出了美人應有的待遇。何苦她還要讓別人說那些閑話呢!

聽到葉幽然那般說話,葉欣然更是不好再說什麽。在葉幽然的麵前,她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慚愧。她也知道,她得來的這一切,甚至那個孩子,都是竊取葉幽然的。她心裏想著,不管葉幽然對她說什麽,她都不可以拂逆她的意思。她要對她好,報答她的恩情。就算不計較賢妃這個位高極尊的位置,她也不能忘了,葉幽然是她們母子的救命恩人。

然而,很多事情不是這一刻這樣打算著,就能按照這會打算的意思發展下去。很多時候,人的路走著走著就變換了方向。

該做的,能做的。葉幽然都做夠了,走出葉欣然那裏,她便想著,以後,自己在也不要管這些閑事了。得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自己還有那麽多事都還沒有捋清,卻還趟這樣的渾水。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去世的葉氏一門。

軟轎裏,葉幽然獨自打算這這些事情。完了,便隨手拉開了簾子,向外看去。一股雪風一下子就從葉幽然拉開的縫裏鑽了進去。葉幽然不禁打了個冷顫。也不知道那些積雪什麽時候才能化去,天空仍舊是一片灰蒙蒙的。這樣的天氣搞的所有的植物看上去都沒有一些生氣,甚至還有些脆弱的枝椏,早已經禁不住大雪的積壓,而自斷了胳膊。

葉幽然是奢侈的,她的那份奢侈是這後宮裏的女人都學不會的。她的那份奢侈透露著貴族的氣息,不是生來王侯者都沒有的氣質。

皇宮裏的富饒就是缺少葉幽然這樣奢靡的女人來花銷的。自從風羽銘繼續供給葉幽然木炭起,瑾熏宮的外院就沒有一顆積雪。那些珍奇的樹木花草依舊如同長在春天裏的一般,花照開,樹枝樹葉照樣綠油油一片。生機盎然,總是能讓心情不好時候的葉幽然變得平和起來。

那般大量的浪費木炭,在別的宮裏,可能早就被冠以各種各樣的罪名受到懲罰。唯獨葉幽然,不僅沒有任何人敢對她冠以任何罪名,更是茶餘飯後都不敢多餘的閑談的。因為那是風羽銘特地親允的。

瑾熏宮,乃是風羽銘生母所住的地方。所以風羽銘理所當然的希望看到這裏是一片繁華景象。往年,瑾熏宮也和別的雪地沒什麽兩樣。今年,卻在葉幽然的手裏變活了。風羽銘自然是高興的,別說燃燒一些木炭來升溫,就是要風羽銘拿出黃金來融化升溫,他都別無二話的。

風羽銘寵著葉幽然,就是這樣隨她奢靡的生活。缺什麽就給什麽,並且都是最好的。然而,風羽銘似乎卻得不到葉幽然一點真情的溫存,這便是他的煩惱和不快。

對於葉幽然,風羽銘還是想盡辦法的去討好。可是,每一次,似乎都不那麽湊巧。

風乾宮裏,王公公快速的小跑上前。

“皇上,好消息啊!”

王公公的臉上呈現出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有些開始花白的眉毛在他的那一笑下被綻放的極其的逗樂。

“什麽好消息?”

風羽銘最是喜歡看王公公這副搞笑模樣了。

“多少年來,邊境都是戰事不斷,現在這些問題全都解決了。都是這連綿不化的大雪的功勞啊!”

“難道說是邊境上的幾個小國都像我國表降了?”

風羽銘大驚,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若真是表降了,以後,戰火不起,百姓安居樂業。財力物力都將節省很多倍。

“是啊!皇上萬福啊!風殷王朝多少年來沒有完成的夙願總算是達成了。”

對於風殷王朝來說,這的確是天大一件喜事。

誰都在抱怨這鬼天氣,可是這正恰巧就促成了這樣的事情。風殷王朝百年來都不能解決的事情,最終卻是老天爺幫了忙。

霜凍一個多月,邊境地區的那些遊牧民族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青青的草原早就被大雪和冰凍給摧殘的所剩無幾,牧民們所牧的各種動物,早就沒有了食物。冰天雪地,帳篷抵擋不住嚴寒。凍死了老人和小孩,最終,還是必須得向物資富饒的風殷王朝俯首稱臣。

那麽些年來,好幾個周邊的遊牧民族都狠狠的緊盯著風殷王朝的土地。但就是沒有那種能拿下風殷王朝國土的能力,持續多年的戰爭。作為遊牧民族來說,早就已經不堪負荷了。若不是如此,就是這風雪天,他們照樣還是有能力抵擋一些時日的。

“皇上,這是降表。”

王公公把厚厚的一碟黃色的奏折遞給風羽銘。

“他們的使者還在驛館等著皇上你的消息。”

“知道了,叫人好好的招呼著。既然已經表降,那就是孤的臣民。等孤看過降表,明日便召見他們。”

風羽銘內心的歡喜早已是溢於言表。那麽多人都沒做成的事情,卻被他趕上了。不管是怎麽取得的成績,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換來邊境百姓的安寧。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沒想到,在皇上在位期間能有如此功勳,真是皇上之福,百姓之福。”

沒察覺什麽時候,葉幽然已經走到了風羽銘的麵前。似乎也沒有人通報一聲,風羽銘也忘記了是什麽時候跟人說過正美人來的時候不需要通報。

“美人怎麽有空來孤這裏?美人不是整天都忙著做好事嗎?”

“是啊!臣妾的確是忙著替皇上做好事來著,這會不是做完了好事來跟皇上稟報的嗎!”

仍舊的,葉幽然是一句也不讓風羽銘。她就是不要像他低頭,明明是他對不起她。卻還要搞得好像她葉幽然不理解他似的。

明明是自己做了拿起見不得人的事情,他憑什麽還要要求別人的理解?她葉幽然並不是那起沒有骨氣的女人,隻是男人的三言兩語,就乖乖的俯首稱臣。她更不是男人眼裏那些不值錢的女人。

現在,她就想要風羽銘知道,她到底是有多貴。

“哦。原來美人不是來看孤的,而是為了別的事情來的。”

“是啊!皇上答應了葉待詔,給她賢妃的名分。臣妾已經替皇上去看過葉待詔了,也送去了皇上的慰問。皇上這麽些日子也沒去,臣妾就想著,皇上一定很忙,所以便自作主張的去了。還讓禦醫開了好些安胎的補藥送了過去。皇上你也的確心狠,想當時,在臣妾那瑾熏宮就要了葉待詔,現在竟然連看都不去看一眼人家母子倆。難怪都是男人薄幸,原來還真是這樣呢!”

葉幽然也沒等風羽銘說什麽,自己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了起來。端起宮女們送上來的茶就喝了起來。看似什麽吃醋的跡象都沒有,但是話卻是透著股股酸味。這倒是叫風羽銘摸不準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是啊,孤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時間去看她的,既然美人如此細心已經代孤去看過了,這樣也算是表達了孤的意思了。”

葉幽然的一口水喝在嘴巴裏,差點沒氣的噴了出來。這個風羽銘,倒還蠻會順著杆爬的。她葉幽然憑什麽要替他去做這些事情?這原本就和她無關,她幹嘛要找這樣的氣受來著。

“既然皇上領了臣妾的這番情意,那臣妾可不能白忙活了這大半天。風裏來,雪裏去的。皇上怎麽說也得感謝感謝臣妾才是啊!”

她葉幽然可不是什麽好吃的菜。她能這麽白白的就讓人欺負了麽?怎麽著,她也得撈回個本來才是!誰讓她委屈,她就找誰,讓誰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