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娘死後,葉幽然竟然漸漸的和王媽疏遠了起來。現在每每在身邊伺候的,也就隻有念雪。
“皇上,嬤嬤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了!”
“她又怎麽了?”
葉幽然淡淡的問道,似乎事不關己一般。
“皇上,你就不擔心嬤嬤會出什麽事情嗎?”
葉幽然的心裏咯噔一下。然而,她這一點緊張之後,心裏,還是放的淡淡的。這是她要求自己的。她不能在繼續那般的放任和寵著這個老太婆了,葉幽然認為,她是一直的把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所以,她不要再受這個老太婆的擺布。
“別說她了,今兒外麵,可有什麽消息沒有?”
朝廷一夜翻覆,葉幽然自然關心百姓們的反應。然而,她卻發覺,自己的這一切,都走的十分的順利。廟堂之上,沒有人反對她。市間,百姓亦是安居樂業。這對一個新君主來說。實在是很不容易的。
“皇上,沒有。一切,都相安無事,百姓安居樂業。一切都很好的。皇上請放心。”
“嗯,一片祥和,倒是怕是暴風雨的前奏呢!我還正是有些擔心呢!”
“皇上,有什麽可擔心的。皇上倒是該擔心擔心嬤嬤的病,朝野上下,那都是嬤嬤打點好了的。皇上自可安心。”
再一次,葉幽然的心,被擊倒了最柔軟的地方。
“病了?怎麽,她何時又病了?”
始終,她都是在乎她的。她們相互依靠,相依為命。不管王媽做出了怎樣的事情,葉幽然都隻能選擇原諒她。不然,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怕是就沒有好過。”
念雪不經意的一說,然而,她是已經深悉了王媽的病情的。從王禦醫那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信息,念雪知道,王媽已經隻是命不久矣。然而,葉幽然的誤會,和不理不睬,卻更是叫王媽傷透了心。
“什麽?一直都沒有好過嗎?為什麽我都不知道?王禦醫呢,王禦醫是做什麽的,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敢瞞著我,一句話也不說嗎?”
“皇上,皇上,不是王禦醫的錯,是嬤嬤不允許王禦醫說的。這真不是王禦醫的責任,皇上,請你饒了他吧!”
葉幽然心裏一驚,念雪何時,竟然這般的關懷起了王禦醫了呢?
“我去看看嬤嬤。”
盡管葉幽然心裏狐疑,然而,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這會,她心裏最關心的,還是王媽的病情。
推開瑾熏宮小屋的門,葉幽然滿眼裏的都是頹廢。
如今,她身為女皇。身份是何等的顯耀,何等的風光。然而,竟然讓和她一起走過了風風雨雨的王媽,還住在這樣的小地方。住在這裏也到是沒有什麽的,然而,王媽躺在床上,竟然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來人。來人。。。都死到哪裏去了?”
葉幽然喧鬧著,憤怒著。就算,他不理王媽,可是,怎麽說,這也是她身邊備受尊敬的人。怎麽可以這般的置之不理呢!
“皇上,這裏已經沒有其它人了。瑾熏宮裏,就隻有嬤嬤一個人在住。”
葉幽然驚愕,這曾經輝煌一時的瑾熏宮,竟然也沒有人住。隻剩下了這麽一個王媽,還是生著病的王媽。
“為什麽沒有人住?”
“自從皇上登基,瑾熏宮的人,悉數都跟著搬去伺候了。這裏,自然也就空了出來,然而,更多的人,更是因為害怕。因為那一晚,這裏有著無數的先皇妃嬪。。。所以,她們都怕。”
念雪越說越說笑聲。別人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還不知道嗎?她可是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的。
念雪不在說話,葉幽然也明白了。
“算了。傳令下去,重新修葺瑾熏宮,務必使其再度華美。命宮女入住各房,留出正殿,換上龍椅。改孤稱為朕。以後,朕就依舊住回瑾熏宮來。那原本的風乾宮,依舊掛上風乾宮的牌匾。”
“是。念雪這就去辦!”
“別急,朕在撤去你之前的侍娘身份,重新賜封你為一品女官。統領後宮事務。”
念雪的心,並沒有因為這個一品女官而高興。這就說明,葉幽然是要一世都留她在身邊了?然而,當時也的確是她堅持著求葉幽然要留下來的。可是,現在,一切禮法都是葉幽然自己頂,然而,她完全能放了自己的。
念雪沒有反駁,而是輕聲的謝恩。她走後,葉幽然才悄聲的踱步進入了小房子。
裏麵,王媽側身躺在床上。微微的有些鼾聲,然而,卻讓葉幽然覺得安心。
“是又換上瞌睡症了嗎?怎麽又在睡覺呢?”
葉幽然伸出手,捋了捋遮掩在王媽額上的發絲。然而,床上的人,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的。
“為什麽病了也不告訴我呢!”
葉幽然自言自語的對著王媽說著話。她的心在隱隱的絞痛,然而,王媽卻是睡的死死的。
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印在王媽的心裏,盡管,她閉著眼睛。就算在努力,也睜不開。
“我其實不怪你的,你知道嗎?可是,你了解我心裏的痛嗎?一夜之間,我竟然失去了自己親密的愛人。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愛上他了。可是,命運卻不給我這個機會。你的安排,很是讓我不知所措,我失望了,絕望了,所以,才會誤解你的。”
葉幽然說著說著,便又勾起了心裏的那一絲痛楚來。她的淚水,在眼眶裏使勁的打著轉,可是,就是掉不下來。
“好孩子,王媽不怪你。從來都不怪你的,不管你做什麽,王媽都不怪你。可是,雖然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但這也是被逼無奈的。”
突然間,王媽竟然醒了過來。她的手,伸在葉幽然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好久,大概還是葉幽然小的時候,她這般的摸過她的臉吧!然而,竟然這麽久,她都在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醒了?你醒了?你沒事吧!”
剛剛,還在眼裏打著轉的淚花,這會,卻激動的掉了出來。
“我沒事,你不恨我,我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王媽對著葉幽然笑笑。微微的搖了搖腦袋。
“你是怎麽了?怎麽又倒下了呢?念雪說,你的病就沒有好過,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現在好了,我立即張榜,通告天下,為你尋求名醫。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的病。”
葉幽然保證般的說道。
“不用了,我知道我的病,我再清楚不過了。你不要在費那麽多的心思,能看到你有今天,我已經很高興了。我沒有什麽遺憾的,真的。。。”
王媽說著,淚水也從眼角滑落了下來。她真的是一點也不忍心看到王媽這樣。
“怎麽好好的哭了?有什麽事,告訴我就是,現在,我還有什麽不能答應你的呢?這天下都是我們的天下了,沒有什麽是大不了的。”
葉幽然安慰的說道。
“你能叫我一聲母親嗎?”
王媽輕說,然而,葉幽然卻是一驚。不過,葉幽然立馬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她微微啟唇“母親”。
一句母親,卻是激動的王媽也是眼淚嘩嘩的就往外流。等這一聲母親,她等了這個二十幾年了。
“怎麽了?怎麽哭了?”
葉幽然關心的問道。王媽這會心裏的五味,她又哪裏知道呢!
“你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女兒。老天爺,要懲罰,你就懲罰我吧!我臨近死亡,可是,我隻有這麽最後一個小小的要求,我隻想認回我的女兒。她是我的,是我的女兒啊!”
王媽哭喊著,聲嘶力竭。然而,葉幽然卻是錯愕。王媽口中說的女兒,無疑就是她自己啊!可是,她有母親,有父親,又怎麽會是王媽的女兒呢?
然而,這其中,到底是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甚至包括,她葉家一家的滅門慘案。或許,或許王媽是明白的。
“你是在說我嗎?”
葉幽然小心的問出來,然而,卻被王媽突如其來的擁在懷裏。
“是,你就是我的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華語嫣她不過是把你抱走了,做了你的養母而已。”
再一次,葉幽然錯愕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怎麽會這樣呢?王媽,你告訴我,葉家,葉家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呢?為什麽我會是你的親生女兒呢?如果這樣,那我的父母親是怎麽死的呢?還有葉家的那一場大火,葉家的暗勢力。”
一個個的疑問,全都跳出來,在葉幽然的腦子裏不斷的攪合著。她糊塗了,這些年以來,她到底都扮演者什麽樣的角色呢?王媽又扮演著什麽角色呢?
“你想知道嗎?”
王媽輕聲的問道。
“嗯。”
葉幽然也肯定的答到。
“王媽,請你告訴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這似乎對我來說太殘忍了。你知道嗎?”
“這話,是真的太長了,太遠了。那時,我還不叫王媽,我叫紫炎。是宮裏的一名宮女。然而,我長相俊美,擅長很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