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沒有任何的伴奏。葉幽然竟然在林語的寢宮裏翩然起舞了起來。曼妙的身姿,輕盈的動作,靈動的舞姿。那般的完美,看的門外的妃嬪無不驚訝的。

這時,她們才發現,沒有人,能超越過葉幽然。如同天女般,她舞動著絕世的芳華,流不盡的,是她優美動人的儀態。曾經,念雪見過葉幽然在冰上起舞。由於冰麵實在很滑,所以,並沒有完全的展示了葉幽然的舞蹈的功底。雖然奇,卻是沒有一點很是動人的心意。

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來。但是,卻足以驚天動地。外麵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除了那些妃嬪們,還有那些跟著來的宮女和太監。然而,躺在床上的林語,就更是連眼睛都不曾願意眨一下的。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匯去讚美葉幽然的美。

然而,這一舞,卻是為了林語而舞的。林語的眼裏,慢慢的噙著淚花。人生啊!該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就算你再怎麽努力的去爭,去搶,也還不是你的。與其爭搶的渾身是傷,倒不如好好的安靜下來。好好的過幾天清閑自在的日子。可是,林語這會倒是想的通透,卻是生命所剩無幾,還得遭受病魔的糾纏。

沒有曲調,沒有美妙的音樂。然而,葉幽然卻更是脫俗靈動。

“難怪他那般的喜歡你,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那般的美麗。”

葉幽然舞完,回到林語的身旁坐下。大汗淋漓,麵色緋紅。那樣子,的確是美極了。別說世間的男子,就連這一室的女人們,都快要動心了。

念雪放了這些後妃們進來。她們一個個的給葉幽然見禮之後,便全都站在葉幽然的背後。她們有的在偷偷的打量這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有的也還悄悄的打量著林語的形態。竟不像是能久活之人。

“主子,擦擦汗,喝口茶。”

念雪遞過來毛巾和茶水,葉幽然一一接過。這麽熱的天,這般劇烈的運動後,葉幽然的確感覺到有些渴了。

“我這樣子,真是失禮了。”

林語這一病,像是懂了很多的理似的。然而,盡管她已經看破了這一切。可是,並不表示,這一屋子的女人會因為她而有什麽改變的。一切,都不會有一點變化,想要爭寵的,會繼續爭,想要爭權奪利的,也亦是不會放棄的。

“什麽失禮不失禮的。誰還沒有得病的時候?且好好的休息著,要是想吃什麽,盡管吩咐宮女們去做,去取。有本宮支撐著,沒人敢說什麽的。”

葉幽然安慰的說了幾句,也表示,該要回宮去了。

“咳,怕是我這病也好不起來了。也吃不下什麽,多謝皇後一片好意了。我多想能好起來啊!可是,病不由人,既吃不下,卻隻見日益消瘦。怎生能好起來呢?”

這一番話,讓在這裏的人聽的心裏酸酸的。如何能好起來,想當初的正貴妃林語,是如何的氣焰囂張,跋扈不已。可是,如今卻落得這般的下場。能怪誰?怪葉幽然?可是,她若是不恃寵而驕的話,今日,也斷不可能如此。

“正貴妃娘娘累了,我們還是不要在久久的打擾好了。等她的病好了起來,我們就一起排舞,到時候,一展眾位姐妹的風姿。”

葉幽然的心,帶著些壓抑。說道死,整個屋子裏都是壓抑的氣氛。死,誰不怕?然而,這時的林語,卻是視死如歸的。命運,誰都猜不到會是如何的善變的。然而,那不可一世的林語,早已消失不見了。

回到瑾熏宮,葉幽然便吩咐了念雪準備了洗澡水,她剛剛跳了舞,出了一身的汗。感覺身上很不舒服。這邊,葉幽然泡在浸滿了花香的浴桶裏,而那邊的林語,卻像是累的不行一般。死死的躺在床上。嚇得宮女急忙傳召了禦醫,卻隻見禦醫搖搖腦袋就離開了。

“正貴妃娘娘,正貴妃娘娘。。。你不要嚇奴婢,你說句話啊!”

這皇後娘娘剛剛才來過,說要她們好好的照看著正貴妃。可是,這皇後娘娘才剛走,這正貴妃就這般形象了。她們如何能交代呢!

“別叫喚了,趁我還沒死,去把我父親請進宮來吧!”

依舊是有氣無力,卻是更比剛才還要厲害很多。見如此的林語,誰的心裏都明白,保不齊什麽時候,這正貴妃就真沒了。

既然她想見,誰還能攔住不成,雖然受寵不多。可是,她依舊是正貴妃,是皇帝的正妻。宮女立刻去傳報,說林語想見林父。

寢宮內殿裏的林語,硬是要人將她扶起來。好幾天了,她都那麽窩在床上,身上全是汗漬味。她要洗澡,她要宮女為她妝扮。她還要在看一眼,自己盛裝打扮的樣子。

“娘娘,你身體虛弱,禁不起這般的折騰。咱們還是好好的先養好身子,到時候在做這些吧!”

“叫你去就去。”

誰都拿林語沒辦法,隻得按照她所說的,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的收拾了一番。雖然以脂粉撲麵,卻依舊不難發現,她形容消瘦,如同枯槁。然而,這般妝扮出來的林語,也確實要比之前那位蓬頭垢麵的婦人要美的多。

“娘娘,大人來了。”

“嗯。”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都靠著了那軟椅之上。

“女兒,你這是好了麽?”

見那盛裝打扮的林語,林父竟以為自己女兒的病已經好了。

“不過是想在見你一麵。”

林語毫不掩飾的話,把林父的心,徹底的冰涼了。

“女兒,別說這些喪氣話,父親一定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你一定能好的,到時候,咱們再去爭。”

“父親,女兒沒用。爭不了了,也不想爭了。女兒叫你來,也不過就是想要告訴你,別爭了。我們林家,也能夠好好的過日子了,爭那些虛的,又能如何呢?”

林語有氣無力,卻還在勸說著自己的父親。

“好,父親不爭,什麽都不爭,隻要你好好的支撐下去,父親什麽都聽你的。”

然而,林語卻是什麽都不能說了。她伸手拉著林父的手,林父也移動到靠近林語的身邊。她靠在自己父親的身上,然而,卻是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就這般。這個也曾經豔絕六宮,囂張於六宮裏的女人永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