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刺殺永廷的刺客果然是一鴻,我心裏頓時覺得十分緊張跟擔心,如果真的是一鴻的話,那他現在怎麽樣了?我焦急的想著也不顧剛起來時沒有梳洗的形象了,隨便起身穿了一件衣服,將臉洗幹淨也沒有施妝便急忙的說道:“快些讓房公公進來,本宮有話要問他。”

不一會,房有才便在湛青的引領下進到了我的房間內,房有才恭敬道:“奴才給雅芳儀娘娘請安!”

“房公公不必客氣。”我說道。朝著湛青使了一個眼神,湛青便和潤紅都退出了房外。

房間內隻剩下我和房有財二人。我和房有財曾經共事過,也算是有一些交情的。

我開口問道:“房公公,婉玉一直都念著房公公曾經對婉玉的照顧之情。”

房有財恭敬的說道:“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

“你我之間也不必如此客氣,婉玉從來沒拿房公公當過外人。”我說道。

房有財想了想,便說道:“奴才也從來沒有忘記過曾經跟娘娘共同服侍過皇上的情景。”

我見房有財這樣說了,便覺得他一定會幫我的,我便對房有財推心置腹的說道:“那好,房公公,婉玉鬥膽問下房公公,今日皇上為何要召見我?”

“回娘娘,因為皇上昨夜遇刺,而又有人說昨日見到娘娘與一名黑衣人在後花園接觸過,所以皇上才會……”房有財沒有繼續說下去。

“所以皇上才會召見我,是想審問我跟刺客有沒有關係是嗎?”我問道。

房有財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點了點頭。

果然,我昨夜和一鴻在後花園見麵的事情已經被有心人看到了,如果那名刺客真的是一鴻的話我真是百口莫辯了,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了,我擔心的是一鴻,不管怎麽樣,一個大周皇帝為了一個盟國妃嬪夜闖盟國後宮還為了爭風吃醋刺傷盟國皇帝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會給一鴻帶來千古罵名的。

我問道:“房公公可否告訴婉玉,那名刺客現在怎麽樣了?”

“刺客已經被抓獲了,現在正在審問中。”房有財回答道。

我思慮了片刻,說道:“那請房公公稍等片刻,婉玉梳妝一下就隨房公公去麵見皇上。”

越是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候,我越是要冷靜下來,也隻有我冷靜下來才能想出辦法營救一鴻。我趁著潤紅給我梳妝打扮的時候心裏不斷的琢磨著。過了一會,潤紅已經給我梳妝完畢,我坐著小轎隨著房公公去了皇上的養心殿。

到了養心殿,我發現在殿外站了許多禦林軍守衛,都是特別被調派過來保護皇上的,否則平日裏這養心殿不會有這麽禦林軍守衛的。看來昨夜發生的皇上遇刺一事已經讓永廷起了防範之心。

我跟隨房公公緩緩走上台階,來到了養心殿殿內,這個我曾經當差過的地方。

養心殿內,皇上永廷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我,身邊竟然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剛剛晉封為櫻妃的沈芸櫻,另一個就是剛剛冊封月華夫人的何雨若。

我心中很奇怪,為什麽皇上召我過來身邊會多了兩位妃嬪呢?何況櫻妃娘娘身懷有孕,不是應該在宮中修養嗎?

這時,房有財稟告道:“皇上,櫻妃娘娘,月華夫人娘娘,雅芳儀娘娘已經請到!”

永廷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見房有財退出了殿外,我上前屈膝說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櫻妃娘娘!參見月華夫人娘娘!”

“起來吧!”永廷說道。

“不知道今日皇上和兩位娘娘召臣妾來養心殿所為何事?”我起身後恭敬的問道。

“昨夜皇上遇到刺客,還險些被刺客傷到,這是事情,雅芳儀可曾聽說?”櫻妃娘娘沈芸櫻問道。

坐在龍椅上的永廷沒有出聲,隻是冷冷的看著我。

“臣妾今天晨起的時候聽殿中的宮女說起才知道此事的,皇上有沒有什麽事情?”我回話的時候特意看著永廷,關切的詢問著他。

永廷眼神中暖了一些,剛要說話,被旁邊的櫻妃娘娘沈芸櫻搶白道:“皇上有上天庇佑,自然是沒有事的。”

“那臣妾就放心了,今天聽聞皇上遇刺一事好擔心呢!”我連忙捂住胸口,做輕鬆狀說道。

“是嗎?雅芳儀是擔心皇上的安危,還是擔心刺客是否刺殺皇上成功?”櫻妃口氣突然變得十分強硬。

我心中一驚,但是沒有立刻表露出來,難道她們已經知道了那個刺客是一鴻?應該不會的,如果她們知道了刺客是周國的皇帝,一定不會神定氣閑的在這裏審問我的。

我反問道:“臣妾不明白櫻妃娘娘所指是什麽意思。難道櫻妃娘娘是希望臣妾隻是擔心刺殺皇上是否成功嗎?”

櫻妃頓時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妥,轉而又說道:“那昨夜有人見你在後花園與刺客私會,你怎麽說?”

“臣妾昨夜隻是經過後花園而已,並沒有如櫻妃娘娘所說的,與刺客私會。”我冷冷的說道,這個時候隻能死不承認了,死不承認尚有一絲活路。

“有人親眼見到你與一神秘黑衣男子在後花園私會,你還不承認?”櫻妃娘娘拍案而起,聲音十分淩厲。

“臣妾沒有做過,為什麽要承認?請櫻妃娘娘不要激動,保住龍胎要緊。”我依然不焦不腦的說道。

櫻妃娘娘沈芸櫻見我如此說著,便稍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坐到了座位上,狠狠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道:“不知道櫻妃娘娘口中說的遇見臣妾在後花園的人是誰,可否叫他出來當麵對質?”我清楚的記得那日後花園中沒有人看見我和一鴻的,所以我才這麽說的。

“昨夜是本宮遇見雅芳儀與一名黑衣男子在後花園中的!”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月華夫人何雨若突然一語驚人。

原來是她?原來是她看到了我昨夜在後花園中見到一鴻,昨夜何雨若確實也在後花園中,如果是她見到我和一鴻確實有這個可能,我頓時覺得一陣慌亂,我在心裏暗自讓我自己冷靜下來。

“本宮昨夜在後花園中散步,突然看到雅芳儀的身影,本宮本來準備上前與雅芳儀打聲招呼,卻看到雅芳儀與一黑衣男子在交談著什麽,臣妾當時就覺得這後宮內怎麽會出現一位黑衣男子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麽?所以臣妾就一直躲在暗處偷看著雅芳儀和那位黑衣男子,由於離得很遠臣妾並沒有聽到雅芳儀和黑衣男子的談話內容,隻看見雅芳儀和黑衣男子交流了很久,最後黑衣男子走的時候還將一個東西掉在了地上,臣妾就不知道是什麽了,不過後來雅芳儀又回到了剛才兩個人談話的地方,將那個黑衣男子掉的東西帶走了。”月華夫人何雨若不緊不慢的將自己所見到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看來何雨若確實看到了我和一鴻見麵的整個事情經過,連我最後回去撿到了一鴻不小心掉的香囊都被她看到了,我該怎麽辦呢?

“月華夫人說的對嗎?雅芳儀你還有什麽說的?”櫻妃咄咄逼人道。

“沒有證據,臣妾是不會承認的。”事到如今,我隻有一口咬定沒見過一鴻下去了。

“來人呐,將那名刺客壓上來!”櫻妃說道,“本宮要跟雅芳儀當麵對質!”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一鴻被他們抓住以後有沒有嚴刑拷打呢?一鴻是周國的皇帝,永廷應該不會這麽做吧?這時候,刺客被壓進了殿內,我趕緊看了看刺客的樣子,這名刺客年約三十多歲,身材魁梧,臉上還有一些絡腮胡子,他不是一鴻!這名刺客不是一鴻!我十分驚喜,心裏猶如一塊大石放下一般。

太好了,這名刺客不是一鴻,一鴻終歸不是衝動之人,我微微舒了一口氣,那麽對於何雨若的指證我隻要一口否認就可以了,反正她也沒有證據證明我昨夜確實在後花園私會黑衣男子。這個時候就要看永廷相信誰了,如果他相信何雨若,那麽即使我沒有私會過黑衣人那麽我的罪名也會成立的。如果永廷信任我,那麽即使何雨若一口咬定昨夜是我私會黑衣人,那麽永廷也是不會相信的,我願意跟何雨若賭一把,看看皇上到底信任誰?

刺客壓上來之後,皇上輕聲問道:“婉玉,你認識這名刺客嗎?”

“臣妾從未見過這名刺客!”我恭敬的說道。

櫻妃問道:“月華夫人,昨夜與雅芳儀私會的黑衣人是這名刺客嗎?”

月華夫人何雨若上前仔細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刺客,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昨天臣妾離得實在太遠了,加上又是黑夜,實在沒有看清楚黑衣人的樣子,臣妾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名刺客。”

永廷見何雨若這樣說,便說道:“也許是月華夫人你看錯了呢?你也說了,昨夜天黑,你離的又遠,何況你昨夜喝了不少酒。”

“不會的,皇上,臣妾確實看到雅芳儀跟一位黑衣人交談很久,還有雅芳儀走了以後特意又回去撿起了一個黑衣人身上掉下去的東西,如果我們找到那個黑衣人掉的東西,就可以證明昨夜雅芳儀確實夜會黑衣人了。”月華夫人何雨若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

“那你可曾看見昨夜雅芳儀撿到的東西是一個什麽東西嗎?”永廷問道。

“臣妾倒沒有看的太真切,不過臣妾看見是一個紅色的東西。”月華夫人何雨若回道。

“表哥,不如我們就去雅芳儀的玉芙殿內搜一下,如果真的找到了月華夫人所說的紅色東西,就能證明月華夫人說的都是真話了。如果沒有找到,也可以證明雅芳儀的清白了。”櫻妃在一旁建議道。

永廷想了想,又看了看我,點頭說道:“好,朕立刻派人前去玉芙殿搜查!”

我心中十分焦急,我昨夜將一鴻身上掉落的香囊藏在我的被褥下麵,如果被皇上搜查到了,可如何是好啊?我又該如何解答呢?我真後悔今天出來的時候沒有好好的將香囊藏好,我在腦子中迅速的想著應對的方法。

過了一陣子,房有財進殿恭敬的說道:“且稟皇上,奴才在玉芙殿內雅芳儀娘娘的被褥下搜到了一個香囊。”說著就將那個香囊遞給了永廷。

我心中想,這些完蛋了!

永廷看著香囊,看著上麵繡得一條金色狂龍,有些不悅的看著我。

櫻妃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問道:“證據確鑿,蘇婉玉,你還有什麽說的?”

我看著那個香囊,看著永廷有些憤怒的眼神,我靈機一動,說道:“這個香囊是臣妾準備送給皇上的禮物,因為還有做好,所以臣妾就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被褥下麵。”

“哦?”永廷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之情。

“胡說!這個香囊繡功如此超群,應該不是出自雅芳儀之手吧?”櫻妃娘娘說道。

“正如櫻妃娘娘所說,這個香囊確實不是出之臣妾之手,臣妾自知繡功水平一般,不敢拿出來獻醜,所以特意讓臣妾殿中的小宮女水藍繡的,水藍是揚城人士,三歲就會刺繡了,刺繡功夫相當了得。”我恭敬的答道,我一時間也是實在想不出開脫的好方法,隻好鋌而走險這麽說了。

“那好,本宮就將小宮女水藍傳過來與你當麵對質!來人呐,傳水藍!”櫻妃娘娘狠狠的說道,看架勢今日她是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不罷休了。

永廷隻是擺弄著香囊,深深的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我看到一旁靜靜坐著的何雨若也隻是靜靜的看著我,仿佛眼前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不一會,水藍就被帶到了養心殿,水藍進殿之後有些慌亂的看著龍椅上的皇上和兩邊的櫻妃和月華夫人還有站在殿中央的我,一臉的茫然。

水藍恭敬的跪下來說道:“奴婢水藍參見皇上!參將櫻妃娘娘!參見月華夫人娘娘!”

此刻我心中十分難受,如果這件事情將水藍也牽扯進來那我豈不是連累了水藍?我剛才隻是隨口拿水藍出來,沒想到櫻妃會這樣較真,非要拉著水藍當麵對質。

“你就是玉芙殿的小宮女水藍?”櫻妃問道。

“回娘娘,奴婢就是水藍!”水藍一臉恭敬的說道。

“你是揚城人士?”櫻妃繼續問道。

“回娘娘,奴婢家裏上數三代都是揚城人士!”水藍答道。

“水藍,你過來看看這個香囊是不是你繡的?”櫻妃繼續說道,語氣緩和了不少。

“是!”水藍起身,緩緩走上前,看了一眼案子上的香囊,一臉恭敬的說道:“這個香囊確實是出之奴婢之手!”

我聽著這一切心中十分震驚,這香囊明明就不是水藍繡的,她竟然承認下來是她繡的,在這之前我也並沒有跟水藍提起過這件事情,在這關鍵的時刻水藍竟然站出來幫助我,真是讓我十分震驚和感動。

“哦?你說是你繡的,有什麽證據?”櫻妃語氣突然冷了起來。

水藍不緊不慢的說道:“奴婢可以立刻繡一個一模一樣的給娘娘看!”

“好!來人呐,立刻拿出針線,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個小宮女能使出什麽花樣來!”

不一會,門外的小太監便拿上來一些針線布料,水藍則上錢拿起針線布料開始繡了起來。

我在一旁真替水藍捏了一把汗,其實她完全可以說自己不知道整件事情,擺脫自己的嫌疑。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她卻一口承擔下來,並且進一步的幫助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同時我又十分擔心水藍,她在來養心殿之前並沒有見過一鴻的香囊,剛才也不過是看了一眼,怎麽可能繡出一模一樣的香囊呢?何況刺繡講究的是針法,每個人繡出來的針法都是不一樣的,這水藍又如何能夠繡得一摸一樣呢?到時候事情敗露,我豈不是要連累水藍跟我一起送死嗎?我心中十分緊張和擔心,感覺時間一分一秒過的十分的慢,真是難熬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內在場的每個人都是心懷鬼胎、屏住呼吸等待水藍繡完的結果。

水藍終於繡完了,上前將新繡好的香囊遞給了皇上,皇上將兩個香囊放在一起比量了一下,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神情,開口說道:“這兩個香囊果然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一旁的櫻妃十分的不相信,拿起兩個香囊反複比量,最後無奈的放下了。

我心中大喜,沒想到水藍隻憑一眼就能繡出和一鴻身上一模一樣的香囊,這份功夫真是不簡單啊。

永廷上前扶住我,充滿歉意的說道:“朕早就知道此事跟你無關了,朕隻是想看看櫻妃到底要弄出什麽事情來,婉玉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我笑著說道:“臣妾謝皇上信任!”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想,如果不是水藍能夠繡出一摸一樣的香囊來,恐怕我張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表哥,櫻兒還有一事不清楚,就算雅芳儀自己刺繡水平不好,完全可以讓尚衣局的人代替刺繡,為何讓自己宮內的一個小宮女做這個香囊呢?要知道送給皇上的東西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有這個資格的。”櫻妃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