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佳媛秦綿綿小產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後宮,待皇上聽到秦綿綿小產的消息急忙趕到合歡殿的時候,我正在秦綿綿的床邊苦口安慰著“傷心過度”“泣不成聲”的麗佳媛。
隻見秦綿綿由於小產下體出血已經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此刻正俯身趴在床上哭泣,她纖弱的肩膀微微聳動著。
皇上看到這一幕,頓時一陣心疼,忙上前扶起秦綿綿,溫柔的說道:“綿綿,朕來晚了……”皇上聲音隱約有些哽咽,可見皇上十分重視秦綿綿肚子裏的這個“龍種”。
秦綿綿一見到皇上,立刻撲進了皇上的懷中,傷心的泣道:“皇上,臣妾罪該萬死,沒能替皇上保住龍子……”秦綿綿說的楚楚可憐,讓人十分動容。
皇上一聽到秦綿綿如此說,便更加抱緊了秦綿綿,安慰道:“綿綿,這不是你的錯,是朕不好,應該常來陪著你,是朕不好……”
我看到眼前這郎情妾意的一幕,不免有些動容。
作為一個皇上的女人,我看到皇上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深情相擁本應該有一絲醋意的,可是我心裏此刻卻全然沒有這種感覺,看來我對一鴻的感情還是沒有放下。
我故作悲傷,垂首屈膝說道:“臣妾沒有保護好麗佳媛以及麗佳媛腹中的龍子,臣妾該當受罰,請皇上降罪。”
皇上溫和的看著我,眼神中絲毫沒有要責罰我的意思,看來皇上也是在乎我的,皇上溫聲說道:“罷了,這事也不能怪到你的身上。”
“謝皇上開恩。”我鬆了一口氣,起身的時候正好撞見皇上凝視著我的眼神,那眼神中寫滿了疑惑、傷心和不確定。我微微有些困惑,為何皇上會如此看著我?
“都怪臣妾一時貪玩,才會不不慎滑倒。在場的諸位宮女都看到了,此事跟雅慧儀沒有一點關係,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臣妾對不起皇上。”秦綿綿俯在皇上的懷中,抽噎著說道。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朕和綿綿都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不要傷心了,你剛剛小產再這樣傷心會傷身子的。”皇上一邊溫柔的撫著秦綿綿的背,一邊說著。
看著眼前兩人溫情的樣子,似乎已經沒有我什麽事情了,我便起身告退輕輕的退出了合歡殿。
出了合歡殿,我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這次總算幫著秦綿綿躲過了這一劫。
我沿著路往我的玉芙殿走著,正好路過禦花園。我就準備去禦花園摘幾朵剛開的芙蓉花帶回殿內。我剛進入禦花園,就看見遠遠的一行人。為首的就是剛剛懷上龍子不久的羽柔夫人沈芸櫻。沈芸櫻真是母以子貴,剛懷孕不到兩個月身後就簇擁了一大批的跟隨者,都是保護、服侍沈芸櫻母子出入平安的。
我看著羽柔夫人沈芸櫻的這種架勢,心想還是不要上前招惹為妙,萬一沈芸櫻不小心腰扭了,再說是我害的怎麽辦?我趕緊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就在我轉身剛要離開的時候,芸祥儀上官雲珠迎麵走了過來,遠遠地看見我就衝著我打招呼道:“這不是雅慧儀嗎?怎麽剛來禦花園就要離開啊?”上官雲珠仗著自己的父親是朝中要臣,從來都不把我這樣宮女出身的妃嬪放在眼裏,明明就是我的品級比她高出幾級,她見到我卻全然沒有要行禮問安的意思。
我停下了準備離開的腳步,冷冷的看著上官雲珠,沒有回答她。
上官雲珠看著我沒有理會她,便有些訕訕的說道:“哎呦,臣妾忘了雅慧儀的品級比我高了。正十九品芸祥儀給正十七品雅慧儀請安了!”
上官雲珠特意將我倆的品級大聲的說出來,我心中一陣反感,沒有理會她。
這時候,遠遠的羽柔夫人沈芸櫻一行人已經走近了,為首的羽柔夫人沈芸櫻今天麵色極好,看上去心情也不錯,她看見我和上官雲珠也很高興,一改以往驕縱的性格,笑著說道:“今天禦花園好熱鬧啊!兩位妹妹都在這裏賞花嗎?”
我和上官雲珠一起屈膝問安:“臣妾給羽柔夫人娘娘請安!”
沈芸櫻笑笑說道:“都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客氣!”我聞聲謝恩起身。
我心中很奇怪,一向刁蠻無理的羽柔夫人沈芸櫻今日怎麽會如此謙和?
我微微注視著今天的羽柔夫人沈芸盈,隻見她身穿一身大紅色芙蓉花長裙,最明顯的就是今天的羽柔夫人腰間沒有束腰帶,沈芸櫻懷胎才不過兩月,就早早的放開了腰帶,這很明顯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沈芸櫻如今身份不同了,如今她可是有身孕的人了。沈芸櫻頭上戴著四支白玉珠釵,左麵發髻上插了一朵碩大的鮮豔欲滴的月季。
我微微皺眉,這大紅色在後宮之中隻有皇後娘娘才可以穿的,其他妃嬪如果喜歡隻可以在自己的寢宮內穿著,看來羽柔夫人沈芸櫻今日如此穿著是仗著自己懷有龍中,皇後娘娘也不會拿她怎麽樣。羽柔夫人敢穿著大紅色的裙子逛禦花園,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對皇後之位的垂涎呢?
我微微定了定神。
羽柔夫人身邊圍著一大群的宮女太監,其中還有著一個神色十分嬌豔的女孩,這個女孩麵容有些冷豔,在一行人之中很引人矚目,但是看上去卻很熟悉,好像似曾相似,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我看著這個女孩,心中不斷的回憶著。這個女孩也看到了我正在看著她,她頗有興趣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愚弄和挑釁。
我心中微微一驚,為什麽這個女孩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仇人”的眼神,我試問從來沒有害過誰,也沒有什麽得罪過的人,為什麽這位女孩卻這樣看著我呢?我有些疑惑,想上前問個究竟,但是礙於羽柔夫人再此,我遲遲沒有說出口。
“臣妾還一直沒有親自恭賀娘娘懷有龍種之喜呢!娘娘本來身份就尊貴無比,如今又懷有龍種,前途不可限量啊。”上官雲珠十分討好的對著羽柔夫人說道,說得羽柔夫人眉笑顏開。
“那就借芸祥儀的吉言了!芸祥儀是上官少保之女,上官少保又是朝廷重臣,芸祥儀在後宮中也會有一展才華之位的。”羽柔夫人沈芸櫻微笑著回敬道。
羽柔夫人沈芸櫻和芸祥儀上官雲珠的家世在後宮妃嬪中都是屬一屬二的,所以兩個人見麵了也比較有共同的語言,我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說得十分親熱,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我恭敬的朝著羽柔夫人說道:“臣妾就不打擾娘娘賞花的雅興了,臣妾先行告辭。”
羽柔夫人這才一副才看到我的表情,說道:“請便吧!”轉頭又對上官雲珠說道:“芸祥儀妹妹陪本宮去那邊看看海棠花吧!”
說著,兩人緩緩朝著禦花園的另一邊走去。我看著兩人漸遠的身影,心裏微微有些疑惑,剛才那個看似眼熟的女孩到底是誰呢?為什麽我跟她素未蒙麵,她卻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摘了幾支粉色和白色的芙蓉花後,我回到了我的玉芙殿。此時已經是下午了,我剛進殿內,湛青就過來跟我說道:“小主,你可回來了?剛才房公公來傳話了,說皇上晚上要來與小主一起用膳,奴婢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但是遲遲沒見小主回來,奴婢們好擔心呢。”
我聽後笑笑說道:“知道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不用擔心我的,今天晚膳都準備了什麽菜式?”我一邊問著,一邊將我剛剛摘的芙蓉花交到了湛青的手中。
“今天奴婢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個皇上平日裏喜歡吃的菜,有二龍戲珠、雨後春筍、芙蓉魚骨、翡翠銀耳、芙蓉蝦、鳳凰展翅、葫蘆桃仁、雙色豆糕,小主看看還有什麽吩咐?”湛青對皇上愛吃的菜式倒背如流,看來湛青是個很機靈的小宮女。
我聽後微微點頭,這些菜式都是皇上喜歡吃的,看來我不在殿內的時候湛青也可以將殿內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確實很讓我滿意。我笑著說道:“湛青果然心細如塵,這些菜式果然都是皇上喜歡吃的。就這些菜吧,皇上最近有些上火,再沏一壺上好的普洱吧。”
“是,小主!”湛青聽到了我的誇獎後,耳根紅了紅的應聲出去了。
皇上晚上要來我的玉芙殿一起用膳,按道理我是應該梳洗打扮一下的。這時候潤紅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小主,沐浴的水已經弄好了,請小主沐浴更衣。”
我聽後十分高興,說道:“還是潤紅知道我的心思,我剛想洗澡,你就將洗澡水弄好了。”
潤紅嬌笑道:“每次皇上來用晚膳都會留在小主這過夜,而每次小主都會沐浴淨身,奴婢跟隨小主這麽久了,怎麽會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記不住呢?”
“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我笑著說道。
來到了浴室,潤紅已經為我準備了整整一木桶的溫水,還在水桶裏麵放了許多花瓣,這個小丫頭,真是體貼入微,連我喜歡用花瓣泡澡這個小習慣都知道,我心裏不免有些欣慰。湛青和潤紅服侍我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她們都還很年輕,有很多地方還是做得不夠好,不過已經在新晉宮女中算不錯的了,至少她們都很體貼關心我。而且她們都很聰明,記得我的喜好,在宮中當差,記住主子的喜愛,這點就夠了。
沐浴後,我穿了一件白色的紗裙,外麵披了一件淡黃色的長紗透明外衣,淡黃色的外衣上麵繡了幾朵皇上很喜歡的六月雪,這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潤紅幫我均麵施粉,我在雙眉之間還畫了一朵桃花花樣的花鈿。潤紅今天幫我梳了一個回心髻,並且在髻上插了一朵今天我在禦花園新摘的白色芙蓉花,我又挑了一支翡翠流金步搖插到了發髻上。鏡子裏的自己美豔不可方物,沒想到我經過精心打扮之後竟然如此美麗,我自己都有些微微驚訝。
不一會,皇上已經來我的玉芙殿用膳。我便到殿門口迎接皇上。看見皇上風度翩翩的朝著我走來,我上前宛然一笑,屈膝說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看見我今日打扮得如此嬌豔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上前扶我:“婉玉不必多禮。”
我起身後看到皇上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便嬌笑著問道:“皇上為什麽一直盯著臣妾看?難道臣妾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婉玉怎麽看都好看,朕當然喜歡看了!”皇上溫柔的說道。
我聽後微微有些臉紅。我與皇上攙扶著來到了餐桌前一起坐下用膳。
皇上看了看桌上的菜式,便笑著說道:“都是朕愛吃的菜式,婉玉你有心了,為什麽不做些你喜歡吃的菜呢?朕好陪著你吃啊!”
“皇上喜歡的菜式就是婉玉喜歡的菜式啊!”我笑著夾了一口芙蓉蝦喂入了皇上口中。
“不錯,很美味!”皇上吃著不住的誇獎道。
皇上今天很奇怪,總是不自覺的盯著我看,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皇上今天怎麽總盯著臣妾看啊?”
“朕隻是覺得很奇怪,平日裏婉玉一向都是穿著素淨的,今日為何穿的如此嬌豔?”皇上笑著說道,一雙桃花眼分外有神。
“難道臣妾這樣穿著不好看嗎?皇上不喜歡嗎?”我垂首問道。
“怎麽會呢?朕發現婉玉原來是朕眾多妃嬪中最美的!”皇上說著,溫柔的用手撫摸著我的臉龐。
“皇上就會拿臣妾開玩笑,皇上後宮佳麗三千,隨便拿出一個都是傾國傾城之色,婉玉隻是普通姿色,怎麽能跟各位妃嬪們相比呢?”我說著,臉色微微有些發熱。
“怎麽會呢?朕雖然有後宮佳麗三千,但是婉玉你是最貼心的,你在朕的心中一直都排在第一位的。”皇上無限溫柔的說道。
我知道皇上說的話其中占有多少水份,但是既然皇上肯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了我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我便笑了起來,說道:“皇上嘴巴真甜,哄得人家心裏很開心呢。”
皇上放下了筷子,將我拉入了他的懷中,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說道:“婉玉,你不會明白你在朕心中有多麽重要的。隻是朕總有一種感覺,感覺婉玉你的心不在朕的身上。”
皇上此話說得聲音極輕,卻深深的觸碰到了我的心,我心中一驚,難道皇上對我和一鴻的事情有覺察了?但是我又仔細想想,應該不會啊,我成為皇上的妃嬪後和一鴻一直都沒有聯係,應該不會讓皇上發現的,那皇上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要知道後宮裏的女人,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都應該完完全全是屬於皇上的,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我心裏沒有他,恐怕我隻有死路一條了。
我連忙問道:“皇上怎麽會這樣問呢?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麽事情?”
皇上看見我緊張的樣子,便安慰我道:“你不要多心,也許是朕感覺錯了,隻是朕總感覺在你的心中,沒有朕的位置,或者說是朕在你的心中並不重要。就像今日在合歡殿,我看見綿綿小產後很傷心,便當著你的麵抱著她安慰她,雖然朕並不想在你麵前跟綿綿那般親熱,但是當時你也看到了,朕隻能那樣做。朕覺得你看見朕與綿綿緊緊相擁好像沒有一絲醋意,朕是不是想多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怪不得今日皇上會用那種疑惑和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我心裏稍稍舒了一口氣,故作委屈的說道:“難道皇上非要臣妾在皇上和麗佳媛麵前哭鬧才能證明皇上在臣妾心中的重要嗎?”
“那倒不是,隻是朕覺得婉玉你看著朕與綿綿相擁時的感覺就像在看著不相幹的人。”皇上說著,抱著我的手更加的緊了。
“其實臣妾看到皇上與麗佳媛在一起親熱的樣子,心裏猶如滴血一般,皇上知道嗎?”我說著,眼圈紅了紅。
皇上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婉玉,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微微點了頭,說道:“是真的,但是婉玉知道皇上不但是臣妾的夫君,也是後宮內所有妃嬪的丈夫,皇上不是婉玉一個人的,即使婉玉心裏再想著皇上也不能說出來,也不能告訴皇上婉玉不想看到皇上跟別的妃嬪在一起……”說到後麵,我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起來。
皇上心疼的看著我,說道:“別說了,婉玉,是朕錯怪你了。朕明明知道你是最識大體的,卻總是懷疑你對朕的感情,你可以原諒朕嗎?”
我朝著皇上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皇上,那麽你可以答應婉玉以後不要在婉玉的麵前與別的妃嬪們太過親熱,好嗎?”
皇上看著我的眼睛,笑著說道:“朕答應你,以後凡事都會將你擺在第一位,你也要將朕放在第一位哦!”
“皇上在我心中早就是第一位了!”我嬌聲說道,心中卻是一陣苦澀,沒想到我跟永廷的相處之道已經到了隻能依靠欺騙他度日了。
“婉玉,以後叫朕永廷吧!”皇上溫柔著說著。
“恩,永廷……”
我看得出,永廷知道了我心中將他放在第一位後笑得十分開心,今晚的晚膳也吃得比往日多了許多,看來永廷是真的很高興。
永廷如此真心待我,我卻一直欺騙他,我心中對永廷的愧疚又增加了幾分。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既然我以前曾經喜歡過皇上,那麽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嚐試從新愛上永廷呢?我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轉念一想,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我和皇上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