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起身,就這麽靜靜的跪著,皇上也沒有說話,營內十分靜寂。

半天,皇上歎了一口氣,說道:“婉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奴婢心意已決!”我聲音十分平靜,心裏波瀾不驚。

皇上將我扶起,我可以看見皇上臉上的不舍和痛苦,皇上說道:“婉玉,朕覺得好失敗,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

我看見皇上痛苦自責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忍,笑道:“皇上無須自責,這都是婉玉心甘情願的,皇上身負重任,不能冒險。婉玉無牽無掛,為了我大梁江山和百姓,婉玉覺得這麽做很值得。”

皇上將我摟在懷中,有些哽咽的說道:“婉玉,你總是這樣讓朕心疼。”

我感覺到皇上的眼淚掉在了我的頭發上,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皇上的眼淚,我忍住沒有哭,這個時候,我怎麽可以讓皇上擔心呢。

我就這樣在皇上懷中,感受著他的溫暖。

營外的陳天祥將軍說道:“皇上,已經準備妥當!”

聽到這,皇上輕輕的放開了我,我依稀看見皇上眼角的淚痕。

我屈膝說道:“婉玉這就去了,皇上不要送了。”我是故意這麽說的,我怕皇上去送我,會讓我放棄自己,不舍得離開。

皇上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我將為了假扮男裝而高高豎起的發髻解開了,長長的如瀑布一般的秀發頃刻而泄,垂到了我的腰際。我必須要恢複女兒的裝扮才可以去跟陸營談判,也隻有女人身才能保我的安危。

我打開包裹,將我之前帶來的唯一一件女裝換上,皇上微微轉過身子,沒有看我。

我緩緩的走出了營門,外麵王陳兩位已經等候我多時。

“婉玉姑娘,這是停戰令牌,你走進陸營後主要一直揮舞著這個令牌,他們的士兵看到就不會傷害你了。”王皓說道。

“好的,謝謝將軍!”我接過了停戰令牌,起身上了一匹為我準備好的白色駿馬。

“我走了!”我對著馬下的王陳說道,他們點了點頭,淚眼婆娑。

我輕輕的回頭看了一眼皇上的營門,皇上始終沒有出來送我,這樣也好,免得我心中牽掛不舍。

“駕!”我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大喊一聲,馬兒立刻飛奔出去,朝著陸營的方向奔去。駿馬馳騁過的地方卷起了一陣黑土灰塵。

從遠處看,兩方營寨中央隻有一匹白色小馬馱著一位長發飄逸的姑娘在飛奔,那就是我了,這畫麵多少讓人有點聯想到了淒美。

我感覺自己距離陸營越來越近了,都可以看到他們營內來回巡邏的士兵了。陸營的士兵警覺的發現了我,早早的開始戒備起來,我看到他們架起的弓箭和關閉嚴謹的營門。

我一手抓緊馬韁,一手舉起停戰令牌,這停戰令牌實在有些重量,我使出全身力氣來回揮舞著,希望陸營的士兵可以看到我的令牌,而不要以為我是來偷襲的人。

陸營的弓箭手都將自己的弓箭瞄準了我,他們也不知道我的來曆,所有的弓箭手都屏住了呼吸,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有一位士兵去通報陸一鴻了。

隨著我策馬越來越逼近陸營,他們的弓箭手有了些許緊張。這半年來無數次的偷襲讓陸營士兵早就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有一位弓箭手叫小吳,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飯的小吳此刻拿起弓箭的手有些瑟瑟發抖,小吳用力瞄準著我的方向,由於實在是太餓了,導致小吳此刻神經高度緊張後腦子出現了暫時暈厥的現象,小吳手一哆嗦,弓箭朝著我飛奔而來。

當我注意到這支箭朝著我飛來的時候,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箭實在太快了,以至於我上一秒剛剛看到箭朝著我飛過來,下一秒箭就已經毫不留情的穿過了我的胸膛。

“啊!”我大叫一聲,這一聲叫的撕心裂肺,震得整個山河都充滿了不斷的回聲。

我方營內,皇上緊張的在營內來回徘徊,突然聽到了我大喊的聲音,皇上手顫抖了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陸營方向,小吳失手射出弓箭以後就餓的昏了過去,其他士兵趕緊將他抬走了。這時候陸一鴻也聞聲從營內走出,得知了這一切之後命令其他弓箭手都撤了下去,並且將營門打開,等候著我。

那一箭仿佛射進了我的骨頭裏,我隻能感覺徹骨的疼痛,還好是右麵,不是心髒。我疼得趴在了馬背上,我**的戰馬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即使我已經身負重傷,它還是朝著陸營的方向繼續前進著。

我的熱血從我的傷口流到了馬背上,地上。這一刻我真切的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我就要這麽的死去嗎?

這樣也好,這麽死去也好,至少我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梁百姓而死的,也算是為國捐軀了。想到這,我閉上了眼睛,迎接著死亡。

我腦海中出現了皇上那期盼的目光,大梁百姓們期盼的目光。是啊,如果我死了,我大梁江山就要落入賊人之手,到時候皇上也活不成了。不行!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不能死!

我緩緩睜開了雙眼,我能感覺到那種血液離開身體的感覺,我忍著疼痛支撐著又坐了起來,將右手手中的停戰令牌艱難的挪到了左手上,強忍著疼痛繼續揮舞著令牌。

我眼前已經出現了一片白光,我隱約看見了一個麵容冷峻的年輕男子一直看著我的方向,這個人是誰?我腦子一片空白。

我隻記得我的馬跑進陸營的時候,我從馬背上跌了下來,好像就是那個麵容冷峻的男子接住了我。

我用盡最後一口力氣,艱難的說道:“我….我是梁國派來……聯盟的……”也不知道那個男子有沒有聽清楚我的話,後麵的時候我便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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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醒了過來。四周漆黑一片,應該是夜裏吧?我用力挪動了一下身子,隻感覺胸口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疼了一下。

“啊……”我咬緊牙關,還是忍不住的叫出聲音來。

我疼得出了一頭的冷汗,無奈的放棄了,全身除了疼痛沒有一絲力氣。

漸漸的,我適應了四周的黑暗,有些可以看清楚周圍的事物了。看了半天,我發現這裏原來是一個軍營,看著陳列擺設,應該不是在我們大梁軍營內,難道是在陸營?

對了,我這次是代替皇上來跟陸一鴻談判的,沒想到自己卻因為中箭而昏厥,也不知道昏了多久,如果耽誤了談判的事宜,這可如何是好啊?總而言之,先想辦法弄清楚我現在在哪,再想辦法離開就是了。

我身體不能動,但是手還是可以動的,隻是有些乏力而已,我感覺到我身上蓋的是一床皮毛一體的被子。此刻已經入冬,在這荒山野嶺的夜晚確實很冷。

咦?我發現我的胳膊怎麽是赤裸在外的,又雙手互相摸了摸確定了自己確實是沒有穿衣服,身上隻穿了一件寢衣。

我心中不由得驚了一下,心中充滿了恐懼,試問哪一個女孩子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身上隻穿一件寢衣,心裏不會驚慌呢?

我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平靜下來之後我感覺到我的左臉部位有一股熱乎乎的氣正吹在我的臉上,我心裏又是一驚,不會是什麽野獸吧?想到這裏我心裏不免自嘲的笑了,軍營裏哪裏會有野獸呢?我用盡全身力氣,轉過了頭,側臉看了看我的左麵。這一看不要緊,我嚇得差點喊了出來,我的左麵竟然躺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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