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廷看到了那幾幅畫紙上麵的畫像之後,“啪”的一聲用手拍響了桌子,眉宇間有些憤怒!
殿中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
“哼,這個公孫淳竟然色膽包天!朕現在就要去親自質問他!怡妃也一同前來吧!”
永廷說著,氣衝衝的朝著殿外走去,沒走幾步突然停住了腳步,聲音冰冷的說道:“公孫珍的事情以後不要再說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但是又不敢說什麽,隻好心中忐忑的跟在了永廷的後麵,朝著公孫淳的墨軒小院走去。
一路上,永廷沒有說過一句話,周圍的空氣仿佛就要凝固了一般,冰冷到了極點。
永廷直奔墨軒小院的書房內,此刻公孫淳正在作畫。
公孫淳見到永廷突然來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著永廷那怒氣衝衝的神情,便已經知道有不好的事情。
公孫淳神色淡然,上前拜倒:“微臣參見皇上!參見怡妃娘娘!參見柔貴嬪娘娘!”
永廷沒有理會公孫淳,而是繞到了公孫淳的身後,來到了公孫淳的書桌前。
書桌上麵有一幅公孫淳正畫了一半的畫作,上麵的墨跡還沒有幹。我距離書桌有一段距離,但是隱約看見書桌上麵的畫作中畫著的是一位女子。
我心中大感不好,公孫淳從來不為女人作畫,除非畫中的人是我!
永廷看了看書桌上麵的畫作,眉頭皺了皺,不冷不熱的說道:“公孫大人向來畫藝超群,朕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孫大人畫女子畫像,果然十分生動逼真,隻是這畫中之人朕看著很眼熟啊?”
公孫淳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永廷的準許他是不可以起身的。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公孫淳,之見他神色依然平淡,隻是沒有回答永廷的問題。
“這還用說嗎?這畫中自然還是怡妃娘娘了!”一旁的柔貴嬪高碧兒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我狠狠的看了一眼高碧兒,此刻我心中恨得牙直癢癢。
高碧人看見我怒視她,不以為然的看向了別處,一幅心災樂禍的表情。
永廷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一下子將手中的那一卷畫紙扔向了公孫淳。畫卷瞬間散落開來,在書房中落的到處都是,落在地上的畫卷中是我各種各樣的畫像。
公孫淳微微皺了皺眉。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永廷怒視著公孫淳,聲音冰冷。
“微臣沒有什麽可以說的,隻是這些畫都是微臣獨自所作,怡妃娘娘並不知情!”公孫淳絲毫沒有為自己辯駁的意思。
我心中有些焦急,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孫大人未免說得太牽強了吧?”高碧兒上前兩步,來到了公孫淳的麵前眼中充滿著柔情的看著公孫淳,可是當她看到公孫淳那漠視她的模樣,高碧兒便咬咬牙說道:“臣妾聽說當日怡妃娘娘生產小公主之後,是由公孫大人將怡妃娘娘抱回玉芙宮的,這件事宮中很多人都看見了。”
高碧人故意將“抱回玉芙宮”幾個字說得聲音極大,這句話可是說給永廷聽的。
果然,永廷的臉色由白色變成了紅色,最後變成了青色,看樣子很快就要爆發了。
“臣妾還聽說公孫大人曾經在玉芙宮中住過一些日子,說不定這小公主的親生父親不是皇上,而是公孫大人呢!”高碧兒說著,嘴角升起了一絲冷笑。
“你……”公孫淳氣得臉色煞白,抬起頭來看著高碧兒。
“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宮與公孫大人之間清清白白,天地可鑒!”我氣得聲音有些顫抖起來,心中一口怒氣無處發泄。
“臣妾還知道在怡妃娘娘失寵的那段日子,公孫大人三天兩頭的去玉芙宮,這件事總不是臣妾捏造的吧?算算日子,跟怡妃娘娘懷上小公主的日子差不多!”
我沒想到高碧兒可以如此胡說八道,連忙求助般得看向了永廷,可是永廷此刻的臉色十分難看,看樣子他也有些相信了高碧兒所說的話了。
“皇上!”我驚聲喚道:“臣妾冤枉啊,請皇上給臣妾做主!”
永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是不是冤枉,朕自有主張!”
我的心一下子變得冰涼,如果永廷真的相信南星不是他親生的,這樣順藤摸瓜查下去,我和一鴻的事情必然會敗露,到那個時候我和南星甚至整個玉芙宮的人都逃不掉一死。
“皇上,不如咱們就用最古老的方法,滴血驗親!”高碧兒對著永廷提議道:“是不是皇上的骨肉,一驗便知!”
我心中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如果真的滴血驗親,那南星肯定不是永廷的骨肉,這可如何是好?
永廷思索著,半天點頭說道:“好!為了不混淆龍裔,隻能這樣了。來人呐,去準備碗!再去派人接小公主過來!”
書房內一片死寂,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各懷心事。我心中更是焦急,因為事情很快就要敗露了,我得想辦法救我和一鴻的孩子。
“微臣有一件事請求皇上!”公孫淳突然說道。
永廷挑了挑眉毛,厭煩的看著公孫淳,說道:“講!”
“皇上乃萬金之軀,不可以輕易見血,不如就用微臣的血來測,到時候也會真相大白的。”公孫淳言語謹慎,態度恭順。
永廷看了看公孫淳,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於是點了點頭。
我心中大喜,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公孫淳可以想到這樣一個妙計。南星是一鴻的孩子,自然跟公孫淳的血液是無法融合在一起的,所以到時候永廷一定不會懷疑。
我感激的看了看公孫淳,我知道他一定會想辦法保護我和南星的,我心中覺得很踏實。
不大一會,就有人將南星抱了過來。
公孫淳上前用針將自己的手指紮破,滴了幾滴血到一個小碗中。
然後有人將南星的血液也滴在了小碗中,在紮破南星的手指時,南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聽了心中一陣心疼。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齊看向了小碗。
之見兩滴血像兩個互相仇視的敵人一般,離的遠遠的。
我看見永廷鬆了一口氣,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可是一旁的高碧兒也是一臉輕鬆的笑了起來,讓我心中大感不解。
我一下子覺得心中十分委屈,從小太監懷中搶過了正在哭泣的南星,看著南星小臉哭得通紅,我鼻子一酸也掉下了眼淚。
“南星,你父皇不信任咱們了。”我一邊哭泣著一邊對著南星說道,其實南星這麽小當然不知道我說什麽了,我這話是說給永廷聽的。
果然,永廷連忙走到了我的身旁,有些歉疚的看著我。
我沒有理永廷,而是轉過身來哄著南星。
“婉玉,是朕錯怪你了,朕錯了!”永廷不住的求饒著。
永廷畢竟是皇上,我就算真的與他生氣也不可能生氣太久,免得得罪了永廷,我們娘倆便沒有好果子吃了。
我隻好轉過身來,看了看永廷,表示我已經不怪他了。
“朕已經知道怡妃娘娘是清白的,看來這件事情隻是公孫淳一廂情願,你說是嗎?”永廷對著公孫淳冷冷的問道。
公孫淳恭敬的說道:“微臣確實一直愛慕怡妃娘娘,但是怡妃娘娘並不知道此事,微臣與怡妃娘娘一直遵守君臣之禮,從未有過半點逾越。微臣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好!”永廷滿意的點著頭,突然永廷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的凶光來。
我心中已經知道不好,可是我已經沒有能力阻止永廷。
永廷接著說道:“身為臣卻愛慕著君王的妃子,這可是死罪!先押入天牢吧,擇日處斬!”
永廷的聲音剛剛落下,就有幾名侍衛將公孫淳銬了起來,準備押入天牢。
“皇上,公孫大人雖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啊!”高碧兒此時卻急忙為公孫淳求情,看著她焦急的模樣,我便明白了原來高碧兒喜歡公孫淳,因為看不慣公孫淳愛慕我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朕是龍子,你見過龍子出爾反爾嗎?”永廷說著,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書房。
公孫淳被侍衛就這樣押走了,在走出書房的那一刻,公孫淳回頭看了看我,他的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不是被送入天牢,而是回家一般的感覺。
我茫然的看著遠去的公孫淳,心中暗自發誓:公孫淳,你放心,我蘇婉玉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我不會讓你為了我而死的!
身後的高碧兒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哭了起來,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樣子,我不免搖了搖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高碧兒,此刻卻有些小小的同情她。
她不過也是一個小女人而已,隻是希望用一點小計謀將心愛的男人留在身邊。隻是她錯了,徹底的錯了。愛一個人不是為了牽絆他,而是希望他可以獲得幸福。高碧兒根本不懂什麽才是真正的愛,以至於此事一發不可收拾。
我突然想起公孫淳剛才回頭對著我的那一笑,那不就是他犧牲了自己讓我獲得幸福嗎?
我突然覺得眼中很熱,仿佛有淚水要奪眶而出。我趕緊看了看天空,強忍著沒有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