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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惠如提著一個籃子跟隨在我的身後,我們一主一仆走在大梁後宮的巷子之內,這條巷子是通往養心殿的必經之路。
“惠如,今天皇上會在養心殿嗎?”我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是的,娘娘!奴婢已經派人去打探過了,最近朝中政事繁忙,皇上已經接連幾天都在養心殿通宵達旦批閱奏折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以有盤算。
踏入養心殿的大門,我有一種久違重逢的感覺,我曾經在這養心殿內當過永廷的貼身宮女,每天跟隨在永廷的身旁,進進出出,寸步不離的服侍永廷。
如今重遊舊地,往事一幕幕瞬間湧上了心頭。
我停下了腳步,對著惠如說道:“惠如,將籃子給本宮吧!你先回去吧,本宮今晚會服侍皇上批閱奏折到天明。”
“是,娘娘!”惠如將籃子遞到了我的手上,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我踏上了養心殿的台階,看見了房有財在養心殿正殿門口打著瞌睡。房有財常年服侍在永廷的身旁,忠心耿耿、盡心盡力。平日裏確實很辛苦,我與房有財曾經共同服侍過永廷,也算是老相識,我便上前輕輕的拍了拍房有財的肩膀。
房有財一下子驚醒了,看見是我,連忙就要叩頭。
“不必了!”我輕輕的拉住了房有財,輕聲說道:“本宮今晚會在一旁服侍皇上批閱奏折,你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房有財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由於跟我比較熟悉,他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輕輕的推開了殿門,我看見殿內燈火通明,殿中央放著一個大型的火爐,烤得整個殿內暖暖的。
雖然年關已經過去了,但是天氣依然還是很寒冷,我平日裏都要穿上厚厚的棉衣才可以。
在大殿的正前方,高高的龍椅之上,永廷正在專心的批閱奏折。
永廷眉頭深鎖,仿佛遇上了什麽難辦的事情。我輕輕的走了上去,站在了永廷的身旁,永廷他此刻正看得入神,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就這樣站在永廷的身旁,微微躬身看了看桌子上麵的奏折內容。
之見奏折上洋洋灑灑幾千字,我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大致內容如下:江南地區洪水泛濫,希望永廷可以開國庫賑災!
我又仔細的端詳著永廷,此刻他全然感覺不到我就站在他的身旁。永廷那英俊的臉上如今布滿了憂愁,一雙迷人的眼睛中布滿了紅血絲。
永廷不過才二十多歲,卻要承受著如此繁重的壓力,讓我心中不免對他有些心疼起來。
“皇上!”我輕柔的喚了一聲。
永廷這才發現了我,在看見我的時候顯然愣了一下。隨後立刻驚喜道:“婉玉!怎麽是你?”
我故意嬌聲說道:“難道皇上看見是臣妾有些失望嗎?”
永廷笑了起來,神色稍顯疲憊。“怎麽會呢?朕可是很掛念婉玉呢!”說著,永廷就輕輕的拉住了我的手。
我一下子將手從永廷的手中抽離了出來,笑著說道:“皇上,臣妾親手給您做了蓮子羹,要趁熱吃了才行!”說著,我揭開了籃子的蓋子,拿出了燉盅,熟練的為永廷盛了一碗蓮子羹。
“皇上,快些吃吧!”我將蓮子羹送到了永廷的嘴邊。
永廷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朕想讓婉玉親手喂朕吃,如何?”永廷說完,便笑著看向了我。
我會心一笑,便用匙子將蓮子羹喂到了永廷的口中。
永廷大大的張開了口,吃了下去,不住的誇獎道:“好吃!好吃!朕好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蓮子羹了!”
我笑笑看著永廷。
永廷顯然有些餓了,一連幾口就吃完了整碗蓮子羹。
吃過之後,永廷拉著我坐在了他的腿上,溫柔的說道:“婉玉,這些日子朕沒有去看你,你不會怪朕吧?”
我柔聲說道:“臣妾知道皇上政事繁忙,加上剛剛入宮的秀女們都需要皇上臨幸,所以臣妾理解皇上。”
永廷顯然對我的答案很滿意,抱著我的手緊了緊,在我耳邊說道:“婉玉,你知道嗎?新入宮的妃嬪們都沒有你好,朕很掛念你!隻是最近朝中的事情太多了,前幾天剛剛開了國庫給南方賑災,這幾天江南一帶又開始水患。朕真的很頭疼。”
“皇上,你忘了臣妾曾經是您的近身宮女嗎?以前臣妾在皇上身邊服侍的時候自然是知道皇上有多麽忙的,以前臣妾可以理解皇上,現在同樣可以體諒皇上的。”
永廷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朕早就說過了,你是朕這麽多妃嬪當中最體諒朕的了。”說著,永廷輕輕的在我的臉上吻了一吻。
“狗皇帝!”這時候,突然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蒙著麵紗的黑衣女子手拿長劍出現在了殿門口。
我驚了一下從永廷的懷中站了起來,永廷也顯然嚇了一跳。
“你是什麽人,膽敢行刺朕?”永廷指著那名黑衣女子怒道。
“你這個狗皇帝,竟然還問我是誰?”那名黑衣女子顯然有些激動,拿著劍就要上前。
我連忙大喊道:“快來人哪!有刺客,快來護駕!”可是這三更半夜的,很多侍衛都去休息了,就連在殿門口服侍的房有財也被我潛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怎麽是你?你不是狗皇帝身邊的小丫鬟嗎?”黑衣女子看了看我,突然說道。
我心中一沉,看來這名黑衣女子是認識我的,可是我又什麽時候認識的這名黑衣女子呢?我看著黑衣女子的雙眼,怎麽也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她,但是看著那雙眼睛,我又覺得似曾相識一般。
“你到底是誰?”我大聲問道。
“我是誰,你要去問那個狗皇帝了!”黑衣女子說著就一劍刺向了永廷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下子撲到了永廷的前麵擋在了永廷的身前,冰涼的劍身一下子就刺進了我的胸口。
“婉玉!”永廷大喊道,他也沒有想到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我會不顧自身的安慰擋在永廷的身前。
我隻感覺胸口十分疼痛,一張口湧上了一口鮮血一下子從口中噴了出去,噴到了永廷的明黃色龍袍之上,十分刺目。
我身體失去重心倒了下去,永廷將我抱在了懷中坐在了地上。
黑衣女子顯然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實際上她也並不像真的將劍刺進永廷的胸膛中,沒想到無意間卻刺進了我的胸膛之中。
“婉玉,你沒事啊?”永廷十分焦急的問道,我入宮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永廷如此焦急的麵孔,平日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永廷總會是一臉淡然,可是現在,永廷急的眼中帶淚,我看得出,永廷是真的很害怕失去我。
我心中一暖,剛想開口,但是一張口嘴角就流出鮮血,根本說不出話來。
“婉玉,你別說話了!”永廷用手捂住了我的胸口,可是我的鮮血還是不斷的從永廷的手指縫中湧出,我感覺我的鮮血越流越多,溫暖的血液已經漸漸脫離了我的身體,我覺得我的手腳都開始冰涼了起來。
我開始胸悶氣短,呼吸不暢,一口氣呼不出去我都會劇烈的咳嗽,一咳嗽我口中的血液就會肆無忌憚的噴出,噴了永廷一臉的血跡。
“婉玉,你要堅持住,你會沒事的,朕不能沒有你……”永廷雙眼血一般的紅,眼角開始留下熱淚。
“你沒事吧?我真的不想傷你,是你自己撲上來的!”黑衣女子蹲在了我的身旁,同樣一臉焦急的問道。
我伸出了有些冰冷的手,抓住了黑衣女子的手,艱難的用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些聲音:“你……不要……傷害皇上……”
永廷看著我這個樣子,更是十分的感動,不住的流著眼淚。
“你放心,我並不像傷他,他可是……可是我孩子的父親……”
我驚訝的看著黑衣女子,永廷同樣也是一臉的震驚。
黑衣女子輕輕的摘下了麵紗,露出了自己姣好的容貌,她長得溫柔中帶著一股英氣,看上去十分眼熟。
“三娘……”永廷首先認出了黑衣女子,驚呼道。
“三娘?哪個三娘?”我心中十分困惑。
“你終於記起我了?”盧三娘說著,流著眼淚冷冷的看著永廷。(盧三娘的事情詳見正文第五十八章有鳳來儀樓)
“三娘,朕怎麽會忘記你呢?你剛才說什麽?你有了朕的骨肉?”永廷問道。
“這些事情我不想與你說,快些救救這位姑娘吧!”盧三娘說著,就要拔出我身上的長劍。
“不行,劍不能拔,否則婉玉會一下子失血過多的。”永廷堅決的說道。
“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吧?”盧三娘有些急了,她雖然是江湖女俠,但是她可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這時候,從外麵跑進來了幾個守衛,看見殿內的架勢,一個黑衣女子和倒在血泊中的我,都是一臉的慌張。
“皇上!這?”
“快些去傳太醫,將所有的太醫都傳入宮中!”永廷急聲喊道,隨後又握住了我已經冰涼的手,說道:“婉玉,你要堅持住,太醫很快就要到了,你會沒事的,朕不允許你有事,朕還要你給朕生一個皇子呢,朕還要封你為妃……”
我已經漸漸的沒有力氣了,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感覺眼角的眼淚順著我的臉龐流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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