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言拿出了上官慕飛贈他的鴛鴦墜,此生無緣,來生不要再相識了,人生如果隻如擦肩而過,不相識便不相欠。聽著營中的簫聲,若言想起了司馬長卿(即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啟齒念道“一別之後,兩地相思,說的是三四月,卻誰知是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裏長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萬般無奈把郎怨。萬語千言道不盡,百無聊賴十憑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榴花如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黃,我欲對鏡心意亂,三月桃花隨流水,二月風箏線兒斷。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林若言閉上雙目,又緩緩睜開,躍上了馬,朝著離國軍營方向奔去,身後卻傳來陣陣呼喊聲“娘娘!娘娘!等等奴婢!”

林若言停下馬,回頭一看,一身絳紅緋衣的女子亦是策馬而來,是暮蘭,是永遠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暮蘭,“娘娘,奴婢陪您去。”

林若言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麽。

離國軍營。一黑衣男子負手背對營帳,林若言姍姍而來,男子沒有回頭,直接來了句“你終於來了。”

“放了雲晉軒。”女子淡淡地說道,男子仍舊沒有回頭。

“他是你什麽人?有這麽重要嗎?”男子話語中有著一絲嫉妒,一絲落寞。

“他不是我什麽人,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但我答應過他夫人,會保住他。”女子語氣依舊,讓人不寒而栗。

“你放心,在你來的路上,我已經撤兵了,隻要是你開口,我都會答應。”男子終於回轉身來,一步一步朝女子走去,女子處變不驚,看著男子朝她逼來。

“為何不語了?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男子停下步伐,邪魅地笑了笑,能再度看見她,比什麽都重要。

女子閉上雙目,過去的回憶對她而言真是可有可無,沒有莫悠然,她一早就死了,不會遇上上官慕飛,但如果當初真的死了,對於現在,真算得是一種解脫了。“是啊,早得我都忘了是多久了,還記得,我們在莫若居,有一日,一個中年男子來找你,看穿著,至少是太尉吧,他無意間脫口而出一聲離王,你該不會忘吧?”

“想忘都忘不了,就在第二天,我還隨便找了個借口,罰你跪了一天一夜,做出這樣的決定,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女子微微握拳,咬緊下唇,那次被罰,亦是她終身難忘的事,“從來都不知道,因為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

“我記得初到你家,第一次見你,那時你正赤腳立於渠中,雖然隻有五歲,可我從未見過哪家的姑娘會這麽大膽,光天化日還裸足,更何況是當著外人的麵,可你卻做到了,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這是當時,我見到你的情景。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想要等候的人,可是,為了隱瞞身份,逼不得已才娶了若惜。”男子沉醉在回憶中,自她小時候,他便對她不可自拔,那時候的她,笑的真美,美得蕩人心花。

林若言聽後,仰麵大笑,悲憤地看著莫悠然,“我一直把對你的依賴當成是愛,想取代姐姐在你心裏的地位,卻沒想到,從小到大,我都是自己在嫉妒自己。莫悠然,你自以為對我的愛,把我推給了上官尋,上官尋亦是自以為對我的愛,把我推給了上官慕飛。你對得起姐姐嗎?你們又把我當什麽?把我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