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宮。青瓷拿起桌案上的胭脂盒,看都沒看一眼,便扔在了地上,“夫人,王後也太過分了,竟然命人送來胭脂,這分明是在嘲笑娘娘!”
“算了,你也別氣了。”
青瓷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胭脂盒,“奴婢就是氣不過嘛,夫人比她好看多了,她不過就是覺得自己臉上沒有瑕疵,才來恥笑夫人。殊不知,在國主心裏,夫人就算臉上再多幾道傷,她秦瓊這輩子都比不過!”
若言微微一笑,“她不會隻是命人送我胭脂這麽簡單吧?”
“她說今天是乞巧節,希望夫人過宮一敘,夫人,我看還是別去了。”
“必須去,既然是乞巧節,宮中嬪妃必然都在,倘若我不去,成何體統?”若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胭脂盒,暗暗歎了口氣。
“可是,她必然不安好心,倘若給夫人什麽難堪的話,如何是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擺駕倚欄閣吧。”
“諾!”
倚欄閣。宮中妃嬪已然全都到齊,王後兀自品茶,悠閑地玩著手中的翠玉杯,終於有一位貴人,按耐不住,“王後娘娘,心夫人仗著國主的寵愛,讓臣妾們等上半天也就算了,如今連王後娘娘您都要看她臉色,是否太沒規矩了?”
“就是啊,王後姐姐,她雖說執掌半個後宮,可王後姐姐畢竟才是這六宮之首,夫人分位再高,也隻是一個姬妾而已!”另一紫衣貴人接口道。
王後卻莞爾一笑,見若言在不遠處朝著倚欄閣走來,美眸一轉,“好了,妹妹們,別發牢騷了,萬一被國主知道了,莫說你們,隻怕本宮這王後之位都要讓賢了。”又敷衍一笑,“心夫人來了。”
兩側的妃嬪都細細打量了這位心夫人,一襲素衣,確實美,臉上的傷痕也擋不住這份光彩。先前首次指責若言的女子再度開口,“心夫人好大的架子,見到王後娘娘也不下跪嗎?”
若言平淡地望著那名女子,黃衣下更襯妖豔,“本宮有國主的口諭,可免去一切跪拜之禮。”
“既然是口諭,口有人證啊?”女子再度揚起諂媚的弧度,品了口茶,不死心地看著林若言。
若言沒有被那目光所驚嚇到,依舊沉著冷靜,細膩的聲音悠悠響起,“朝中大臣皆可作證。”
“笑話,莫不是現在去請朝中大臣來作證嗎?”女子狠狠放下手中的翠玉杯,收斂起了那抹邪笑,取而代之的是憤然。
林若言淺淺一笑,暗暗窺視了一眼瓊兒,一臉得意,“這不是妹妹自己要問的嗎?”
“你。。。”
青瓷抿嘴偷笑,悠揚道:“這位貴人說得沒錯,不過今日我家夫人沒有行禮是因為昨夜伺候國主,各位娘娘應該不能體會,夫人今日起來全身酸痛,還請各位貴人和王後娘娘見諒!”
這翻話說得王後臉色驟變,雙手緊握成拳,這不是擺明了在嘲笑自己的不得寵嗎?
“放肆,你一個下作的宮人,哪輪得到你說話!”在坐的貴人皆是一臉怒相,紫衣貴人揚起一個耳光,火辣辣地印在了青瓷的臉上,青瓷撫著臉,沒有做聲,林若言亦是沒有做聲。
王後控製住內心的一腔怒火,嫣然一笑,“好了,各位妹妹,今日是乞巧節,就當給本宮一個麵子,心夫人也請坐吧。”
“多謝王後娘娘。”
待若言入坐後,王後向身後的宮人使了一個眼色,命人給若言上茶,而宮人卻一個踉蹌,將茶水全部倒在了林若言的頭發上,肩上披散的幾縷秀發因濕透的緣故,漸漸呈現出華發。
“夫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林若言擦拭了肩上的水漬,看著王後得意的神色,又望了望跪在地上可憐的宮人,“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