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忻抹去眼中的淚水,扯出一抹微笑,淺淺的,好不傷感的微笑。

“大人,不好了!”突然外麵傳來一聲疾呼!

簡忻慌忙站起身子,隨後又緩緩的坐下,她現在不能出去,不說外麵燈籠掛的太多,太過明亮,就說她如今的裝扮,也不適合出去見人。

好一會,厲旬同李正走進大堂,看到大堂之上站著一個被灰紗蒙住臉的人不禁微微一愣。

“發生什麽事情了?”簡忻看著厲旬李正問道。

聽到簡忻的聲音,厲旬才知道這大堂上站的是簡忻,不禁低下頭答道:“張公子死了!”

“什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聽到厲旬的話,簡忻不禁站起身子,她會在今夜,那麽快出手,為的不是別的,便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查出張公子背後站的究竟是什麽人,卻沒想到對方動手竟然會那麽快!

“我們到了張公子住的地方的時候,聽到院子裏傳來打鬥聲,便快速到院子前,卻沒想到在進院子的時候遇上一個白衣蒙麵的女子,當時那女子就從那院子中一出來,便對這我們動手。”說到此處,厲旬不禁微微一頓,臉上露出赧然:“我們打不過那女子……所以沒能留下女子!等到我們到的院子中,那裏麵的人已經十不存一,張公子也死了!而且整個大院子也開始著火!”

“白衣蒙麵女子?”簡忻微微皺眉,沒想到這麽一件事情竟然會引出這麽一個人物,這人究竟會不會是皇甫家派來的?

想了想,簡忻對這厲旬,李正安慰道:“這也怪不得你們,那火可撲滅了?”

“因為那裏住的人多,而且我們發現時火也不大,所以撲滅了,隻是……”說到這裏,厲旬變的遲疑,仿佛是有什麽話不敢說一般。

“隻是什麽?”簡忻看著厲旬馬上問道,希望厲旬和李正二人能在那院子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我們在張公子手上發現一樣東西,也因為這場大火,這東西發生了異變……”

卻說厲旬李正二人走進院子,看到院子中的慘樣,不禁心中一驚,再也顧不得其它便向院子中的正屋走去,待得走到正屋中,便見兩個人直躺在這屋中的地上,而此時屋中的蠟燭已經被打倒在地,正順著屋中拖在地上的絲綢緩緩的向橫梁之處燃燒。

厲旬看了地上兩個躺著的人,便注意到那蔓延的火勢,馬上對這自己身旁的李正喊道:“李正,快,我們快一起救火!”

李正卻仿佛沒有聽到厲旬的話一般,直愣愣的看著地上,隻見地上躺著一個青衣男子,鮮血不斷從他的身體中流淌出,可即使如此,他手中還是緊緊的拽著一副繡金絲線錦帕。

“厲旬,你看這是什麽?”

說著話同時,李正走近那青衣男子蹲下,並將那繡金絲線錦帕從對方手中拿出,抖開錦帕,隻見一個大大的王字繡在這錦帕之上!

聽著厲旬李正的話,簡忻臉上深情變換不定,好一會才對這厲旬李正說道:“把那錦帕呈上來讓我看看!”

“是,大人!”李正恭敬的應道,應完從衣服中取出那繡著金絲線的錦布,走向簡忻。

看著李正將錦布送到自己麵前,簡忻剛想伸手去接,隻是這手一抬起,簡忻便想到自己哭泣時,看到的紫紅色,手上不禁一頓,又將手緩緩的放了下去,深吸一口氣,恢複自己想到那紫紅色而稍稍一急促的呼吸,才對這李正吩咐道:“李正,直接將錦帕放在桌子上便好!”

聽到簡忻的話,李正不禁微微好奇的抬眼看向簡忻,不明白這位一直很好說話的簡大人,這會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奇怪!

看著桌子上的錦帕,簡忻沒有動手,眉頭卻是越蹙越緊:“這錦帕除了你們二人知道外,可還有別的人知道?”好一會,簡忻才對著厲旬李正淡淡的問道。

心底卻很是堅定,這件事情絕不可能和王家有關,王家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做。這麽做,對王家也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隻是這次在張府得到的繡金絲錦帕又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皇甫家陷害王家?

簡忻輕輕蹙起眉頭,好一會吐出一口氣。這也是唯一的解釋了,可這背後的人應該知道一點吧,這錦帕即使拿出去又如何,根本不會有人相信王家會做這件事情,畢竟如今公孫家,王家,範家處於弱勢,隻能聯合才可能對抗的了皇甫家!

聽到簡忻的問話,本來因為慚愧低著頭的厲旬也不禁抬起頭來,李正厲旬二人實在不明白為何今夜的簡大人如此怪異,不接錦帕也就罷了,這會還問出這般奇怪的問題。

不過雖然如此,厲旬李正還是看了簡忻一眼後,低著頭回答道:“隻有我和厲旬(李正)二人知道!”

簡忻輸出一口氣,這錦帕之事隻有厲旬和李正知道就好,雖然錦帕上這王字讓人知道也不用擔心什麽,可若是真的穿將出去怕是對公孫家和王家的關係還是會有所影響,畢竟這件事情事關公孫奉之的安危。每個人都是這樣,當事情到了自己的頭上,即使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可威脅到自己的安危之時,還是會懷疑這件事情。

如此一來王家和公孫家隻怕出現隔閡,這對於簡忻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對於簡忻將來對付皇甫家更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正好,我希望這件事情,你們以後不要外傳。想來你們也是知道,如今皇甫家勢大,公孫家王家,範家隻有聯合才能鎮住皇甫家,如此情況下王家又怎麽可能對公孫奉之下手,這最大的可能便是皇甫家陷害王家,所以我不希望這錦帕之事傳出去,這事情傳出去無論是對朝廷還是對這江山社稷的穩定都是一個威脅。在此,簡濟生先對你們謝過了!”簡忻說著,對這厲旬和李正便拜下。

“大人不可!”厲旬李正二人同時對著簡忻喊道!

簡忻會有如此動作是厲旬李正二人不曾想到的,隻是此時二人離簡忻有些距離,簡忻突然如此作為,卻也是無法攔住簡忻的動作,待得二人想要將簡忻扶起之時,簡忻已經自己站起。

看著厲旬李正,簡忻深吸一口氣。她不知道這些事情將來會怎麽樣,不過她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這是她如今能做到的,對這個國家,對自己的仇恨,最好的選擇。

若說厲旬李正二人在之前對簡忻投靠皇甫家這件事情,還有所疑惑的話,如今簡忻的行為卻是讓二人在瞬間將簡忻和皇甫家的關係撇清,隻是如此一來二人也越加不明白這位簡大人究竟是怎麽一個人。

不過二人既然是武人,自然都是好爽之人,簡忻如此大義的作為卻是贏得了二人的尊重。如果以前,二人對簡忻是一分尊崇,九分利用,而今便是九分尊敬,一分佩服!

“那大人,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公孫奉之的案子……”

“公孫奉之的案子我要今夜審,而且是現在就審!”

簡忻對這厲旬李正二人鏗鏘道,她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人能預料她明天會怎麽樣,也許還活著,卻因為今夜的事情明日被上麵察覺身體上的變化,然後死亡,也或許明日身體便直接變異死亡。

但不管怎麽歸論,她的身體已經拖不得。這件案子簡忻不親自辦,她也放心不下!劉府丞既然能瞞著他想將公孫奉之處理掉,那也就不能確定對方會不會將蕊兒滅口,繼續對公孫奉之下手!

“為什麽大人?”李正看著簡忻問道。若說之前李正還不確定簡忻的不對勁,而這會簡忻表現的急切,也證明今日的簡忻和往日不一樣,絕對發生了什麽事情。

卻說李正本就是個細心之人,別看一般時候都是厲旬說話,那是因為李正此人細心,且思緒穩重周詳,一般時候,不確定就絕不會出手。

而這會李正會直接說話,不僅僅是因為他注意到了簡忻的不對勁,因為簡忻的不對勁一開始就太明顯了,最重要的原因是李正對簡忻的態度和認知有了重要的變化!

而厲旬和李正不同,厲旬是個直快爽,說做便做,勇往直前之人。

兩人的特點,從兩人對簡忻的態度,還有之前,二人到張公子處,進入屋中,厲旬注意到的是大火,而李正注意到的是那繡金絲線錦帕就能說明。

聽到李正的問話,簡忻微微一愣,卻是沒有想到李正會直接問自己,停了好一會,簡忻才看著李正說道:“李正之前是否奇怪本官為何不接你遞來的錦帕?”

“是!”李正看著簡忻認認真真的說道。

聽到李正的回答,簡忻又是一愣,實在是沒有想到看著內向的李正會如此回答,不過李正如此問問題對簡忻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身體上的問題,也許可以借著這一點往外傳。

如此一想,簡忻看著李正說道:“這其實是因為我得了疫病,隻要和誰接觸便會傳染給接觸到的人,所以才會不接你遞來的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