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路程,兩人到古府卻是用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待到了地方,簡忻比古天揚快一步走進古府,而後便向一般順民呆的院子走去,卻是將古天揚丟在後麵。
古天揚看著簡忻的背影,靜靜的站著。
“天揚回來了,跟我到書房坐坐吧!”不知道什麽時候,古老爺子站到了古天揚的身後。
“爹!”古天揚看到古老爺子,臉上勉強笑起:“您怎麽出來了!”
“出來自然是看看你這個沒出息的小子,想當年你爹我可是死纏爛打才將你娘取到手的,你看你現在這模樣,哪裏還有你爹當年的風範。”古老爺子對著古天揚劈頭就是一頓臭罵。
“爹,我和簡……我們根本不是您想的問題!”古天揚對於自己家的老頭子是最是無奈不過。
“爹怎麽可能不知道,既然她為了王雲兒要投靠皇甫家,你們就不能由明麵的接近,變成暗的,再不濟,你老爹我這個治病救人的不還是有一手,別忘了她身上的問題,不管怎麽樣她和我們古家的聯係是不可能斷的。”古老爺子說道這裏看向古天揚:“男兒便要有些氣勢,隻會一旁守護,有什麽用,記住爹的話,待得皇甫家的事情了了,你就是去搶也將這麽好的姑娘給我搶回家!至於現在,她心中既然隻有這麽一件事,你就該想辦法將這件事情給辦了,你一個年輕的公子哥,難道還比不上我這駝背的老頭子嘛!”
簡忻卻不知道自己走後,古老爺子會出現和古天揚說這些話,古天揚是個溫柔的男人,對她更是嗬護至極,這樣的好,她時時事事都感覺的到,可這東西她現在沒有權利要,更何況,一個女子被一個男子困死的時候,那棱角和衝勁也會跟著消失。
溫柔鄉,英雄塚,對於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誰不想享受那片刻溫柔美好,可生活就像爬山,會覺得累想要休息,當這途中真的休息了,你沒有好的意誌,根本就站不起來繼續爬山,因為走一半路休息一下後站起來再重新走更累。
簡忻走到順民呆的小院子,沒有進去,隻是靜靜的站在院子外,順民正在練武,那招式耍的一板一眼的煞是工整,王欽遠也在院子中,灰白的頭發在這梅花的映襯下,顯出一種悠遠的味道。
這個男人是被一串串事情打擊出來的,如今一看和當初第一次見麵竟是區別良多,若當初感覺王欽遠隻是癡情漢的話,經曆了王雲兒這一番事情後,卻是多了一份男子漢的感覺,隻是這憂鬱更深了,也藏的更深了,至少前一段時間分別時,都不見這個男人有一絲表情不對的地方。
可今日看王欽遠看順民練武的模樣,簡忻卻感覺到了那股子深沉的恨的悲傷,當然她也從王欽遠的眼中看到了他對順民的疼愛,這疼愛包含了三個人的感覺吧。
王明月,繡娘,王雲兒。
簡忻淡淡的思考著,這才發現自己的命運已經深深的和王家聯係在一起了,這聯係便是這三個女人。
“忻……濟生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順民看到了簡忻,看到簡忻的那一瞬間,順民差一點就喊出忻姐兩個字,最終忍住,將忻姐變成了濟生哥三個字。
叫完,也不管自己之前的動作就向簡忻衝去,簡忻也跑向順民,直到到得順民跟前,簡忻才停下身子。
順民這一年個子長高了許多,原本不及她胸口的個子如今已經超過了簡忻的胸口,臉還是那張稚氣的臉,可總是感覺出幾分不一樣的感覺,這感覺大約便是順民給人的長大了的感覺吧。
雖然他才十一歲,可繡娘死,京都寄人籬下,雖然大家都對他很好,可是這感覺就是不一樣的。
在別人家和在自己家不管對方對你多麽的好,那種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在自己家,從來不需要小心翼翼,可在別人家裏,什麽事情都不敢隨便做,總是怕做的不對,讓別人不喜歡。就像現代的一些孩子的生活,父母總認為將孩子交給老師,這樣既能讓孩子得到良好的教育,又能讓家長自己輕鬆一些。
可他們卻不知道一個孩子寄人籬下的生活感覺,他不敢隨便的打開電視機,因為這裏不是自己的家,他不敢隨便吃一些東西,因為這裏不是自己的家,永遠的隻能小心的做著事情,擔心東擔心西,若是運氣不好,對方留你的人也有個和你年齡相仿的孩子,這感覺就更不好了,作為這個寄人籬下的孩子,永遠都隻能看著對方做什麽,甚至還有低了別人一些的感覺。
先不說這樣對一個孩子的暫時情況會如何,它卻會影響一個孩子將來的成長。
“濟生哥,你又瘦了!是不是在袞州那邊過得不好!”順民看著簡忻認真的說道,如今他已經可以很順口的將忻姐換成了濟生哥。
聽到小孩子像一個大人般關心你,這感覺不去體會那是無法真實的感覺到的,那感覺是一股子暖流升起,而後卻是將全身的酸意都給暖了出來,發酵,讓你的眼睛濕潤,若不是順民一直看著簡忻,簡忻此刻怕是已經哭出來。
簡忻勉強勾出一抹微笑:“沒有,我在袞州過的挺好,順民長高了,也長大了,再過個幾年說不定就比我要高了!”
“再過幾年順民就能在一旁照顧濟生哥了!”順民看著簡忻認真的說道:“順民都有很認真的練武,以後就能保護濟生哥了!”
聽著順民的話,簡忻忍不住保住順民:“順民真好!”
輕輕的將頭埋進順民的肩膀和脖子之間,這個肩膀雖然小,可不知道為什麽,直到見到順民,簡忻才有真的回到家的感覺。
這個世界再怎麽改變,順民都她簡忻的家,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想著這些簡忻不覺又想起皇甫懷誠的話,如今卻是不知道該怎麽和順民說,想到這些簡忻蹙起眉頭,將伏在順民小小的肩膀上的頭豎起。
“順民,忻姐最近做了一件事情,一件你可能會讓你不喜歡忻姐的事情,但你要相信忻姐是逼不得已的,你不要記恨忻姐。”簡忻看著順民很輕聲的說道,這聲音就連一旁站著的王欽遠都不能聽到。
順民抬頭疑惑的看向簡忻,不明白簡忻為什麽突然這樣說,不過一會他就語氣堅定的對著簡忻說道:“不管忻姐做什麽事情,順民都不會不喜歡忻姐的,因為忻姐是順民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聽著順民堅定的聲音,簡忻的眼眶又是一酸,輕輕的用食指點了一下順民:“你這孩子是想讓你忻姐哭還是怎麽。”
“順民不舍得忻姐哭的,忻姐,你回來了,是不是我就可以不住在古府了!”順民看著簡忻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問題卻是問的簡忻一愣,簡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至少在她的計劃裏,她是準備將順民繼續留在古府的,畢竟古府安全。
從在袞州遇到那個想要對付自己的女子後,簡忻便想過,她的身邊不安全,無論是她靠向那邊,她都不安全,靠向另外三大家族,那皇甫家一定會想辦法除去自己,而投靠皇甫家,那些憎恨皇甫家的人,對付不了皇甫家,定會將矛頭對上她這個皇甫紀新認的幹兒子。
這樣的情況下,順民跟她身邊實在不好。
順民見簡忻不回答,就知道簡忻的答案可能和自己想要的不一樣,一想到這個可能,順民高興的小臉沉下,低著頭,再不看簡忻。
良久,突然抬頭對著簡忻說道:“忻姐是不是嫌棄順民累贅,順民知道自己小,一點事情都不上,還會成為忻姐的負擔……”
簡忻秀眉一蹙:“順民,你知道忻姐不是這樣的,你跟在忻姐旁邊不安全,整個京都,都要開始變化了,如今最安靜平穩的地方便是古府,忻姐希望……”
皇甫家密謀這麽多年,如今簡忻投靠更是給皇甫家製造了一些在士林中的名氣,十多年的隱忍,自然是為了以後一個爆發,便將這個天地的主人改變。
如今皇甫家已經到了一個勢上,他既然有了這般讓人猜測不透的勢力,袞州的兵器場不知道為皇甫家練了多少兵器,皇甫家造反如今隻是缺了一個契機而已,隻要契機一來,那整個朝堂都是不穩定的開始。
簡忻不得不擔心許多事情,再說契機這種東西,也是可以人為創造的,簡忻隻希望自己能將這一點推遲,甚至將這一切在皇甫家沒有爆發前,就將皇甫家給毀滅掉。
簡忻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被順民打斷:“順民隻想在忻姐旁邊,順民不管什麽危險,忻姐有危險,順民便和忻姐一起承擔危險。”
“瞧你說的什麽話,你現在還小,應該好好學武,做學問,以後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幫助自己喜歡的人,保護自己不想讓人傷害的東西!”簡忻看著順民教導道。
其實簡忻這麽做除了怕危險真的影響到順民外,也是因為她怕順民到得她身邊,知道她投靠皇甫家,會恨她,直到到得古府,看到順民,簡忻才發現,她無法承受,所有人包括,也是最重要的順民也不信任她,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