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鏡立即施展踏雪無痕,往林子南麵逃竄。
然不久,歐陽若鏡就悲催的發現她果然是個倒黴催的孩子。
慢慢地後退到一出空曠地。這裏,已經出了林子,距離淑妃休憩的儀仗已然數裏,即便這裏發生爆炸,淑妃那邊也不可能聽到。況且,誰能保證眼前的那些人不是淑妃派來的呢?
歐陽若鏡著實惱恨,我無意與你爭,你卻咄咄逼人!
手緩緩扣上了腰間的軟劍。
對付自己這個小女子,竟然來了十數個大漢,且各個太陽穴突起,步履輕盈,想必皆是武藝、內力高強的練家子。實在,太看得起自己了!
歐陽若鏡不由對那言而無信的淑妃連罵了N句草泥馬。
隻是,這次委實是歐陽若鏡冤枉了淑妃,雖然淑妃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卻也沒有想在祈福間殺人。
麵對眼前隻露出眼睛的殺手,歐陽若鏡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以靜製動,她還沒傻到直接衝上去當炮灰,更何況,翠煙笛在清逸手中。
領頭的那個黑衣人率先動了。幾乎腳不沾地地疾馳過來,手中的長劍早已蓄勢待發。隨即,所有的黑衣人都動了,呈圓狀包圍歐陽若鏡。
招招淩厲非常,皆是直指要害。
歐陽若鏡知道,這次若沒有救兵,能全身而退的概率,是零。
所以,她也隻能拚命將平生所學盡數發揮,連宮清逸給的毒藥都用上了。
無奈這群人似乎知曉她的所有套路,進退有度地跟自己周旋。
不對!
歐陽若鏡靈光一現,這些人配合默契、張弛有道,絕非一般殺手。難道!……
好個淑妃,竟連禦林軍都請動了?哼!好個司空曌,竟也能讓後妃隨意調動禦林軍?!
若鏡第一次悲催地感到生還無望,大內高手,又豈是自己這種泛泛小輩能匹敵的。她的身上已然見血,左肩上的一條劍傷深可見骨,讓她痛得渾身顫抖,卻隻能拚命咬牙挺著。
拜宮清逸的毒藥所賜,那十數個黑衣人已經死了五六個。
許是見同伴死得淒慘,那幾人的招式愈發狠辣起來。
其中一個似乎是陰測測地對若鏡笑了,從他的眼中,歐陽若鏡看到了強者對蚍蜉的蔑視。他的劍,快如閃電,趁著歐陽若鏡疲於對招以致空門大開的檔口,揮劍劈了過來。
吾命休矣!
這是歐陽若鏡唯一的念頭。
刀劍刺入小腹的摩擦聲,在她腦海中響起,對不起,清逸,不能陪著你去苗疆了;對不起,清逸,不能陪你一起白頭了;對不起,清逸,若是可以,讓阿羅姐姐代我照顧你;對不起,清逸,我愛你……
歐陽若鏡手中的劍緩緩墜地,堅挺的身子慢慢癱倒在地,雙眼圓睜,鮮血橫流。
那領頭的黑衣人勾唇,毫不猶豫地解開了麵罩。
竟然是他,王裂!
歐陽若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隻見他一下拔出刺進歐陽若鏡腹部的劍,不疾不徐地說道:“歐陽若鏡,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讓主子這麽喜歡你。是你讓主子背上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罪名!”
王裂恨恨地將劍上的血跡擦在歐陽若鏡的絲質外袍上。道了聲“撤!”這群人便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裏。
誰都沒有看到,王裂他們前腳剛離開,不遠的小樹林裏便出現了一個冷漠的少女,隻見她快步走到歐陽若鏡身邊,在她身上疾點數下,又往她嘴裏塞了幾顆藥丸。然後背上她便離開。
且說皇宮裏司空曌發現稱病躺在被窩裏的是兩個一等女官後,頓時雷霆大怒,將那兩個女官直接拖出午門斬首了事。
三天後,鈺王府
“月!”
“逸,你總算來了。鏡兒失血過多,我隻能用千年老參吊住她一口氣,具體還得看你了……”
鈺王司空玥將宮清逸引至一處隱秘小院,撥開重重帷幔,露出的一張慘白的容顏,此人竟是歐陽若鏡。
肩上、腰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殷紅的血色若隱若現。手臂上抹著透明的膏藥,原本燦爛的笑顏已經不複存在……,宮清逸看著眼前慘無人色的歐陽若鏡,心頓如刀絞。渾身發涼的他顫顫巍巍地搭上歐陽若鏡的脈搏。氣若遊絲,真真隻是吊著一口氣。
宮清逸的眼頓時幽暗了起來。阿鏡需要補氣補血,他隻有凝血丹,可總歸生血緩慢。如今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便是引血固本。隻是這引血又豈是這般容易?需找個血脈相近、相融的方可行之有效,否則,後果堪虞!
“冉秋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了。冉秋說,他們不像是普通的殺手。隻恨那群人背對著冉秋,致使冉秋看不到他們的真麵目。不過,料黃飛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殺鏡兒。我懷疑是陌上宮的人。”司空玥也就是黃之月,眉頭深鎖,擔心地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罪魁禍首是他,我絕不會放過他!”宮清逸森冷的嗓音緩緩響起。
“若是鏡兒有個萬一,我也絕不會放過他!”司空玥眯起了眼睛。
“主子”院外響起一老者的聲音。
司空玥回了回神,走了出去:“何事?”
“回稟主子,王府外來了一個異族姑娘,說是要找個叫歐陽若鏡的女子。”
異族姑娘?莫非是阿羅!
“快快有請!”司空玥轉身回到屋內,“逸,阿羅可能來了,苗族詭異萬分,說不定會有什麽奇跡。”
“但願如此。”
說話間,阿羅便被老仆人引到了小院內。
阿羅一見到昏死中的歐陽若鏡,頓時嚎啕大哭。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姐姐早就感覺到你有危險,卻死活找不到你所在的地方。姐姐對不起你,姐姐對不起你啊!”
“什麽意思?說清楚。”宮清逸敏銳地察覺到阿羅話中有話。阿羅抽抽噎噎地止住大哭,慢慢說了起來:“第一次跟鏡兒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鏡兒跟自己很合緣,為了能感知到鏡兒的存在和安危,我在離開前給鏡兒下了連心咒,但凡鏡兒有危險,我總能第一時間感覺到。自臘月初八被下藥昏迷後,我在一間牢房醒來。醒過來後我便用苗疆秘術找尋鏡兒,可是,卻感覺鏡兒在往京城方向。想我堂堂白苗聖女,豈會被這區區牢房給困住。隻是,賊人太狡猾,竟用精鐵做鏈子,將我的腳腕鎖住。更可恨的是那牢頭似乎總跟我過不去,時不時在飯菜中放點軟筋散,讓我渾身沒有氣力。前幾日,我突然感覺胸悶氣短,心痛異常,便知鏡兒有了危險。騙得牢頭開了鏈子,傷了幾名侍衛才逃了出來。原來那處竟是香葉山邊上城鎮的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