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黃良娣可真適合當個戲子~~”司空曌冷冷哼道。

黃良娣心中大驚,然多年的後宮磨礪讓她也有些許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之本事,竟是咬著牙按住惱羞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狀:“殿下何出此言,臣妾每日在宮中安分守己,絕不敢亂了章法,殿下何故這般羞辱臣妾?”

是了,在古代,戲子是最不入流的下作生計,堪比青樓妓女。宮中的娘娘被稱作戲子,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司空曌冷眼看她嬌弱不堪地淚灑滿襟,待她哭‘累’了,抽抽噎噎了,方不屑哼道:“黃飛歌,若非你有個好姓氏,怕老早便被本宮趕入冷宮,哪有你今日這般放肆的時候!”

“殿下!”黃飛歌這才明白司空曌這個太子是真真動了心火,發了怒了。當下花容失色腿腳一軟,也不管地上是否有茶具碎片,跌坐在地。

“好好想想你今兒個都幹了什麽了?”司空曌緩緩坐下,倒了杯水,仿若與鄰家小丫談天說地般,閑適慵懶,獨自輕啜了起來。

“殿、殿下,臣妾、臣妾今日真的未出宮門半步,臣妾、臣妾也未作什麽事啊……”黃飛歌猶想垂死掙紮,可也得看人太子爺準不準啊……

“賤人!”司空曌猛地將手中倒滿熱水的杯子狠狠砸向黃飛歌,打斷了她的辯解,也澆熄了她方才壓抑的怒火。

黃飛歌從未見過這般惱怒的司空曌,陰鷙的眼眸、冰冷的氣息、狂傲的霸氣,這哪是以往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爺,這分明就是十八地獄的閻羅現身!黃飛歌猛地就噤聲了,她也不敢再動了,任憑胸口被那力道給震得生疼,也任憑滾燙的茶水穿透冬日的厚襖,終是再不敢狡辯。

“賤人!你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本宮問你,你那流氓哥哥呢?”司空曌喝道。

黃飛歌一聽,知道事情敗露了,麵色瞬間黯淡了下去,仿若老了好幾歲。她艱難地擺正好自己的姿勢,恭恭敬敬地朝司空曌伏下,沉聲道:“殿下,臣妾知罪。”

“哼,知罪了?”司空曌站起身來,“如今知罪,太晚了吧?”

“……”

想起黃飛虎追著馬車喊若鏡‘賤人’,誓要將她除掉的場麵久久在腦中纏繞。司空曌怒極反笑:“嗬嗬。黃良娣,你有誥命在身,本宮需稟報父皇才能將你定罪,在這期間,你們都給本宮聽好了!”司空曌拔高聲音道,“在這期間,黃良娣不可出雪舞殿半步!”

“是!”店內外侍衛太監都低聲應道。

“任何人不得探視黃良娣!”

“是!”

“殿下……”

司空曌輕輕俯身,將下巴抵到黃飛歌的頭頂,緩緩說道:“黃良娣,你該慶幸,你有一個好姓氏。”

黃飛歌無奈苦笑,司空曌雖若修羅般冷冽,卻更顯皇室貴胄的霸氣,她心知自己日後怕是再無緣得見司空曌了,隻能戀戀不舍地看著司空曌消失在自己的眼簾。

原來,這個黃姓有朝一日竟還能救自己一命……對了!鈺王!!

黃良娣的眸中突地迸出驚人的光彩,猶如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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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若鏡縮在暖暖的被窩裏,愣愣地看著牆上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刻著的一個“正”字,五天了,歐陽若鏡再一次將五天前和司空曌的對話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那白色煙霧到底是誰放的?清逸真的被陌上宮宮主個救了麽?阿羅他們又怎麽樣了?

想著這些,歐陽若鏡慢慢地變得毫無睡意了。

因為白日遇襲,司空曌不顧歐陽若鏡的反對,硬是給菱花軒塞了十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

半夜裏,歐陽若鏡是被一陣劇烈的搖晃給弄醒的。

“地震了麽!?”歐陽若鏡正要喊,卻被一隻大手給捂住了嘴巴。

“歐陽姑娘可真是好健忘啊!”

男人?歐陽若鏡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想來也就隻有陌上宮那廝了。

果然,略略轉頭便看到帶著半張銀狐麵具的臉閑閑地看著自己。

若鏡皺了皺眉頭,扯開他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說道:“你下迷藥了?”否則按自己的淺眠絕不可能需要別人如此搖晃才轉醒。

“這些人還不配見到本座,沒用毒藥已經是本座最大的寬容了。嗬嗬,話說,這太子爺對你還真是下了血本了,連影衛都出動了。”

“影衛?你是說守住菱花軒的都是影衛?”歐陽若鏡知道影衛的含義,故而詫異。

“你想的倒是美!影衛隻有一個,卻也足見他對你的重視。哼,本座就納悶了,就你一個丫頭,怎會引得宮清逸和司空曌如此重視,難道你身上有什麽秘密?”東方鸞飛說著便要動手將歐陽若鏡的衣服給扒了查看一番。

“住手住手!!”若鏡大驚,一把拍飛東方鸞飛悍人的魔爪,裹著被子一滾,將自己滾成一個圓球,縮到了牆角。

“男女授受不親!東方宮主怎的連這點常識都不清了嚒!”若鏡憤憤低吼。

“嘁。看來歐陽姑娘還是沒有認清現狀啊~~你忘了本座說過拿東西換宮清逸的消息的了麽?哼哼,既然你不知道拿何物交換,如今本座告訴你。”

東方鸞飛眼中有著赤裸裸的欲望。歐陽若鏡不是沒有見過,宮清逸和她在一起你儂我儂之時也會有這種眼神出現。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更加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右側耳房是珠兒的小房,想來珠兒也被這廝給下了迷藥了。現今連醜時都不到,奴才婢子們根本就不會來這菱花軒,莫非今日真是天要亡她不成?!

歐陽若鏡頓時渾身發涼。

“嗤”東方鸞飛似乎很滿意看到歐陽若鏡驚惶失措的兔子樣,笑道:“看來鏡兒定是明白本座心中所想了?”

這種軟綿綿膩呼呼的語氣怎會是一殺手宮主所出的話呢?!殺手的頭子不是更加煞氣十足嚒?歐陽若鏡極度不解,隻是目前也不想去解。忽的,靈光一閃……

“若鏡不明白,還請東方宮主明示。”歐陽若鏡強自淡定下來,輕輕掠過散在額前的秀發,將它們都攏到耳朵後頭。

“哦,鏡兒不明白,那”

“咻”淡藍色的光芒一閃,如此近的距離,又是如此大的力道,東方鸞飛躲避不及,那不明物體竟是擦過他手臂上的黑色錦袍,“篤”地一頭紮進了後頭的泥牆裏。

錦袍已經被割裂了,東方鸞飛也僵住了,目不轉睛的盯著歐陽若鏡右耳空蕩蕩的耳垂,歐陽若鏡臉色愈發的蒼白,一咬牙,左手迅速抬起。隻可惜,東方鸞飛又怎會讓她有這個可趁之機。

東方鸞飛右手疾點,隔著厚厚的冬被,歐陽若鏡也感受到了那渾厚的內勁穿過自己的鎖骨,左手頓時定格住了,不單是左手,整個身子都定住了。

“你”

“鏡兒,本座最恨別人打斷本座說話,你是第一個打斷本座說話後還能活著的人。”東方鸞飛輕輕將手撫上了歐陽若鏡慘白的臉,戴著麵具的臉緩緩的靠近,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