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的身型自半空中震退了半米來遠,停穩後愣愣的看著紋絲不動的古烈。雖然黑仔的自身儲藏的能量被調動發揮出來,雖然黑仔此刻的表現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些普通士兵,但是古烈畢竟是2星武士。黑仔那未經深雕的武力又怎麽可能撼動古烈呢?如果非要按星級來評價,黑仔最多比這些個1星的“疾風團員”高個半階而已。

“你瘋拉!我,你都敢打?”古烈惡狠狠的喝斥著黑仔。

猛然間,從古烈的身後爆出一團的雪白劍花。乘著古烈轉身喝斥黑仔的時候,裏夫特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狂風狼牙劍!”

這是裏夫特受到團長親自教導的一記劍招。也是他最大的依仗。別看裏夫特也僅僅是個2星的武士,但是憑借此招裏夫特不知道將多少3星武士擊斃馬下。

在裏夫特急速揮動之下,爆出無數殘影的手臂前方,一個鬥大的劍花正在綻放。裏夫特早已腳蹬馬背,飛躍半空中,身型前傾推動著雪白發寒的劍芒飛速的向古烈身後襲來。那白森森的如同花朵的“劍花”隨著距離的移動飛快的變大。飛躍過幾米距離後,劍花已經由臉盆大小漲大到一人來高,罩住了古烈的全身各個方位。

而此刻,古烈卻剛剛來得及轉過身來。

古烈就像所有被裏夫特殺死的武士或者魔法師一般,何曾見過如此的劍招。或許在他的腦海中根本就沒有招式這一概念。驚恐之下,還不忘急退幾步,左手後伸抓住黑仔的衣領遠遠的扔給了沈烈的方向。而自己雙腳穩踏,雙臂一緊。爆炸性的肌肉上青筋鼓脹的如同小蛇一般。雙手合十,高舉“開山斧”厲吼間跳起砍向裏夫特。

轉瞬間裏夫特手腕再抖,劍花再次暴漲一倍。將跳砍而下的古烈完全的吞沒。

“哐!”一聲巨響,震的周圍的村民盡皆頭昏腦脹。

古烈那狂暴之後的全身力量的一擊,砍在了青石地板上。斧下的青石板被巨大的力道劈的粉碎。四散飛射的石塊紛紛的打在村民們的身上,直嚇的村民們四下逃開。

裏夫特的身影卻像是直直的穿過了古烈的身型,落在了他的身後。收起招式後,裏夫特持劍而立,嘴角不屑的笑著回身看著古烈那仿似定格的身軀。

呲!

古烈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肩膀上如泉水般噴出一道細細的血注。

呲呲呲!聲音不絕於耳,每次一聲的輕響過後,古烈的身上都多出一道噴射的血注。

全身上下除了被“護甲”所包裹的幾塊沒有噴血之外,幾乎沒有一處不在噴著鮮血。一股腦不可抵擋的眩暈突兀的衝擊著古烈的腦袋。手上已經感覺不到力度,視為生命的開山斧脫手落地。古烈一個啷嗆,轟然倒下。

“古烈!”珍妮大聲疾呼起來。

乘風也是一臉的焦急,隨手射出兩支利箭飛身竄到了古烈的身旁。雙手懷抱著昏暈過去的古烈,趕緊查看傷勢。

裏夫特嘲笑似的抖手彈落兩根本來就沒有明確目標的鋼箭,右手的長劍微微齊肩後撤,凝神運勢間,朝著乘風的後背準備再次使出劍招。

沈烈的身影瞬間到達了乘風的身後,手指如電在古烈的胸口和手腕處一陣的急點。手掌頂在古烈的丹田之處,體內內息源源不斷的湧進古烈的身體。

在乘風那驚訝的眼光中,古烈的鮮血奇跡般的止住了。

“小心。沈公子!”珍妮再次的一聲疾呼傳來。

乘風趕緊往沈烈的背後看去,隻見裏夫特的劍招已經再次發出。一招擊倒古烈的“狂風狼牙劍”帶著無聲的狂暴已經臨近了沈烈腦後。而沈烈卻仍在閉目為著古烈輸送著內息。

與此同時,從裏夫特的側麵。黑仔那小小的身影爆射過來,半空中擊出他幼小的拳頭,眼神中帶著決然自殺式的衝著裏夫特的身前劍芒衝去。

黑仔當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抵擋住裏夫特的這一擊的。他的想法極其的單純,隻希望能夠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讓裏夫特的攻勢緩上一緩,哪怕隻有一秒、半秒,能夠替沈烈爭取那一點點反應的時間。

一絲清風吹過。津在血泊中的火把的火焰,無聲無息的搖曳了一下就再次的靜止不動。

茫茫劍光已消散。就像鏡花水月般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裏夫特那激射的身型定格在了半空之中,沈烈高舉的右手如同虎爪般,掐扣在裏夫特的脖喉處。沈烈的另一隻手上還拎著黑仔的衣領。

“你這招是從哪裏學來的?”

裏夫特的臉上被憋的通紅,鋼鐵的頭盔下沿護頸處,也已經被沈烈的手爪硬深深的捏到變形。費了好半天的勁,才從嗓子裏擠出話語:“是,是我們團長教我的。”

沈烈點點頭:“還有點意思。”臉上微微的一笑:“有空的時候,我會去拜訪他。”

手腕輕輕一扭,嘎巴一聲脆響過後,裏夫特的頭被強行的轉過90度。四下掙紮的手腳也如同死蛇一般,軟趴趴的垂了下來。

其實沈烈並不懂得招式,他的了解也僅止於“散打”那簡單的變化之中。但是並不代表沈烈不懂拳,沈烈懂的是拳意。任何的“招”也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式”組合而來。就像沈烈教導黑仔的一樣,天下拳法的變化都逃不出揮拳和踢腳這兩項。

阻止對方的力量到達你的身上,是為防禦。將自己的力量無損的擊到對方身上,是為進攻。

而裏夫特視作天下無敵的“疾風狂狼劍”在沈烈的眼中,其實是破綻百出。他需要做的不過是在那一團貌似無懈可擊的劍花空隙處伸進手掌而已。

沈烈感興趣的是創造“疾風狂狼劍”這一招的疾風團團長。至少“他”是沈烈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發現有人理解到了組合劍招的人。

遠遠的格朗村村民們見疾風團的人已經被沈烈等人擊斃,紛紛圍在一旁竊竊私語。不一會,村長那老邁的身影從人群中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畏懼的走到沈烈等人身旁,村長說道:“沈烈,你來我們村也有一年了。這段時間裏,我們一直待你不薄。恩,今天我們也很感激你和你的朋友能夠擊斃來犯的匪徒。但是,事情也是因你而起的。所以……”

沈烈斜著眼睛打量了村長那白花花的胡須一眼,明白村長那吞吞吐吐話語中隱含的意思:“我明白。我馬上就離開這個村子。”

村長頓時老臉羞紅,畢竟人家才救了全村人的性命。自己又立刻的趕人離開。雖說不通情理,但是為了自己全村上下百十號人卻也是無奈之舉。

老村長歉意的說道:“你去哪呢?要不要我修書一封給凱瑟琳城主。將今天的事情解釋清楚,我想依照凱瑟琳城主的仁慈,她一定會收留你的。”

沈烈微微一笑:“不了。天下之大,何處都可為我家。”

一旁照顧古烈的珍妮,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見沈烈已有去意,趕緊欣喜的站起身來挽住沈烈的手臂。暗下瞪了一眼村長說道:“我是費洛德家族的小女兒,我會帶沈烈去我們費洛德城,就不勞凱瑟琳城主費心了。”

珍妮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怎麽可能讓沈烈再白白的流落到凱瑟琳那裏。更何況各城主之間盡皆是敵對關係,根本就沒有和睦可言。缺乏的無非是吞噬對方的機會。萬一給離費洛德城最近的凱瑟琳得到沈烈這個超級高手,那費洛德家族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村長看了珍妮一眼,見沈烈沒有反對也沒有表態。心中明了的點點頭退回一旁。這些個大陸上的勢力競爭還真不是村長所考慮的事情。

古烈幽幽的醒了過來。但是失血過度後的眩暈依然讓他覺得渾身無力。尚好那匹訓練有素的黑馬在主人裏夫特死後,依然矗立在原地。

乘風扶著古烈跨上馬背,回頭看到沈烈點頭後。牽著黑馬領頭走去。

出了村口向北,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在這片“落日草原”中隨處可見那些零零星星的遊牧民族的帳篷。遊蕩在草原中,依牧馬為生的流蕩者們,帶著遠離城市喧囂的豪爽暢遊在這片土地上。

“落日草原”再向北是一條寬敞的道路,而費洛德城就在這條路的正北方。

幾日的豔陽高照。一行人走走停停之下也很快的接近了費洛德城的邊緣。

古烈的傷勢早已在他非人的恢複力下痊愈了過來,但是那一次的敗局卻給他的身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麵對裏夫特時那種無力的感覺始終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往日裏整天嘻嘻哈哈的古烈突然間變的沉默寡言起來。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時候都在一個人默默地發呆。

這日正午時分,同黑仔一起騎在馬背上的珍妮,興奮的指著前方叫道:“到了!前麵就是費洛德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