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趕緊的看著對方,在自己之前忽悠大家的念頭之前加上一段,將蚩尤列為炎帝為龍八世之後,留在人間的魔力代表。

千辛萬苦的把話扯圓了之後,沈烈瞪著目瞪口呆的蚩尤當胸一腳,而後就咆哮起來:“本帝何時說要奪舍入世的?本帝如此神通廣大如何會幹這等荒唐事,當真是後輩不孝,妄言妄為!”

老祖宗罵的是自己的祖宗,蚩尤爬起來再跪好,虔誠再虔誠,到底是不敢抗拒,而今看到魔神發怒之後,說的這番話,畢竟不想死的他倒是如釋重負,喘息了一口後,蚩尤頓首再頓首。

“本帝令你前來,乃是欲消前塵,如今你可願於大夏共有天下,刀槍入庫?”

“小王敬遵陛下旨意。”

“念你虔誠,也罷。”神棍又開始賣狗皮膏藥,熱流不要錢的跑到蚩尤身體裏一頓狂竄,再醍醐灌頂似的在對方腦海裏記下了一番功夫,隻歡喜的蚩尤渾身發抖,一如魏遼當日。

沈烈回頭:“有康何在?”

大夏關下夏王可憐兮兮的看看喜幹,勉強答道:“小王在。”

“哼。大夏文武,蚩尤文武,全給本帝過來!”

炎帝+魔王陛下的命令誰敢不從?隻要他一句話,那邊滿眼精光早就隻敬師父,輩分嚇死人,絕對不會再忠君愛國的魏遼恐怕就要拔出家夥來動手了,而那些目睹神跡的魏遼部肯定二話不說,再看看蚩尤那邊欣喜若狂的樣子,有康以下大夏臣子不敢說不。

屁不放一個的趕緊向著這邊而來。

一切都是神棍忽悠的太到位,那些刻在他們腦海中的神跡,和展現出來的部分神跡已經足夠他們不敢反抗動彈質疑等等。

凡夫俗子誰敢和神鬥?

看著麵前雙方文武,沈烈一臉怒氣:“征伐二千餘年,害的本帝在九天之上修行不寧,被廣成仙師責罵懲罰,爾等當真不肖!”

數百人在塵埃中哀求連連。

“炎黃炎黃,大夏乃禹之後人,炎黃一脈,蚩尤蚩尤,乃我南炎舊部,八世餘念所致,彼此同文同種,俱是中原子民,何必再念前塵舊恨,居然廝殺二千餘年,害的吾於軒轅師兄後人流血不止!”

下麵繼續磕頭。

沈烈撇撇嘴:“從今日起,放下刀兵,合力治國,兩國文武相議合並章程,兩國大王血脈從今日起,五年一換,輪番為政,在野者監督當朝執政糾錯揚善,為官者以及子弟親友不得為己謀利,有敢不以天下蒼生為念著,諸臣百姓俱可禱告於本帝,本帝必降九天雷霆轟殺之!”

“是,陛下。”

“本帝治世時眾生平等,所謂王庭不過茅屋一間,何時有這等為奴為仆暗無天日之事,即刻天下大釋,散盡奴隸,俱為平民!”

“是。”

“魏遼。”

“弟子在。”

“兩國兵力散後,選取精壯,各城駐留少部維護百姓後,你和管寧蚩尤一起精選十萬,再和薑崖為正副統帥,替代為師看管天下,自你之後曆代統帥由天下臣民公選禱告本帝後得之,凡大王亂政,臣子禍國,這十萬監國大軍便替本帝殺之!”

“是。”

這天下,除了大夏蚩尤外,再無異族,天圓地方,四周天柱環繞,所謂天地囚牢。

而這些“古人”要發展到後期文明,還不知道多久,沈烈現在顧不得這些,自己心中的大事情不處理好,萬事皆休。

而夢中軒轅大帝要他前來,回想這個場景,他就覺得這裏的一切是瞞著上麵世界,和那些更高層的文明的!這裏,很安全,但是時間緊迫,自己必須抓緊時間。

沈烈想到這裏,長出了一口氣:“治國急切不得,凡事緩緩圖之,但不可擾民,一切由兩國君臣商議吧。”

這時天空一隻巨大,火紅色的鳥長鳴了一聲後飛過眾人頭頂,然後遠去。

沈烈感覺那是翼龍的一種,就在蠻荒森林處看過。

周圍諸人全齊齊高呼起來:“鳳凰來朝!炎帝再世,鳳凰來朝!”

沈烈都有點不好意思看那些家夥狂熱的眼神了,個人崇拜要不得!

炎帝的命令下,兩族隻能休戰合並。

文武群臣開始盡心的安排雙方合並事宜,雙方大王詔令天下炎帝再世,永止刀兵的命令,下等子民誰願意輕易送死?命令所到之處自然是一片歡騰,更有一張廢奴令傳遍四海,即刻起世間再無奴隸這等下賤之事。

沈烈下令,所有釋放奴隸願意在原先主家幹活者亦可,但官府造冊登記,主家不得隨意打罵淩辱,如此仁政說來容易,卻害得雙方群臣上至太師下至戶主忙的昏天黑地,不過正如各代文明中一樣,作為奴隸主的富豪高端畢竟是少數。

而這個落後時代,平民甚至都是少數,土地兼並權勢壓人,多少平民已經生活的朝不保夕,二代三代裏就將淪為奴隸才可生存,而今這一切卻因為炎帝出現改變了,於是隨即天下處處是炎帝之像,沈烈心思敏捷一得到消息就示意魏遼告訴天下人:“炎黃蚩尤俱是一脈,本帝下凡不過是奉命而為,天下子民安心生活,無須浪費錢糧物資。”

炎帝又令:“官府出麵出資,一城建一觀,豎廣成仙師可以。觀方圓不可過裏,耗資不可不過平民百戶人一年所需。本帝將派風巡者遊於世間,但有違規擾民損吾師清譽以圖阿諛本帝者,但有膽敢豎吾之像者,但有心中還分炎黃蚩尤,挑撥生事者,治世之前之亂世當用重典,滅族!”

這下百姓自然更是歡呼。

各地官員知道大帝無所不能,自然也不敢違背旨意亂拍馬屁,隻能老老實實的按著他定下的尺寸幹活。

蚩尤和魏遼以及管寧薑崖四人為主,調集天下武將建立監國大軍,以及分派各地城池治安兵馬。而相比較蚩尤,有康則整日無所事事。

夏王養尊處優日久,肥頭大耳,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看著周圍群臣忙忙碌碌,蚩尤整日甩著親衛在軍營裏呼喝挑選。整個天下熱火朝天,偏偏就他一人被冷落於一邊,其中文臣還有前來拜見問安的,大部分武將卻早不來朝。

隻因為他自己當朝時重用文臣,冷落防範刻薄武將,而今有炎帝弟子魏遼為首,天下又已經這番模樣,那誰還來鳥他?

至於太師喜幹,更是活的艱難,被沈烈折騰的腦殘之後,喜幹每日不時的頭疼欲裂,卻又不敢怠慢國事,腦神經記憶體受損的他隻當這是大帝懲罰,一旦頭疼喜幹就魂不附體抱頭在地禱告,並令子女立即釋放奴隸,分田產於平民百姓,散盡家財以求平安。

老奸賊如今這幅為國為民的模樣和之前的嘴臉簡直判若兩人,落了周圍官吏眼中隻會更覺得大帝法力無邊,做事自然更是用心。

有康這日和喜幹坐在曾經的大夏邊關,如今的炎帝城中。

外邊文武忙碌。信使帶著上諭快馬奔赴各地,士兵操練。商賈雲集,獲得自由的奴隸們向著這裏匯聚,自發的要為炎帝建一座大城。這忙忙碌碌塵世喧嘩仿佛和這君臣無關,他們就是被徹底孤立的人。

剛剛頭疼發作過的喜幹麵色蒼白的跪坐在夏王有康的麵前,死胖子白白淨淨的一點沒血色的正瞪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喜幹這次來是暗中請有康為自己向炎帝說情的,實在是痛不可忍。

有康看看剛剛死去活來的老丈人,從白發尖頜的喜幹身上,他看的到自己的下場,他哪裏還敢去開口求情?深宮長大的天子往往是最不明白世情的人,喜怒其實比常人更顯,聽到喜幹說話,性格還算溫和的有康隻是一言不發,反正滿臉的不去二字。

“大王。”喜幹急了,如今要說誰能有資格和炎帝說話,無非魏遼管寧,以及蚩尤夏王,但是他也知道,好像炎帝更看重自己曾經的部下蚩尤後人,而對大夏一脈卻不是很喜歡。

不過平心而論他也知道當代蚩尤的確是一代豪傑,而有康卻望之不似人君!

可是他難道去求蚩尤?至於魏遼等人更是不行,魏遼他們不去炎帝麵前說他壞話就算厚道了。喜幹也曾厚著臉皮派人悄悄去見魏遼,卻連軍營大門都進不去就被擋住了。魏遼以為當世武將之首,從他而下天下武人沒人當喜幹是個人,喜幹想死卻舍不得死。

這才在今天來求夏王,不想平時唯唯諾諾的軟蛋今天卻立場如此堅定。

看著他三疊的下巴再次晃動,喜幹欲哭無淚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大帝之罰誰敢開口,算我喜幹從前罪孽難消吧,也是報應,隻是這天下又豈止我喜幹一人如此行事?”

“本當你有悔意。”一個聲音傳來。

喜幹驚惶回頭,不知不覺身後已經站著布袍飄飄的沈烈,沈烈最近已經一夜催出了自己的胡須,免得看上去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現在沈烈頭上發髻,下頜長須,布袍飄飄更有一番神仙派頭,剛剛他正裝神弄鬼的溜達出來想偷偷牆角,他的身手哪裏有人能發現?

不想卻聽到了這一段話。

頓時神經發作蹦了出來,落地無聲的站在了那裏,而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有康也沒能看見,現在兩人一見沈烈不由得魂飛魄散,有康在大喊:“不關我事,老賊胡言亂語褻瀆大帝。”喜幹在大喊:“饒命,大帝饒命。”

頓時廳堂內雞飛狗跳嚎叫之聲不絕於耳。

沈烈背著手就這麽站著,很無情的看著兩個人一胖一瘦,在自己麵前磕頭辯解,外邊的護衛這才知道大帝來了,也在外邊跪的一地,聽著裏麵胡言亂語翁婿互咬,都神色尷尬,越是日久越是覺得大夏王侯當真比不上蚩尤餘部男兒剛烈。

不是邊軍中管寧穩重,且悍將輩出,大夏恐怕早就吃不消蚩尤進攻了。不是上神再世,百年之後大夏何在?

就靠這樣的王者和太師?士兵們雖然都忠心耿耿,可是比較來比較神傷。天幸再無這樣的事情了。正在他們也胡思亂想的時候,廳堂內傳出了一聲長笑,聲若金石,正是大帝的聲音。裝神弄鬼的家夥在說:“起來吧。人有七情六欲,若是你喜幹沒有點怨恨也就奇怪了,不過你不敢怨恨本帝,於是便知能恨不公兩字。”

“老臣該死。”雖然不想死,喜幹還是害怕的發抖,隻想自己再可憐點也許能逃過。

有康聽沈烈口氣,看看喜幹模樣連忙也跟風哭號。

沈烈大怒,一腳踹去:“炎黃後代怎出你這樣的無能之輩,去看看蚩尤部的男兒!還有你,喜幹。”

說到這裏,沈烈深深的吸了口氣,緩和了下情緒道:“看你最近贖罪,卻還不夠,本帝欲派使者巡遊天下,我看著朝中沒人比你更知曉政務俗事。你可願去?”

“願意,願意。”

沈烈歎了口氣伸出了手來,按在了喜幹頭上,熱流進入他的腦袋,幫他開始慢慢恢複受損的地方,在這個靈氣充足的封閉世界裏,沈烈的感知越來越強烈,他仿佛能看到喜幹身體裏的經脈,腦海中的神經如網密布,思感掃過些斷裂破損的地方,掃過他的血管,幫他緩和的疏通了一番後,手一送。

喜幹精神抖擻的爬在他腳下繼續號哭起來,老不死的簡直是泣不成聲:“謝謝大帝,謝謝大帝。”

他又不是白癡,剛剛嚇的眼睛緊閉,之後就覺得腦中熱乎乎的,麻麻的,而後神智似乎越來越清,再睜開眼睛眼前世界明亮清晰無比,顯然是大帝拔了懲處還給了好處,想到之前死去活來的日子,喜幹越發哭的感動。

“風行天下,以查王之不明,以除邪惡以正人心。喜幹,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是,大帝,老臣必定….”

“百年後,天下百姓會記得你的事跡的,痛改前非未必不是治世良臣。後日便去吧。允許你帶五百護衛,持本帝符節旗號,遇到凶殘之徒可斬殺之!”

“老臣遵命。”

“有康。”

兩腿分開,嚇的癱瘓在那裏的有康連忙爬了起來,超乎身材的敏捷跪下:“臣在。”他連小王也不自稱了。

“自比蚩尤如何?”

“不如。”有康不敢吹牛,心裏酸酸的。

“既知不如何不自強?聽喜幹說你少讀詩書,文采不凡,何不匯聚天下才子,整理曆代史料,而後告知天下百姓,教化四方?”

“……...”有康揚起了自己的大圓臉,愣愣的看著炎帝,半響突然磕頭:“臣遵旨。”

“恩?”

“臣即刻去召集天下有識之士。”

“恩,再匯聚天下能工巧匠,各行之首於此,匯聚之後本帝有事吩咐。”

“是。”

“來人,傳魏遼前來。”

沈烈轉身坐到了主位上,命令護衛前去招呼魏遼,又讓外邊人起來,再讓兩人坐下,他開始閉目養神,兩人屁也不敢放一個的憋在了那裏,互相看著,眼中卻有著喜悅。沈烈暗中早就問了,有康未曾登基前常常結交名士,作詞弄句。

所謂物盡其用,這種家夥要他去和蚩尤打架,那還不如直接要他去死。要他治國,他幹脆丟給了喜幹。

而今沈烈這一出倒是合了他心意。聽著沈烈一句教化四方,惹得有康渾身顫抖,閑了沒事幹的家夥記得了自己發育時期青春年少的癲狂夢想。

在他看來,上古賢帝果然名副其實。

任由一個胖子一個瘦子在自己麵前發癡,沈烈老神在在的轉眼等到了魏遼,聽著外邊的腳步聲,而後轟的一下一個大漢拜倒堂下:“師父。”

實在太有成就感了。

沈烈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心情很好,這表情落了喜幹眼中更是心酸,自己得罪了大帝寵愛的弟子,以後日子不好過。

有康卻是心寬體胖,就這麽一回,反正不要死了他還真放下了心事,在一邊悠閑地琢磨起來怎麽找些舊日門下,在野名士一起教化四方了。

“撥五百精銳於喜幹太師處,護衛太師隨同太師巡查天下。”

“是。”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往事已矣,魏遼,心中舊恨忘了吧,和太師見過,以後文武相濟,共治天下!”

“見過太師。”

喜幹渾身打擺子:“不敢,不敢當,魏遼將軍,舊日老夫糊塗,得罪將軍之處還請將軍海涵。”說完喜幹就當帝王禮似的在魏遼麵前跪下。看著老頭這幅模樣魏遼憨厚,再也拉不下麵子,忙去扶起了他:“太師,何必如此,我還要謝太師,不是太師我怎能遇到吾師。”

喜幹抬起頭看著魏遼眼中實在的很,絕非含沙射影的意思,心才放下,回頭又對沈烈請罪:“老臣糊塗,謝大帝開恩。”

“往事已矣。太師你能如此,魏遼你能如此,吾心甚慰。好了,你們下去吧,有康留下,四體不勤臃腫至此,唉。”

有康愣愣的看著他,死胖子是死心眼,不知道大帝罵他為何。

喜幹哭笑不得:“大王,大帝要幫你脫了凡骨,還不謝過大帝?”

有這好事?有康大喜,連忙撅起屁股。

沈烈哭笑不得瞪了下喜幹:“你倒是七竅心肝。”

喜幹賠笑。

有康屁股還在繼續撅起落下,撅起落下,減肥是每個胖子的最大心願,無論這個胖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