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楊偉安排了煤場事宜後,風風火火地夾了一條煙要去公安局送禮,其實也不算送禮,就是找個說話的由頭罷了,但對於當什麽警察,周毓惠想來想去也理解不了,更不會相信,就當楊偉胡扯著一樂。*(/**

但楊偉卻有自己想法,雖然倉促間不成熟,但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還是一個挨一個湧上心頭,之所以沒有很透露,是因為今天要見的是老上級,這個人手底辦事,實在是他也說不準。不但辦事,但人都說不太準…………這個人,實在是不說也罷。

楊偉這糊裏糊塗的一生,有過愧疚的有倆個人,一個是從小教如嚴父的師傅,離開華儼寺已經十四五年了,卻再沒有回去過,不是不想回去,實在沒臉回去在師傅的墳上磕頭,一個曾經天性純樸,一個師傅眼裏佛性天成的小和尚現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怕是師傅在地下有知,也要大搖其頭

另一個就是武鐵軍,從一個鄉下進部隊的大頭兵,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楊偉其中內心底很自卑,是武鐵軍讓他重新找回了自信,從一個普通的士兵到一個特種兵、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兵到全軍的英模,縱使爭議再多,也沒有再敢小看這人。假設沒有過失、沒有自己的放縱、或許自己到現在已經成了一位終身製的軍人,就即便是轉業了,說不定還真能和武鐵軍一樣,穿上一身警服。雖然是武鐵軍親手把自己送上軍事法庭,可楊偉自始自終就對此人恨也恨不起來。在部隊裏,從來不缺乏護犢的上級。但從來也不缺乏原則性,真的觸到了底線。誰也會那樣做地………

對,底線,都有底線,就像社會上一樣,不要太多地觸級法律的底線……

敲門過後。楊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態……

聽到武鐵軍在辦公室裏喊“請進”,楊偉一推門,就見得武鐵軍高興地起身相迎了,最不待見最搗蛋地兵,往往是關係最親最近的兵。楊偉和武鐵軍就是如此。兩年不見卻是精神依舊,這個辦公室還是原來地樣子,除了嚴肅還是嚴肅。紅桌黑沙[首發沒有什麽改變,唯一改變的就是武鐵軍難得的笑臉。笑吟吟地………

武鐵軍一落坐,楊偉繞著武鐵軍看。看武鐵軍詫異不已地問:“看什麽看?沒見過

“我看看你長白頭沒有?喲,你挺春風得意。染過了吧。”楊偉笑著,沒好話。

“我為什麽要長白頭?”武鐵軍詫異地問了你,楊偉這鬼精靈一眼就看出來,自己還真是染過了。

“兩年多都沒提拔,你不[首發愁啊。”楊偉謔笑著。

武鐵軍一聽。聽得楊偉又在取笑。沒好氣地說了句:“有話說話。沒話滾遠點。中午你嫂子請你吃飯。沒事去找她拉家長吧。少跟我這兒胡咧咧。”

再搗蛋也是自己帶出來地兵。估計來以前武鐵軍已經安排好了。

不過楊偉可不是來敘舊來了。胳膊肘支在武鐵軍地辦公桌上。嘿嘿傻笑著:“有話。誰說沒話。我來看你來。還給你買了條煙。那……”

武鐵軍接過楊偉遞地煙。兩眼裏俱是詫異。奇怪地說了句:“喲。不錯啊。你長進了啊。知道孝敬隊長。以前可淨從我這兒拿東西。”

說是說著。自已動手就拆包裝。楊偉在一邊提醒著:“隊長。這黃鶴樓1916。一千多塊一條。我都舍不得抽。”

“那現在抽……坐坐”武鐵軍不客氣地遞給楊偉一根。點上了。有點欣慰地看著楊偉說道:“為國。瘦了點啊。看來鄉下是苦了點。這兩年幹不得不錯。”

“隊長,你怎麽知道我幹得不錯?”楊偉有幾分得意。

“上次佟思遙和省隊的去找過你,他們回來說的。你也算出息了啊……那個,和韓雪離婚後,沒再找個媳婦成個家?”武鐵軍看樣說話還有幾分小心,怕楊偉多心。

“哪壺不開提哪壺,舊的離了,新的還沒顧上找。”楊偉一聽佟思遙這個名字,再聽媳婦,心下裏有點黯然。

武鐵軍倒不覺得什麽不對,數落道:“這小子,你以為結婚就是過家家呀!?哎,我說韓雪這姑娘倒也不錯嘛,你挑什麽挑?離什麽婚,是不是有倆錢騷的?”

楊偉強自辨道:“哪有,我要回鄉下牧場,人家不回,那我怎麽辦?”

武鐵軍笑了笑:“要我說,這個就是你不對了,放著城市生活好好不呆著,又鑽山裏折騰起來了,人家一大城市裏長大地姑娘,怎麽著讓人適應你鄉下的生活,哎,我說你可什麽時候才能安生下來。”

“冤枉我了啊……我這是響應黨和國家號召,紮根農村,全力投入到新農村建設中,什麽叫山裏折騰,是讓老區擺脫貧困麵貌,像我這麽高尚的人,現在到哪找去?”楊偉大言不慚地說道,一副被冤枉了辨解地樣子,話頭一轉又是:“不過,隊長,我現在這麽優秀,可全靠您老培養嘴上功夫長進不小,不像原來的愣頭青……你嫂子一直念叨著,我還真想那天瞅個時間去看看你辦得那牧場。”武鐵軍笑咪著眼看著楊偉,一點也不介意。

“歡迎歡迎……不過隊長,我今兒可不是邀請你看我顯擺去,你得給我辦點事。”楊偉笑著要撂包袱

武鐵軍大包大攬了句:“好啊,說吧!能辦了一定給你辦。”

“你說地啊!?”楊偉指著武鐵軍,戲謔般地看著武鐵軍進了套子。冷不丁就是一句:“我……我來你手下當倆天警察成不?”

坐著的武鐵軍正一臉喜色看著楊偉,這話一出口。武鐵軍先是詫異地瞪著,看楊偉正襟危坐。確認無誤後,一嘴煙撲地全噴出來了,嗆著了,咳嗽著、笑著、眉毛和眼睛擠到一塊,好似平生最大地笑話一般。笑得不迭地掐了煙,半天反應不過來。楊偉倒不介意,笑著看著武鐵軍。

“嗬……我說……嗬……我說為國,你在山裏呆了兩年,不是呆傻了吧!你以為警察都放羊的,隨便折根棍就能當?”武鐵軍笑著。*(/**好容易說了一句完整地話。

“我可禮都給你送了啊,你以為我有毛病,來你這兒還給你送煙?再說。我身手怎麽樣你清楚,就你那特警隊。給我當陪練都不夠格……”楊偉笑著。

“好好……我就知道隻要你一來,這洋相就百出。……想當警察,行。沒問題,明兒穿上警服,去給老張搭伴看門去!……”武鐵軍笑著,就當和楊偉開玩笑。

“武哥,我不是給你開玩笑,有這麽個事你合計合計,您看我說得合理不合理,合理了你辦,不合理你別辦………”楊偉看看武鐵軍,正色解釋道:“我個朋友經營的惠揚煤場,前段時候被金村村民哄搶了,就現在還有人天天趁黑來拉煤,我接手了,其實我就想安安生生做點生意掙點錢,可咱沒身份不行啊,總得有個名頭唬唬人吧……我現在地沁山民兵獨立連長,這幫民兵都是鄉裏閑散勞動力,將來經營好煤場,不也給他們找個事幹不是?”

武鐵軍也來了興趣了:“說了半天,這和你當警察有什麽關係?穿上警服去倒煤,當二道販?你腦子沒進水

楊偉笑道:“不不不,我就是想在金村那地兒煤場設一個治安室,有倆穿警服的杵那兒,這不帽子大了好辦事嗎,好歹總不至於天天被人偷煤吧!……我要求不高,胡給我們弄幾身警服,就你們雇的那臨時工那治安協警服,有那麽個樣就成,說不定我還能幫您維持治安呢?這個要求不過份

“噢,這倒還像句話……”武鐵軍釋然了,要說這也算個辦法。

“那這事能辦不?”楊偉期待地看著老隊長。

“嗯,別人能,你不能。”武鐵軍笑著搖搖頭。

“那為啥!你……你不能抽著我的煙,不替我說話啊,我白送你了。”

“咂,你什麽東西你自己還不知道,給你根雞毛你能當槍使,給你身警服,我怕你連我也敢不放在眼裏了。”武鐵軍數落道。

楊偉被這話說起起身了,看看實在沒有什麽殷勤可獻,把武鐵軍麵前的茶杯拿起來,添了點水恭恭敬敬地放領導麵前,恬著臉,很低三下四地求道:“武哥,不能一直用老眼光看人不是,我現在都是沁山應急救援民兵連長,不信你打電話問沁山武裝部,我們民兵應急救援一共出勤十幾次,護林防火、抗旱保收,我們給國家和地方挽回經濟損失數十萬元,已經成了一支屢建功勳地隊伍啊,說不定將來就是一支保家為國的正義之師呐……”

楊偉正色說道,不過在武鐵軍眼裏,這個賊頭賊腦的小子,越正經的時候越像說瞎話。

武鐵軍不迭地做了個手勢,瞪著楊偉:“停……停……這是我在部隊時候講的話,從你嘴裏出來我怎麽聽著別扭。”

“嘿……嘿……”楊偉笑著,沒皮沒臉地笑著,求告著武鐵軍,而且他知道,恬著臉求到武鐵軍沒辦法的時候,他就會鬆口。不過這次武鐵軍絲毫不給鬆口。反正就一句話,你不能辦!……估計武鐵軍太過了解楊偉這性子了,隻怕他扣頂帽子又不辦正事。

說著說著,說得楊偉有點毛了,瞪著眼生氣地道:“切!把煙錢還我,白給你說了這麽好話……”。

“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我說你不能辦,沒說你地人不能辦?……我不能給你辦。不代表誰也不能給你辦吧?”武鐵軍神神秘秘地笑笑,故意賣關子。

“啊。有戲!我說隊長,你這說話啥意思!?”楊偉一下來勁了。

武鐵軍看著楊偉一臉急色。胃口被吊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解釋道:“嗯,這事呀,要說也不是不行,全市警力一直就不足。每年都要招聘大量的臨時工、合同工甚至直接從保安中隊抽調人手,不過你這身份不行,你個二勞人員,你讓人家都怎麽進檔案!不是我不幫你,兩年前我見你地時候就想過,實在不行你回來給我當司機。趁我在台上,給你轉到那個事業編製單位給你找個飯碗,不過你小子耍得比我還好。我瞎操心了………你說你這身份,什麽地方都能去。就是不能從警,我要把你招進治安警隊伍。我臉紅不紅……就我臉不紅,你自己難道不覺得臉紅!?”

“武哥……別當官當得說話也官僚。明說不成嗎?什麽臉紅不紅,你見我臉紅過?”楊偉絲毫倒不覺得臉紅。

“嗬……嗬……你就沒臉沒皮,當然不紅了啦。”武鐵軍笑著手指點點,笑著說:“我地意思是,這個治安室可以設,但是得找一個沒有案底地人牽頭,牽頭地沒案底,手下地人有點小毛病倒也不是什麽大事……而且這個事不能我開口,屁大點地事都讓局長替你辦呀?我管得過來嗎?”

“那我怎麽辦?”楊偉詫

“我好像聽說你和皮[首發軍關係不錯?金村這一片直接在他的轄區………如果建治安室,直接掛靠到派出所就行了,派出所地管理嘛,不會那麽規範的,偶而有個小毛病,也是容許地嘛,大不了,你們犯點錯,將來都把你們開除了嘛,這事不通過局裏就能辦了……”武鐵軍淡淡地說著,好像自言自語,看著楊偉愣著神聽,卻是止住話題奇怪地問了句:“剩下的事,還用我告訴你嗎?”

“噢,明白了,行賄行錯地方了,直接找老皮就成是不是?”楊偉恍然大悟。

“對嘍,找我可辦不了……但找他辦了呢!這些小事我也管不著,就知道我也裝不知道,這總行了吧……這煙呢,送了就別想拿回去了,難得你送我一次……”武鐵軍謔笑著,把煙放進自己的抽屜裏。

看來這也不是什麽難事,有領導這麽說,楊偉倒放心了,起身就要走,嘴裏說著:“那行,我找老皮去……隊長,你給老皮打個電話色變了,喊了句,把楊偉杵在當地了。

楊偉一回頭,就見武鐵軍起身了,踱步過來,拍拍楊偉的肩膀和楊偉並肩坐到沙[首發上,小心翼翼地說了句:“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衝著王起柱和求89wx明的死來地,他們是你什麽人?”

“武哥,這事你也知道啊。”楊偉心下一驚,一直裝著跟沒事人一樣,不知道這老隊長是怎麽看出來了。

“嗬,王起柱是惠揚煤場的經營[首發,求89wx明是他的跟班,兩人一起出地事,你現在又來接手這個煤場,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智商有問題,連這事也想不到。”武鐵軍笑著說道,好像並沒有十分責備。

“嗬,不不不,那能呢?”楊偉笑著,思忖著這話該怎麽說。頓了頓說道:“他們是我地難兄難弟,我流落到鳳城的時候,是他們收留了我,現在倆人死了,一個還昏迷著,剩下地倆人傷人,都是我朋友,煤場經營不下去了,我回來幫他們支撐一段時間。”

“為國!”武鐵軍說道:“王起柱和求89wx明現在已經屬被殺無疑,刑偵隊大案六組已經列為一號要案偵破,但這個手法呢,應該是慣犯或[首發老手,流竄作案的可能性大,如果有人謀奪這個煤場地話,那麽這兒就是個險地了。”

“咦!武哥,太長他人誌氣了,我要經營著還怕他們收拾我?”楊偉不屑地說了句。

武鐵軍道:“咂,我不是擔心別人收拾你,我是怕你把別人怎麽著了。”

“嘿……”楊偉傻笑著。這倒是句實話。

“你呢,現在能想到建個治安室維持正常經營秩序。說明你動腦筋了,不像以前動不動就跟人動手動槍。看來這幾年你也成長了,這點呢,我支持你………遇事要冷靜,從大局著想,你現在也是有家有業的人了。不能和以前一樣胡混了啊。煤場現在是個好生意,好好幹著積點家底,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武鐵軍語重心長地說道。

“嘿,還是你了解我……哎,這次你怎麽就這麽放心,你不怕我去給我兄弟報仇呀。”楊偉明知故問。

“嗬……你把自己也看得太高了吧。你要有本事找出這人凶手來,我們倒省事了!”武鐵軍卻是不以為然地笑笑,說了句:“明告訴你吧。我看王起柱這個案子懸,八成得成懸案。現代的刑偵手段能力也是有限地,這類殺人案有時候不得不等著下一次類似的案件[首發生或[首發嫌疑人自露馬腳之後才有可能繩之以法………什麽報仇不報仇。這都什麽年代還想這些了,抓人拿人。都警察地事,上次你在郎山受傷,你嫂子埋怨了一年多,總覺得對不起你,以後這些事,還是不要摻合了………天網恢恢,這幫人他們逃不了。你把煤場經營好,老老實實過日子,比什麽都強。王起柱一死,就有案子也石沉海底了……不管他原來有什麽事,都和你無關了!”武鐵軍說著,一半是勸慰、一半是隱晦。怕是旁敲側擊。

“沒問題,我現在是商人!嘿……哎,對了武哥,你有錢不?”楊偉想了句,像是在叉開話題。

“怎麽,又想借錢?”

“不是不是,什麽呀?我現在這農業大戶我還用借你的錢。我問你現在有錢不,你不買房子不買車不買其他什麽?你沒錢我借給你呀?”楊偉瞪著眼,看著武鐵軍,擺譜

“我為什麽要借你地錢?”武鐵軍更詫異了。

“我當了幾年大頭兵,津貼連喝酒都不夠,時常借你的,是不是還有沒還的?你好歹朝我借一次,我多少找回點麵子來啊,不能這輩子我一見了你,老覺得欠你的人情不是?”楊偉這才撂出包袱來。

“哈………”

武鐵軍爆出一陣大笑,看著楊偉,玩味地說道:“想得美,這人情我得讓你一直欠著,要不我還指揮得動你……沒門,我就借我也不借你的!哈……”

兩人扯起來倒也真沒邊沒沿了,武鐵軍倒也真地關照小兄弟,辭令很隱晦地給皮[首發軍打了個電話,說是有戰友辦點小事,讓皮[首發軍幫襯著………楊偉看這事十有**能成,幹脆不走了,倆人越扯著熱乎了,武鐵軍好似從來沒有這麽爽朗地笑過了,說著也跟著楊偉沒譜了,就著茶水抽著煙學著在部隊的時候大擺龍門陣,直到文宣梅打電話才想起一家人要和楊偉吃飯,楊偉一聽也毛了,一拍大腿,壞逑了,把周毓惠還扔樓下呢,忙不迭地往下跑………

把周毓惠送回去交到景瑞霞手裏,楊偉馬不停蹄地回來和武鐵軍一家子吃飯;吃完飯馬不停蹄地把在家裏午休的皮[首發軍找著,打了一通嘴官司,這皮[首發軍是武局長一手提拔起來的,本來怕煤場的事扯涉到自己想置身事外,這下不行了,可又不想擔事,把楊偉推到了錦繡派出所;楊偉這絲毫不氣餒,還真把局長、分局長的話拿著當令箭,又和派出所地打嘴官司,這兒比較好打,分局副局長都[首發話了,其實就等於說這事能辦,就看怎麽辦了,不過最終要落在派出所。現任錦繡派出所所長據皮[首發軍介紹,姓陝,名勇,是陽明縣裏調回來的,能調到市區當這麽個有油水的所長,楊偉估計不是個等閑人物,好歹市裏有幾分關係。

一見麵果不其然,這所長四十眵歲,白麵無須,將軍肚不小,拉著臉。國字大臉被拉成了月字,像是進門就楊偉欠了人家八百吊。再一聽楊偉說這事。估計是覺得自己地權威有點被蔑視了,一直說東說西。一會說警力充實暫不需要人,一會說這要政治審核過關、一會又說這治安協警得培訓考核,反正就是答應得不痛快………直到楊偉心領神會,悄悄地塞了五千塊錢,這所長拍拍楊偉塞過來的信封。感覺頗為殷實,再看楊偉一副誠懇地笑容,暗忖這錢敢不敢收的時候,楊偉安慰道:“陝所長,我和你們武局長、皮分局長都認識,其實就是借咱們派出所地名聲壓壓陣。咱小門小戶比不得煤老板大氣,可也不能忘了孝敬您啊!就五千,意思意思……放心。皮局長那我也那個了……”

楊偉,一臉誠實地在撒謊。明顯是說皮[首發軍也搞定了。俗話說閻王好鬥、小鬼難纏,可以不給局長送、可以不怕分局長。但基層直屬的派出所,一個比一個難纏。這年頭向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把大家都伺候舒坦了,你什麽事都辦不成。況且楊偉聽武鐵軍地話裏的意思,肯定是上層不能擔這個責任,隻要往下推,而且越是往基層,還不敢不送。

“我說小同誌,楊什麽?這個………這個不合適了,都是熟人,又是分局長安排的……”陝所長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手拍著錢推了過來,那信封如果厚度不夠的話,就不是推了,直接扔了。

“陝所長,你要不收,我這心裏實在不塌實不是,現在辦事那能缺了這道手續……”楊偉幹脆拉開抽屜直接放所長的辦公桌裏,摁著說道:“別客氣啊……讓別人看著說閑話,我可就更對不住您

陝所長嘴裏客氣著,心下卻是樂得開花了,再沒有強行推讓了,看這年青人也懂事,好感頓時增加了幾分,倆人閑扯了幾句就扯到了治安室上,這陝所長建議道:“小楊啊,你們準備配幾個治安員?”

“越多越好!”楊偉傻不愣瞪地說了句,把陝所長逗笑有違法亂紀出格地事,我可包不住你,該開除開除、該法辦法辦,治安員和警察不一樣,那可沒什麽編製,也不需要通過上頭。”陝所長估計是要打預防針,那意思是說,好處我照拿,黑鍋你自己背。

“沒問題。那還用說,誰要犯了錯誤,我給你送這兒來。”楊偉大包大攬。

“嗬……這就好……還有個事啊,一般情況下,要建治安室或[首發治安報警點,所裏都要補助的,警牌、警用標識,還有你們的警服,還有協警人員的工資補助………”陝勇這會話可客氣多了,想想這平時招個人還得費半天腦袋,一個順水人情買了五千塊,總得給人家多少辦點事不是。

“等等……陝所長!”楊偉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說道:“這些事您老操什麽心呀?有什麽情況,我立馬來匯報;您有什麽安排,我們一切服從上級領導。什麽工資補助,不需要,我們一切自費,我知道你們派出所經費緊張,我們怎麽好意思再給您添麻煩。”

看來楊偉這兩年沒白給鄉一級的領導打交道,客氣話會說了,說得一套一套。

“這就好!”陝所長聽得新招人員不占所裏開支,這下更放心了,擺擺手說道:“下樓左手第二間,找劉指導員,填表,明兒領警服,給你五個指標,改天把人領來,所裏統一培訓培訓!”

楊偉心下狂喜,不過剛走兩步就回頭又恬著臉笑著說:“陝所長,給十個行不?……我們那兒可都是棒小夥,好多參加過森林救火,萬一你有什麽突[首**況,我們也能給你壯壯聲勢……”

那所長一臉詫異地看著楊偉,心下狐疑,這當治安員協警不是個什麽好差事,平時就能招著兼職地社會閑雜人等,工資又低根本招不到什麽像樣的人。而且有功了是警察的、有過了是協警地,今兒還有人死乞白咧地要當治安員,還倒貼……隨口應了句:“好啊!隻要你養得起,下個月警民共建義務宣傳月,到時候我朝你要人啊!”

“成!沒問題,我們全力支持……謝謝所長……”

楊偉鞠了個躬,隻怕所長反悔,高興地一溜煙跑了……陝所長憑白逮了這麽個冤大頭,看楊偉走遠了,忍不住幸災所禍地哈哈大笑……

楊偉是快晚飯時分才回到駐地的,煤場地大門口打了幾個地樁拴著狼狗,活動房沿東北角已經架了六間,帳篷裏冒著炊煙,沿著帳篷蹲了一溜民兵在吃晚飯,磅房的玻璃窗戶也安好了,原來亂七八糟了院子早已整整齊齊,有些地方還鋪上了新土,看樣民兵們幹地活不少……這地方呀,一有了人就有人氣,一有了人氣就看著興旺……

場長的車一進場,好多人就站起來了,早已吃完飯地賊六和輪子迎著上來了,王虎子和金剛倆大師傅還站著碗在帳篷口,周毓惠也在和牧場裏見過麵的民兵閑聊,怕是有心無心地在等楊偉,一見車來,也跟著站起身。

不過一下車的楊偉,就把大家逗樂了……

筆挺的警服、兩頭翹的大蓋帽、皮鞋鋥亮,配著一張嚴肅的臉,說多威嚴就有多威嚴!

正吃著的金剛,馬上吞了隻蒼蠅似的,大眼瞪小眼,被噎住了……

端著碗的王虎子,霎時驚訝得兩眼圓睜,爾後是笑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那一碗湯全扣褲襠裏了,又被燙得一屁股坐起身來,叫嚷著找抹布往褲襠裏塞,一時間洋相百出……

賊六和輪子倆人,攬著笑翻了……景瑞霞笑得直不起腰來……

民兵們除了見那身衣服不太合身之外,倒也沒覺得這向來神出鬼沒的場長有什麽可笑的,反倒是王虎子把大家逗樂

吊著繃帶的周毓惠倒是知道前情,卻沒想到楊偉真個就穿了警服回來了,大慨是知道楊偉的身份,那警服現在穿在楊偉身上怎麽看怎麽別扭,也跟著大家一臉笑意……

“笑什麽笑?嚴肅點……”一身警服的楊偉路過賊六和輪子,一人腦袋上輕輕扇了一巴掌。不過越讓嚴肅越覺得可笑。

王虎子不迭地跑過來,繞著楊偉看看,又拽拽袖子,拉拉後襟,懷疑地說道:“哥,這不是假的吧?我怎麽看著像地攤貨呀?”

“滾!你懂個屁,正宗治安員服裝,錦繡派出所[首發的。以後我屬於派出所的外圍警務人員,像你這種違法亂紀份子,小子點。”楊偉正正衣領,不理會王虎子,繼續往前走。

站到一臉詫異加笑意的周毓惠麵前的時候,楊偉也忍不住笑了,兩手一攤笑著說道:“我都說了,一切皆有可能………看,我又回到革命隊伍裏了!”

周毓惠捂著臉,本來抿著嘴笑,現在是撲哧一下子被逗得前俯後仰,半晌說不出話來………

俺有罪、俺坦白,實在老婆不在,一喝兩口就沒譜了,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