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回到了住地,背後又掛上了這個小尾巴,進了房間金剛知趣,一眨鑽著人不見了,估計是躲誰房間裏去了,可景瑞霞就麻煩了,一個偌大的燈泡一直照著倆人,後來看楊偉在整東西,周毓惠很拽地坐在房間裏,兩人仿佛都在拽,這實在看不下去了,匆匆找了個借口說下樓看車了。

確實,寧願看車也不願意看著這倆人,怎麽看怎麽別扭。景瑞霞現在總算知道了,一個女人臉皮厚起來,比男人要厲害得多。楊偉這臉皮夠厚了,但在某種程度上,周毓惠卻是更有甚之。

看著楊偉煞有介事了開了電腦,進了係統,聯了網,而且用的是一台很昂貴的蘋果車載筆記本,看得周毓惠就越發奇怪了,不過奇怪之下看楊偉一臉正色,周毓惠也頓時覺得有點難為情了,訕訕地說道:“楊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人嫌……我……”。

“嗯!?……說什麽呢?”楊偉抬抬眼皮說了句:“怎麽會?”

周毓惠看看楊偉還是一副自顧自不待理的樣子,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把我騙回沁山是好心,我不怪你……現在我來了,如果你真是討厭得我不行,我馬上走,再不來煩你來了……我有那麽討厭嗎?至於一句問候的話也不跟我說嗎?”

第一次有了這種欲言又止的感覺,看著楊偉,連周毓惠也覺得患得患失了。

楊偉被最後一句刺激了下,抬眼一看,卻正和周毓惠來了個對眼,雙眉蹩著、俏眼瞪著、兩片薄薄的唇翹著,臉上的幾個小雀斑斑看得很真切,好像還真有幾分生氣了………

看著周毓惠像受了委曲的小媳婦,楊偉一下子被逗笑了。笑得越來越厲害,越笑看得周毓惠越有點莫外其妙,眼裏的忿意卻是更濃。就差一點抄著東西砸人了。

笑了半晌,楊偉這才擺擺手說道:“好好……事情基本已經定型了,危險過去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那你笑什麽?”周毓惠不悅地說道。

“哈……我一下子想起咱們頭次見麵的時候,你見了我又驚又怕又想趕我走,就這表情。哈……哈……想想那時候,我從看守所放出來。你見著我,惹不過我,恨不得把我從樓上扔下來,現在是不是有這種想法?”楊偉側著頭謔笑著問。

一句話。把周毓惠說得釋然了。那時候。一個是惡名在外地混混、一個是天廈地經理。兩人身份地懸殊不是一點半點。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和這種匪人關係這麽近。這麽難舍難分。好像現在死皮賴臉地是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變成了這樣。以前地時候見了楊偉或者類似楊偉地這群混混。那是躲之唯恐不及地。

這話。也把周毓惠逗笑了。笑罷才接了句:“哼!如果可能。我早扔你好幾次。你數數。你騙了我幾次了?”

“唉!騙你也是為你好嘛!你一姑娘家摻合到這事裏。本身就不有點不得勁。兩年前那是沒辦法。可現在不至於呀?其實你和大炮、虎子。我都不想讓你們摻合進來。好歹都是一方富人了。手底下地窮兄弟這麽多。將來好歹能接濟幾個人。萬一你們有什麽事。到時候連個照應都沒有?你說是不是?”楊偉兩手一攤。給了一個很合適地理由。

“借口!”周毓惠撅著嘴。仿佛有點不滿意地說道:“就是想讓我一個人置身事外而已。”

話不滿意。但從楊偉嘴裏聽到這個理由。心裏倒是滿意了幾分。

“咂。你又來了……好!不說了。”楊偉看看周毓惠。嘎然而止。想起什麽似地。在鍵盤上杵著手指按了幾個鍵。很正色地說道:“你來了正好。這兒有一筆錢。你看怎麽處理?”

“錢!?什麽錢……”周毓惠詫異地說了句,拉著椅子湊上來,一看……驚聲尖叫了聲,兩眼瞪著圓鼓鼓地,不迭地捂著嘴……

被嚇著了,被一長串的數字嚇著了………如果是別人倒不稀罕,不過出現在楊偉手裏,這就嚇壞周毓惠了……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周毓惠默默看了兩遍,吃驚地看著楊偉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說道:“這……這誰地網上賬戶……一千,一千肆百叁十四萬……哇,你發財了……”

盡管周毓惠已然是個富人,但乍見賬戶裏這麽現金還是吃驚的說道。自己總資產算算也有上千萬,但要拿這麽多現金,她自己知道也未必那麽容易。

“唉,貪婪……人性地貪婪,表露無疑呀!”楊偉搖搖頭,笑著說道,仿佛自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蕙一般。

周毓惠這才省得又被楊偉逮著機會損了句,省悟過來這才不屑地說道:“切,稀罕,我是吃驚我還以為你有這麽錢呢?肯定不是你的。你要有這麽錢,尾巴早翹上天了。”

“那當然!”楊偉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有這麽錢,不過這個賬戶的密碼、密鑰都在我手裏,基本就等於是我地,我可以明告訴你,這是晉聚財的賬戶,今天上午席玉蘭又往進轉了一部分,這些錢,基本就是他能動得了的現金了!這錢?我問你,怎麽辦?”

像個U盤一樣插在電腦的US口上,那是種硬件加密的方式,周毓惠吃了一驚,看著楊偉問道:“你……你怎麽弄到手的?你不是……”。

“這個你別管了,就這事,給點建議!”楊偉笑道。

“你想拿這個錢?”周毓惠側著頭問,臉上瞬間有點不悅。

“誰不喜歡錢?就這錢,幫我洗幹淨,二一添作五,平分怎麽樣?”楊偉很輕鬆地說道,很熱切地看著周毓惠。

“嗯……”周毓惠翻著電腦上的網頁,思索了片刻說道:“楊偉,你想不想聽我一句話。”

“想啊。這不正等著聽你的話嗎?”楊偉道,笑吟吟地看著周毓惠,仿佛是已經擁資千萬。

“這個錢。不能要!”周毓惠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反常態。

“理由呢?”楊偉不動聲色,好像並不奇怪或者是已經有了計較。

“嗯,這是一個銀企賬號,這麽大金額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如果想留下錢。肯定要通過幾層跳板轉賬,最好地辦法是轉到國外賬戶上。然後一點一點消化,洗幾次才能洗幹淨,費時費力,洗到最後能留下十分之六七就不錯了。而且隻能跨行轉賬,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真要查也不是沒有辦法,犯不著因為幾百萬冒險,除非你準備居無定所或者就在國外定居,否則萬一有事,跑都沒跑!……嗯,如果通過地下錢莊洗。安全係數太低。而且就地下錢莊本身也是有記錄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落到警察手裏這罪名不小………最後還有一個很笨,但安全的辦法。化整為零,把這個賬號拆分到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小賬號裏通過自動提款取現,這樣地話涉及的人可能要更多、時間更長,萬一賬戶持有者報失或者警察發覺,出事地概率就更大了,而且就不出身,也不能保證所有的取款人都安全……煤場天天和錢打交道,你聽我一句,要是現鈔沒問題,要是賬戶裏的錢,最好別動,別聽人說這轉賬劃賬什麽挺容易,這個上麵要做手腳少說也得準備幾十個賬戶而且對各行地甚至國外銀行的安全條例都非常清楚才行,沒那麽容易……”。

周毓惠侃侃而談,做生意幾年對賬目處理也是頗有心得,仿佛是故意誇大困難一般給楊偉勸道,看看楊偉不動聲色,又是加了一句:“最關鍵的是,據你所說晉聚財這錢也未必幹淨,不能動……你要缺錢,我給你想法子,這錢別動,太危險,這不和你兩年前搶賭場的現金一樣。”

周毓惠目光裏很清澈,看得出是真話。這意思很明白,在力勸楊偉別動賬戶裏的錢。

楊偉瞪著眼,看看周毓惠,上上下下很仔細地看著,仿佛第一次認識周毓惠似的,周毓惠被楊偉瞪著頗不自然,怕是以為楊偉不高興,忙解釋了句:“楊偉,我沒別地意思,有些錢可以拿,有些錢是不能拿的,你看這個賬戶地名稱、注冊地,我估計沒一樣是真的,萬一在銀行留下記錄,那可不輕易能洗得清的,你要不是專業洗錢的,沒這本事,而且你現在和兩年前那個混混不一樣了,有家有業,這事不能沾!”

“這錢!?我給你一半。”楊偉斜著眼,仿佛不太相信地問周毓惠:“你……真地一點都不動心。”

“嗯!不動心。”周毓惠搖搖頭,很堅決:“我不要,你也別要,我有錢,雖然沒這麽多,可你要有需要,我還是湊得出來了。”

楊偉又盯著周毓惠看了半晌,豎了豎大拇指,玩笑似地說了句:“好!恭喜你,答對了……你這奸商,從今天開始我得重新認識你了啊。”

看看周毓惠一臉詫異,楊偉笑著拍拍周毓惠的肩膀,笑著誇獎:“你合格了,可以留下來了。”

“你在考我?你壓根就沒準備要這錢?”周毓惠有點奇怪,奇怪之後又有點不悅。

“據我所知,有很多辦法可了洗幹淨這個錢,但無一不是費時費力,就像你說的,我沒有這個精力和能力,也不敢冒這個險……你要是財迷這個錢的話,今天你就不走我也不敢留你了。”楊偉說著,翻翻自己的東西,把一張名片放到桌上,說了句:“既然留下來了,就辦第一件,轉賬吧!………這錢,雖然我拿不走,但也不能給晉聚財留下。”

“轉賬?……”周毓惠奇怪地拿著名片,林涵靜的名牌,做得很普通,很淡雅,再看背後,是博宥扶貧基金會的賬號,不禁長吸了一口氣,跟著又笑意盎然。一邊動著敲著鍵盤一邊咬著嘴唇笑著說:“楊偉,這次,你可把晉聚財可坑死了。這種開放式基金是募捐性質的,銀行對募捐轉賬可是什麽限製都沒有,一個億都沒人查……他是拿不回來了啊……嗬……這辦法好!我現在知道你要幹什麽了。”

周毓惠仿佛也沾染了楊偉這損人地得性,看得這辦法也是叫好了幾聲。

楊偉笑道:“是嗎?我想什麽你猜得出來?”

“哼……”周毓惠很瀟灑地敲了最後一個鍵,頁麵顯示轉賬成功,把電腦擺正了放楊偉麵前。這才說道:“老辦法唄,你整他和高玉勝還是一個路子唄。把他地現金抽空,讓他動不了,把他控製的夜總會,公司都搞得雞狗跳。最好是倒閉了……讓他永遠翻不身!”

“嗯,說對了一半!有幾個問題啊,第一,夜總會不用考慮了,那艾迪兒呢?那可是正規地傳媒公司,那賬戶咱們可控製不了,而且黑辦法不定有效哦!這可不是打幾回能辦得了地,人一報警。咱們立馬玩完;第二。你搞倒了他,未必搞得倒他建立起來地關係。如果他重整旗鼓殺回來怎麽辦?第三、更簡單,如果逼急了。他狗急跳牆怎麽辦?”楊偉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壞笑像鐫在臉上一般,看得周毓惠驀然心動,這笑容說明,楊偉早已成竹在胸了。

“嘶……這個……”周毓惠明顯在這事上差一截,又被卡住了。

“噢,還有第四,我本來就想嚇唬嚇唬他,知道思遙事情來龍去脈便罷了,沒成想這家夥是販毒起家的,這人我可就不敢放了,回頭咬我一口咬不死呢!況且最大地問題是,我他媽這事不能白幹,咱們總得把本收回來吧。我想了一天才有辦法了。”楊偉得意地說道。

“你………你把他?”周毓惠聽得這話,這才省得事情有點不對,驚得合不攏嘴:“你把他怎麽樣了?這賬號、這錢、這販毒的事,你怎麽會知道?你抓人家了?”

“啊!不抓怎麽辦?他能老老實實跟你說。”楊偉張著嘴,想當然地說道。

“楊偉呀!”周毓惠一驚,不自覺地抓著楊偉的胳膊,有點擔心地說道:“你這抓人可犯法的呀?人家現在好歹是一個公司老總,就販毒也輪不著你抓呀?影響不小,這要犯了事。你可得……”

“咂,能有什麽事!?抓了再放了不就完了,再說又沒人知道。你害怕了?”楊偉不耐煩地說道。

“有點,我擔心你……你放了,人告你怎麽辦?”周毓惠驚得有點坐不住了。

“謝謝啊!嗬……”楊偉說著謝謝,卻是毫無謝意,笑著說道:“放心,他沒機會告我……走,辦事去,別在這事上扯來扯去了……”

“切,就知道你一天淨幹些損人不利已的活!”周毓惠幫著楊偉收拾東西,不屑地說了句,看楊偉這麽把握,也懶得問了。

“喲,這次你可猜錯了,我得損人又得利已,要不對不起我在省城忙活這麽時候……”

楊偉說著,拿著準備好的東西出門,周毓惠心裏有點吃驚地跟在背後,還是不放心地問:“楊偉,你……他人呢?……你把他怎麽樣了?可千萬別犯混啊。”

楊偉驀然回頭再看周毓惠一臉戚然,不置可否地笑笑,說了句:“哎,我就怕你嘮叨,現在我就去處理晉聚財地事,三個條件,答應就帶著你,不答應你自個涼快去!”

“條件?什麽條件?”

“不許問、不許說、不許提意見……其實就是兩字:閉嘴!”

“你!…”

“你不去拉倒,要不看你那車好開,你以為我願意帶你呀?”

“好,答應!”周毓惠被噎了半天,無可奈何地屈服了,跟著楊偉下了樓,上了車,景瑞霞看著不一會功夫,張牙舞爪的周毓惠便被收拾得淑女般地文靜,悄悄地捂著嘴偷笑……聽得楊偉安排自己留下,這景瑞霞高興得把車一扔下,一溜煙跑了………

“去哪……又回沁山?”周毓惠看楊偉駕著車辦了點莫名其妙地事,最後卻徑直上了高速開往雲城地方向,奇怪地問。

“閉嘴!”

楊偉正襟危坐,絲毫沒有玩笑的口氣,一句噎得周毓惠氣哼哼地半天不敢吭聲。

午後三點。省城,外環路上的帝豪,宏偉的玻璃牆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經理高強下午剛進門,吧台地服務員就遞上了個快遞的包裹,平時送郵包地就直接是總台接收了,毫不在意的高強隨手提著上了29層自己的辦公室。

進門、第一件是倒水、第二件是開空調、第三件是坐下來看看有沒有要處理地事務,如果一切都OK沒事的話,就會和某個情人聊聊天、或者和秘書調**。等待電腦開機的時候。高強隨意地把手裏地快遞專件拆了封……

幾張資料圖片,高強不經意地拿到手裏。眼一掃,嚇得連郵件帶圖片全掉到了地上……三伏天裏,頓時有毛骨怵然、冷汗矜矜後背發涼地感覺……

地上扔著幾個圖片麵朝上,仍然是觸目心驚……一個上半身全部是血的人緊閉著眼。從脖子到臉部後一道豁口傷痕,像是被刀砍了,明顯地看著白襯衫已經變成了紅色……

不是別人,是晉聚財,前一天還在這裏地晉聚財……

假的?……高強猛地一驚,晉聚財手眼通天、黑白兩道聽說都給幾分麵子,要不自己也不會買這個流氓地賬……馬上蹲身撿了起來,不過再看心卻是更涼了……錯不了。連耳垂下的那個痣也看得分外真切、還配著晉聚財那輛四個8打尾的林肯車。車漆已經被劃了,髒得不像樣子。而晉聚財的照片,仿佛是在一個土坑裏……

殺人、毀屍、滅跡、敲詐。勒索…………一些個恐怖地字眼馬上浮到了高強的腦海裏,有點歇斯底裏的高強猛地抓起電話問總台,卻是什麽也問不出來……就說有人送來擱下就走了………

敲門聲響了,猛地把高強驚了一跳,還未來得及說話卻有自動推開門進來了,不迭地正是收拾東西的高強一看是秘書,瞪著猛喝了一句,手一指:出去……把這個平時曖昧已經難分你我的女秘書嚇得馬上扔了咖啡杯子,轉身就跑……

手機鈴響了,嚇得傻坐在椅子上的高強又是一驚,一拿手機看卻是個沒見過的號碼,心下隱隱覺得不簡單,一摁接聽……喂……

“東西收到了嗎?”話筒裏,冷冷的聲音傳來,像恐怖片一樣……

“你們……你是誰?要幹什麽?”

“哈……傻,這問題能告訴你?聽著,老子隻說一遍……晉聚財死逑了,給你一下午時間,想保命,從艾迪兒公司撤資,把和晉聚財有關事都撇清,這是幫你!聽明白了嗎?……”

“這…這是要幹什麽?你們……”驚恐之後是狐疑,連自己入股地事都知道,應該知根知底地人,好像這還是為自己著想……

“我們恩怨分明,隻和晉聚財有仇,沒你的事,你要是還執迷不悟還和他穿一條褲子地話,他的下場就是你地下場……通寶已經倒了,艾迪兒也要倒,你看著辦吧……”

簡短的幾句,膨的一聲電話被扣了……高強半年晌才省悟過來,隱隱約約覺得這事不簡單,想了會馬上打電話確認,晉聚財不在服務區、席玉蘭關機、再打電話到通寶,沒人接………

高強猛地省得有問題了,做生意早做得幾年成精了,馬上打電話到艾迪兒,一聽還有人,便是要找和自己關係最近的張會計:“張會計呀?……噢,沒什麽事,昨天晉總答應我們給四百萬的周轉金……哎,別跟我哭窮,咱們什麽關係,我用兩天,最遲大後天、大後天我給你還賬上去……哎,您還不知道,現在這生意多難做,咱們市裏幾家單位都賒著賬一時半會結不了,我這賬麵上可比口袋裏還幹淨……好好,謝謝……三百萬就三百萬,一會兒我親自去一趟……那敢勞您大架呀?……”

放下電話,這高強盤算著,當初幸虧在艾迪兒裏放了自己這麽個好使的人,三百萬,差不多夠本了,隱隱地心裏反倒有幾分快感……這個流氓如果真死了,倒也不是件壞事……

街外,打電話的就在樓下,看著高強進了帝豪等了一會才電話,打完電話車已經駛出了街區……

合上電話,卻是王大炮,剛剛簡短地說了幾句,說得自己也有點不太懂,看著開車的金剛問了句:“哎,金剛,執迷不悟啥意思?”

“我哪知道?”金剛笑著應了聲:“老炮,咱們在拴馬村一得性,你總不成認為我比你學問高吧!”

“俺知道、俺知道……”後麵的章老三湊上來了,接著茬說道:“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意思,大哥是離間他們呢……沒聽大哥說嗎,這叫樹倒猢孫散、牆倒眾人堆、爹死娘嫁人……”

“狗屁……哥那這樣說話,最後一句好像是……”金剛接口了說道:“對!爹死娘被奸!”

哈…哈……三個人爆著一陣淫笑,王大炮拍拍腿大讚有理:“唉,還是爹死娘被奸說得有理!哈…哈…晉聚財一死,錢沒了、公司沒了、相好跟別人上床了,操,就死了也能從棺材裏被氣得翻過身來…”

“炮哥炮哥,你說大哥不會真把老晉……嘎一下拉倒了吧!”章老三訕訕問道,朝著自己的脖子做了個動作。

“不會,絕對不會……”金剛很肯定地說了句:“大哥心善,殺人這事一般不會幹。”

“切,拉倒吧,還心善,這麽整人家,還不如一刀痛快呢?”章老三反駁了句。

“靠,老章,那夜總會掐電可你幹得啊。出事先揪你。”金剛呲笑著說道。

“我……嘿……這不你們沒辦法我幫忙想著嗎,我……算算,算我倒黴……惹不起你們倆。”章老三被噎住了。

“走走,別磨嘰……還有好幾家呢,大哥安排一家一家詐唬,詐唬完了,晚上趕塊去看熱鬧去……”王大炮把手底的一摞沒郵戳的快遞件數了數,這是第二家,確實還有好幾家等著被詐呢。

“哎,炮哥,聽說昨晚你們陪的都俄羅斯娘們?你說我多冤哎,我跟大哥幹嘛回去睡覺,早知道我就去找炮哥你了,今兒怎麽?帶我老章開開眼去?”章老一臉期待地湊上來,諂媚似地討好王大炮。

“咂……別提了,那幫老毛子,耶……我跟你說啊老章,裏頭有一米八五的,比我高差不多一個頭,爬人家身上,跟他娘兒子吃奶似的,多丟麵子……再說了,那老娘們真恐怖,胳膊這麽粗……腿,這麽粗;那下麵,口這兒大,咱們這玩意實在不夠看……我都輪不動,就老章你這柴禾身子,算了啊,省省……”王大炮流著口水比劃了半天,每次比劃都碗口大小,聽得章老三是目瞪口呆。

章老三聽著,金剛又比劃了幾句卻大同小異,這才不由得不信了,喃喃歎服不已:“喲,還是進口貨厲害啊!不服不行啊。”

三個人,笑著說著,轉了幾個街區就到目的地了,遠遠地一行豎著的鎦金大字:煤炭交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