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現場,開始前的幾分鍾有一輛京牌的沃爾沃轎車正好通過,這一幕正好落到了開車人的眼裏,這人詫異地停在收費崗樓不遠處,欣賞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抓捕行動………

車上那人詫異地看著,發著感慨:“耶耶!這聽說山西的交警厲害,是厲害啊!………喲,這是不是交警,這怎麽跟搶劫似的……他大爺的,這夠黑啊,抓了人還連車都捋走了……”

三下五除二就見得人被抓、車被送上廂貨,崗樓頂上還往下耍高空飛人,這人倒是覺得這事不簡單。饒有興致地伸著腦袋看了半天………一位高速交警裝束的人走上來,嘴裏不耐煩地說著:“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駕照!行車證!”

“喲喲,這位警察同誌,我們可沒什麽錯也沒犯啊!”車窗裏伸出個腦袋,卻是那北京天安投資公司的林國慶,正是途經省經向沁山趕的林國慶一行。看著交警要還是一副嘻皮笑臉,嘴裏說道:“咱來看看山西風光,您要瞅我不順眼就扣我本,多沒興致!多破壞山西交警的美好形象不是?”

“少廢話,行車證、駕照!”那交警臉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冷冷地說道。天下的交警都這一般般的表情,司機見慣了不奇怪,一打照麵就欠人家八百吊。

這下,裏頭的不說話了,遞出來一撂證件,跟著是個謔笑的臉說著:“您看那一個,隨便,你扣那一個,隨便,要扣車,我馬上給您!要扣人,我馬上跟您走。”

林國慶。依然是萬年不變的貧嘴,依然是一副欠揍的笑臉,說得交警早是無名火起,不挑出點毛病還枉戴這大沿帽了。不勝其煩的交警拿著駕照和行車證一看。京牌車,還有一個另外的證件。再一看,好像嘴裏喃喃地說了一句,馬上麵色突變,一個激靈敬了個禮,嘴裏說道:“歡迎領導光臨晉中收費站指導工作!”

前倨後恭,車裏那位就呲笑著:“客氣、客氣,您這態度不錯嘛!不扣車啦!?”

“對不起。我們接省公安廳通知,盤查可疑車輛,請支持我們的工作。冒犯您的地方,請多多包涵!”那交警倒也乖,又是啪地立正敬了個禮。

聽得這話,林國慶才把頭縮回來,笑著打了個招呼:“那您忙。我可以走了嗎?”

交警趕緊讓路,把沃爾沃轎車讓進收費道,減速閥一過,車速提起來了,眨眼沒影了………這也是一名特警,特警對這輛停下來地車產生了懷疑,不過從耳麥裏接到的命令是………不得糾纏,馬上放行!

明顯與案子無關的車輛,緝毒警最怕節外生枝!不過就真交警看得這證件也得放行!那是公安部的證件!

車上。林國慶得意洋洋,旁邊坐著地一位女人,戴著墨鏡遮住了半邊臉,靠著靠背,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好像是不經旅途地勞頓,說了句:“哥,你又出什麽幺蛾子,又拿記者證詐唬小交警呢?”

“高速交警記者證哪行!”林國慶笑著說道:“這是公安部部級調研員工作證。權不大、官不小。就這大鋼印,能唬倒一片戴大沿帽的!嘿嘿………上高速拿這東西。一準管用,我纏著大毛他二舅,要了一個!”

林國慶依然是那副得性,京油子,走到那裏都滑得要命!

“你可真行……這亂七八糟證件能辦一摞………你整這些有什麽意思?”那女人看著林國慶,好像看兒子似地恨鐵難成鋼。

“嗬……嗬……我就喜歡看他們前倨後恭,從大爺一下子轉換到孫子角色那過程,你瞧,多有意思!”林國慶笑著,一副小孩玩的心性。看看妹妹不說話了,又是加了句:“那個證有那個證的用處,這不一樣噯。下到縣裏,你得用記者證,拿部級的證件,他們不認識,鐵定認為你是假的;要想詐唬詐唬縣裏那幫小官僚,得有個市、省一級的證件,弄國家級地,讓他們看起來忒遙遠,還不買你的賬了;咱們北京人出來混憑得什麽?就憑官大臉大加話大唄,不端著架子,不拿幾個大本嚇唬著人,人還沒人操理你,你信不!”

那女人有點好氣又好笑,說了句:“哥,你有點正形好不好,都這麽大人了,不是弄這些不疼不癢的事就是領著一群狐朋狗友搞驢友會,咱大院裏出來的,就剩你一光棍了。有時間,操心操心你自個的婚事比什麽都強。”

那林國慶卻是不以為然:“嗬……嗬……我說小靜,你也沒結婚不是,你不能這麽埋汰你哥不是,好歹哥哥現在也是個大經理不是!說不定那天,咱那企業,也上全國十強排行榜了!”

那女人卻是一副不信的表情,嗤笑了句,鼻子裏哼了哼:“你算了啊,你一天跟你那幫狐朋狗友,整不出什麽好來。還有這次啊,再跟上次一樣把我騙內蒙,讓人家笑話我一場,我可跟你沒完!”

“不能,不能!這次絕對有譜,你沒看那照片,那風光、那牛羊,絕對是一等一真格的,一點都沒造假!……真地,真的,這次可比真金還真!”林國慶賭咒發誓說道。

這就是本次林國慶行程的正主,林國慶的妹妹,楊偉曾經聽林國慶說過他妹妹叫林涵靜,現任扶貧基金會執行主席,非官非商,不過權力倒是不小。不過林國慶說到自己妹妹的口氣卻是值得玩味的緊,很少提,就提也是一兩句帶過。\

就聽得林涵靜接著林國慶的賭咒發誓說道:“哥,不是我不幫你,現在基金會投入、科委的投入審核越來越嚴,你那投機倒把那一套,不管用了,這不和政府部門的投入一樣。你送上點就能拿出錢來,這得要實實在在東西,我可提前打預防針啊,到時候三番審核一下來。還是一分錢落不著,你白忙活可別賴我…………一說這個我就來氣。你說你上次,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人都去了,還牧場呢,愣是沒見著一隻羊!沒羊也算,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你說我跟上你丟不丟臉。這都成笑話了!”

林國慶卻一下緊張了,不迭地說道:“老妹老妹,最後一回,這回哥要是說話沒譜,以後你別操理我了成不?……就這一回。”。

豎著一根指頭地林國慶一臉期待,卻不料林涵靜鼻子抽抽說了句:“哼,我現在就不想操理你了!”

林國慶卻是一副死賴著的表情。趕緊轉話題:“你看你看,這都兩年多了,還跟我置氣呢!這次我絕對讓你大吃一驚,你到哪兒,住倆天、吃倆天、玩倆天,絕對不想回北京城了,那地方的空氣噯,那叫一個幹淨呀!那地方地水呀,那叫一個甜。還有我跟你說過我那位小兄弟烤得那兔子肉,那叫一個好吃噯,我回北京,吃全聚德的烤鴨都沒他烤得香,他烤的羊肉,我走這麽多地方,就沒見比那更好吃的………”

林涵靜戴著墨卻依然看得出十分地不屑,不但不屑自己哥哥,而且不屑他嘴裏地這個人。*就聽她說道:“哥。敢情您去那兒幾次,就光顧吃了是不是!?………你說的你這合作夥伴到底個什麽樣人物。怎麽一回是幹過煤礦、一會是那頭地瓢把子、一會兒又成了民兵,還出過國,現在,又成大廚了!?我怎麽越覺乎著沒譜了?不會跟二毛他們整得那綠化林業地事一樣吧,就純蒙人非法集資了,你可別扯進去啊!”

“我和他們不一路…………我這位兄弟,我得細跟你說說,這小子是個多麵手,什麽都能來倆下子,上次在巴黎出事,就他救得我,這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是………我當時就看這小子有兩把刷子,就把投資給他了,沒成想,他搞得還真不錯,現在呢,咱們的牧場呢,是公司加農戶模式運行地,下頭的積極性挺高,當地這縣委和縣武裝部不都挺支持的嘛,給場子掛了一個民兵訓練基地的牌,這不掛這牌好辦事嘛。這小子還應了民兵連長地名,手底下現在幾百號人,在下頭辦事,可賣死力氣了,人去年帶著人收山貨,掙好幾十萬,我給你送的那土蜂蜜、野木耳就他那兒的,挺好吃的吧!?不光這事,咱們牧場救火,還得了好幾張獎狀………哥這回,可真是沉下心來,支援老區建設、支援貧困山區的建設,爸在的時候,不老是這樣教育咱們嗎?”林國慶努力裝出正色的樣子,不過這跑火車地嘴越聽越像說胡話。林涵靜越聽越是皺眉頭了。

“你別提爸啊!爸要在,你這幾年幹的事,他非給你兩大耳刮子!”林涵靜一聽此言,有點更生氣了。

“好好,不提不提………”林國慶馬上省到失言,不說了。

車行了三個小時到了雲城,倆人輪換著開了兩次,又過了三個小時才到沁山縣城,這回還真讓林涵靜啞然失笑了,過縣城二級路收費站的時候,那林國慶一晃記者,還真就沒人攔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一直快到傍晚時分,才進了河灣鄉,看到眼前那條在山腰間的通往牧場路。林國慶趕緊叫停換開,嘴裏不迭地說著:“這……這我來開,我地頭熟,沒走過山路,還真來不了這地兒!”

“喲!這地兒可真夠山的啊!”林涵靜看著地勢險要,一條剛剛鋪的新路,隱隱約約仿佛在山間穿梭,不禁歎了聲。

“嗬……馬上就到家了,過去這條路就是開闊的大平原!”林國慶也是一副籌躇滿誌的樣子,和楊偉的如出一轍,就聽他上了座位,很拽地說道:“知道那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就是說這兒地,馬上你就到世外桃源了!”

“切!別貧了啊,趕緊開,趕夜路我可害怕!”林涵靜坐穩了,催促著。

“老妹,還有個事啊!”林國慶一開車,想起個事來說道:“我那位兄弟人有點愣,說話有時候有點二百五,要是冒犯你,你別介意,就當給哥個麵子!”

“是嗎!?”林涵靜一副不置可否,很無所謂的表情,淡淡地說道:“無所謂啦,你的朋友裏,沒一個好貨色,我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了,他再差,能比你還差?你我都容忍了三十年了,他我還容忍不了一天,大不了明兒一早,咱們打道回府!”

“喲喂………”林國慶一副被數落了難受、難以容忍的樣子,看看林涵靜,還真惹不起,恨恨地說了句:“哥哥我真是脫胎換骨了,這次要不讓你改變三十年對我的看法,從今後我閉門思過,禁足十年!”

這可算林國慶賭咒賭到極至了!

林涵靜坐著,不理會地說了句:“喲,別說禁足呀!你要能禁嘴十天,不胡說不撒謊,我現在馬上對你改變看法?行不!”

這估計比禁足十年的難度還大,林國慶真是沒治了,一副悻悻地表情,接不上詞了。

兩人鬥著嘴,說著話,第一輪彎彎月兒升到山頭上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楊家灣生態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