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楊偉先是故意惹了幾個小混混,然後又是把身上的鈔票來了個大撒把,一下子把場麵攪亂了,口袋裏這錢本來是準備在海鮮樓以防萬一的,誰知道這個時候卻是派上了大用場。俗話說這有錢能使鬼推磨,楊偉這是撒錢讓人都離座,這麽簡單還不是手到擒來!其實楊偉當了兩年混混對這人情世故也是了解得很,別說是幾個小混混敢搶錢,就是普通人,見了這便宜,八成也敢一哄而上哄搶了。一搶就亂、一亂就好,一亂正中下懷,亂了才有機會。

而楊偉之所以用這辦法也是出於無奈,一輛車、車外倆人、車裏一個人,沒準幾支槍呢。要跑,不管跑到街麵上或者爬牆,都有可能成為三個人的槍靶,何況自己現在屁股上這傷,連跑都跑不利索。坐以待斃也不行、滑之大吉也不行,那行,隻剩一個辦法了:火中取栗,直擊對手要害!

而這一切又是打架又是扔錢,不過是製造混亂,為自己的動作做掩護而已!

而兩個搜索的人呢,現在真傻眼了。要說,兩人還真像楊偉想的那樣,根本不認識自己要抓的是誰。

兩次脫逃,讓幾個搜索的人對楊偉有了這麽一個定位,八成是個手段不凡的賊,滑溜。多厲害倒不覺得。而且一直就認為這人不具備威脅,因為在天廈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槍手落單。如果持有武器早交上火了,但事實是,這人連落單後地槍手也沒有對恃。而是跑了。這就讓一幹追蹤的人有點放心了,一個賊而已,頂多是一個手段高明的賊而已。

大意,往往會要命地。楊偉大意了結果被追上門了,而一幹殺手的大意,怕是這次真要倒黴,他們直到現在還沒認清自己要找的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說時遲那時快,哄搶鈔票的人群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鍾。搶到錢的興高采烈,沒搶到的自然是罵罵咧咧了,甚至有兩三個人因為搶一張已經爭執起來了………

兩個槍手心神未定,不知所已的當會,一個鬼魅般地影子站到了那個保鏢的背後,右手一砸,卻是楊偉那隻假槍,重重地砸在頸後脊一的位置、左手一攬把保鏢卡在臂彎裏一使勁………另一名槍手手剛伸到了槍柄,黑洞洞地槍口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一聲沉聲喝道:別動。

槍手的手勢僵住了,腦門上頂著槍。誰可知道真槍假槍!楊偉的左手一放已經軟癱的保鏢,閃電般地伸進他的左腰,拔出了武器……九二式、帶消聲管的!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一切都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卻見楊偉地手勢絲毫不停,右手頂著槍手的腦袋,眼睛看也不看,左手拔槍後就平伸,朝著車上已經發現不對準備下車的那位“撲撲撲”連開四槍,四槍準確地敲在車窗上。那人一個激靈,鑽到了方向盤下。

一個瞬間,形勢來了個大逆轉。

第五槍,楊偉收回手來。朝著麵前被製服的大腿就是一家夥,那人慘叫著哇得一聲仰麵跌倒了……近距離開槍,子彈衝力不小,那人足足被摔出去兩三米………

第六槍,楊偉已經是把自己人假槍別在身上,槍已換到了右手,一槍準確地擊在車上槍手要露頭的位置,那人一個激靈。胡亂開了一槍。又縮回去了!楊偉手腳利索從被砸癱的保安腰裏,拔出的保鏢的武器。一隻64式製式手槍………

第七槍,卻見楊偉左手持著剛收到的槍,砰得一槍又打在離剛開不遠的位置,那槍手又被壓製下去……開完槍就聽得楊偉胡亂喊:殺人啦、殺人啦、快跑呀…………沒有加消音管地64式手槍的聲音清脆得很,聽得是真真切切

然後又是砰砰砰連開三槍,三槍奇準無比地打在車前蓋槍手頭上幾寸的位置,那槍手甚至感覺得到迸出來的火星在自己臉上…………胡亂開了一槍,卻是連露頭地勇氣也沒有了…………火力間隔掐得太準,剛一露頭就挨槍……槍槍離腦袋不過幾寸,嚇也把人嚇住了。

要說玩槍,業餘的和專業的,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一個是用眼睛用手在打、而槍到了訓練有素的軍人手中,開槍憑得是感覺,是用心在瞄準,這個瞄是不帶天候性質的。槍在他們手裏,就是一把**玩具而已,怎麽著玩也可以……楊偉邊開槍卻還是賊喊捉賊:殺人啦、快報警呀、快報警呀……

然後是楊偉起身,倒著向車的反方向走,人亂糟糟地成了天然掩護………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個街麵像一個被龍卷風襲擊後的現場,一下子人竄得幹幹淨淨,除了幾個躲在桌子下、爬在地上不知道是走不了還是不敢走地人在瑟瑟發抖,一條街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那槍手半天才露頭,一看,知道沒戲了,這人邊壓製自己地火力邊跑,遠遠地看到幾個人影已經有二百多米了,就開槍也出射程了,況且自己連是誰都不知道,而自己的同伴,離車不過十米地距離,但這段距離是個空檔,如果剛才開槍的人還在的話,自己一離車身的掩護就要成活靶了………這人思索了片刻,一跺腳……上車了一點火,連車下的兩個同伴也顧不上了,一調頭,一瞬間竄上了七八十麥的速度,霎時也不見影了………

車子跑得沒影了,才見地上人陸陸續續爬起來,離車身不到三十米的地方,蒸小籠包地大鍋旁邊。也站起一個上身穿夾克、下身已經血汙一片的人,罵罵咧咧的一句:“媽地,這麽滑溜!這他媽跟我一樣。是個老炮。”。

這人,不是楊偉是誰?根本就沒沒走。

不是不想走,屁股疼得就跑也是一扭一扭跑不快,幹脆趁著混亂藏在鍋後,近戰不是收拾不了剩下的這個人,而是場麵太亂怕真正傷了圍觀的人,躲在鍋後看著槍手的一舉一動,三四十米的距離。地下躺著一個傷的,隻要他敢出頭,斃傷斃命還不是自己說了算,楊偉抱著這想法一直等對手露空檔準備來個一擊斃命,不過讓楊偉沒想到的是,這貨居然連同伴都不管,自己駕車倒跑了……見他走了,楊偉這才起身,慢悠悠一瘸一拐地朝著剛才打傷的兩個人走去………

撿起了地上掉著地定位儀,搜搜保鏢的身上。錢夾、手機一古腦裝進自己口袋裏,手槍指指爬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槍手,沉聲問了句:“誰雇你們來殺人的?你們幾個人?”。

剛剛楊偉蹲在爐後的時候,一下子省悟道,三個人和在三廈碰見的人不是一回事?車不一樣,一輛是奧迪一輛是雪鐵龍,難道殺手倉促間還換了車,再叫兩人來?按理說那輛車應該隻剩下一個人了,但現在一下子出現了三人……那麽,到底有幾個人?這才是楊偉最關心的。也最害怕的,要打倒對手首先要了解對手,已經吃了一次虧了,不能再犯第二次錯誤!

這個槍手剛剛從死亡線上轉悠了了一圈。()還以為安全了,卻不料轉眼這人又轉了回來,兩隻驚恐的大眼看著楊偉,嘴裏喃喃著說著什麽。楊偉細細一聽,聽明白了,他娘滴居然是白話:“大佬,毛殺哦呀!”。意思是求饒呢?

“老子懶得殺你,你們有幾個人?”楊偉槍指著這人問道。

“陸………嗯塞……加勒果察也……”那人指指昏迷的保鏢說到。楊偉聽明白了。是七個。加上保鏢。

“媽地,說普通話。這東西有幾台?”楊偉皺皺眉,這白話忒難懂,當兵的時候就跟廣東人打過交道,學倒是學了幾句,勉強能聽懂幾句口語。

“還有兩台……”那人喉結動動,終於勉強說了句半普通話。

“你們高玉勝什麽人?!”

那人卻是搖搖頭,喃喃說了句:“毛塞高老板咩人……我孩馬爺勒人……高老板經常花錢賣我們做事啦!”

楊偉聽了個半懂不懂,卻是差不多理解了,是某個勢力,應該是和高玉勝有同盟的人,一共六個人、還有兩台定位儀在追蹤自己,這就夠了……說話著,腳尖一踢,正中那人頸後,那人脖子折了一般軟了下來,楊偉的蹲下身子大致搜了搜槍手身上的東西全攬懷裏,喃喃地說道:“哎,老兄,要是沒落到公安手裏,就老老實實做人吧,哥們雖然下手重了點,可好歹留了你條活命,你將來別怨我啊……”

話說著倒沒停留,一瘸一拐朝著自己出來的胡同鑽進去了,走了約摸五六分鍾,隱隱地聽到小吃攤方向的警笛大做………

十分鍾後,警笛大作,出警的接到了槍警,迅速趕赴現場,不過已經是沒有什麽人了,車上的槍手早跑了,隻剩下了個昏迷不醒的保鏢和一個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地人腿部中彈,幾個出警的不敢怠慢,馬上把這情況匯報給了正指揮搜捕的大案組………

位於長治路頂頭這個發生槍案的小吃攤弄弄哄哄地時候,周毓惠駕著車、車裏坐著王虎子、卜離兩人,遠遠地圍著已經被警察封鎖的地方走了一圈,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槍聲,周圍圍觀的足足有上百人,周毓惠在人群裏道聽途說了一些,基本上的走樣的厲害,說是有一個黑衣殺手連殺數人後又來了個飛簷走壁、一眨眼翻過牆頭不見影了,還有版本說的是黑衣殺手駕車來了個生死時速,一眨眼就跑出了長治路,聽了半天一無所獲的周毓惠悻悻地回到車上。一上車就問兩個根本沒下地:“成虎,是槍戰,剛剛還看見穿白大褂地警察抬走了兩個人!”

王虎子不以為然地說了句:“這有啥稀罕。八成警察和老高地人交上火了。要不就是場子亂了,下麵地人搶地盤幹上了唄。”

“楊偉不會出什麽事吧?我怎麽老感覺和他有關?”周毓惠有點擔心地說道。

“嗬,你不了解我哥,玩槍他閉著眼我們都打不過他,不說大地,就說鳳城裏,玩槍能玩過我哥的,我沒見過。就說那五連發,他自己壓子彈,一個彈殼裏裝一顆鋼珠打兔子,一打就是腦袋,這本事我跟別人說都沒人信。嘿嘿,他要參加槍戰,隻有他打別人的份。”王虎子很拽地說道。

王虎子不以為然的話讓周毓惠稍稍放心下來了,不過跟著一想又問了句:“那,那他為什麽不聯係咱們。”

“危險還沒有解除唄。”王虎子想也不想就是一句:“現在呀,還沒準鑽在哪兒看笑話呢!”

“你這麽肯定?”周毓惠看看王虎子。倒不由得她不信了。

“切,我們兄弟!比倆口子還親!懂不懂。”王虎子一嗤鼻子,更不以為然了,在自己心目中,大哥如同大神一般無所不能,幾年了根本未見有過什麽事,連郎山對著幾十條槍都活過來了,今天這事,還真不是王虎子眼裏。

“周姐,你別擔心。大哥如果沒聯係我們。說明他暫時還不需要幫助,我們別說幫不上忙,就真知道他在哪去了也是添亂,就安心等著吧。說不準咱們沒回去,他早回天廈了。”車後座的卜離接了句茬,也是看周毓惠太擔心,安慰了兩句。

兩人安慰著,周毓惠終於是稍稍放下心來了,不過,還是懸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警察事發十幾分鍾後。通過交通指揮中心發現了案發時間這輛行蹤詭異的雪鐵龍轎車,開始在全市盤查。連周毓惠一幹人在路上晃悠的時候也遇到了幾次盤查,足足又過了二十分鍾,還是沒有楊偉地任何消息,現在,入眼市區的各條主幹道上都是警察,不但周毓惠,連王虎子、大炮一幹老兄弟也跟著著急起來,心裏都有點惴然,這人到底去哪了?

而警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一號嫌疑人高玉勝的保鏢其中一人在長治路小吃攤被人打暈,隨同的一位不明身份的人腿上中彈,也被打暈,手法相同,很準確、很狠辣,傷在脊椎末梢的部位,兩個傷者經搶救後脫離危險,但還在重度昏迷中,武鐵軍在接到案情通報的時候,眼皮跳了跳,這手法熟悉得很,是當年特戰隊員摸哨的基本功,手法是擊在脊一的位置,這個位置用力輕了能致人昏迷、重一點能把人打半殘了,要在脊柱地脊二以下部位,手稍重點可就要命了。武鐵軍聽著不由得疑竇叢生,不過誰也沒發覺局長臉色的變化,佟思遙發布了一個以嫌疑車輛為突破口追查的命令,全市的各條幹道開始設卡檢查了………

這個亂像生起的時候,誰也沒有更多地想到虎盾保安公司的楊偉,楊混天和稱職,指揮著保安們協同各方警力盤查過往車輛,江葉落跟著楊混天的背後,陸陸續續地錄了自己需要的資料,今天的收獲真是不少,見識了打黑除惡第一仗的盛況,而且還正麵采訪了衝在一線地民警皮愛軍,要說最高興的就是江葉落了,這新聞,趕明兒一早一播,絕對又是一個重磅炸彈!

可惜,連她也沒有想起楊偉來,隻顧著指揮著自己的采訪車加緊時間剪輯資料。

楊偉,在關心和不關心他的人眼裏,都消失了蹤跡……

不過,有一群人卻是知道楊偉地確切位置。誰呢?剩下的四個槍手。

三次讓目標逃脫,這當頭的可火了,把幾個人最終集合到了一輛車上,那個從長治路回來的小個子,一見麵就被當頭的劈麵呼了一個耳光,耳邊馬上聽到的就是老大濃重的雲南口音:“地瓜,廢求你呢!!冒一天鬼米!山雞呢?”

山雞怕就是那個受傷的槍手了,這叫地瓜地苦著臉,把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千難萬難沒有自己難那一說,最後還是怕出事,車都扔了,步行著回到了集合地。至於山雞,那叫地瓜地看這麽長時候沒有聯係,心下一忖怕是已經掛了要不到警察手裏了,編了個謊,被那個不知名的人殺了!道上地行話叫:折了!

那帶頭的是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摸著嘴邊的小胡子罵了句:“地瓜,你不是怕收拾你胡編呢吧?鳳城這麽大點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這號人,火力壓得你抬不起頭來?你要說在越南拉貨時候還差不多?!”

“木哥,我那敢騙你,九二槍的後座力多大您不是不知道,咱們那仿製的後座力更大,這小子出槍的時候我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而且出的是左手,幾槍壓得我根本抬不起頭來。根本找不到還手的空檔,一露頭就挨槍子……”那叫地瓜的苦著臉求饒道。

“木哥,是不是雷子盯上我們了?”一個精瘦的小個子、長發、顴骨突出的年青人問道。

“不會不會!”帶頭的木哥搖搖頭,說道:“警察裏不會有這號人物,是道上的人,要是警察的話,這東西早到公安局了,你們看,現在目標已經出了鳳城,再過幾十分鍾,怕是連信號也追蹤不到了!應該是老高的仇家。要不就是想吞那筆錢。”

木哥話音一落,一個持著定位儀的一看,信號確實已經到了定位儀的邊緣,如果以自己身處的為參照的話,應該是出了鳳城!

“木哥,咱們怎麽辦?”持定位儀的說道。是個眼窩深陷的小子,兩眼看人的時候不自然地凶光畢露。

“兄弟們說吧!都享了一年清福了,這次高玉勝一出事,馬爺放這兒的錢八成是一個子也落不下了,這事可把咱們夾中間了,雖然不是咱們黑了,可咱們也脫不了關係。剛剛我跟唐公雞通話,他說,隻要能拿回儲存器,不但能保住咱們的錢,而且他另外給咱們五百萬當酬勞,大家說幹不幹吧!要不幹,散夥,分頭回南邊,馬爺的錢丟在高玉勝手裏,要說咱們頂多就是挨頓家法,死不了!要幹,順著線往下追,不過咱們四個人不能再分兵了,已經折了倆了,這麽著容易被挨個收拾了!拿回東西,收了錢大家分。你們挑吧!”那木哥胖臉一凝重起來,倒也威風十足。

“幹!會會這小子!”持定位儀的不信邪了,要說散夥都成了窮光蛋誰也不願意。

“幹!反正回去也沒好。出來不就為了找錢來了,誰的錢不是掙!”另一個長發的說道。

“地瓜,你呢?”木老大看看不發言的地瓜,瞪著眼問了句。

“幹幹!咱們要幾個人,贏麵大一點。”地瓜不迭地說道,現在就他心裏有懷疑!

看來兄弟們的意見一致,木老大一揮手,四個人魚貫而入,上了輛豐田霸道,長發的開車、木老大坐在副駕上,剛上車,木老大手裏的電話響了,還以為又是唐季廉在催,不過一看,這木老大就犯疑了,回頭瞪著車後座的地瓜,罵了句:“地瓜,你不是說山雞折了嗎?這麽山雞的電話打過來了!”

“大哥,我……我當時沒看清…我……”地瓜一聽,聽得不輕,語無輪次的說道。

“你在日鼓日鼓呢,一會呼死你……”木老大瞪著眼罵了句,示意開車,一摁接聽鍵,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