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這李林清清嗓子,說道:“楊經理、各位兄弟,兩位辦公室女同誌,大家好,上個月我們受楊偉經理之托,對長平的煤礦、勢力、人文等各個方麵進行調查,其實也就是了解了解情況,一個月來,我們先後走訪了了市區以及各主要鄉鎮,期間和翟起順、劉大剛同誌還深入到拴馬村,也就是我們公司接手煤礦的所在地轉了一圈,感覺收獲不少……………”

“得得得,李林,我怎麽看著你像領導,我們來聽報告了,揀重要的說。”楊偉見這開場白就拖了這麽,不耐煩地打斷了李林的話。

“那好,我就直入正題………”李林正正腰背,長平的話題開始了

………………………

話說這學史之人,不可不知道長平之戰,這經商之人,不可不知道長平煤炭;自古而今,雖然長平現在歸鳳城管轄,但自古而今,外界卻是知道有長平而不知有鳳城,為何,這長平市的名氣太大。從曆史上有蠻名中外的長平之戰,連三歲小兒都知道那句成語,紙上談兵就是這麽著來的。而現代又是煤炭的主要產地,鐵路集運中心,從南方來的客商一般的直達地就是長平,要不說,別人還以是鳳城都屬於長平管轄著呢。而且這長平煤炭不僅以低硫高熱在周邊數省煤化工企業中享有較高聲譽。即使在鳳城市,長平的煤炭也占鳳城全市產業總值的30%以上。長平可以沒有鳳城,而鳳城卻不能沒有長平。

而說到長平煤炭

首先想到的便是全市星羅棋布的大小煤礦,大約要有二百多座煤礦,都是九十年代興起的,當時,政策對資源控製並不太嚴,以集體、企業、國有、私營或者多種形式都有的方式存在的煤礦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如果如果真要嚴查,這二百多座煤礦,估計要有四分之三存在手續不全、產權不清、偷稅漏稅和濫采的現象。但即使如此,每年長平市煤炭運銷公司僅=煤炭管理費要收取到3個億以上,上交全市財政要有一點六億。要加上稅收及煤炭延伸出來的相關產業的話,每年上交地方和國家財政的要達到10個億!

反過來說說這私營的,這就不得不說鼎鼎大名的黑豬,朱前錦!此人以個人資產5個億雄居全市民營企業榜首。

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在場的除了多少見倆錢的楊偉,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個億,知道這人有錢,不知道居然到這種地步!

這朱前錦別說在長平,在鳳城也是有名的很,此人二十年前憑個三輪車拉煤發家,已經是人盡皆知,而且是多數鳳城年青人白手起家都以他為的楷模。而了解的人卻知道,拉三輪車能發家,鬼扯,拉著三輪車掙上億家當,你試試去。這裏頭要是沒點黑事、沒違法亂紀的事,鬼才相信呢。

每一筆迅速累積的巨額財富的背後都免不了血腥和暗黑存在,自古而今都是如此。

就聽那李林解釋到:這長平朱前錦現在經營著一家名叫前錦的貿易公司,現下屬十個子公司,涉及的行業包括運輸物流、超市零售、煤炭深加工、賓館餐飲等多個行業,可以這樣說,除了**行業,基本上能賺錢的生意這朱前錦繡都有所涉及。

我們走訪了七個鄉鎮的煤礦,基本都和朱前錦有扯不斷的關係,後來我通過匯總,總結出了這朱前錦的財源來路主要以下幾個方麵:

第一是煤炭銷售,朱前錦除了自有煤礦兩座、洗選煤場4家外,基本上把持了長平的煤炭外運和銷售,而且朱前錦拉煤從不付現,而是事後清款,價格要比正常市場價低得多,說清楚點的了就強賣強買。但奇怪的是,沒有敢不買他們的賬。

第二是煤礦消耗,煤礦每年要消耗坑木、鐵器、機電配件如電纜、鑽頭、炸藥、**以及礦用勞保等等,基本上被朱前錦下屬公司壟斷。前一兩年,不斷有南方的公司試圖擠進這個生意,最後都是連人帶貨不見的蹤影,估計是朱前錦動的手腳。

第三是直接插手煤礦生產。在長平,有記載的朱前錦參股的煤礦有28家,每年的股利就是個天文數字的,不過我們懷疑朱前錦這參股幕後一定有事,要不,誰不知道煤礦就是個搖錢樹,還會巴結著把股份往外送。

最後,這李林總結到,這朱前錦其實就是靠煤發家、靠煤養家的大戶。其他生意說白了就是個幌子,比如大家知道的長平最著名的紅旗大酒店,擺明了就是個銷金窟,有三層根本就不對外營業,專門給招待省市各級領導,像這種經營辦法,鐵定是虧損大戶,可人家現在是越經營越紅火,剛剛還評上了四星級。

(這個時候,楊偉就插進話來了,說道:“咱們現在接手的煤礦和這朱前錦有什麽關係。這貨怎麽老找茬!”

這話也正是大家想知道的。李林說道:“朱前錦和咱們沒有什麽關係,但和長平的煤礦有關係,隻要是外地人開礦,朱前錦就想插上一手。而且,這地礦局可以先不批、開采證可以先不辦,但朱前錦得先去拜訪,要不,不是礦被砸了,就是人被打了,而且既使你真的采出煤來了,你也賣不了,朱前錦不開口,根本就沒有敢上你的礦上去拉煤。偏偏咱們這兩家煤礦是非公非私非當地人所有,且六證齊全,誰抱到懷裏也是個金娃娃,朱前錦試圖染指這兩座煤礦也就非常正常了!”

“**,這孫子厲害,這他娘不黑社會嗎!這難道還沒人管得了他了不成。”楊偉罵道。

“長平朱前錦在當地經營二十多年,根深蒂固,先不說這朱前錦如何發家,就說現在,朱前錦現在本身就有了政協委員的身份。長平煤礦是全市的經濟命脈,靠這個發財發家的不計其數,何止朱前錦一個,而且,這市、鎮、鄉甚至村一級的幹部,多多少少都和朱前錦及朱前錦手下有說不清的關係,這張大網不是一時半會能解得開的。而且,他們是合法的手段幹點非法的事。這種事在各地都屢見不鮮。要說動,還真不好動。”

“那你們倆跑一個多月了,對咱們接手的煤礦有什麽想法?”楊偉問道,什麽朱前錦朱後錦倒不關心,最關心的是這兩座煤礦。

“這個………”李林咂咂嘴,一幅很為難的樣子:“楊哥,這話不太好說。”

“我說你怎麽著了,說話都磨磨嘰嘰,說,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怎麽想地就怎麽說!”楊偉不耐煩地打斷了李林的話。

“那好,楊哥,我們說你可別生氣啊!………”李林說道:“楊哥,我們根據這一個多月來的走訪,和大剛、六子幾個人也商量過這事。要想開起我們這個煤礦,有三種辦法。

第一種是合資,最好找一家國企搞成個股份製的。公家出麵有些事好辦。第二種是與拴馬村合作,這事當地人出麵比較好辦。第三種,是直接與朱前錦合作。”

楊偉吸了一口涼,這李林的話裏明顯喪氣的成份較多,好似自己都不確定。就繼續問道:“你們比較傾向於那一種方式!”

“三種都不太好!”李林也不忌口了,直接說到:“如果把朱前錦一夥比成一群狼,那這拴馬村就是一隻惡虎,沒有一家好惹的。就即使我們與國企合作,最終也這這兩家免不了打交道。況且,國有和私有本身就是倆概念,不好辦!”

“你這說了半天白說了,敢情就不知道有什麽好辦法!”楊偉罵道:“那什麽,那拴馬村怎麽回事?怎麽又蹦出個拴馬來!”

“大剛,你說吧,你和那老錘頭打過交道!”李林示意劉大剛說話。這劉大剛就開口了:“噢,就是在我們兩座煤礦中間的一個村,國家級貧困村,有六百多戶,一千多號人的一個小村。”

“是嗎?這個村有什麽古怪的。”楊偉問道,好像這長平的事件件裏頭都不簡單。

“這拴馬村有一半是軍烈屬,多數是獵戶出身,民風剽悍,在長平是出了名的。八十年代砸過鄉政府、九十年代圍攻過縣政府大樓,而且這個村是出了名的窮和出了名的團結。這朱前錦的一幫手下曾經打過拴馬村一個趕驢車的,結果他的兩家煤場被拴馬村幾百號村民給砸了,後來還得朱前錦出麵賠禮道謙這事才算了了。而且據說這村與其他村械鬥,曆史上拴馬村從來就沒吃過虧,隻有他們收拾別人的份,這長平就沒人敢動拴馬村的人。”

“**,居然有比黑豬還橫的人!”楊偉大驚,一頭豬就夠頭疼的了,這又來了一群。

“這很正常。”李林說道:“一個是富得驕淫跋扈,一個是窮得無所顧忌。兩年前砸咱們這兩座煤礦的就是拴馬村的村民,這事到現在都解決不了,鄉派出所的人根本就不敢到拴馬村調查。”

媽的,這事難辦了,前有惡虎,後有群狼,這煤礦這塊肥肉還真難往嘴裏送。

……………………………………

隔了半晌,楊偉開口了,打破的沉寂,說道:“六兒,說說你的收獲!”。楊偉這次把賊六派出去,就是因為賊六在公路上當過幾年車匪路霸,人頭熟麵也廣,能夠摸到不同的路數。

“噢!那我說說。”賊六站了起來,楊偉忙示意他坐下。就聽他說到。“哥,你讓我摸道上的情況,我這次回去就聯係了一下道上原來的那幫兄弟。這長平這水深得很啊!”

賊六開口了,從他嘴裏出來的話卻又是另一番情景。

這道上基本上也是尊朱前錦當老大,畢竟這黑豬的大名已經在長平立了二十年不倒了。以前和黑豬齊名的也有幾個,不過不是吃槍子了就是蹲大獄出不來了,隻有這黑豬留下來,眼看著洗也洗了個差不多了,不過那是表麵的現象,真往深裏說,這骨子裏還是一流氓地痞。

說到黑豬就不能不說他手下的幾號人物,號稱五虎將。

排第一的是趙三刀,八十年代長平有名的菜刀隊長,因砍人被判了十年,蹲了八年後出了獄跟了黑豬,此人勞改時就在煤礦幹活,後來不用菜刀了,下了幾年煤礦還真學上本事,這**炸藥用得比刀還厲害。手下現在有四十多號人組成的護煤分隊,道上都叫黑衣隊,每人都配了輛摩托、清一色的五連發裝備。替朱前錦管理著煤礦和四家煤場。

排第二的是古建民,綽號骨頭。正式身份是運輸公司經理,手下有七十多輛運輸車,負責拉煤運煤,這人是朱前錦的大舅哥。他在鐵路上任職,好像是個什麽段務處的小頭目,現在是公路、鐵路運輸通吃。

排第三第四的是他兩本家兄弟,朱同生、朱同技,幹得就是礦用消耗品生意,每年就是往各大煤礦送坑木、勞保、機電什麽地,這兩貨最損也最壞,手下混混也最多,足有二百多號人,我們以吃公路的兄弟失業後,基本都在他手下混。

排第五的,也是入道最晚的是個外人,叫趙宏偉,此人藏得深,摸不透底,正式身份是紅旗賓館的總經理,在朱前錦麵前是個軍師的身份。下麵的兄弟和他打交道的不多。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那賊六說完,掩不住滿臉憂色,末了看看楊偉的臉色,又加了一句:“隊長,咱們要到長平找食,最好不要和這幫人衝突。”

“嗯,怎麽?還有什麽想說的。”楊偉看賊六吞吞吐吐,問道。

“是這樣。我在長平的時候聽說,就那趙三刀,前幾個月城關鎮兩家煤礦不給賒煤,這趙三刀直接炸了人家的礦口,要不搶救的早,下麵二十幾號礦工說不定就沒命了。這小子手黑得很,而且這幫人本身就綁一塊的。我在長平的時候,城西有兄弟仨買了兩輛康明斯大卡拉煤,不買古建民的賬,沒幾天就在二級路上被搶了,不但把車砸了,兄弟仨給廢了倆,老大直接坐上輪椅,到現在都沒查出誰幹的。道上傳說就是趙三刀的黑衣隊幹的。”賊六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也正是他擔心的地方。

一番話,整個會議鴉雀無聲,看得出都在為前景擔憂了。倒也是,這黑豬一看擺明了就一有組織的黑社會,這在鳳城和長平是都知道滴,讓這會議室裏七八個人、沒一條槍,憑什麽和人家鬥。

楊偉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一般在沒有什麽主意的時候楊偉就沒有表情。楊偉這高興不高興臉上都能看得出來。不過這個時候保安都不會不會打擾他,都以為這無所不能隊長已經有了計較了呢。

就聽楊偉說:“那個這事一時半會我也弄不清。大家有什麽意見,說說看!”

一幹人大跌眼鏡,這主心骨都沒主見了,我們還能有什麽意見。

卻也有意外的時候,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站了出來。誰,卻是那王虎子!

就聽那王虎子大口一開,這意見一來,眾人絕倒!